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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風流才子張岱寫下《夜航船》:與有“癖好”的人交往才有意思

作者:海納觀察室

張岱是何許人也?有人說他就是現實中的賈寶玉,每天吃喝玩樂,呼朋引伴,享受着無憂無慮的精緻生活。雖然玩心重,但是詩詞歌賦的學習上又絲毫不落,是以,也當得起一個才子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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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張岱一副纨绔子弟的樣子,但是他可不是不學無術之人,他的學識涉獵十分之廣,因為家學深厚,他幼年讀書三萬卷。又因為喜好衆多,是以他什麼都接觸,而且他有個特點,隻要他喜愛的他都能玩到極緻,不得不佩服他這個人的執着。

比如說在吃的方面,他曾說:“越中好吃的,沒有超過我的。”他吃東西非常有講究:“非時鮮不吃,非特産不吃,非精緻烹調不吃。不合時宜不吃,不是上佳的食物不吃。”各地美食,他都能如數家珍,而且他對這些美食十分執着,隻要想吃就一定得吃到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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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嫌棄市面上的牛乳酪不好吃,他自己買了頭牛,精細地養着,親自擠奶做奶酪,而且不僅要做得好吃,擺盤都得精緻。單單牛乳的吃法他就研究出好幾種,熱着吃要用酒蒸,冷着吃,要加豆粉。甚至還研究出了風靡一時的奶茶--“蘭雪茶”。

最為有趣的是,張岱的交友之道:“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作家王小波曾說:“一輩子很長,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我想若是生在晚明,估計很多人都樂意結交張岱這樣的朋友,但就是不知道張岱樂不樂意帶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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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岱說一個人沒有癖好交往起來沒意思,這樣的人連情感也匮乏。他自己也就是個有諸多癖好,也帶有瑕疵的普通人。結交朋友貴在真誠,兩個人隻要志趣相投就能相談甚歡,從不問來曆身份,不問地位貧富。

他的交友範圍頗廣,有文人、隐士、學者,還有藝人、工匠甚至青樓女子。他的這些朋友中有的人精通棋術,有的人熱愛書畫,有的是梨園名家,雖愛好各不相同,卻都是有着自己的獨特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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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極愛熱鬧的性格,時常組織自己的好友們一起玩,喜歡玩音樂的就以琴會友,結為“絲社”,擅長寫詩的就以詩詞想會,名為“楓社”,甚至還有專門玩鬥雞的“鬥雞社”。

張岱交友之時喜歡随心所欲,一次他去山頂看晚霞,随口就跟一個陌生人聊起來了,越聊越投機,幹脆把人邀回家住了好幾天,後來兩人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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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為人十厘清高、不合群的大畫家姚簡叔也跟張岱玩得特好,他倆一見如故,姚簡叔在張岱家一連住了十幾天,都忘了自家還有個小妾在等着。

估計很多人也還記得張岱的《湖心亭看雪》,下了三日大雪的杭州城,夜半寒冷十分,一時興起的張岱,夜間獨自一人撐着一葉小舟,裹上毛皮衣,帶上火爐,就前往湖心亭看雪去了,沒想到這樣的時間點還能偶遇陌生人,于是溫上小酒就邀着人家一起喝上了,痛快的暢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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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生在現在的時代,張岱的社交才能必定十分強大,或許張岱身上就是有這股足夠吸引人的氣息,真誠又純粹。其實,提出有癖好才相交的人不止張岱,明代袁宏道也說過類似的觀點:“餘觀世上語言無味、面目可憎之人,皆無癖之人耳。”

在他們看來,癖好其實更應該了解為興趣愛好,為了自己熱愛的東西,全身心地投入進去,真誠而純粹。就像嵇康喜歡打鐵,武子喜歡馬,陸羽嗜茶,米芾癡迷石,倪瓒有潔癖等等。他們因為自己的這些“癖好”而癡迷、鑽研,生活才不會毫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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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岱或許還能稱得上是晚明的一個藝術家,除了精于各種吃喝玩樂事宜外,張岱還十分喜愛梨園,他自家就養了好幾個戲班子,他不僅是愛賞戲,還愛自編自導自演。據說,他自己創作的《喬作衙》一劇演出當日曾出現:萬人空巷,觀者勾撫癫狂之景。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張岱還在《金山夜戲》一文中記載了一次戲瘾上來的癡狂,深夜路過金山寺,帶着自己的戲班子和各種道具,直奔金山寺前唱念做打一番,把寺裡的僧人們都吵醒了,僧人們眯縫着眼看着眼前的表演 ,不敢打斷,也不敢上前詢問,直到表演結束,遠遠目送一班人離去也不知他們是人、是鬼、還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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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岱這性情可謂是十分放浪形骸,潇灑自如。然而,他所處的時代并非盛世,大明已經病入膏肓。一個時代的終結少不了白骨累累的堆積,家族沒落,親人離世,大多好友殉節而死。

死很容易,但張岱不想輕易死:“以死為無益而不死,則是不能死”!年過半百的張岱帶着家人隐居到了山裡,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不願舊朝的史實失真,進而潛心立著《石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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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山裡的生活十厘清苦,甚至常至斷炊,但張岱天生樂觀豁達的性格,讓他享受的了繁華,也忍受的了苦難。是以,即使在後半生他的頗多著述中,甚少吐露生活之苦。反而時常還會苦中作樂,特别是聽聞南方苦旅夜航船中的趣事後,實在哭笑不得,還起意寫了本百科全書《夜航船》來給大家補補常識。

張岱說:“天下學問,惟夜航船中最難對付!”夜航船是南方水鄉苦途長旅的象征,長久而緩慢的航船行程中,來往之人來自天南地北,有見識廣博者,也有那喜聞樂見之人,閑暇之餘談天說地,内容所及包羅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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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夜航船上沒點拿得出手的談資容易鬧笑話。是以張岱将自己畢生所學的各種常識、趣聞笑談、生活百科等等編著而成《夜航船》一書,希望可以讓旅客們在夜航船苦旅之中增加點談資,不至于在侃大山的時候鬧笑話。

可惜的是,這本書卻被當成禁書塵封了300年之久,直到上個世紀60年代才偶然面世,震驚文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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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船》全書分為幾十大類,五六千個文化常識,完美兼具趣味性、知識性和故事性,書中從天文地理到經史百家,從三教九流到神仙鬼怪,從政治人事到典章沿革,從獨幕喜劇散文,到詩詞歌賦全都涵蓋其中。

從《夜航船》中你也許能讀到一些失傳或者誤傳的常識,甚至還有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方術、生活妙招等等,作為古人的情趣笑談,意趣十足。書裡每一個知識點都是用小段子來展現,翻到哪讀到哪即可。

餘秋雨談及此書稱贊不已,不禁感歎:“這是諸多學者終生求而不得的書”。

賈平凹還親自為《夜航船》題名:“讀過《夜航船》,才是有趣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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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故事趣味十足,若有人傳“女兒鄉”是範蠡和西施在吳國私會、相戀之地--蘇州,并且他們在此生下女兒,是以蘇州又名為“女兒鄉”。

你可以告訴他這是個誤傳,女兒鄉得名的真實來源是:“吳敗于越,句踐與夫人入吳,至吳都産女而名。”

除了這種專業的知識點外,還有很多好玩有趣的知識。

若是有人問你,你知道唐朝如何選宰相嗎,你可以告訴他們,把幾個候選人名字寫了放在琉璃瓶中,焚香禱告,然後抓阄。唐玄宗也是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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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夜航船》,便能領略中國五千年的燦爛文化,品位包羅萬象的大千世界。

這本書内容簡單易懂,文章短小精彩,不需要有任何古文基礎,就能領會在古代夜航船中的大千世界,可以随翻随讀,是本老少皆宜的全民文化書,定會讓你如沐春風,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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