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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一再不給皇帝面子,鹹豐皇帝很想殺他,可是有人不答應

曾國藩一再不給皇帝面子,鹹豐皇帝很想殺他,可是有人不答應

曾國藩畢竟在京城這大染缸裡泡了十年的老油條,深谙官場的各種厲害關系,是以他敢賭,起碼有七成的勝算,鹹豐皇帝不敢殺他。

鹹豐皇帝不同于一般皇帝,他是一個特别自卑,因而也特别敏感的人。他之是以自卑,一方面是智力平庸,能力平常。有那麼一個聰明能幹的弟弟奕訴襯托着,什麼事比弟弟差着一截,從小感覺自不如人。另一方面,是鹹豐的身體還有殘疾。史載:“文宗體弱,騎術亦娴,為皇子時,從獵南苑,馳逐群獸之際,墜馬傷股。經上驷院正骨醫治之,故終身行路不甚便。”就是說有一次他出去打獵,笨手笨腳,從馬上掉下來了,把腿摔折了。後來雖然大夫給接上了,但接得不好,終生走路不便,一瘸一拐,成了一個瘸子,是以這更加重了他的自卑心理。茅海建先生說他“無能缺才引起的内心自卑,反過來使他更有強烈的自尊心,更愛裝腔作勢。上台之後,他之是以那麼細緻地挑剔大臣禮儀,正是這種自卑的表現。在後來發生的第二次鴉片戰争中,他那麼執着于中外禮儀之争,也摻雜着同樣的原因。

智力平庸的人,往往優柔寡斷。曾國藩如今幹着幾個部門的工作,要是他死了,那一攤子事,誰去幹啊?

而肅順和端華那幫人,也不願他死,他是忠臣,是漢官的領袖人物,要是他死了,其他的漢官都會心生退意。再說了,新皇帝殺直谏大臣,要是傳出去,那可是亡國之兆啊!

但是鹹豐皇帝被曾國藩這麼面對面的說上一頓,皇帝的尊嚴何在,顔面何在?由不得他不發火,大喝一聲:“狂悖! 該當何罪!”。

曾國藩盡管先前他作好了心理準備,但他還是有些慌張,在這種情況下,曾國藩連忙說了聲:“臣罪該萬死!”

鹹豐皇帝馬上指令軍機處拟曾國藩的罪,旁邊的大臣們看皇帝要治罪于曾國藩,便下跪為他求情,特别是肅順,站出來說:皇上,他雖罪該萬死,但這樣做也确實是為了大清社稷,由此可見他對國家的一片忠心。

肅順與另外幾個大臣一面替曾國藩開脫,一面又稱皇帝為舜堯,還說自古“忠言逆耳、君聖逆直”,總之說了不少皇帝愛聽的話。

鹹豐皇帝被曾國藩氣惱了,确實像殺人,但被肅順他們一番攪和,心想:這樣的大臣,還是留着用吧,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是頂撞皇上的罪,還是要定的。得了,罰一年的俸祿,反正我大清國庫裡沒什麼錢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曾國藩的這一次冒死直谏雖然沒有給大清帶來多少福氣,但他卻赢得了不少人的誇贊。特别是在他湖南的老家,人們對他的評價更高了,說他是大清的福星,是能給百姓帶來幸福的人。

給了自己的台階下,鹹豐皇帝還按照肅順等人的意思,稱贊了曾國藩一番,以安撫百官之心。

不過,從此之後,小心眼的鹹豐就不斷給曾國藩小鞋穿。鹹豐皇帝是一個特别愛記仇人,是以他後來把這個事記了一輩子。曾國藩後來建立湘軍,立了很多戰功,但是鹹豐皇帝他特别防備,一直不信任他,他辦很多事,都得不到朝廷的支援。這當然是後話。

曾國藩為自己赢得了敢于直谏、忠誠為國的政治聲望。他的朋友胡大任來信,對曾國藩這一做法很是稱贊。其他的老朋友劉蓉、郭嵩焘、江忠源、彭筱房、朱堯階、歐曉嶺等人,也十分欽佩曾國藩的勇氣,他們稱贊曾國藩此舉是“大疏所陳,動關至計,是固有言人所不能言、不敢言者”,說此舉可“慰天下賢豪之望,盡大臣報國之忠!”而這也為曾國藩日後組建湘軍、吸納人才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曾國藩一再不給皇帝面子,鹹豐皇帝很想殺他,可是有人不答應

原來曾國藩隻是在京城有名,經過了這一次,天下聞名了。很多有抱負的人自動到了他的身邊,彙內建一股大勢力。

頭腦發熱的曾國藩,卻在這時候,做了一件别人看起來很傻的事。

他凡事都深思熟慮的,其實他做這件事,并不傻,而是為了他的退身之路。因為他惹皇帝生氣之後,皇帝沒有過多懲罰他,駁回了他緻仕回家的請求,還給他加派了工作,擺明了想累死他。

是以他必須要想辦法。

他要彈劾的兩個人,一個是琦善,另一個是大學士賽尚阿。

琦善因鴉片戰争而出名,被穆彰阿當了槍使,遭道光“革職鎖拿,查抄家産”,因他出身貴族,聲名早達, 三十歲就當了河南巡撫,一度位極人臣,在朝廷中根深蒂固。是以沒過多久就獲重新起用,任陝甘總督。鹹豐即位後,滿洲鑲黃旗副都統薩迎阿參奏他在陝甘總督任内“妄加誅戮”,“将雍沙番族刑求逼供,殺斃多名”。

琦善也真是的,挨了打不長記性,當個太平官多好啊,非得要去剿匪立功,想在新皇帝面前做點貢獻,可是他不懂打仗,抓到人就殺。薩迎阿在西北多年,自有一套籠絡當地勢力的手段,被他這麼一整,人家十幾年的努力白幹了,不參奏你才怪呢。大清四處烽火,朝廷想着平叛息事,反倒惹出很多事來。結果隻有幾個字:其革職交刑部審訊。

琦善雖然兩度獲罪,但在京中人緣卻一直很好。回到北京後,會審人員隻尋微瑣細事令琦善回答,實際是為他開脫罪責。有人還建議讓傳告他的薩迎阿随帶的司員來對質,傳命官與罪犯對質,并不合當時體制,顯然有報複這些人之意。當時兼署刑部侍郎的曾國藩挺身而出,拍案而起,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琦善雖位至将相,但是根據大清法律,就一是一,二是二,得查清楚。司員雖然官位不高,但是沒有與罪犯對質的道理。如果你們這樣辦,以後大員有罪,誰敢處理?

懾于曾國藩的剛直,刑部尚書恒春不得不認真審理。最後經鹹豐皇帝準許,琦善被革職。曾國藩扳倒了琦善,等于得罪了那些滿族大員們。他接着上書給鹹豐皇帝,還是要回家。他以為那些滿族大員會落井下石,将他趕走,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由于他赢得了好名聲,那些人隻是暗示生氣,沒人敢彈劾他。

這樣不行,他使出絕招,往鹹豐皇帝的心窩裡再捅一刀。

第二個被曾國藩彈劾的,是大學士賽尚阿。賽尚阿是朝中重臣,鹹豐皇帝的親舅舅,做過文華殿大學士,還一度當過首席軍機大臣。太平軍在廣西揭竿而起,并屢敗清軍。鹹豐派大學士賽尚阿南下督師。曾國藩的好友、軍機章京邵懿辰認為賽尚阿缺乏才幹,又素不知兵,去了肯定壞事。于是馬上上書谏止,但鹹豐并沒有采納。後來的事實證明邵懿辰的判斷非常準确,賽尚阿到了廣西,胡亂指揮,贻誤軍機,果然一敗塗地。鹹豐命将賽尚阿交刑部議處。同樣,大部分人想當老好人,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放過賽尚阿一馬。鹹豐皇帝也有意放過他的舅舅,讓刑部的人意思意思一下就行,别太過了。隻有曾國藩堅持,“以軍務關系重大,議處罪名宜從重者,不當比照成例”。他寫的奏折裡很明白:帶兵打仗犯的錯誤,非同尋常。軍務關系重大,直接關系國家安危,不嚴肅處理,以後誰還好好帶兵?那國家不得亡嗎?是以一定要堅持原則,從嚴議處。

在曾國藩的堅持下,賽尚阿終被革職。鹹豐皇帝更加讨厭曾國藩了:不給朕的臉面也就罷了,連我舅舅都敢動。要是讓這個家夥繼續留在京城,還不知要捅出多少簍子來。他想回家,我就偏偏不讓。他不是實幹家嗎?就讓他出去幹事,到江西去任鄉試正考官。

曾國藩一再不給皇帝面子,鹹豐皇帝很想殺他,可是有人不答應

曾國藩接到聖旨,裝作悲戚的樣子,可是内心卻開心不已。害老子使了那麼多招數,終于可以離開京城這口大染缸了,這一幫吃飽了就遛鳥玩蛐蛐的八旗老爺們,老子不伺候了。他趁機提出了回家探親的要求:臣自道光三十年離開家,都十幾年,一直沒能回去看看,這次去江西,我想順道回家看望老母親。

人家要探望家人,鹹豐帝沒有理由不答應,于是準許了他兩個月的假期。

在離開京城之前,他去了一趟穆彰阿的府上,見了這位被奪職的恩師。穆彰阿一見到曾國藩,頓時老淚縱橫,他覺得實在太委屈了。曾國藩安慰恩師:你委屈什麼?皇上能夠讓你活着,就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他知足吧!看看人家的權臣和珅,連命都沒了。

穆彰阿想了想,也是哦,好歹我還留了一條老命,這麼多年A錢的那些錢,也沒讓我給吐出來,足夠我和子孫潇灑幾代人的。

曾國藩離開後,穆彰阿人老心不死,第二年向朝廷捐納了一大筆錢,以補充軍饷。鹹豐收了人家的錢,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賜予他五品頂戴。

收拾起行囊,曾國藩看了一眼這座生活了十幾年的大城市,内心是複雜的,他也不甘心啊,可是沒有辦法,識時務者為俊傑,他要是再不走,可就會變成一個沒有思想,任人驅使的傀儡。

一想到不久便能與父母大人團聚了,曾國藩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不幸的是,當日夜兼程的曾國藩行至安徽太和縣境的小池驿時,卻接到了母親已于上個月去世的噩耗。

這使曾國藩當時就呆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母親會突然離他而去。于是,一臉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衫,他失聲痛哭起來。母親這一生日夜操勞,可謂是勞苦功高,為了兒子能讀書,她吃苦受累從無一句怨言。兒子和母親、女兒和父親之間的感情,根據心理學家的論斷,稱之為戀母或者戀父情結,是與父子、母女之間的感情有所不同的,似乎更要高一個層次。

此時的曾國藩再也無心趕去江西主持鄉試,他上折請求傳回湖南老家奔喪。因為《十三經》中的《孝經》把孝當做天經地義的最高标準。萬事孝為先,在曾國藩所崇尚的儒家學說中,父母之喪是大喪,此時無論兒子在何方都要趕回家奔喪。

鹹豐帝沒有理由不準許。

假如曾國藩的母親不死,他也許會選擇另外一條人生之路,然而曆史是無法假設的,特定的環境和因素,将他推上了另一個曆史的層面,成為大清的中流砥柱。

從江西轉道回了湖南,曾國藩在一幹官員的擁護下到了老家,處理完母親的喪事,他上書給皇上,要求守孝三年。

古代人講究忠孝,死了父母必須守孝,當官的稱為“丁憂”,但如果朝廷在用人之際,也可以下旨奪情,命其以國家社稷為重,趕緊幹活去。康熙皇帝就幹過這樣的事。

鹹豐皇帝接到曾國藩的折子後,居然答應了他的要求:你不是要休息吧?那你就在湖南老家好好休息,我大清朝有的是能辦事的官員,不缺你這一個,沒有了你曾屠夫,我還要吃帶毛豬不成?

曾國藩收到鹹豐的回信,心都涼了,他隻是以那麼做,是想試試皇帝還重視他不,沒想到這鹹豐皇帝比他爹還薄情。

曾國藩一發狠,好吧,那我就坐在老家,看着大清怎麼玩完!(預知後事,請看下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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