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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 - 女性作家在寫作中遇到的阻力

徐磊但漢松劉慧甯

編者按:

5月22日下午,南京萬象書展舉辦了題為"英國文學史上的性别鬥争——如何阻止女性寫作"的講座,演講嘉賓是南京大學英語系教授徐磊,但韓松和南京大學出版社編輯劉慧甯。新聞由組織者授權釋出對話記錄。因為内容太長,就分成兩段摘錄,這是前一篇文章。

談話 - 女性作家在寫作中遇到的阻力

講座現場

劉慧甯:非常感謝您對《如何阻止女性寫作》一書的關注,并來到萬象書店聽了這次演講。今天,我們很榮幸地邀請了南京大學英語系的兩位教授,徐磊先生和丹漢松先生,他們都是英美文學和文學理論方面的專家,徐磊先生也研究女性文學,但韓松先生也從事書評寫作和文學翻譯工作。這本書出版于幾個月前,受到了讀者的廣泛關注,現在已經獲得了1000多個關于豆瓣的評級,評分為9。這對我來說既出乎意料,又出乎意料,因為當我寫這本書時,我也感受到了深深的共鳴。當我還是一名英語學生時,我知道女性的觀點與男性的觀點不同,文學經典有時往往更以男性為中心。但在讀這本書之前,我并沒有非常認真、具體地思考,比如繁重的家務勞動、對母親的期望等等,女性寫作是如何阻礙的。這本書的作者,美國科幻作家喬安娜·魯斯(Joanna Russ)以豐富的插圖和諷刺的語氣告訴我們,女性在寫作中是如何被抑制的。例如,美國作家蒂莉·勒納·奧爾森(Tillie Lerner Olsen)曾經寫道:"做完家務,照顧好丈夫和孩子後,她經常筋疲力盡,經常沖動寫作,經常迷路。她說:"我的工作已經死了。另一方面,夏洛特·勃朗特(Charlotte Bronte)将她的詩交給了英國浪漫主義詩人羅伯特·索西(Robert Southey),并回答說:"文學不可能是女人一生的工作,也不應該是。《如何阻止女性寫作》在30多年前首次在美國出版,但今天仍然沒有過時,這就是為什麼許多讀者産生共鳴的原因。讓我們先請兩位老師談談他們在讀完這本書後想和我們分享什麼。

徐磊:《如何阻止女性寫作》,标題本身就很聳人聽聞,聽起來像是"10天内如何準備托福考試"或"如何讓婆婆像我一樣"更像是行動指南。但打開書本,你會發現,書中的内容其實是一系列西方父權制為了壓制女性寫作的犯罪清單,有11種犯罪,比如反抗,剛才劉小編也談到了,就是想寫的時候,母親的枷鎖,作為家庭主婦,要承擔各種家庭責任, 這剝奪了女性的寫作時間。第三種是自欺欺人,如果我們熟悉薩特的哲學,我們就知道那指的是"惡意",并剝奪作者的身份,诋毀作者,内容的雙重标準等等。

這份清單,至少在我看來,震耳欲聾,令人耳目一新。女性文學真的受到如此多的阻力,是不是震耳欲聾?但仔細觀察,特别是在1980年代初,确實在那些日子裡,至少在英語世界,女作家承受的壓力比當代中國讀者想象的要大。是以我想知道這本書的曆史意義在哪裡。我們可以先看看這些指控。例如,在第3條中,她談到了剝奪作者的地位,說英美文學史上許多著名的女作家,或者那些現在出名但現在在文學史上被淹沒和邊緣化的女性作家。例如,每個人都知道寫《了不起的蓋茨比》的菲茨傑拉德,但也許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塞爾達·菲茨傑拉德實際上是一位偉大的小說家,甚至根據塞爾達·菲茨傑拉德的傳記作者的說法,F.S.菲茨傑拉德在某種程度上剽竊了他妻子的許多作品,當然也可能是更多的日記,信件和未發表的文本。是以當我們今天去看《了不起的蓋茨比》時,你可能會想,關于黛西的部分真的來自菲茨傑拉德。此外,周圍還有很多名人,比如華茲華斯,我們都知道華茲華斯是著名的湖畔詩人代表,是19世紀初的浪漫主義大師,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一個妹妹,比他小不到兩歲。這位姐妹被許多文學評論家視為偉大詩人的文學家。在哥哥思考和創造的時候,姐姐給他做零食,做菜,甚至收集了她在路上遇到的各種東西,回來告訴哥哥,"這個東西可以放進你的孤獨的稻刀裡"("孤獨的收割者")寫一首關于這個主題的詩"等等。但事實上,他的妹妹多蘿西·華茲華斯(Dorothy Wordsworth)也寫詩,但沒有人知道她的詩。當然,在後來挖掘女性文學經典的過程中,她的詩歌被發現了。我認為這是"被剝奪作者身份"的一個很好的例子。

這是另一位,衆所周知,約翰·穆勒(John Muller)寫了《論自由》(On Freedom),他實際上在英國女性文學和女權主義批評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因為他曾經在1869年發表過一篇非常重量級的文章,叫做《女性的臣服》(The Subjection of Women)。在這篇長文中,他公開承認,他的許多觀點和立場直接歸功于他10多年的妻子,比如哈裡特·泰勒·密爾(Harriet Taylor Mill)。通過他的認可,我們知道,雖然這部作品是以約翰·穆勒的名字命名的,但實際上他的妻子給了他最可能、最直接的材料或思想的饋送。那麼我覺得"剝奪作者"也要看一點二分,并不是所有的作者都會郁悶、淹沒,我不知道菲茨傑拉德從妻子那裡抄襲的時候,他想,但客觀上造成了這樣的傷害。但在約翰·穆勒(John Muller)的案例中,我們看到另一張照片,他仍然承認妻子去世10多年後的貢獻。是以,當談到"剝奪作者"時,我認為我們可以進一步思考。

我看到第4條載有"诽謗作者",我感到很有趣。它引用了美國評論家伊萊恩·魯本(Elaine Reuben)的話說,"用來判斷女性知識分子的标準之一是她的身材,她的頭發,她的咒罵技巧"。當媒體被介紹或評判時,你是否覺得你可以與當時的一些作家,特别是所謂的女性作家産生共鳴?我們想到市場上很多作家,被人稱為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叫"美作家",仿佛作家不美,無法被大衆認可。

但漢森:也有"美麗的男性作家"。

徐磊:是的,也有美女男作家,一定是與外界的吸引力挂鈎,看來作家在市場上增加了賣點。

是以我不認為這是在诋毀作者,但在某種程度上,這樣的贊美分散了人們對她的藝術創造力或學術價值的注意力,事實上,從某種意義上說,诋毀了作者自己的藝術價值和創作能力,我認為可以被認為是一種替代性的诋毀。

但漢森:我認識慧甯很久了,我教她的時候,我才教她,我班上可能讀過很多重要的女性課文,是以她很有影響力。我認為,她寫的書是作者為她編輯的一本罕見的書,是以沒有任何封面設計,把這些文字放在英文和中文的封面上,這本書至少可以賣出2萬冊。

你讀到這些話:

她沒有寫。/她寫了,但她不應該有。/她寫了它,但你可以看到她寫了什麼。/ 她寫了它,但她并不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 她寫了,但她寫了。/她寫了它,隻是出于不情願的原因,看起來很有趣。/ 她寫了,但她接受了别人的幫助。/ 她寫道,但她是個怪胎。/ 她寫了,但她是 / 她寫了,但她沒有孩子 / 她寫了,但她離婚了好幾次 . . . . . .

是以,在我看來,這些話中的一些實際上更聳人聽聞,正如徐先生剛才所說,是這本書的一個顯著特點,也是一個激進女權主義者的抱怨。因為它是控訴的文字,是以在閱讀時會有強烈的腎上腺激增的刺激,有很多感歎号,很多句子很短,簡單,山裡有一股力,不斷在流傳。作為一名男性讀者,我仍然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頂峰。

談話 - 女性作家在寫作中遇到的阻力

如何阻止女性寫作

這本書也相當學術性。作為英語系的文學老師,我對女性在文學史上受到壓制和壓抑的事實當然并不陌生。我在英語系接受教育,英語系一直是一個自由主義的地方,并且更關注女權主義的問題。即便如此,當我打開這本書時,我還是被吓了一跳,因為它是一個"證據倉庫"。我很難想象作者喬安娜·魯斯(Joanna Russ)在哪裡發現了如此多的有罪證據。我知道masimidity是有罪的,但是當這麼多的引用堆積在一起時,我仍然感到驚訝,因為它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沖擊。是以,"事實勝于雄辯,盡管它們雄辯,但還有另一種強大的修辭力量,可以将如此多的事實放在這裡。

但我今天在這裡并不是要說這本書好,因為我們是在做批判性研究,我仍然希望我讀這本書的時候有一個更辯證的觀點。我想要注意時代,這本書寫于1980年代初,也許很多内容在70年代開始醞釀,那應該是女權主義時期的第二波浪潮,那個時期很多情況,情況和我們不一樣。例如,在她的書中,她抱怨愛麗絲·夢露被忽視并被視為"當地作家",但我們知道她後來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同時,1970年代的美國大學教科書與現在大相徑庭,現在包括諾頓文學選集在内的各種女性文學正在興起,是以女作家的比例絕對沒有書中所說的隻有6%-8%,雖然不一定達到50%,但應該說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而1980年代以後,美國又發生了一場重要的"文化戰争",身份政治開始成為美國高校的一個突出問題。女性作家、少數族裔作家、後殖民作家等等,帶着她們強烈的身份邊緣印記,挑戰了像本書中被譴責的哈羅德·布魯姆(Harold Bloom)這樣以"老白人男性"為代表的文學正統觀念,堅決與之對抗。文化戰争結束後,哈羅德·布魯姆(Harold Bloom)實際上覺得自己迷失了方向,他的時間早已一去不複返了。是以哈羅德·布魯姆每次出來都很難過,眉毛擰在一起,然後他稱女權主義者為"仇恨學校"等等,因為他知道英語系早已不複存在。現在歐美英語系的許多院系都是按照這種研究方向招收的,不是為了研究哪個世紀的文學,而是為了招收後殖民方向,去研究酷兒理論,或者去研究女權主義文學。這些特色崗位和教學職位慢慢豐富了北美和歐洲女性文學的研究界。這樣的老師之後,教材肯定會有所不同,學生的組成也會不同,然後這些學生所教的孩子和孫子孫女就不一樣了,圖書市場也開始發生變化。是以現在女性的主觀性已經不是三四十年前的狀态了,這就是這本書的曆史。

還有另外一個地方,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不恰當的話,但還是想說。這本書的寫作是"有罪倉庫式的",是以作者不斷抛出一些證據證詞來指控這樣一個社會或一些團體。但由于例子通常很短,很多是交織在一起的,有些是斷章取義的,可能不完全合理,不一定代表作者的觀點,但她仍然用它作為有罪的證據。是以,作者強烈的情感傾向可能會以某種方式影響她的判斷。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例如,她在一頁中提到了美國著名藝術史學家琳達·諾赫林(Linda Nochlin),我在西方文學課上用她來談論現實主義。諾克林是一位著名的藝術史學家,她在1970年代和1980年代最著名的文章之一是《為什麼沒有偉大的女藝術家?("為什麼沒有偉大的女藝術家?"在這個地方,我們的作者Russ引用了她的第一段:"真的沒有女性藝術家可以與米開朗基羅或倫勃朗,塞尚,畢加索相提并論。她抓起字眼,開始"開火":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認識的不是其他偉大的女藝術家嗎?是什麼讓她變得偉大,這是必要的嗎?"在任何理性的時代,擁有畢加索顯然就足夠了,"拉斯說,顯然是錯誤的。這種指控是斷章取義的。任何讀過諾克林的長篇論文的讀者都會明白,諾克林并不是說這是一個無可争辯的事實,她指出這是我們許多人的假設,但實際上"偉大"的概念需要重新定義,"天才"的概念需要解構,等等。她接着說了很多關于回顧展的事情,包括藝術家的教育訓練體系,為什麼女性不能在歐洲學習繪畫?因為當時的裸照素描,男人可以畫男裸體和女裸體,但社會不能接受女人畫男裸體,因為覺得這是一件壞事。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門檻,因為社會上有這個問題,是以女性沒有辦法進入大學學習繪畫,而當時很多繪畫因為跟随大師,喜歡俱樂部,還要做學徒。女性沒有辦法進入學徒制,畢竟一個未婚女性,其次是一個男師傅一直在學習繪畫,日常生活很不友善,是以我們可以舉很多這樣的例子來告訴我們,為什麼西方沒有造就像倫勃朗這樣偉大的女藝術家,她其實并沒有诋毀或貶低女性, 但是對當時的美術制作的物質環境做了很好的分析。是以,這樣一個非常進步的、女權主義的文本,實際上在這本書中是Russ的目标。是以我認為有時Russ開火太用力了,這可能會錯誤地傷害一些人。但即便如此,我還是佩服她的博學,因為有些東西是谷歌沒有出來的,更何況當時沒有谷歌酒吧,她一定很年輕就積累了證據,存了很多,寫的時候就可以在身邊找到源頭。

徐磊:剛才,但是老師講的是1980年代的曆史背景,其實我也想在這方面做一些小的拓展。因為當拉爾斯寫這本書的時候,她仿佛在曠野裡大喊,我們的女人缺乏文學傳統,女人的寫作被各種壓制,仿佛她的呐喊來自古人,來自未來。如果這種斷章取義的對這本書的認知,我想可能會導緻對1980年代女權主義文學研究的一些誤解,包括女權主義批評。有幾篇課文我覺得一定要提一下,剛才老師也說,說這本書其實很有學術性。事實上,在這本書的學術背景中,有幾本書一定令人難以忘懷。其中一部是伊萊恩·肖瓦爾特(Elaine Showalter)的《他們自己的文學》(A Literature of The Self: British Novelists from Bronte to Lessing),梳理了英美文學傳統100多年,從19世紀(主要是維多利亞時代)到多麗絲·萊辛(Doris Lessing),再到1977年該書的出版。這本書應該說是一個重要的學術資源,漂浮在《如何阻止女性寫作》上。第二本書是艾倫·莫爾斯(Ellen Moers)1976年出版的《文學的偉大作家》(The Great Writers of Literature),自18世紀末以來,她仍然是英美文學史上重要的女作家。是以,有了這兩本書作為她的文學材料,我們可以想象,即使在1983年,Russ的書也絕不是孤獨者,甚至可能不是真正的先驅者,因為在談論女性和寫作方面真正的先驅,如果你再進一步,就會發現在1929年, 一位女作家在劍橋大學學院出版了一本基于紐納姆的非常重要的書,而格頓學院的兩場講座被改寫成一本名為《自己的房間》的書,我認為這可能是《如何阻止女性寫作》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參考架構。

談話 - 女性作家在寫作中遇到的阻力

"你自己的房間"

因為我認為,當Russ寫這些證詞時,她往往不僅在抱怨父權制社會和父權制文化如何壓制女性的寫作沖動,傷害了她們的創作熱情,而且還試圖在更大程度上與伍爾夫進行跨時間對話。如果你打開這本書,你不僅會發現對伍爾夫的一些細節的直接引用,還會發現間接的評論。特别是,我們知道,當伍爾夫打開她自己的房間時,她一開始就說她已經接受了一個使命,她被一所大學邀請去做一個關于女性和寫作的講座,我們知道在書的結尾,她得出的結論是,一個女人想寫作, 她必須有自己的房間,年收入500英鎊。她特别強調,經濟獨立確定了女性可以自由地寫作,探索她的精神世界,并向世界展示她内心的情感和想象力。但在許多情況下,拉特的書都是針對伍爾夫的。但老師也表示,Russ的火力特别兇猛,然後打了很多這類文獻或理論的前輩,甚至老師剛才提到了美學研究者Nochlin的重要領域。我認為她的目标顯然是公正地指責伍爾夫。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魯斯在他的書中有很多直接引用伍爾夫對女作家的評價。拉斯認為伍爾夫對許多女作家的評價過于消極。比如沃爾夫,認為夏洛特·勃朗特太熱情了,她的想象力有點失控,有點脫節,然後她就不真正無條件地欣賞簡·奧斯汀了。伍爾夫認為簡·奧斯汀(Jane Austen)在兩英寸象牙闆上的慢動作鄉村事務過于狹隘,當它真正描述社會或戰争時,它可能不是女性擅長的東西。是以在這些方面,拉斯對伍爾夫很不滿意。不僅如此,她還有伍爾夫對作家的許多建議,包括我在此引述的建議:"一個女人,哪怕是一點的委屈,或者合理地追求任何目標,或者有意識地與女人交談,或者以女人的意識來說話,都是緻命的。"這就是Russ對伍爾夫所謂的"女性和男性緻敬"狀态的看法。Russ認為,這種方法實際上背離了特定的曆史背景,要求例如1920年代和1930年代的女性不能與她們的身份分開,并且她們必須以女性的身份寫作,伍爾夫為女性作家提出的标準顯然是不現實的。特别是伍爾夫是一位來自英國上層的白人女性,受過良好的教育,受過良好的教育,能夠為所有女性發聲,而她的話語是否具有足夠的代表性,她的話語是否能耗盡每一位女作家的聲音,是一個強烈的問題。

是以想到魯斯對伍爾夫的批評,讓我想起了我剛才談到的伊萊恩·肖瓦爾特(Elaine Showalter),她實際上将女性文學的傳統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稱為女性舞台,第二個階段稱為女權主義階段,第三個階段稱為女性舞台。第一階段是喬治·艾略特(George Eliot)于1840年至1880年去世的分水嶺。第二個,從1880年到1920年;然後第三個,剛剛談到的,是女性階段,從1920年到現在。然後她認為這三個階段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迹象,表明每個階段都代表了對前一階段的反駁和批評的一個階段,如果第一階段建立在這一點上,對于夏洛特·勃朗特和喬治·艾略特來說,他們創造的女性舞台意味着殺死房子裡的天使, 然後天使是簡·奧斯汀;對于女權主義小說家來說,天使是喬治·艾略特。對于20世紀中期的小說家來說,天使就是伍爾夫本人。是以如果想到這樣一句話,就能了解為什麼拉斯對伍爾夫如此抗拒,而且我認為原因很明顯,因為她想為女性建立自1980年以來的新文學傳統,那麼她要做的就是殺死伍爾夫作為女性寫作階段的标杆和标簽, 是以伍爾夫的價值不僅僅是女性和寫作這個話題的開頭,而是相當于今天的女性建立自己的新傳統,她們的新聲音,不得不解散權威,隻有潛在的權威。但問題是,拉斯真的隻是想用棍子把伍爾夫打倒嗎?不是真的,雖然她已經提出了很多證據表明伍爾夫對女性過于苛刻或理想主義,但你仍然可以在文本中的許多地方看到她與伍爾夫的呼應。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些細節,因為Russ是一位科幻小說家,在這本書出版之前,他實際上赢得了星雲獎,雨果獎,世界上最着名的奇幻小說,科幻小說和其他重量級獎項。是以當她寫這本書的時候,除了列出罪孽之外,她還穿插了一點外星人的視角。是以在書的開頭,她組成了一群來自外星球的人,叫做Grotto Rogge,那麼他們的星球呢?他們其實分為兩類人,一種是長斑點、長新月形的鳍,長着這個格羅托羅格人,另一種是長蝸牛鳍石窟人,其實,在這裡,對父權制文化的批評壓制了女性的寫作文字的語言已經被加密成兩個稍微不同的群體在系外行星上的隔閡, 而你想象其中一個有新月形的形狀,另一個是飛賊鳍,這是一個如此未被探索的人性差異,要區分這個星球上的兩個人,那麼前者被認為是一個劣等的群體,沒有資格,沒有能力幻想或寫作,那麼你當然可以想象這樣一群主宰這個星球的人。這看起來有點多餘的小點綴,讓我想到在"自己的房間",我們知道伍爾夫也很有趣,她談到女性和小說或女性和文學寫作,也創造了一個虛構的場景。她下定決心要沿着劍河走,不是嗎?然後我以為我要為這個話題寫點什麼關于《女人與小說》的内容,于是她從劍河上慢慢走過,突然從河邊劃槳的船打亂了她的思緒,為了能夠穩定自己的思維,找到更多的靈感,她來到了大學圖書館等等, 然後一路上當然會遇到一些事情,包括圖書館管理層喊你不能進來,因為你是女人,你不能沒有信進來,等等。然後她編造了自己,她告訴讀者,她可以叫我任何名字,但我就是那個。但伍爾夫不願意将"我"——演講者——身體化,或者坐一對名的座位,她希望作為演講者保持局外人的身份。同樣在拉爾斯的書中,我們看到塔特拉斯,為了表達她的觀點,她虛構了外星星球上兩群人之間的位置戰,新月形鳍感到被邊緣化,但希望能夠獲得聲音和寫作權。而主宰地球的格羅托羅格人認為你什麼都不是,你沒有智力、身體和大腦的能力來創作文學。是以在這裡,我認為兩位作家之間有一種隐藏的聯系,甚至包括年輕一代對先行者的提及。還有另一個連結,也許更直接。魯斯說,在《自己的房間》一書中,伍爾夫曾經感歎,這個時代(也就是1920年代)不适合女詩人,真正的詩人會在100年後出現。是以在這裡,拉斯接受了伍爾夫的話,她說,"100年後?"上帝啊,這個自命不凡的上層階級女人是不是太内向了,不敢離開她的書房,不相信任何偉大的事業,或者被你妻子的生命限制在太空中?是她太懶惰或沒有受過教育,不知道詩人的氣質早就存在了嗎?不是100年後,而是60多年前...她永遠不會讀過艾米莉·迪金森的詩歌嗎?"這是另一次我們看到Russ回應Woolf,當然這有點批評,或者有不同意的傾向,"他說。但在我看來,雖然伍爾夫似乎在這篇文章中被設定為一個目标,但她對于這些主題的介紹非常重要,包括論點的發展。我不打算在這裡詳細介紹,因為事實上,這不僅僅是關于伍爾夫的《一号房間》,而是關于伍爾夫1938年的重要文章《三個幾内亞》,其中也有很多這樣的影射或直接引用。

劉慧甯:剛才老師們也都提到了大學英語系書目的比例,至少現在還不是7%或8%的比例。那麼,兩人在為課程選擇文章時需要考慮什麼呢?是否對性别給予了特别考慮?

徐磊:我主要關注英國文學史,無論是針對大學生還是研究所學生,在選課上盡量平衡兩性之間的平衡。然而,由于男性作家的比例很大,而女性在原始文學史的主要部分所占的比例較低,我們試圖在一個學期的有限課程中包括簡·奧斯汀,夏洛特·勃朗特和伍爾夫。但到了20世紀,女性作家的比例将大幅增加。這就像多麗絲·萊辛(Doris Lessing),因為她是諾貝爾獎獲得者,然後像A.S.拜亞特(A.S. Byatt)一樣,包括進入研究所學生班的女作家比例較高的女性作家,将包括1950年代和1960年代的着名女作家穆裡爾·斯帕克(Muriel Spark),以及艾麗絲·默多克(Iris Murdoch)和瑪格麗特·德拉布爾(Margaret Drabble)等人,然後像紮迪·史密斯(Zadie Smith)這樣的深夜也會有像莎拉·沃特斯(Sarah Waters)這樣的東西。更進一步進入20世紀末,特别是1990年代以後,女性作家的比例會越來越高,這可能與女性作家對文學界的興趣日益濃厚有關。但客觀地說,如果隻考慮文學史的架構,可能還是主要按照傳統文學史的線索,男性作家的比例還是會比較高,隻能說,1960年代以後,女性作家的比例會比較高,這是我的一些教學經驗。

但漢森:因為我在做美國文學,然後專注于小說,是以可能不太适合這個場合,但我最喜歡的作家真的是白人男性作家。因為事實上,我最感興趣的是兩個階段,一個是美國現代主義。耶魯大學有一個公開課,一位華裔美國教授,她以談論三位作家而聞名,海明威,福克納和菲茨傑拉德,是以這是三大支柱,他們代表了不同的風格,他們支援現代美國主義的萬神殿,是以我喜歡這三位作家。我也對後現代作家感興趣,在後現代作家中,我最喜歡的是三個白人,Thomas Ruggles Pynchon,Jr.,Don DeLillo和Philip Milton Roth,或McCarthy,是以我在我的班上。其實,要克制我的沖動,就是我不能把我的偏愛帶到一個以女生為導向的課堂上。

是以,我的英美小說課通常談論四位女作家,從簡·奧斯汀開始,但不是因為簡·奧斯汀是女作家,而是因為她是最偉大的作家,這就是文學史所說的;另一個是伍爾夫,另一個是尤多拉·韋爾蒂,沃爾蒂的《綠色的帷幕》,我認為這是短篇小說中非常高的高峰。我每年講的另一個是愛麗絲夢露,愛麗絲夢露的故事叫《帶走》,我讀起來累了。在我們的其他課程中,包括文學入門,我們将像瑪格麗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蘇珊·基廷·格拉斯佩爾(Susan Keating Glaspell)等一樣閱讀。但我計算出,女性作家可能占總數的30-40%,當然不到50%。我的立場是這樣的,有些事情其實是既成事實的曆史,那就是在文學史上,因為有這樣的社會文化機制,它造成了大量女性作家沒有辦法進入文學經典,那麼我們一方面可能就要糾正了, 但另一方面不能為這個性别比例,而是有些不是一流的作家放在我們的教室裡,因為這是一個零和遊戲,一個學期隻有16周,如果你再增加一個新作家進來,我們就要把一個老作家搬出去。美國的教科書是一樣的,你看諾頓文學選集,它不能加上所有的女作家,因為如果你加在書裡太厚,現在很厚,超過900頁?然後一進一會出來一。這實際上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徐磊:我還要補充一點,有一本特别的《諾頓女性文學選集》。

但漢森:這件事有時候是不合理的,因為我有一種感覺,文學史其實是一部缺失的曆史,也就是說,不僅女性作家缺失,還有大量男性作家缺失。在簡·奧斯汀早期的寫作時代,有一大批活躍在英國文壇的女作家,她不是孤星,突然亮了起來。在簡·奧斯汀的時代,她的許多同時代人,如安·拉德克利夫,範妮·伯尼,夏洛特·特納·史密斯,瑪麗亞·埃奇沃思等人,都比她大得多,并且在英國讀者中非常受歡迎。她隻是同類女性作家之一。但他們在文學史上早已不為人知,他們已經消失了。當他們消失時,他們隻留下了簡·奧斯汀,以至于我們說英國文學好像是突然的,然後簡·奧斯汀出來了,但事實并非如此,有一位同一代土壤的女作家,然後成功了。還有很多失蹤的男性作家,因為女性氣質的興起,也就是說,客觀地說,很多白人男性盎格魯撒克遜作家被迫退出經典。我的博士論文是關于桑頓·懷爾德的,他在1930年代和1940年代被稱為美國四大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如田納西·威廉姆斯和尤金·奧尼爾。但是當我開始學習桑頓·懷爾德和翻譯桑頓·懷爾德時,我不再有,美國教科書不再教他,選擇也不再包括他,為什麼?因為他是白人男性,盎格魯撒克遜人,那麼你該怎麼辦呢?當他出來時,其他人可以進去。是以其實很殘酷,文學史,尤其是經典動作往往充滿随意性,但也存在文化政治的影響。

徐磊:的确,無論是《諾頓文學選集》還是《諾頓女性文學選集》,作家之間的争鬥,用今天的話來說,其實是相當"内在"的,确實是桑頓·懷爾德被擠出了文學經典的行列,其實,女作家、女文學傳統在很多作家中,你剛才提到在簡·奧斯汀的時代那麼多作家, 包括Ann Radcliffe,Fanny Burney和其他傑出的作家。它們在很大程度上是未知的。直到1985年,桑德拉·吉爾伯特(Sandra M Gilbert)和蘇珊·古巴爾(Susan Gubar)共同撰寫了《諾頓女性文學選集》(The Anthology of Norton Women's Literature),這些作品才慢慢被更多的讀者所接受。是以現在站在女性的視角下,女性文學被壓制了這麼多個世紀,這麼多年,她們也應該觸底反彈,那麼還有一些機會讓讀者知道,這似乎是值得的,應該說,曆史給了她們一點正義,正義可以遲到, 但從不缺席,不是嗎?是以我個人覺得,我不懷疑懷爾德的偉大,也許他的作品會登上舞台,由來自不同地方的劇作家改編,他有他的活躍舞台。但對于小說家、女詩人來說,如果她的文字和作品與紙分開,可能就沒有生命,生命就不能延續下去了。是以在這一點上,我認為懷爾德被迫離開了經典,似乎已經在其他地方重生了,這個遺産沒有被打斷,至少不是因為老師在做懷爾德的研究?

劉慧甯:我也有點坦誠,是作為英語系的女學生,其實我在課程中有一些白人男作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容易體會到他作品的魅力。但是我接觸到的女作家,我很容易感受到,比如說語言風格的魅力,然後還有情感、心理上的共性。例如,當談到現代主義時,我經常将伍爾夫與喬伊斯進行比較,但我就是非常喜歡伍爾夫,而喬伊斯是共同的最愛。

責任編輯:于繼賢

校對:丁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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