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因為父母缺乏安全感。在人際互動中,強勢一方如果心理安全感缺失,通常會通過強力控制他人排解對失控的恐懼。
在中國,父母最重要的任務是讓子女成材。成材在中國非常重要,因為隻有成材才有希望過上富足、安全、有尊嚴的生活。為了培養孩子成材,中國父母們迫切要讓子女變成自己希望的樣子。如果子女沒能做到,或表現出逆反,父母會有失控的恐懼,會變得異常焦慮,進一步提升控制的力度希望子女就範,而子女則會進一步反抗……這種控制-反抗-失控-進一步控制的周期性的負向循環讓父母和子女均備受折磨。
那麼其他國家的父母是不是也有類似問題?

讀發展心理學時,印象最深的是老師介紹的美國遊泳運動員菲爾普斯的故事。菲兒普斯是一個ADHD患者,無法将注意力集中在課堂上,沒完沒了地給老師搗亂,有時在科學課上搗亂的方法還很危險,危及課堂師生的安全。毫無疑問菲爾普斯是個壞孩子。他的母親是教師,父親是警察,在中國這兩種職業都是出了名的控制欲很強的人群。可以想象,菲爾普斯的童年如果發生在中國孩子身上,一定會很悲慘,大機率他的童年是這樣度過的:老師沒完沒了的告狀,父母一次一次的打罵, 被鎖在家裡讀書,被剝奪看電視、運動、玩遊戲等一切娛樂活動,斥責、語言暴力、冷暴力更是家常便飯,父母見沒有效果便開始攻心,一會兒嚴詞責罵一會兒哭哭啼啼說軟話,比如自己怎麼怎麼不容易,在職場受了N多委屈隻為了你能成材,把所有一切都放在孩子身上結果你不争氣不了解不努力,等等,導緻菲爾普斯在恐懼、反感、内疚、無奈、自暴自棄、心有不甘、力不從心、茫然等各種負面情緒裡無法自拔,無力掙脫……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菲爾普斯并沒有是以受到過多的管教和控制,他在兩個姐姐的引導下開始學習遊泳,因為他發現這項運動可以讓他的注意力集中3個小時。盡管他小時候遊泳成績并不好,不如他的兩個姐姐,他的家庭也并未是以而放棄。他一心學習遊泳更是得到了母親的支援,盡管那時父母已經離婚,他的母親并未如很多中國離婚母親一樣,把全部的“愛”都壓在兒子身上讓他無法呼吸。
菲兒普斯是在6年級時确診患有ADHD的,這讓他下決心花更多的時間學習遊泳。遊泳可以讓他排解掉身體裡異常充沛的能量,可以讓他享受集中注意力做好一件事的快感,可以讓他快樂。2003年,18歲的菲爾普斯結束高中生活,進入密歇根大學讀書,那時他已經是日本福岡世界遊泳錦标賽、泛太平洋遊泳錦标賽、西班牙巴塞羅那世界遊泳錦标賽的多項世界冠軍。次年,在希臘雅典奧運會上,菲爾普斯幾乎包攬了自己參賽的所有項目的金牌。
類似的例子在美國有很多,如動作片明星Channing Tatum是個閱讀障礙患者。普通人難以了解閱讀障礙患者在學習時有多痛苦。如果你試着快速閱讀鏡子裡的文字,大約能感受一二,每個字能模模糊糊知道大概是哪個字,卻難以認清,更難以連成整句子。Tatum童年時比菲爾普斯悲催,他被學校安排到特殊教育班,周圍都是唐氏兒和自閉症孩子。Tatum的母親強硬要求學校把他換回了普通班級,并試着教他領略書本知識的特殊方法。母親告訴他,可以試着“做一塊海綿”,如果你不能從書本裡學到知識,就嘗試從别人的經驗裡去學。在這個過程裡,Tatum被發現了表演天賦。成名之後,Tatum在接受媒體采訪是說他的确是按照母親教他的方法去學習的。
之是以菲爾普斯等人的父母沒有表現出中國父母的控制欲,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笃信:
孩子不必成功也可以過得很好
想讓孩子成功,不一定需要按照自己設想的那條路去走
孩子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很重要
對個性的尊重是化解社會成員集體焦慮、提升安全感的根本藥方。西方父母們能做到這些是因為西方的教育并不緻力于讓孩子們成為同一個樣子,而是充分尊重不同孩子的個性化需求,讓孩子們的内在人性張力可以充分釋放。一個在美國中學裡做過志願者的朋友告訴我,她所在的那個學校有一個孩子,從小見不得白紙黑字,看到白色的紙就會有恐懼不安的感覺。為此,每次考試學校會特意為她印制一份粉色的試卷。
相比之下,控制欲強則是中國人際關系的基本特點,不是父母才有。中國的老闆控制欲也很強,中國的父母官們則更是不必多說。中國人隻相信人造的秩序,對失序的恐懼讓每個人都牢牢抓住自己的控制權,并拼命揮舞大棒。而在西方社會,秩序并非人造,人們相信神設的秩序,不管你做什麼,秩序都在那裡。如同特朗普的那句名言:餘生很長,何必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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