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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05
“這麼個情況，都熬不住啊。”
記者丨王小西
責編丨杜餘鑫
編輯丨朱錦斌
說到寶能汽車，現在可能除了債主，“Who care（誰關心啊）？”對吧？
自從恒大爆雷後，對于房地産資本進入造車領域的實際沖擊效果，業内也算看清楚了，當初看起來聲勢驚人，實際上還是很“外行”，跟造車新勢力還真沒法比。“寶能造車”這件事，對于業内來說，也已經不再是關注焦點（估計文章寫出來都沒啥流量，嗚嗚……），近乎“被遺忘的角落”。
不過就在近日，有人爆料《寶能汽車深陷裁員危機》，很有意思的是，另外還有人特地找了張據說是最近寶能的老大、集團董事長姚振華姚老闆在某個小吃店早上七點吃粉的照片來印證（據說是幾年前拍的圖）寶能兌付危機，以及不可言說的落魄感。
而根據這篇文章，寶能汽車“裁員比例超過了65%，而留下來的人，也有好幾個月沒有領到工資和欠交社保，社交網絡上有不少寶能汽車員工要求發工資的聲音，就連寶能汽車的官方微網誌，也已關閉了評論，因為截至8月以來，新近評論都是與讨薪有關。”
這個65%的比例，實際上8月份36氪的《寶能汽車開啟第二批裁員計劃，裁員比例超65%》已經說過。經過詢問，寶能内部人士跟我講的情況是，“具體人數我也不掌握，大概是聽到年初、年中各一輪優化。”而且，這位人士說“裁員”是不準确的，更多的人都是自己走的。
寶能從去年開始，一直存在資金鍊緊張的問題，現在還出現兌付危機。換句話說，最近半年更多的人是感覺寶能汽車“快不行了”而走掉的，“這麼個情況，都熬不住啊。”
“熬不住”和“呆不住”
确實，“熬不住”才是真正的主因。不過，多少人是熬不住走人的，沒有具體資料，很難說。我們現在看到的所有報道，都是讨薪為主，比如欠了半年以上的社保和養老金等等。而我問到的一位離職不久的觀緻員工說，“還好，就兩個月公積金吧。”
根據公開的資訊，寶能汽車集團從今年2月份就開始了“人員優化”，今年共計進行了兩輪，7月裁員規模更進一步。從23000人降到8400人左右的結果，也說明，寶能汽車确實養不起這麼多人了。
不過，我們這次主要是說說寶能還在“掙紮”着造車這件事。姚老闆從目前的态度來看，并沒有放棄，“聽口氣不會放棄，之前還召集寶能汽車幹部開了一次大會表明态度。”
寶能現在正在變賣大宗資産，以解決危機。但是寶能目前手裡資産變現難度很大不說，而且賣不出什麼價錢。這位寶能人士說，“現在寶能大宗資産賣得不順利，如果有一兩筆大宗處理能夠快速回籠現金，倒還有希望。”
寶能現金流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債務集中到期、理财産品兌付、供應商付款、員工工資發放等問題接踵而來。确如姚振華所說，“這次的流動性困難是寶能發展29年來從未有過的一次。”
而姚振華表明态度的同時，說寶能總資産8300億元，有息負債隻有不到2000億元，在最近的9月份那次寶能汽車内部的座談會上，他認為寶能有能力、有實力在兩到三個月内徹底走出困境。我不知道這個座談會是不是這位人士講的大會，但姚的态度明确是共同的。
不過，近期洪浩離職的消息，也加重了外界對于寶能汽車的質疑。當然，其他媒體所說的洪浩離職發生在試用期滿之前，可能意味着跟寶能汽車的磨合不成功。畢竟，負責汽車闆塊的寶能副總裁管宇，“管總還在的。”
管宇是今年2月被寶能汽車從吉利挖來，擔任寶能汽車集團常務副總裁。3月，管宇挂帥觀緻汽車擔任總裁。接着是北汽的陳寶加盟。6月，原2018年10月出任東風雷諾副總裁兼市場銷售部部長的洪浩宣布加盟。
從洪浩的經曆來看，是汽車營銷領域中的一名實力幹将。洪浩自2003年起任職于東風日産，先後擔任東風日産乘用車公司銷售部副部長、售後服務部副部長、市場銷售總部南區營銷部部長、汽車銷售有限公司專職副總兼啟辰事業部部長等職務。
可以明顯看出，洪浩東風日産的經曆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姚振華對于日系人才的信任度明顯要高很多。之前是矢島和男，按照之前寶能員工給我的說法，姚老闆“他認為還是日系人才做事紮實點，更靠譜點”。不過，因為“讨薪”而沒走的矢島和男會不會認為姚老闆不靠譜呢？
而從寶能入主觀緻的這四年多看，寶能汽車的高管團隊變動太頻繁，已經換了四撥人，也側面說明寶能确實“呆不住”。
第一批的劉良、甯述勇、曹志剛組成過“鐵三角”，但是沒能成局。接着是北汽來的李峰、蔡建軍和陳思英，以及奇瑞系來的邬學斌。第三批換了日系高管，矢島和男領銜的組合。第四批，是今年管宇、陳寶和洪浩組成的最新高層上司班子。現在洪浩離職，又“缺了一個角”。
寶能對于這些高管的耐心，着實都不算高。那麼，寶能造車的問題出在哪裡呢？
問題出在“高估自己”？
“高估自己，沒有讓專業人做專業事。老姚自己搞戰略好了，他的選擇一直沒問題。”換句話說，問題還是出在姚老闆自己身上。雖然數次的高管更替并非寶能或者老姚的本意，但過于頻繁的高管變動，在于老姚具體事務插手太多，确如業内所說，“會打亂公司的發展節奏”。
“老姚是真想造車，自己也是工程專業出身，看之前寶能汽車2萬多員工，幾個研究院幾千工程師，不是來忽悠的。”不過，架不住“時間成本”太高，汽車行業一日千裡的發展速度，不會停下來等寶能做好準備。
外界不明白的是，到底寶能汽車想向着哪個方向發展呢？我們得到的答案是一直搖擺不定。而高管換來換去，某種程度上也說明寶能這家公司無法給外界一個鮮明的汽車制造商IP印象，表現得十足像個“門外漢”，就像有的媒體所說，“連适合自己又适應當下的企業戰略和具體打法都沒有”，空有一顆雄心。
舉個例子，寶能的品牌戰略就讓業内很多人看不懂。收購觀緻品牌和工廠、收購DS的代工産能，DS工廠和觀緻品牌兩個都有産能，那它們的關系是什麼？這兩個操作以及錢砸下去不是為了當“接盤俠”的話，那又冒出個“BAO”品牌和廣州基地，又是為了什麼呢？
或者說，寶能的品牌營運看起來就是一通“亂拳”。我們常說某某公衆号“這個大号練廢了”，“觀緻”這個大号也确實給寶能練廢了。目前寶能唯一的希望，就在于明年準備量産的GX16。“首先得有車出來，解決基本營運的問題，然後量産。”可是，雖然GX16緊鑼密鼓地在上，還來得及嗎？還有，用“BAO”品牌來上市，市場認嗎？
“BAO”品牌是今年6月寶能推出的，定位“高端純電”。按照寶能的計劃，“BAO”品牌5年推出16款新車，SUV、轎車、MPV、跑車無所不包。這其中，首先推出的就是GX16。
按照計劃，GX16今年将推出一款純電、一款增程，PREV在開發中。而說到GX16，當時說的是，3月份在黑龍江和内蒙古多個極寒測試基地完成了動力系統測試和整車參數冬季标定，該款車型由寶能汽車集團廣州研究院開發，并将在深圳工廠生産。
關于這款車，早在2021年2月18日，寶汽集團向全體員工發的一封内部郵件中就透露，寶汽集團籌備中的高端汽車品牌（也就是“BAO”）首款純電動車型，将在年内釋出并開售。而按照目前來看，GX16完成了向量産進發的測試過程，但是釋出和開售推遲到了明年。與此同時，最近寶能汽車拖欠睿力公司設計款2,003,400元而打官司的事，不但讓業内側目，也給GX16蒙上了一層陰影。
寶能人士告訴我，“GX16還是要推，現在是集中資源在這塊，廣州基地還在正常推進的，按之前計劃是年底前要完成建設。”這跟官宣講的是一緻的。而根據目前來看，GX16要由廣州基地來量産，“現在還在沖刺，廠房應該問題不大，政府也有一些支援，計劃明年就在這個基地産GX16的。”
按照12月初的寶能官方消息，寶能汽車正在全力沖刺2021年年底前廠房基本建成的建設目标。“自9月1日正式複工以來，基地20天實作PACK工廠中的房間封頂，47天實作焊裝工廠中的房間封頂，55天實作塗裝工廠中的房間封頂，75天實作總裝工廠中的房間首片網架舉升。目前五大工藝工廠中的房間廠房施工整體完成約49%，廠區管網整體完成約45%。”
那麼，就算寶能GX16能夠量産，能不能夠擠進中國汽車市場已經在關閉的機會大門呢？很難說，從技術水準來看，寶能目前沒有任何優勢，而且，在“蔚小理”為首的造車新勢力和傳統車企已經将好摘的果子都摘得差不多後，後進者的難度可想而知。
回過頭來看，恒大為什麼爆雷？2017年“多元化戰略”是很主要的原因。而且，就像曹德旺所說的，恒大用39億注冊資本撬動2萬億元的債務，資金鍊緊張得厲害。但是，造車是需要實實在在投入的，而且需要恒久的技術積累，講“圈圈圈、大大大、好好好”的恒大目前看來還無法了解“積土成山”的道理。
寶能有同樣的資金鍊斷裂危機問題，也有跨界“隔行如隔山”的窘境。不過，比恒大好點的是，寶能的負債率至少低了很多，主要在于現在碰到兌付危機缺現金流。而且，意外的是，我聽到這樣一句，“我們賣樓賣車賣理财，一直也沒給員工壓名額，這點比許老闆厚道太多。”
寶能造車走了不少彎路，“唉，之前就是太浮誇了，一開始就應該務實一些，聚焦資源。”但是，寶能除了自顧不暇，跟其他新入局的玩家相比，比如小米、百度、華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哪個不是手握巨量資源？還有一個“巨大的威脅”蘋果，論資金、資源、人才，寶能都無法像在保險行業那樣攻城拔寨順風順水，而是舉步維艱。隻能說，在新能源爆發趨勢确立的當下，寶能造車造得好不好，都是最後一搏。
｜王小西｜
比天空更遼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