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羅·安蒂卡蒂林"，壁畫，1881年，切薩雷·馬卡裡
共和國是基礎，但它對西塞羅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至少是一個尊重法律和先例的穩定政府。當政府由自由貴族安排時，共和國就會繁榮昌盛，當暴力或賄賂控制着榮譽和政策時，共和國就會失敗。
西塞羅政治思想的内容恰恰取決于他的經曆，最深刻的是他所經曆的持續内戰。在他看來，在長老院的鼎盛時期，貴族們就外交政策和内部争端進行了辯論，軍事榮耀是對那些與羅馬的敵人作戰的人的獎勵。現在，城邦上司人正在利用他們的私人軍隊互相争鬥，進而反對羅馬。西塞羅的意識形态反應是分析在傳統政權中給他帶來穩定與和平的因素，并診斷和治療它們的缺點。
由此産生的道德和政治理論至少植根于當時社會背景的四個特定方面：
（1）政治變遷分析
西塞羅繼承了希臘的傳統，即政治動蕩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正如他所經曆的事件所證明的那樣。從亞裡士多德（也許是間接的）那裡，他了解到政治穩定需要不同利益集團之間的互補平衡。像柏拉圖（和羅馬曆史）一樣，他對衰落進行了道德分析。但與他對羅馬貴族失敗的道德診斷不同。這個階級的職責是公共服務，特别是提出明智的建議，但他們試圖通過戰争赢得榮耀。是以，西塞羅的任務是将野心體系與愛國主義的美德重新結合起來。
（2）共和國的中央集權制
在西塞羅的理論中，愛國主義的核心作用是政治思想的原始發展。正義的功能是維護社會，特别是共和國。其他美德受其支配。個人的美德反映在社會的善良中（我相信，即使共和國關于心理讨論的部分流傳下來，這個結論也可以成立）。在羅馬的法律和政治演講中，抱怨共和國至高無上的價值觀是常識，長老院通過的緊急狀态法甚至提供了一個憲法機制來确認這些價值觀。西塞羅利用這種傳統情感使其成為他道德體系的核心。
公元前1世紀的西塞羅半身像被安置在木星神廟博物館
（3） 共和國的性質
共和國是基礎，但它對西塞羅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至少是一個尊重法律和先例的穩定政府。但這是一個廣泛認同的概念。西塞羅對參議院角色的關注使他的共和主義具有特殊的味道。當政府由自由貴族安排時，共和國就會繁榮昌盛，當暴力或賄賂控制着榮譽和政策時，共和國就會失敗。
是以，西塞羅對完全的羅馬尊嚴、權威和建議的概念感興趣，并且關心的是言語。與此同時，西塞羅并沒有忽視人民的作用。他們也有正确的自由，忽視它們會導緻災難。然而，他們應該通過選舉官員（是以有權進入長老院）融入由貴族主導的政府體系。
（4）羅馬作為理想的共和國
柏拉圖的理想城邦存在于想象中;亞裡士多德的集體制度并不完美。通過利用鼎盛時期的羅馬共和國作為最優秀政權的化身，西塞羅從内部羅馬化了柏拉圖的傳統。這是理論可以描述的，但隻有經驗才能創造城邦和政治家。西塞羅誇張的愛國主義激勵他在參與政治讨論時，對曆史和經驗材料采取一種突出的、非柏拉圖式的信任态度。
簡而言之，西塞羅對社會和政治問題延伸的思考完全是由當代事件決定的。内戰時期的泰迪·西塞羅知道他隻能無條件地支援羅馬貴族對榮耀的激情，而不能同意希臘哲學家對此的蔑視。而且，群眾的不滿表明，民防人員在政治制度的穩定中占有重要地位。正如私人信件和公開演講顯示了哲學對他的想象力的影響一樣，他的理論創作表明他的思想接近政治生活的現實。結果，他關于政治哲學的工作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政治行動（這就是為什麼發表它們有時是危險的）。希臘哲學為他提供了理論分析工具，羅馬為他提供了原材料。
雷丁中的小西塞羅壁畫，文森佐·福帕，1646年
這并不是說西塞羅的做法與他的理論是一緻的，他的政治判斷是前後沖突的，他最後的一緻性表現隻是加速了共和國的滅亡。我也不打算争辯說他的理論是及時的，因為他沒有為那個時代的弊病提供切實可行的補救辦法。
帝國早已超越了嘈雜、互相競争的貴族政府的統治，道德教育無論多麼高尚，都無法逆轉時間。但是，君主制的最後一支力量是以殘酷的戰争和無情地消滅敵人為代價的。提出恢複和維持和平的另一種戰略是幼稚的，但這當然不是毫無價值的。
西塞羅所表達的羅馬共和國的個性化哲學精神，特别是通過"義務"的影響，将具有永久的魅力。那些不了解西塞羅理論具體目的的人也會認識到愛國主義和公共服務、勇氣和野心、給予和友誼等主題的永恒性，簡而言之，貴族和戰争的道德主題。羅馬共和國統治集團的精英們完全熟悉這些問題。在當代危機的壓力下，西塞羅修改并詳細介紹了他們的見解，以便後代可以重用它們。
（本文摘自商務印書店新書《劍橋希臘和羅馬政治思想史》第24章"西塞羅"的結尾部分。）
西塞羅之死，法國，15 世紀
《劍橋希臘羅馬政治思想史》是英語世界中第一部對古希臘羅馬政治思想的全面而全面的研究，它始于荷馬史詩，結束于古典晚期，以基督教和異教徒對神聖和人類秩序的思考結束。該主題是對柏拉圖，亞裡士多德以及一系列其他或重要或次要的思想家，詩人，曆史學家和哲學家的研究，他們的個性也通過他們廣泛的論證得到了突出。一方面，本書考察了許多思想所處的古代語境，另一方面，探讨了這些思想的思想體系。這些思想在近代仍然回響，或者說人們一直關注着這個對象，是以這部快速發展的作品，對于讀者來說，将長期是希臘人和羅馬人對治理和社群思想的研究的友善權威指南，然後真正了解西方政治思想及其發展。
總編輯：
Christopher Rowe，英國杜倫大學古典與古代曆史系希臘語教授，專門研究古希臘哲學和古典文學史，以對亞裡士多德和柏拉圖的研究而聞名。
劍橋大學聖約翰學院的研究員馬爾科姆·斯科菲爾德（Malcolm Schofield）是古代哲學教授，專注于古代政治思想和西塞羅哲學。
線上翻譯：
首都師範大學曆史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翟少翔，中國古代中世紀史研究會副會長、秘書長，華人世界中世紀古史研究專業委員會主席。主要從事世界古代史，特别是世界古典史、西方世界古典傳統等領域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