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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艙故事|婦産科醫師進入方艙醫院,“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上海浦西封控後,吳淞國際遊輪港被改造為方艙醫院,兩個航站樓變成了兩個艙,一個是東方之睛,還有一個是T2航站樓。目前這個方艙醫院由上海市寶山區吳淞中心醫院的醫生和護理們接管。這些醫護都是主動請纓去的,醫院婦産科醫師張冰倩也是其中一位。

張冰倩(左四) 受訪者供圖

剛來方艙時,有的阿姨會情緒激動跟護理哭訴自己被子不暖和腳冷,護理們會耐心地幫阿姨。張冰倩考慮到患者的心理壓力,和同僚一起給患者寫了一封信,其中寫道:

“ 您可以把床頭的編号、床鋪顔色及周圍的标志物拍照留存在手機裡,離開時請務必攜帶,以便您能盡快回到自己床位。

如果您有需要或是有建議,請您及時記錄并注明您的完整床号及姓名,如非緊急情況,我們将統一為您安排。請您諒解我們因工作所需造成的延遲,再次感謝您的了解與支援!”

張冰倩覺得給患者關懷,至少能讓他們先稍微平複下心情,讓他們知道雖然條件艱苦,但有護士和醫護人員會把他們照顧好。

以下是張冰倩自述:

告訴病魔“真面目”,讓患者安心

來方艙治療的一部分人裡,有的帶着小寶寶,也有七八十歲的老人,他們是我們密切關注的人群。

判斷病患是否需要進方艙或在其他醫院治療,是我的工作之一。我要負責病人初步分診診療,評估他們适不适合待在方艙醫院。如果出現重症或基礎疾病較多的病患,不适合在方艙治療,我要跟上級提出,讓他轉院。

對于已收治的病人,我們要每天評估其病情變化、巡房、測體溫,這些成了日常高頻事項。醫生也會一起去,病人病情有變化,醫生要根據這些研判用藥。

雖然都是新冠感染者,但每個人表現出的狀況不一樣。有的喉嚨痛,有的人是咳嗽,有一部分人看到隔壁床咳嗽,也會很急地來找我配藥,“我隔壁那個咳嗽,我也要配藥,我萬一咳嗽得很厲害,要吃藥。”

實際上,醫生和護理都知道,咳嗽是一個生理反應,靠肺的活力把對身體有害的物質排出來,這是是機體對自身的保護。消炎藥是針對細菌性感染,對病毒感染作用不大。很多病患可能隻需要多喝水、好好休息,配合醫生診療,即可恢複。

我也會跟不放心的病患說明,如果出現胸悶、氣促、呼吸困難、痰中帶血的情況,是病情加重的标志,需要馬上呼叫醫護人員。

為自己也為“戰友”,特别注意消毒規範

我們的領隊和場外後勤都不停支援醫生和護理,電話随打随接,我們在裡面的6個小時才得以有保障。算上穿衣服、脫衣服要8個小時,但領隊和後勤都24小時不休息。我身後的大團隊,讓我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我在外面醫院時,隻要關注自己專科問題,關注婦産科的事,在這裡更能感受到團隊的重要性。在方艙的醫生和護士團隊都非常抱團,每6小時一個醫生和一個護理團隊進艙工作,但休息的、剛被換下的還很疲憊的戰友,都很關心方艙裡的情況。剛剛睡上2小時的也會馬上爬起來支援,問我們缺什麼或者給指導性意見。

壓力最大的還是脫防護服的時候。

艙内都是病毒,脫防護服,一個環節出錯,變陽性的風險就增加一層。在方艙的每個人都很注意消毒規範,為了自己,也更是為了“戰友”。洗手的次數也在增加,一旦我覺得身上不小心可能會被污染,就會洗一次手。

我們的小組長每次都最後一個離開方艙。有一天晚上很冷,她隻穿了一件短袖,脫完防護服後她有點擔心自己的後背碰到了門,讓我幫她用消毒液噴一下後背。最後,整個背後都噴濕了,她甯可冷一點、凍一點,不也不讓病毒跑出來污染到大家。

回到酒店,大家也都很自覺把上班的外套和鞋留在門口,最大程度避免生活區污染。

像對自己爸爸媽媽一樣照顧病患

我們團隊年紀最小的是“00後”,面對50歲左右的病患時,就像是在照顧自己的爸爸媽媽。護理每天的日常就是從吃飯到打水到洗臉洗腳,有沒有餐巾紙、衛生巾等都要管。

我2021年12月剛結婚,老公覺得來方艙工作很危險,跟我打賭說:“隻要你媽同意(你去),我就同意。”他以為我媽不會同意我去,但其實我爸媽都比較支援我,特别是我爸說:“這種時間總歸要有人挺身而出,你幹了這個工作,這就是你應該做的。”看到我爸支援,我媽也就同意我去方艙了。

不過,我媽要求我每天都給她打個電話,問我吃沒吃飯。實際上,我們一定要保證病人準時吃飯,有時候晚了一會,我們還要給病人提前發點心和牛奶墊肚子。等到我們自己吃飯時,基本上都已經冷掉了。如果是下午班,我們回到酒店至少是晚上10點了,晚飯就會更晚。因為害怕媽媽擔心,這些情況我不會跟她說,有時候也會催着她挂電話。

新冠疫情突如其來,我們很了解病患的疲倦與無助,但隻要正确認識疾病、仔細觀察自身症狀的改變,相信我們一定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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