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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癌症折磨20個月,她留給丈夫的最後一句話,讓人心酸!

湖南省惡性良性腫瘤醫院甯養院成立于2008年,主要為預計生存期僅剩3至6個月的臨終癌症患者提供身體護理、心理照顧和社會支援等方面的臨終關懷。

成立至今,已陪伴4000餘人,直至他們走向生命終點。

身患宮頸癌的徐女士和身患肺癌的朱女士将這裡作為人生最後一站,在護工和家人的照料中等待生命最後的鐘聲。

63歲的徐勝男是湖南湘陰人,2004年被診斷為宮頸癌中期。第一次化療時候,兒子黃淮還在讀書,他記得母親後來身體一直不錯。

化療後安穩的生活維持了15年,15年後,陰霾再度籠罩在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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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勝男的丈夫黃仁傑在給她喂飯)

2019年8月,徐勝男出現左下腹脹痛,醫院誤診為尿結石,手術治療無好轉迹象,一個月後又出現髂骨、雙下肢多處酸脹性疼痛。半年後,一家人輾轉幾輪才最終确認,徐勝男宮頸癌複發,癌細胞轉移了。

2020年4月,徐勝男在家人陪同下住進湖南省惡性良性腫瘤醫院進行化療。黃淮記得,母親做了6次化療,剛開始對病情還有幫助,後來慢慢就沒效果了。複查發現,徐女士左側盆壁、髂血管旁及腹膜後多發軟組織密度竈,病曆寫道,“考慮轉移瘤”。

幸運不再像15年前那樣如期而至,病曆上寫着:“繼續化療,但患者全身多處疼痛未緩解”,黃淮意識到母親可能時日無多了,最終,他為母親申請了甯養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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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養院的護士拉着徐勝男的手安慰她)

“她每次疼痛就是癌細胞在轉移,轉移就治不好了。”黃淮說。确診的時候就知道母親不能康複,隻是想盡可能延長她的生命。他不想成為一個沒有母親的人。

母親癌症複發後,黃淮從長沙回到老家陪伴。黃仁傑說,因為兒子總要請假,機關把他辭退了。為了友善化療,徐勝男曾住進長沙的女兒家裡,去年11月,進入臨終養護階段後,她就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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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傑在給妻子梳頭)

黃仁傑幾乎一整天都坐在妻子床邊。妻子病重後說話聲小,而他的聽力漸弱,有時隻能幹着急。妻子躺在床上,時而哼哼,四肢蒼白纖細,他隻能一遍遍地捏捏她的手。

近日來,黃仁傑時常流淚,他知道妻子日子不多了。40多年來,他們倆人沒有分開過,年輕時一起紡麻賺了點錢,建了現在的房子,後來又有了孩子,一輩子紮在這個地方,從沒離開過。

如今屋子老了,人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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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妻子每況愈下,黃仁傑時常流淚)

孩子們都有自己的家了,和他們的生活已經離了很遠。黃仁傑看着妻子,總覺得她有什麼遺憾事,再三追問,沒有結果。她隻是呆呆的看着他,很久,病怏怏的念叨一句:“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了。”

年輕時候她就愛這樣念叨。

“以後我有什麼事也沒人商量了。”黃仁傑低下頭。老伴走了,他的人生從此最重要的課題是學會一個人生活。

南方的雨三四月總是不停歇,徐勝男的病愈發嚴重。每天睡前,黃仁傑給她擦腳、梳頭,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妻子每天需要定時定量吃止痛藥,而他記性不好,于是就将每次吃藥的時間和藥品名寫在小紙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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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傑給徐勝男擦腳)

臨近終點,徐勝男偶爾神志不清。清醒的時候她總說,治不好就不要治了,别浪費錢。黃淮知道母親心裡不好受,他甚至有點慶幸母親偶爾迷糊,這樣她就什麼都不用管了,至少家人會繼續陪在她身邊。

看着母親的身體日漸單薄卻無能為力的事,也發生在毛小雅的身上。

毛小雅的母親朱媛于2019年5月确診肺癌。在這之前的冬天,她曾經說背痛,确診時已是“雙肺多發轉移瘤”。化療後不管用,2020年底,毛小雅也申請了甯養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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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養院醫生彭望連指導朱媛用藥)

朱媛一開始挺坦然,“就是生病了呗”,她不痛不癢地說,好像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時刻很輕易就能挨過去。她按醫生要求,吃靶向藥、做化療,因為難受,化療了兩次沒再繼續,接着她又去放療,但效果不佳。

“起不來了,沒精神,不想吃東西”。兩個月前病情惡化,她“沒想到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毛小雅記得,母親給打來電話說生病那天,她在辦事的路上。安慰完母親,挂掉電話,她不顧旁人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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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母親的病情,毛小雅忍不住流淚)

從小,毛小雅和母親就像朋友一樣,讀書時學校裡發生的各種事她都和母親分享。最初的一年複診,母親能自己到醫院檢查、拿藥,後來慢慢地,經常覺得疼,需要人陪同了。小毛也發現,對于自己說的事,母親從熱情回應,變成了隻能點點頭,甚至沒出聲就直接睡着了。

“她可能今天情況比較好,你就會随着她的情況開心一些,情況不太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時,你隻能陪在她身邊。”毛小雅說,母親生病前體重130多斤,現在隻有94斤了。

每周二和每周五為領藥日,家屬可以每隔十天來領免費的止痛藥。因為領止痛藥,毛小雅與甯養院的從業人員有了接觸,對方經常會詢問母親的病情,根據情況對藥物用量進行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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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媛服用的止痛藥劑量較大)

母親用止痛藥劑量大,從最初的10毫克吃到了120毫克。有時候她去領藥,其他病人家屬都感到驚訝。但是不吃藥,母親痛苦的樣子又讓她心疼,“不吃的話她會坐立不安、走來走去,哭啊、喊啊,我相信這種疼不是我們常人可以了解的。”

于心不忍,也為了母親能得到更多人的關心,毛小雅最終申請甯養服務,“因為癌症确實很難治好,與其這樣,不如讓她最後的日子沒那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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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媛一家的合影)

父親遠在北京,為了照顧母親,姨媽和外婆住進了她們的家。母親食欲不佳,牙齒也因治病脫落。每天下午6點毛小雅下班回家,外婆會把電視的聲音開大,一家人吃飯聊天,那是難得又平凡的美好時光。

湖南省惡性良性腫瘤醫院甯養院的醫生彭望連說,病床上的徐勝男曾告訴她們,她覺得非常内疚,因為這個病,拖累了一家人。

彭望連将此事告訴社工鄒然,後者負責甯養患者的心理撫慰工作。在一次探望時,鄒然在徐勝男耳邊告訴她,家人來到世上就是緣分,以前孩子小,她照顧孩子,現在她生病了孩子來照顧她,是互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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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養院護工鄒然打電話詢問病人情況)

重複這些話,她們希望能稍微減輕徐勝男的愧疚感。

彭望連大學畢業就來了甯養院,那時候她想,對于癌症末期的病人來說,情緒上的影響所導緻的心理問題,或許是比身體狀況更為嚴重的事,她所學的精神衛生專業正好能派上用場。

為了減輕病人的恐懼,家屬可能不會直接告訴病人他們的病情,是以外出探望病人時,彭望連都不穿白大褂。見到病人,她一般會選擇靜靜地陪伴,讓他們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并不孤單,彭望說:“我們做的就是患者家庭的一根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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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養院的醫生護士護工正準備進入一個患者的家)

彭望連也發現,人們對服用止痛藥有所誤解,害怕自己會依賴藥物,認為“一吃上止痛藥,可能就是生命倒計時了”。一些病人能忍就忍,生扛住疼痛,直到疾病已經折磨到他忍不下去了,才會接受。

在臨終關懷這條路上,彭望連陪着病人們走了5年,她深知作為一個健康人,她眼下所擁有的一切對病人來說都是不可能再擁有的奢侈,是以她想把這份工作的價值發揮出來,并且,她從這些患者身上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逆境在别人眼裡也有可能是風景。

鄒然在社工的這條路上也走了13年。這些年來,她見過不同的患者,他們腳步匆匆,隻留下不舍的家人。為了緩解家人們的悲痛情緒,她們會定期對家屬進行哀傷輔導。

“我們有很多病人,就算是到已經到了生命的晚期,家屬仍然不願意跟他談起死亡,隻是安慰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其實患者和家屬都知道,這是非常蒼白的一種安慰,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這樣做。我們很多時候對死亡采取一種回避、否認、拖延的态度,到病人生命的最後時期家屬才跟他談,其實如果談得早一點,患者會有更多時間和精力來做自己想要做、卻沒有完成的一些事情。”鄒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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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惡性良性腫瘤醫院甯養院的病人一覽表)

鄒然覺得,這份工作的意義在于讓人們不再懼怕死亡,“因為到了那一天大家能夠知道,在最後這一程,是有人可以幫助你、可以陪你一起走下去的,你不再是孤獨的,害怕的,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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