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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擾素Lambda治療新冠臨床成功啟示錄,老藥也有春天

幹擾素Lambda治療新冠臨床成功啟示錄,老藥也有春天

圖檔來源@視覺中國

文 | 氨基财經

從中和抗體,到注射液瑞德西韋,再到如今的新冠口服藥,概念股輪番上陣,不斷刺激着市場神經。

就在大家将更多目光放到口服藥上之際,曾經沒落的玩家——幹擾素,又活躍了起來。

新冠疫情爆發之初,幹擾素便被納入新冠治療的潛在方案中,但在3月20日之前,一直沒有相關産品臨床成功。

2月21日,Synairgen公布幹擾素SNG001治療新冠的III期試驗結果失敗後,公司股價直線跳水84.11%。

曾被視作game changer的SNG001折戟,不僅Synairgen遭受重擊,也給整個幹擾素家族蒙上了一層失利的陰影。

不過,藥物研發的迷人之處就在于它的不可預測性,幹擾素的轉折點也在不經意間來到。

3月17日,Eiger公布長效幹擾素對Lambda治療新冠III期臨床成功,最高可降低60%新冠死亡風險,公司股價随之大漲,4個交易日下來漲幅超60%。

對此,不少人感歎,治療新冠,幹擾素雖遲未到。

幹擾素是個“有年頭”的老藥,在此前它幾乎快要被世人遺忘,而這次新冠疫情使得這一老藥有機會再次發光發熱。

這也提醒我們,過了專利期的老藥,悉心澆水,老藥或許也能發新芽。

01 新冠治療藥物的新玩家

從3月9号開始,Eiger股價便開始連續上漲。聰明的投資者們,似乎已經嗅到了聚乙二醇幹擾素Lambda(λ)勝利的氣息。

的确如此。3月17日,Eiger便宣布了Lambda治療新冠三期臨床成功的結果。

在名為TOGETHER的研究中,Lambda顯著降低了新冠的進展風險。

具體來看,在首次出現症狀7天内接受治療的新冠患者中,與安慰劑組相比,Lambda組的新冠相關住院或急診風險降低了50%(主要終點)。

值得注意的是,當症狀出現3天内使用Lambda治療,臨床觀察到更高的獲益,住院或死亡率降低60%。也就是說,越早使用Lambda治療新冠效果越好,能夠對超過一半的新冠患者有效。

僅從資料來看,這一藥物要好于默沙東的口服藥molnupiravir,其隻能将住院或死亡風險降低30%(非頭對頭對比)。

雖然和輝瑞口服藥Paxlovid相比,Lambda還是相形見绌。畢竟Paxlovid在出現症狀後三天内服用,能将患者住院或死亡機率降低89%。

對比中和抗體,Lambda似乎也沒有太大優勢。騰盛博藥的中和抗體安巴韋單抗/羅米司韋單抗聯合療法,在對新冠肺炎患者的III期臨床試驗中,能降低患者80%的住院和死亡率。

但幹擾素的作用機制和中和抗體、Paxlovid完全不同,理論上可以将幹擾素與兩者聯用,發揮更強大的作用。

這要從各方的機制說起。幹擾素主要通過與人體細胞表面的受體結合,誘導人體細胞合成抗病毒蛋白,抑制病毒的合成。簡單來說,幹擾素不直接對抗病毒,而是通過提升人體對抗新冠病毒的戰鬥力。

而不管是中和抗體還是Paxlovid,都是直接面對侵入人體的新冠病毒,進行相應的幹擾或追殺,起到治療效果。

由于作用對象是人的細胞,因而理論上來說,幹擾素無懼新冠病毒變異,無論是德爾塔還是奧密克戎都是一樣的打法。這一點,也讓幹擾素有成為其它治療方案黃金搭檔的可能。

02 同藥不同命背後

Lambda的成功,或許會讓不少人感到意外。

實際上,鑒于幹擾素潛在的廣譜抗病毒作用,在新冠疫情伊始幹擾素治療就被寫入了診療方案。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三版)》中寫道 “可試用α- 幹擾素”。

PS:目前發現的幹擾素家族有三種類型,分别為I型幹擾素(IFN-α、IFN-β、IFN-ω),II 型 IFN(IFN-γ)和 III 型 IFN(IFN-λ)。

但目前,尚未有α- 幹擾素臨床成功。就拿國内來說,三元基因在2021年第三季度報告中曾表示,人幹擾素α1b防治新冠肺炎III期臨床試驗開始三期臨床,并且還是國際多中心。但至今仍未有任何進展。

同為I型幹擾素的β家族選手,則是接連遭受打擊。

2020年12月,WHO的一項大規模試驗結果呈現了消極的結論,在2050例接受幹擾素-β1a治療的患者中有243例死亡,對照組2050例中有216例死亡(比率比為1.16)。這項研究顯示,幹擾素對新冠患者并沒有幫助。

這還沒完。2022年2月21日,Synairgen宣布吸入型β幹擾素SNG001治療新冠的三期臨床失敗,公司股價一度跳水84.11%,市值約剩0.5億英鎊。

接連而來的失敗,讓幹擾素對抗新冠病毒的能力受到了質疑。但好在幹擾素家族家大業大,IFN-λ選手Lambda頂住了壓力。

為何都是一家人,對于新冠的治療作用卻大不相同?

一方面,二者能夠保護的位置不同,提供的保護時間也不一樣。

《Biomed Rep》上的一項研究表明,IFN-λ在上呼吸道和下呼吸道中同時提供保護,且信号傳導會導緻 ISG(幹擾素刺激基因)更持續的表達,以提供持久的保護力;I型幹擾素隻在上呼吸道提供保護,且保護更為短暫。

事實上,早在2018年針對流感病毒的一項臨床試驗就發現,I型幹擾素可能無法穿透上氣道黏膜,其抗病毒作用無論是鼻内還是全身應用都很差。

另一方面,二者副作用不同。

I 型幹擾素會促進促炎細胞因子分泌和免疫細胞浸潤而加劇疾病,即發生細胞因子風暴,最後可能新冠病毒沒有擊垮我們,卻被自身強烈的免疫反應所擊垮。

一項發表在Cell Host Microbe的研究發現,I 型幹擾素使用不當,反而成為“雙面殺手”。在一項對于小鼠的研究中發現,如果在新冠肺炎早期,病毒複制還未到達高峰前應用幹擾素治療,可以保護小鼠免受新冠病毒攻擊;但是在新冠肺炎晚期,使用幹擾素治療會阻礙病毒清除并加重免疫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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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IFN-λ通過和上皮細胞、中性粒細胞上的 IFN受體結合,不僅不會引起驗證,還能夠在抑制病毒複制的同時,阻止“細胞因子風暴”的發展,進而使患者不會進展到重症。

雖然看上去作用相似,但一些細微的差異,也決定了幹擾素不同家族成員的不同的命運。

03 老藥也有春天

實際上,幹擾素是一款古老的品種,誕生于上世紀80年代。此前,幹擾素在肝炎領域,占據重要的地位。

不過,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市面上誕生了一些療效更突出、安全性更好的産品,幹擾素市場逐漸萎縮。國外幾大巨頭的幹擾素收入規模,近年來一直在下滑。

幹擾素這一老藥也在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則改變了這款老藥的命運,使得這款老藥老樹發新芽,展現出新的活力。

事實上,老藥新用在國外已經什麼新鮮事了。

1988年諾貝爾生理學與醫學獎獲得者詹姆斯布萊克,就曾說過“The best way to discover a new drug is to start with an old one”,意思是研發新藥最好的路就是從老藥開始。

衆所周知,新藥研發要走過十年、十億美元、10%成功率這條九死一生之路。而老藥新用則要簡單得多。

首先,老藥已經在臨床使用多年,其安全性已得到了充分證明;其次,老藥已經過臨床前測試、安全性評估,這會使得藥物研發周期縮短;最後,由于老藥已經過臨床前驗證,在研發投入上也會更少。

這次對抗新冠疫情戰役中,老藥新用更是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就拿Paxlovid來說,它是由一個3CL蛋白酶抑制劑和一個利托那韋組合而成。其中的輔藥利托那韋便是一款老藥,最早作為一個HIV病毒蛋白酶抑制劑而開發。在Paxlovid中,利托那韋起到了減緩3CL蛋白酶抑制劑代謝或分解的作用。

除了新冠藥物,也有不少其他的老藥新用了獲得了重生,例如沙利度胺、利福昔明、二甲雙胍等等。

其中最為人稱道的應該就是西地那非,也就是民間俗稱的“偉哥”的故事。

西地那非在上世紀80年代由輝瑞研發,最初是用于治療心絞痛,遺憾的是在臨床試驗中西地那非并沒有達到預期,1991年臨床研究宣告失敗。

但在回收受試者藥物時,許多受試者不願意交回剩餘藥品,輝瑞這才意外地發現,西地那非能夠治療男性勃起功能障礙。1998年3月,西地那非獲批上市,成為了輝瑞的“重磅炸彈”藥物。

而就在2021年,又有學者發論文稱,發現西地那非或許有助于預防或治療老年癡呆。時隔20年,西地那非這一老藥又有可能再次獲得新的用途。

回到國内來說,目前從“0”開始發現一個創新藥仍然困難,那麼不妨試試将目光放在老藥身上。老藥重新開發的成本效益或許比創新藥更高,悉心培育,老藥或許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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