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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岱山的戴笠

國民黨軍統頭子戴笠有“東方希姆萊”之稱,他殺人無數,血腥的暗殺、殘酷的酷刑令人不寒而栗。或者正像有句古話說的,“多行不義必自斃”,作惡多端的他竟也以一種神秘的方式死去,其原因至今各說不一。

軍統頭子之死

對于戴笠這樣的人,死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麻木的事,每天他會簽署許多槍決犯人的檔案,可他不是神,仍然不能預知自己何時死,因何死。

戴笠,原名戴春風,字雨農。出身于普通家庭的戴笠因在上海灘結識了蔣介石而使命運發生了轉折。在蔣介石任黃埔軍校校長時,戴笠南下追随,成為黃埔軍校第六期學生。從此,他開始青雲直上,成為國民黨政治集團的風雲人物。就在國民黨内江,蔣介石被迫第一次下野的時候,有很多人都疏遠蔣介石,但是戴笠卻一如既往地在蔣介石下野期間忠心耿耿地為他提供各種資訊。果然,事實證明了戴笠的遠見,下野後不到一年,蔣介石再度複出。東山再起的蔣介石深感資訊和情報工作的重要性,他決定成立一個特務機構來對抗所有敵對勢力。但由誰來負責這項複雜而重要的工作呢?這時,蔣介石想到了危難時期對自己忠心不二、一直追随左右的戴笠,發現此人有當特工的天分,遂安排他在軍統任特務頭子。一時間,他替蔣介石主持情報、暗殺、刑偵等特工活動,時人稱他為“蔣介石的佩劍”。

死在岱山的戴笠

抗戰初期,國民黨的特務組織得到空前發展,戴笠搖身一變成為中國頭号特務頭子。在他負責特務組織20多年期間,幹了很多傷天害理、讓國人深惡痛絕的事,其中包括策劃和制造了很多社會影響較大的案件,例如暗殺楊杏佛、史量才、吉鴻昌等,讓世人聞之色變而又憤恨不已。1945年,全國人民迎來抗戰的勝利,蔣介石于8月力邀共産黨領袖毛澤東到重慶共商“和平建國大事”,恢複和談。雙方通過共同協商,簽訂了一個“和平建國”的協定,協定中明确提出要取消國民黨特務機關。這就意味着藏笠和他統率下的軍統組織已經完成了曆史使命,将成為在政治上被革除的對象,在重慶談判的提議發出後,臭名昭著的軍統由于罪行累累,成了人人過街喊打的老鼠。

戴笠自己也明白,蔣介石取消特務組織的決定确實是高明的。首先他可以應付輿論,在政治上對自己有利;其次,可以一次性解決軍統勢力尾大不掉的問題;最後,還可以解決他所擔憂的戴笠個人實權越來越大的問題。盡管戴笠找尋借口拖延時間,遲遲不回重慶複命,期間也費力地想拉攏一些為自己撐腰的人,但在1946年3月,借解決軍統特務組織的問題,蔣介石親自發電,催促戴笠速回重慶。看完電報,已如喪家之犬的戴笠心底越發不安,他似乎已經看到回到重慶後的結局。

3月17日上午11時,戴笠乘坐美式DC-47型222号運輸機飛往上海。專機起飛後,戴笠得知上海正下着傾盆大雨飛機肯定無法降落,就決定改飛南京。豈料來到南京上空,同樣也是大雨傾盆,能見度極低,飛機逐漸偏離了航線。中午飯後,附近的居民看見南京郊縣江甯縣闆橋鎮上空出現一架盤旋的飛機,它忽然失控,一頭栽到闆橋鎮以南一座不到200米的小土山——岱山的山腰上,接着又随着慣性沖了200來米,撞在山頂上,一聲爆炸巨響後,火焰萬丈……

就在下午1點13分,南京機場突然收到一條自稱是“222号飛機正在降落”的神秘電訊後,再無音訊。下午4點,重慶軍統總部突然接到上海發來的一封絕密電報:“戴笠和他的專機神秘失蹤。”毛人鳳,軍統少将秘書,戴笠指定的留守軍統總部負責人,在接到電報後馬上指令重慶電訊總台向上海、青島、南京等地的軍統特務發出緊急指令,盡全力尋找戴笠和他專機的下落。從3月17日下午4點到3月18日淩晨,尋找的結果表明戴笠真的失蹤了。很快,蔣介石知道了消息,他立即指令毛人鳳迅速擴大搜尋範圍,并且一再強調“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3月19日淩晨,軍統得到了一條消息:人們在南京西南江甯縣闆橋鎮岱山村附近發現了一架失事的飛機。待軍統人馬趕到以後,發現墜毀的正是戴笠的專機。經檢驗,機上人員無一幸免,戴笠亦被大火燒成了一具焦屍。大量證據表明,在飛機殘骸中發現的那個渾身燒焦、失去右手和右腿的遺體就是軍統頭子戴笠的屍體。軍統自己的調查人員根據特别的牙闆、羊毛内衣殘片以及梅樂斯4年前在重慶送給他的38口徑的短管自動手槍,已經确定是戴笠無疑。據說蔣介石聞訊後半晌沉默不語,過了良久才吐出了一句話:“戴笠生也為國家,死也為國家。”

死因成謎

事後,有不少人認為戴笠飛機失事疑點重重。他所乘坐的專機是一架美制DC-47飛機。它是美國道格拉斯公司生産的DC-3民用運輸機的改進型,也可以作為客機來使用。第二次世界大戰初期,美國在戰場上廣泛運用DC-47運輸機,它的品質是當時世界一流的,對抗惡劣天氣的性能也堪稱卓越。有人分析指出,既然飛機具備在惡劣氣象條件下的飛行能力,況且南京機場有地面排程和指揮人員,他們可以告訴飛行員如何在複雜條件下飛行、起飛和着落。氣候條件導緻機械事故說就頗不成立。況且戴笠事先就有因天氣不好飛往其他地方的心理準備。是以飛機在青島起飛前,他就叫飛行員多加了油,如果南京天氣也不好的話,飛機完全可以轉到别的地方去着陸,根本不需要在南京複雜的氣象條件下強行着落。

那麼,會不會是因為飛行員駕駛操作失誤而導緻飛機墜毀呢?專家認為,這種情況不會發生。當時國民黨的空軍人員都是經過選拔的優秀人員,在美國接受了全面技能訓練,似乎也不可能犯操作失誤那麼低級的錯誤。而給戴笠駕駛專機的飛行員更應該是經過嚴格篩選的,具備在各種氣候條件下飛行的能力,一般不會發生操作失誤而導緻飛機墜毀的情況。

這樣看來,如果把天氣惡劣、飛行員的駕駛技術、飛機的性能,這些客觀原因都排除在外,那麼又會是什麼原因導緻了DC-47飛機的墜毀呢?難道正像很多人猜測的那樣,戴笠的死亡并非簡單的飛行事故,而是有人謀殺?

也有些人相信,那天戴笠根本就沒有上那架飛機,而是假造了自己的死來挫敗他的敵人。

莫名其妙的死亡給這位“中國希姆萊”之死罩上了神秘色彩。究竟,戴笠是死于正常的飛機失事,還是國民黨派系争鬥的結果?是自然原因所緻,還是被人謀殺?曆來說法不一,沒有定論。

死在岱山的戴笠

難道是死于蔣介石之手

蔣介石對戴笠的重用,戴笠對蔣介石的忠心不二、言聽計從,都是事實。但随着戴笠的勢力越來越大,蔣介石開始對他有些不放心了,他的軍統特務們隻聽“戴老闆”的,不聽蔣介石的,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在抗戰結束前,戴笠的隊伍人數已達到數十萬之衆,而且清一色美式裝備,所向披靡。除此以外,戴笠還掌控着國民黨高層統治集團的黑幕。在蔣介石政府中,戴笠呼風喚雨的能量沒有誰能與他相比。而戴笠和美國人的關系更是蔣介石的一塊心病。蔣介石擔心如果真有一天戴笠想要成為中國的太上皇,超過自己,那麼美國人會支援戴笠。抗戰勝利後,中共方對于取消特務機關的提議正合他的心意,因為軍統這個尾大不掉的包袱,他終于可以堂而皇之地卸下了。

蔣介石要按與中共的協定取消特務組織,這樣戴笠的去處問題就突顯出來了。為了個人前途,戴笠先向蔣介石謀求警政部長的位置,但是蔣介石沒同意,後來他又想當海軍司令,利用私人關系去跟美國人拉關系。當蔣介石得知美國人要支援戴笠出任海軍司令的消息後十分惱火。他認為戴笠之是以要聯合美國人,其目标無疑是要來對付自己。此時的蔣介石深深感到戴笠的存在已經對他構成了嚴重的威脅。對于委員長的這種不滿,戴笠早有感覺,是以他有一句話:“如果不死在共産黨的手裡,早晚會死在委員長手中。”

盡管戴笠利用各種手段力圖改變自己的被動局面,但是他的努力反而随着時局的發展導緻了沖突的激化。有分析人士認為,蔣介石有可能因為擔心戴笠采取強硬的反擊措施而先下手為強。在他看來,戴笠确實是實力強大而且野心勃勃,他掌握着重要的軍事力量,又和美國打得火熱。為了不養虎遺患,于是幹脆制造了一起天衣無縫的飛機墜毀事故,命人在飛機上暗藏定時炸彈,将戴笠炸死在空中,讓他永遠消失。這是一種看似合理的解釋。戴笠死後,他的兒子多次上書,要求追查謀殺戴笠的兇手,但每次上書都被蔣介石擋了回去。戴笠死後,蔣介石并沒有撤銷軍統特務組織,隻是把軍統改名為保密局,由毛人鳳主持。

蔣介石謀殺戴笠的說法很快被後來披露的國民黨絕密檔案所否定。究竟是不是他預謀的,人們還是不得而知。

死在岱山的戴笠

馬漢三謀殺說

兩年後,軍統少将特務沈醉再一次來到岱山飛機墜毀現場,他對戴笠之死始終心存懷疑,決定再在失事地重新調查一次,收集飛機墜毀的資料,并尋找現場遺失的物品。這一次,沈醉得到一個重要的線索,當地老百姓把一把鞘柄燒毀但劍體依然寒光閃閃的寶劍交給了他。這把寶劍的出現讓戴笠的死因變得耐人尋味起來。人們不禁要問這把寶劍究竟屬于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戴笠的專機上?它和戴笠的死因究竟有沒有關系呢?據說就是因為這把寶劍的發現,國民黨保密局在1948年呈送了一份絕密檔案給蔣介石,在檔案中指控戴笠是被北平軍統站站長馬漢三所謀殺。馬漢三是深得戴笠信任的軍統幹将,他擔任過蘭州工作站站長、甯夏緝私處處長,抗戰勝利以後又被戴笠任命為軍統北平站站長。

1946年,戴笠為了拖延時間不去南京面見蔣介石,不得不找各種理由在全國各城市上空飛來飛去。這年3月,戴笠來到北平,他特意來到北平第一監獄,提審大名鼎鼎的東洋間諜川島芳子。戴笠本想通過川島芳子原來在北方的情報關系,加強北平的特務組織。卻沒想到獄中的川島芳子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說出了一個令戴笠震驚的秘密。原來軍統北平站站長馬漢三早在抗戰的時候曾經被捕叛變,就在前不久,馬漢三還從川島芳子家中搜走了他叛變時獻出的一把寶劍。這把寶劍就是沈

醉在墜機現場找到的那把寶劍,人稱九龍寶劍,它本是東陵大盜孫殿英盜竊慈禧墓時得到的寶物。

戴笠從川島芳子口中獲得這個意外消息以後,馬上秘密調查了馬漢三,果然,他發現此事不假。此外,這位一直頗受自己重用的下屬還有A錢的劣迹。此刻的戴笠對馬漢三已經心存不滿,但是自己既要對付蔣介石,又要和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政敵對抗,同時還要處心積慮地與美國人拉上關系,為自己的前途鋪路,他無法分身來收拾馬漢三。

馬漢三也發現自己已經敗露,當他聰明地感覺到戴笠并沒有殺他的打算時,主動把寶劍交出,并且為了迷惑戴笠,還送給戴笠好多金銀财寶、古董、字畫等。跟随戴笠多年,他知道戴笠此時沒有對付自己是因為他正逢多事之秋,但是以後他總是會跟他算這筆賬的,于是決定先下手為強,殺死戴笠。

戴笠又何嘗不怕馬漢三先下手?他向來飄忽詭秘,神出鬼沒,對自己的行動路線十分保密,此番為了穩住馬漢三,他故意把自己将去青島的消息透露給他,以示信任。

1946年3月16日上午,戴笠從北平出發,登機趕往青島,随行還特意帶上了那把價值連城的九龍寶劍。曾經實施過無數次暗殺行動的戴笠此時竟然毫無覺察死亡正一步步向他走來。他沒有想到的是,馬漢三已派親信劉玉珠以軍統局華北督導員身份在青島登機檢查時偷偷安放了一枚定時炸彈,終于令戴笠座機在南京上空爆炸墜毀。

蔣介石聞訊後,考慮到戴笠的死因已經公布出去兩年之久,況且如将事實真相公開,對國民黨及軍統本身形象亦不利,遂決定對馬漢三案不許公布。就這樣,這件事情就被掩蓋了起來。1948年9月27日,經蔣介石準許,馬漢三、劉玉珠在南京以A錢罪被秘密處決。

如果這份絕密檔案是真的,那麼戴笠就是死于謀殺。可笑戴老闆一生謀殺别人無數,豈料自己最後竟也被他人謀殺。直到今天,圍繞這個神秘殺人魔王的一生,人們仍然津津樂道,談論着形形色色的傳說。

時至今日,60多年前發生在南京上空的那次神秘墜機事件仍然是個未解的懸案,關于一代殺人魔王戴笠的死因之謎,至今仍然沒有準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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