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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高射炮彈片從天而降!劃過懷孕女兵肚皮,萬幸沒有傷及胎兒

一塊高射炮彈片從天而降!劃過懷孕女兵肚皮,萬幸沒有傷及胎兒

1950年“八一”建軍節前,我随夫妻北沙由陸軍調往空軍。北沙當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野戰軍第十八兵團六十軍一八〇師參謀長,我在十八兵團随營學校任組織幹事。調到北京後,北沙去東北錦州空軍第三航校學飛行殲擊機,我留在北京,被配置設定到空軍政治部組織部幹部科任幹事。

就在這年10月,我志願軍跨過鴨綠江,支援北韓抗擊美帝侵略者。1951年春節前,北沙調到沈陽空軍第六師任副師長(師長未到職),組織部的上司照顧我一個女同志帶着孩子不友善,調我到空六師政治部直工科當組織幹事。這年冬天,北沙率兩個飛行團到丹東鴨綠江邊的大東溝機場參戰。我們機關幹部大多數留在沈陽。

1952年整編後,我被調到師野外飛機修理廠任副指導員。本來修理廠是營的建制,廠長李志是正營,劉副協理員是副營,被調到飛行大隊任副政委,我接替劉副協理員的工作。如果說思想上一點想法沒有,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到飛機修理廠工作,能夠到前線,能參加戰鬥,這是我盼望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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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然接受了這項工作。這是我第一次戰勝自我,為了參加抗美援朝,我不計較級别待遇,也不鬧情緒,接到指令後立即搬到修理廠和同志們同吃同住同勞動。就在這年下半年,空六師接到指令,要第二次參戰。聽到這個消息,我欣喜不已,終于能參加抗美援朝了。

然而,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要參戰,必須把孩子進行妥善安排。女兒小蓉還不滿兩周歲,兒子江淵才八個月。母愛是人之常情。為了抗美援朝,我必須戰勝自我,将兩個孩子送到遠在武漢湖北軍區招待所的老母親那裡。思想通了,就由北沙的警衛員楊海旺同志和小阿姨銀子把孩子送走了。

在丹東浪頭鎮參戰期間,看到老鄉的孩子,也會思念自己的小寶貝。為了配合陸軍的戰鬥,我們空軍的飛行作戰任務是很重的,修理廠的任務也是很重的。飛機中彈,要送到飛機修理廠來搶修。同志們經常加班加點完成搶修任務,保證戰鬥的順利進行。

到丹東不久,李志廠長就被調到沈陽八航校學習。我廠七八十人,大都是技術人員(機械師、機械員);行政工作除了我,還有一位管理者和一個通訊員。全廠就我一個女同志,還是一個孕婦(打報告做人工流産,空二軍黨委沒有準許)。沒有調來新廠長,廠長的工作我也要兼管起來。這也是組織上對我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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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沙雖然是空六師的師長,但工作上的事,我從不向他訴苦。我們住地雖然近在咫尺,卻很少見面。因為能參戰的女同志很少,除了通訊隊有兩三個沒有結婚的姑娘,就隻有司令部的會計劉英(她是領航主任王輔的夫妻,剛結婚不久)。我特别珍惜參戰的機會,也就更注意影響。

戰勝自我最大的一個方面,就是治好我多年來思想上的“恐機症”。1946年7月中原突圍以來,我曾兩次險些被敵機打死。此後一段時間,無形中我在心理上對飛機産生了一種“條件反射”。現在要參戰,整天要和敵機打交道,是留在後方呢?

還是克服恐懼心理,勇往直前?我終于戰勝自己。我是這麼想的:我11歲随父親參加新四軍第五師,當一名宣傳員,參加過抗日戰争、中原突圍、解放戰争,遇到過各種艱難險阻。現在我是一名政工幹部,要給同志們做思想政治工作。過去既然連死都不怕,現在還怕敵人的飛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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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駐紮在鴨綠江邊的浪頭機場,在丹東市南邊15公裡處,正在東通北韓新義州的鴨綠江邊大鐵橋附近。那時,日夜都有我方飛機與來襲之敵機空戰,還有保護鴨綠江橋的地面高射炮射擊。

飛機的轟鳴聲、高射炮彈的爆炸聲,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對震耳欲聾的噪聲,久而久之就習慣了。開始空襲還進防空洞,後來也不進了。一次我站在飛機旁看同志們修補飛機上的彈洞,一塊高射炮的炮彈片從天而降,正從我的肚子滑到機翼上,把機翼砸了一個小洞眼。好險呀!未傷及我的胎兒。經過戰争的洗禮,我變得更堅強了。

六十年過去了,我已八十一歲了。回憶當年參加抗美援朝戰争時我是如何戰勝自我,如何想當好一名空軍女兵、當好一名中國人民志願軍的女戰士的,我覺得我做到了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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