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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皮三:下午的第一場論壇,我先做個過場。簡單介紹這場論壇的由來,是因為當時想做一場關于動畫創作的新銳作品的讨論。但是因為我去年一年我自己在做作品沒有太關注整個生态,是以找了去年的當紅炸子雞,好傳動畫的老總大牛來做主持人。好傳動畫在我們老動畫人看來是一支很異軍突起的團隊,他不同于正常的動畫導演創業,大牛不是一個導演而是一個動畫愛好者創業。但是會發現他們找到了一些創作動畫的竅門,去年也孵化了大量的IP,号稱中國PV第一公司。我就請他來組織一場關于新動畫的論壇,但是具體的議題是由大牛自己定的,包括嘉賓全是大牛自己選擇的,我隻是做過場。

大牛:大家好,我是好傳動畫的尚遊,今天我來主持也請了幾個小夥伴,在台上的這些小夥伴可能跟大家前兩天論壇上看到的大佬不太一樣,我們都是比較底層的在一線奮鬥的這些人。是以我覺得可能會從另外一個視角給大家帶來一些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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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确實也聊了很多,關于人才的和創作的。其實動畫這個事是一個結果,大家看到一個片子已經是一個結果了,很多東西該發生都已經發生了,這些東西也聊的差不多了。今天主要想跟嘉賓交流一下這個結果之後的事,有了動畫之後的事,或許可以給結果之前事情提供一些答案。先給大家介紹一下今天的嘉賓。朱芷儀是九五年動畫的,代表作是《請吃紅小豆吧!》一個特别Q特别可愛的作品。以北她是在杭州畫枚動畫,最近做了一個女孩打乒乓球的運動題材的動畫叫《白色閃電》也特别好。姚遠老師是中影集團的,手裡有很多很厲害的項目。最後坐的笑的特别假的人是我們分子互動的徐丁徐老闆。他們做了《非人哉》《有獸焉》一系列也是做的特别成功的項目。整體上我們還是屬于在行業中等偏下的部位吧,大家都在努力想做頭部内容出,還都在這個過程中。

今天呢,芷儀、以北代表90、95後,我和姚遠老師代表80後,徐丁老師代表70後(笑),我們老中青三代給大家聊聊這個話題。第一個話題我想跟大夥聊聊關于權益的,當一個作品完成之後,天然産生一個權益,我們叫著作權也好叫版權也好。作品完成之後這個權益就會面臨各種各樣的被配置設定的過程,在和投資方和平台打交道的過程中,基本上圍繞這個權益來進行工作的,當你完成了一個像《請吃紅小豆吧!》這樣的作品,你們是如何看待這個權益的?在什麼條件下願意分享這個權益?或者什麼樣的作品願意以什麼樣的方式跟其他人分享?還是說我就是想拿在手裡。

朱芷儀:你指的是版權上面的?

大牛:對,最核心的權益。大家知道其實權益他分好多種,你最核心的就是版權,當我們在談的時候還會談到像網信權或者個别的商業授權包括一些廣告的商務權。

朱芷儀:我大概介紹一下,雖然核心IP是《請吃紅小豆吧!》,但是我們公司的業務是從項目策劃、創作到後面的商業化都是自己做的。我們的業務範圍有些是版權合作有些是商業廣告還有衍生品上面的合作,每個闆塊相對來說分的比較清一些,不會說完全跟一個品牌或者一個平台合作,我們可能在播期間會和平台一起招商、做廣告,包括如果平台資源比較好會談一些授權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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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作品不是一直都在播放的,肯定有一些修整的時間,我們自己也會進行商業化的行為,會跟其他的品牌談授權衍生品的合作。可能中間還會有一些代理方什麼的,各種類型的權益分的相對來說比較清楚一些。

大牛:印象最深刻基于這種權益的合作是那個?比如說授權合作吧。

朱芷儀:印象最深的合作就是跟桂格燕麥,因為給錢給的比較多。哈哈哈哈是以印象比較深刻。

大牛:我們也希望多一點這樣深刻的合作。因為我們自己也有作品,作品做完了一定會面臨這個問題。尤其當你的作品有一定的影響力之後也會有合作找過來,其實基于這個權益在談判的過程中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我個人經驗,絕大部分以創作為主的動畫公司在這方面普遍缺乏經驗。倒不是說他們不想談,有的時候他們不太會談,包括跟以北聊的時候,甚至因為沒談過會産生一些恐懼吧。以北你們馬上可能會面對這個問題,是以也可以聊聊。

以北:我先介紹一下我們之前是做承制更多,可能平台或者漫畫版權方有一個小說或者漫畫想要做改編,我們做加工方。做加工方就是一票買賣,沒有辦法說後續會有什麼衍生的收益,給你五塊錢你做五塊錢的東西。我們也希望能夠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作品,是以後面開始去做一些原創的嘗試或者說試水。就像剛剛說的,如果像大牛他們自己先把動畫做出來了,他可以先有了1,之後再去跟平台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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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于我們這種貧窮的制作公司來說,我們是攢不出這個1的。因為我們也沒有一千萬或者幾百萬那麼多的錢,我們當時就不到一百萬吧。一百萬還要花幾十萬買電腦什麼等等一些裝置,是以我們就隻能說是先去做原創的企劃PV這樣的基礎展示,把前期多做一點。我們很難說後面能不能變成長片或者能怎麼樣,這方面其實不太有經驗。之前邀請我的時候就覺得,我說什麼呢?我不應該兩年之後做出來再過來嗎?我現在來了的話會比較屬于從0到1的過程中的狀态,我們現在可能是在0.5,出了一個PV現在也在跟平台方在溝通後續的一個長片的開發計劃。我們很難說開始就能保證我的版權也好或者各方面的權益是不是都能握在手裡面,我要先去把片子做出來。

至少有一個片子讓觀衆知道我們是誰,或者我們在做什麼樣東西,有這樣的團隊在這邊做這樣的動畫。我當然知道這些授權,前面都給了,後面會有困境。但是這個是後面的問題,你先得解決眼前的困境——就是要把片做出來。是以這個資訊差肯定會存在的,我覺得這也是一個過程吧,我們要去做作品的話會有一個這樣比較痛苦的過程。但我覺得也挺好的,我們有這個過程就表示我們是有選擇的,不像之前隻能做承制不能做原創,至少表示我們是在往前走的。

大牛:我在下面也跟以北包括這些嘉賓也交流很多,也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我們的經曆。一定要警惕極端主義者,因為我遇到過很多極端的情況。比如說擁有版權的主創團隊或者原作者說,這個東西就是我的,我絕對不會分享,我死也帶它走。這是一個非常極端的,什麼都可以談,但版權這個東西打死不會跟任何人分享。他們可能很多的擔心和恐懼來自于之前分享過,可能導緻一旦分享了就擔心别人對創作産生影響,這個東西失去了控制。現在就要死死的抓牢他,絕不分享。另外一種絕對的開放,誰都來點,你來點,你也來點,來來大家拼個盤子。包括像我自己也經曆過這個過程,可能都不是真正健康一個狀态。

我們看到很多的确實真正優秀的非常棒的項目都是在不同的階段會帶着不同資源和優勢的投資方進來,他的内容和版權變得越來越強大。但是這個過程中是需要很多的經驗去做支撐的,是以也請姚遠老師也聊一聊,因為您這邊投的比較多接觸的項目也比較多一些。

姚遠:中影動畫實際上是中影股份的一個全資子公司,中影股份大家都知道是一個平台型的公司,比如說最近上的《我和我的父輩》和去年上映的《金剛川》都是我們自己主要的項目。很多市場上頭部的項目我們也是主品方之一,而中影動畫是中影股份旗下的孵化型公司,我們更多的聚焦于原創項目,聚焦于跟所有的創作者一起開發項目。一方面有我們自己原創的項目會找一些好的主創一塊合作,還有一些導演自己有很好的想法哪怕就是一句話我們覺得很有趣有商業價值我們就會一塊推進。

是以剛才大牛提的這個問題,我可以有雙重身份。如果作為孵化者的話,其實我們現在自己的态度是比較開放的,并不是說我的版權就不能分享,在這一點上我跟大家的想法不太一樣,版權分核心創意的部分還有收益的部分,如果從平台的角度,實際上收益權是一定跟所有的合作者來分的,無論是創作者還是投資商,大家在項目中有一個确定分類的比例,大家都可以分。為什麼有時候版權會集中在一家或者兩家的手裡,主要是為了有一個最有話語權的人能夠确定未來這個版權往什麼樣的方向去發展,包括做成什麼樣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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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在座的可能都是一些我很喜歡原創的公司,但我們是平台公司,我合作的時候可能會提出我們想把控,或者版權歸屬我們,但這并不是我強勢,而是說在電影的領域,無論是資源上的儲備還是的合作的條件我們都能談的更好,我們覺得能夠把資源發揮到最大的價值,才會提出這一點。但是一般來說在收益權(配置設定)上不會是這樣一種模式,肯定大家各取所需以及看大家的投入。因為我遇到太多這樣的問題了,即便是非常非常頭部動畫公司的老總也問過,是不是中影想要什麼權利就要給什麼?真的不是這樣的。而且有一些創作者非常小心翼翼的,有一個核心的創意,但創作能力比較弱,我給他推薦編劇,甚至問我說當你編劇進來之後,我的版權是不是要跟這個編劇來分。不是這樣的,我們扶持新人也好,扶持新的項目也好,我們肯定是會以原創作者為核心來運作這個項目,而不是說我們要替代掉你,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存在我們要去投資你,跟你一塊合作這個事了,獨立自己完成就好了。

關于版權這一塊,無論從平台的角度,還是我們自己做一個孵化公司的角度,我們自己都還是比較開放的一個态度,都是可以談都是可以合作的。而且事實上我們現在自己在儲備的一些項目,如果一開始覺得這個東西本身有商業價值,我在立項之初就會找一些合作方,比如說(有合作方)主題樂園這一塊的營運能力比較強,或者衍生品這一塊非常成熟,我們一開始就會把他們拉進來跟我們一塊聯合投資。

大牛:您遇到過特别極端的情況嗎?

姚遠:我剛剛說的兩種還不極端嗎(笑),“是不是你們要的權益我們都得給?”這是很大的上市公司的老總。

大牛:我們也遇到過,他說我有一個東西想合作,那至少讓我們看一下這個東西我們才能決定合不合作。他說不行,你看了東西會怎麼樣,他會有一系列的擔憂。在外部合作的時候,會強調大家需要有一個開放的心态,當然在法務層面可以謹慎我覺得沒有問題,合同多看幾遍OK的,但是心态上還是要開放。因為動畫從來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事,一定不是隻有制作就能發展的非常好的。随着作品走的越遠,需要越多人的力量在裡面。至少我接觸的絕大部分的投資者,沒有人說這個錢就是來打水漂的。當然他們投了很多錢承擔了更多的風險和更多的收益,這些都是講理的。有一些就不太講理的,又想東西想走的遠,又不想跟别人分享,那你就自己做就好了。平台和投資方也是一樣的,又想花很少的錢又想買一個超級好的作品這個本身也違背道理,但我現在遇到很多情況都是大家互相認同價值。

确實這些作品也都走的非常遠,走的非常好。其實是共同富裕,大家都賺到錢了,而且能賺的時間更長也不是一次性的,再請賺到錢的老闆來講一講。

徐丁:大牛太愛開玩笑了,我覺得分子互動的IP孵化和商業開發經驗對于在場的一些小夥伴會有一些啟發性的意義。我們公司2012年成立,發展到2015年的時候開始做IP孵化業務,起初的時候都在直接面對使用者和粉絲,并沒有跟平台有很深的合作。在2015年當時是通過微網誌,大家知道那個時候還有很多個漫畫平台在此消彼長的競争使用者和流量。我們就利用他們的流量紅利期去孵化自有IP,最早開始是做漫畫,當漫畫的這種表現形式不足以讓更多的使用者去看到我們的作品,讓更多的使用者喜歡我們作品的時候,動畫可能是讓IP更上一層比較好的一種形式。是以在16年我們就開始組建了自己的動畫團隊,也經曆了非常多的波折,年初開始做,第一隻樣片做出來已經是2017年的春節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才到來需要面對平台去聊如何合作,那時候我們完全沒有動畫發行的經驗,但現在倒回去講就會感覺可能在每一個階段我們作為内容作者都會遇到一些不同的問題和挑戰。剛才大牛聊到這個事的時候突然想到非常好的比喻,我們更像是在一個打怪更新遊戲的過程中,最開始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鐵劍做出門裝,但是每一關會打敗不同的boss時,他會給你一定的回報,boss越難打回報就越高。當我們的作品有更多使用者熟知後,我們作品的資料慢慢變大的時候,平台自然會比對更好的合作條件。我們跟平台的這種綁定的關系最終導緻平台也會給我們一個相對合理的回報。最開始的時候,隻是一個學習和曆練的過程。我們并沒有把合作關系變成一種你要拿走我什麼。可能更多的是關注我能需要付出什麼,平台能給我們什麼,這樣的一種可以談到紙面上的合作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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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從我們新動畫項目和其他同業公司的項目上可以看到,合作條件是在快速變好的。我們可能更關注的是,或者說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在如何把作品做的更好。平台是非常的敏銳的,社交媒體的快速發展也給了更多展現自己的機會。我們不用擔心有好作品别人看不到,不用擔心我們的作品會被别人偷走,他們一定是市場化的行為,一定會給你比較比對的回報。是以說專注好做内容,産品力一定是解決所有問題的一個根本上的東西。

大牛:之前我跟嘉賓溝通的時候,大家還擔心我們聊這些會不會造成CP(制造内容提供方)和平台之間的沖突。其實我覺得這個事CP和平台從來都是互相成就的,互相依存的,沒了誰誰也活不了。我們做一堆内容做的再好,怎麼面對觀衆?自己去面對觀衆,是面對不了的,肯定是要通過一系列的平台。平台有他自己營運的邏輯和規則,那個是超出我們認知的範圍的,我們做不好這件事情。同樣平台沒有了内容的支撐,也營運不下去,也需要内容填充的。今天大家完全不用擔心,我們今天聊的更多是從個人的視角上給大家展示一下中後偏下動畫人的現狀。

聊聊下一個話題吧,也是上一個話題的延續。如果說有一個還是比較不錯的内容,類似《請吃紅小豆吧!》這樣的内容,當然我們網信權其他的權益都可以聊,但是有沒有可能不出讓版權的前提下,在我對這個作品有非常強控制力的情況下實作盈利呢?

朱芷儀:《請吃紅小豆吧!》就是自己全控版權,我們沒有做版權投資。《請吃紅小豆吧!》是我剛畢業的時候創業,做了這第一個作品。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到能夠跟平台談投資合作的階段,當時為了做出自己的作品,其實在前期非常嚴格控制了一下成本。大家都知道它其實是個泡面番嘛,每集隻有3分鐘,一共12集,有效片長一共隻有30分鐘左右。如果你對自己的項目比較有信心的話,就是在前期這個階段控制一下成本。

大牛:出錢了嗎?

朱芷儀:出了啊,我們自己出的錢啊。

大牛:出錢出的多嗎?

朱芷儀:還可以吧,能負擔的情況下。因為片子比較短控制比較好,接着上傳以後有熱度了。有熱度以後粉絲大家鼓勵你趕緊去出衍生品,然後也會有很多品牌方來找到你。其實像我們版權方第一個一定是把内容做好,無論有多短,都要用盡你的力氣去做這個東西。雖然我們的片子很短,在當時第一季的成本也不高,但其實在美術上面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要把簡單的東西做的最好看。包括故事也是的,這麼短的時間要做出很多梗和創意也是要花時間想的。在内容受歡迎的情況下,真的有源源不斷人找到你,有投資方也會有粉絲鼓勵你買你的衍生品,會有品牌方找到你,要不要授權合作啊什麼的。是以我們版權方第一個就是要把内容做好。

接着像我們在第二季開始以後,就開始做商業化。那個時候我們在B站上面播,B站會給我們談一些廣告合作,比如說跟肯德基合作。接下來還有授權的衍生品什麼的,慢慢就會開始了,這方面是版權的分成以外的收入。

大牛:是以《請吃紅小豆吧!》會有一些其他的收入,收入還是比較多元的?

朱芷儀:對。

大牛:可以談得上賺錢嗎?

朱芷儀:不虧。

大牛:那就不叫賺錢,其實《請吃紅小豆吧!》本身是特别适合做衍生品開發的,如果一個成本控制非常好的,而且賣相和資料都非常好的項目都也隻能做不虧的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朱芷儀:其實真的很需要時間,IP内容這個東西,後來搜了一下發現知名的IP都是十年起步,二十年的樣子。

大牛:比如說你們在最開始做的時候,有想到做一個十年的IP嗎?

朱芷儀:就看能活多久吧。

大牛:我剛想說你高瞻遠矚,其實确實是的,我們以前也沒經驗,但現在再做内容的時候,确實會考慮生命力的問題。因為一次性掙到很多錢真的太難了,電影當然是這樣看一次的票房,但劇集很難一直産生高收益。以北你們呢?因為你們是創業嘛,然後你們有沒有進行一些創投之類的?

以北:沒有,我是一個自由自在的窮人。我們是從加工走過來的,是以其實是制作思維的,我可能知道怎麼去做動畫,但是對所謂商務的東西不能說一片空白,也可以說一無所知。出來之後可能想說先做一個原創的PV,或者說是我們的技術展示,讓别人知道,有這樣一個團隊。那我們開始也沒有錢,我們當時大概是2019年七月底左右開始做,衆所周知後面就疫情了。

大牛:在經曆了這一系列的苦難之後,比如說現在做出一個項目了,那你願意去更傾向于,我付出這麼多後面我要盡可能多要一些回報,我們自己營運它,盡可能不跟其他人分享,還是說有限開放還有更多的想法?

以北:我覺得肯定要開放,因為我們營運不了。我可能知道怎麼樣去做動畫或者做内容,把這個東西做出來。但是我們屬于制作這一塊比較熟,其實像商務或者衍生品或者說的各種廣告合作,現在其實也不太知道。因為後面疫情之後就在一邊做開發一邊接一些單子,包括遊戲也好,番劇也好各種的單子都接去,先去吃飯嘛。現在我們是屬于在聊的一個過程中。

大牛:做一個假設你們已經做出來了,做出來一個特别好的東西。

大牛:這個剛剛我們聊了,我們現在假設能做出一個很好的作品,他能不能在不出讓各種權利的情況下自己來搞定,現在看來是搞不定的。

以北:我覺得現在不行,我們這種做正常二維動畫,成本更大的逐幀的這種,定位不一樣。成本更高,照着千萬級别以上,我們的确覺得現在各方面的市場都沒有那麼成熟,都還需要去培養的,我覺得現在的确做不到。

朱芷儀:感覺我可以補充一下,因為現在還在談IPTV發行合作,會有一些跟内容方的一些采買播放版權的合作,覺得大家都可以多種管道試一下。IPTV不像網際網路平台,也不太像說電視平台那樣的,也會相當來說自由一些,要求沒有那麼多,就是機頂盒的那一種。

大牛:還可以再賣電視盒子一筆嗎?

朱芷儀:對,對!

以北:我是覺得從2015年到現在差不多五六年,其實動畫進步很多,市場也好觀衆也好,慢慢有養成看動畫的習慣。五年已經很快了,你說消費習慣也好,或者付費習慣也好也是這段時間慢慢才形成的。你說現在要馬上做到,我覺得的确做不到,但我們肯定覺得以後能做到。是以我們才會繼續去做,但是路都是要一步一步走的,不可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的确也不現實。包括我們今天各方面也有不足,即便有錢,我都不知道怎麼樣的商品是好的,我們都沒有經驗,必須先跟人家學。

大牛:對,每個團隊的情況不一樣,作品也是不一樣的。不是有一定之規的,一定要自己營運嗎?不合作嗎?還是一定要合作,不自己營運嗎?也不是,包括我們現在不同的項目也會有不同的營運政策,動畫公司,尤其做内容的公司,先把内容的問題解決掉,其他模式會慢慢過來。姚遠老師您覺得這事能行嗎?咱先不管這事存不存在,我問您換一個方法問。

朱芷儀:我想問問。有沒有你們投的項目沒有共享版權的情況下也投了,隻是共享收益權。

姚遠:有。

朱芷儀:請展開說說。

姚遠:其實可行性的問題我覺得沒什麼好讨論的,因為像是追光自己就做的很好。我覺得回到剛才成功人士說的,隻要你的内容足夠好,你自己對這塊想的是非常清楚的,其實平台也好資方也好(就)不會覺得我來控制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而是說你的布局實際上已經超過我的想象了,那麼(就會)尊重你,我們大家來分一杯羹就可以。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不分版權我們隻做投資這種情況是有的。取決于你的合作方他已經把這塊想的很清楚了,已經做的非常成熟了,甚至比我們想的更好。現在業内翹楚的公司實際上多多少少都做到這一點。回到電影本身,回到我們自己來做這件事情,我是覺得電影這個行業就是多分工的,跟純粹的藝術創作還不太一樣,畫一張畫也好唱一首歌也好,隻需要尊重我自己的意願。但是做一個電影每一步需要跟人合作,動畫行業導演通過設計制作自己完成服化道,但是作為實拍的導演不可能自己縫衣服,不可能去做道具,不可能去搭景,一定是多分工的,合作擴充到産業的層面也是一樣的,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這是我們一貫的态度。

作為中影來說,我們自己擅長的實際上是對于看待整個産業的眼界,包括外部合作的資源,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其次,就是作為中影動畫來說,有很多很多的好的合作者是願意跟國企合作的,因為相對來說穩定。比如說很多民營公司的老闆或者個人老闆通過個人的意願我可以投你,而且不管你做什麼,但是他的持續性會很弱。如果說我們看好的項目,或者我們确定要做的事情,我們會持之以恒做完,而不會中途退出,各有各的優勢。

我是覺得不分版權把事情做大肯定是可以的,取決于你自己對這一塊的了解力和執行力到底做的多好。但是從長遠發展的眼光看這個事是不适合的,而且無論日本也好美國也好,美國大片進中國的時候,難道沒有放棄一些權益嗎?包括在院線利潤的配置設定上,實際上雙方都做出了很多的妥協。回到你剛剛說的問題。如果說你想擴大,一定是需要互相出讓一部分利益的,或者說讓更擅長的人,已經布局好這個産業的人去做事情。不然的話你自己難道去做一個迪士尼?招上一個億的人去做全球的布局?當然我見過這種策劃書(笑)。有一些人他對于産業的布局我覺得大的超過想象,可能馬雲加王健林加很多人,也不一定能做得出來。從純産業規模來說5個億的人才能完成的事情。

【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大牛:确實像我們有時候做動畫,包括做動畫劇集做的多了以後,有的時候思路确實打不開。電影确實不太一樣,我們也是要做電影項目的開發,我覺得一兩個項目做完之後會發現,有的事确實憑我自己是做不到的。确實有的人在這些方面就是做的比我好,這個時候要承認這個事情,選擇跟更多優秀的人合作,這是做電影給我帶來特别大的收獲。說實話我們現在還是挺封閉的,總覺得我辛辛苦苦做出東西來,幹嘛跑過來拿點錢就要分享我的?後來發現其實沒有人會傻到投了錢拿一個沒有價值的,或者說我不能持續産生價值的内容。

隻是說有的人确實條件好,像徐老闆這種可以把片子先做出來,先做出一些内容來,包括我們也需要做出内容再去談,主動權多一些。前提也是内容要OK,做不太好的内容自己也要承擔相對應的風險。徐老師就不用說了吧,因為你們用實際行動驗證了這個事情。非要分享嗎?那你分享分享吧,不用分享具體賺了多少錢,就大概說一下是千萬級别的還是億級别的就行了。

徐丁:這可能更像是一個授之于漁的道理,因為很多人會願意把做動畫形容成是雖然很苦但是我得到了一定成就,講成一個很悲壯的故事。但從我的角度來看,我們的團隊做内容還是蠻快樂的一件事,但是為什麼我能夠有這樣的心态,更多的是并沒有把做動畫本身當成所有的工作内容。因為需要花精力打好業務的基礎去撐和解決團隊的生存問題,小夥伴的激勵的問題。我們如何用很好的産能儲備去跟平台争取更好的合作條件,比如咱們跟平台拿一個PPT策劃書可能給到你的條件跟我這邊有12集、48集,有幾百分鐘的成片,讓他們看到高品質的動畫水準,平台給你的條件肯定是有天壤之别的。

分子在這一點上可能做到了作為一個商業公司更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我們作為老闆,把創作權交給我們的導演,交給我們的主筆,交給我們的編輯。我們把精力從創作本身當中抽出來,我也是美院畢業的,也參與過《非人哉》最早期設定和創作的工作。但我發現我可能更需要給團隊很好的保障,就是這家公司如果沒有任何的投資,那我們也能夠通過自己的業務本身的盈利去給動畫項目輸血。現在比較通常的一些方式就是做商業授權,像是今年我們也跟名創優品做了商業授權的合作,包括去年跟泡泡瑪特做了潮玩衍生品,然後我們自己有做圖書的發行和衍生品售賣,我們自己做商業廣告的售賣,拿回來很多的現金流去反哺我們的動畫和漫畫團隊的新項目孵化。

因為這兩個業務至少在現在這個行業本身,能夠做到很大收益是比較難的。那我們通過其他商業的合作去平衡收支,今年B站和騰訊給到我們一個億人民币規模的融資,讓我們能夠從容去面去做新作品擴産能的需要,這個行業在快速發展。可以給這些從業的小夥伴和剛畢業的新人的同學們的建議就是,如果你們覺得你們手裡面的作品是足夠優秀的,就勇于把它拿到社交媒體,拿到這些平台的制片人和編輯面前給大家看。他們可以給到你一個很快的回報。如果你覺得現在我們可能隻有三五個人,沒有産能怎麼辦?

包括分子互動包括好傳動畫都願意幫助一些新人導演,幫助這些年輕的團隊。去用我們比較成熟的商業化的資源,讓他們快速的把創意和好的才能發揮出來。再去用一個很成熟的姿态,或者很從容的姿态面對平台:我的作品你們願不願意給我更好的條件,形成這樣可以談判的籌碼。我覺得可能是大家現在更應該專注做好的事情。

大牛:順着這個話題我也想說點我的感受,現在動畫這個行業對于小團隊或者剛剛進入到行業裡的年輕創作者創業,不像我們那會兒那麼友好了。我們那會兒确實啥也不懂,像我和徐丁本身也都不是動畫專業出身的。我們那會兒真的因為喜歡這個東西,當然成本也低就做了。同時那個時候确實機會多一些,我們剛才開玩笑會說一上來有這麼好的條件,其實是沒有的,隻不過那個時候成本确實低。做出一個内容來的難度要比現在确實要低很多,而且我們最早跟不思凡做《大護法》,包括最開始做《大理寺日志》的時候都是沒有遇到那麼多的苦難,但是後面越做越難。

但是現在來講,一個新人,或者幾個人的小工作室再想從頭做一個特别大體量的内容的話,其實挺難了。我覺得慢慢真的會進入所謂的大制片廠的時代了,有這種創意的人可能更傾向于不去承擔巨大的風險,而是去跟很成熟的制片廠去合作,大家去分享收益共擔風險。

産能這個東西現在也變得比我們那會兒要貴,因為稀少變得更貴,動畫做短片我覺得幾個人就做掉了,真正做一個能夠面對市場體量的項目需要很多很專業的人完成他,這些東西都在不斷地漲,價格在不斷地提升。可能很少有人一上來就能說,我先拉一個幾百人的産能團隊做一個我們可能也沒有太被驗證過的項目,是以一個時代過去了,一個新的時代又來了,我的感受是這個比較明顯的。

之前确實跟很多人聊,大家都說我不要跟你們合作,有人投我,或者我自己就做了。但是最終其實做出來的很少,很多項目挺可惜的,非常好的想法,最終發現這個事沒這麼容易,确實是挺漫長的過程,挺消磨人的事。

我看看時間,我們可以先問一輪問題,因為我們剛剛聊了一些關于有了産品之後,跟平台包括自己對于各種模式的探索,好不容易聚齊這麼多的嘉賓,有問題問一會兒,問完再聊後面兩個問題,如果沒有我們自己喝口水歇會兒了。

現場提問:我之前想過自己出錢創業做動畫,但是由于各種原因,現在在邊打工邊畫畫。邊打工邊畫畫雖然慢了點,但也的确能畫的出來,就邊打工邊畫畫了。

大牛:我們覺得現在很多想自己去做動畫,或者在這個行業裡打出一片天的同學們,他們有更多的選擇。我們當時真的選擇比較少,我當時如果真的有一個特别好的制片廠,能有這個條件,他又給我錢又能幫我解決很多我解決不了的事情,我也不會自己幹了。就是沒有條件是以很多事情自己去做了,現在這個環境比我們那會兒成熟很多了。打工也好或者真的有足夠好的這種提案的話,我相信絕大部分動畫公司或者制片廠都是有判斷能力的。以前确實我們有時候會遇到大家可能價值上沒法互相認同的情況,就是我覺得這個東西很好,對方覺得這個東西不太行,現在這種情況比較少了。

朱芷儀:一開始的時候《請吃紅小豆吧!》這個項目有找一些認識的為數不多的資方,包括那個時候跟B站聊過。因為我是在商業平台的一個論壇上面認識他們的,他們聊起了一些項目投資的話題。那個時候他們說你這個項目挺小的,我們不投,如果他們當時投的話現在也就是共享了,也就拿了。因為他們沒有打算投,而且我那個時候剛剛大學畢業他們應該覺得風險挺大的。當時像《請吃紅小豆吧!》這樣的項目也不是很多見的,以紅豆作為主角的,跟當時風格不太一樣是以也沒投。後來想說那我們就做稍微比較短的,不到那種太過于花費資金的情況。

大牛:現在我也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制片廠、制片人他們确實很成熟了,他們有充分的經驗和判斷。也可能之前交的學費比較多了,我很少遇到一個作品足夠好了,大家說不行。就像剛剛徐丁說的一樣,真正好的作品抛到社交媒體上被人看到了,大家會做出自己的判斷的。

朱芷儀:我覺得在找投資方合作的時候,尤其是像平台的合作一定是帶資源來的,其實是一件好的事情。

現場提問:我也是一個做動畫的作者,我就想問一下當你有了一個好作品之後做一段時間會不會有那種覺得自己學到新的東西想要做新的作品,或者這個作品的靈感有一點枯竭的情況。還是說會越做越想做樣的IP,繼續下去呢?

朱芷儀:我覺得這個我應該還有點發言權,因為我們最近做了一個新IP。《請吃紅小豆吧!》是我們的核心的IP也是第一個。我們第二個是跟B站合作做了一個,這個也都是新導演做。因為我們做同一個IP做了四季了,我就希望做一個新内容嘗試一下。做一段時間之後,尤其觀衆同一個創作形式看慣了就會希望有新東西進入。于是這個時候确實會有一段時間,覺得要不要嘗試新的創作手法或者新的作品。

但是新的作品歸新的作品,原來已經成功的作品也不要放棄它。可能會遇到瓶頸的階段,我做了四季泡面番同一個喜劇形式,觀衆多多少少有一點膩了,但會保留對這個作品的期待。是以在處理方面要多給自己鼓勵吧。其實我們現在在做一些它的特别篇,比如說我們把創作背景拉長,原來做的是一個現代甜品的故事,後來拉到古代後廚的故事。拓寬創作的角度我覺得是挺好的事情,因為做一段時間,确實原來這個形式也滿足不了你自己了。

現場提問:會發現可做的實在是太多了嗎?

朱芷儀:要堅持,過了這個階段就會發現确實還有這麼多題材可以做呢。

大牛:主要賺錢了,嘗到甜頭了。

朱芷儀:其實一個好的作品能夠受歡迎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你會為她付出很多很多,不要輕易放棄,不要遇到瓶頸就想放棄,很多喜歡他的人都在等着它。

以北:我是覺得,因為我們在做東西的時候肯定是在進步的。那你其實可能這個東西2019年看的慣,2021年就看不慣是很正常的,因為在進步這是好事情。但是動畫是很快慢的,很多東西是沒有辦法一下子做出來。是以必須說這個作品我在這個階段做完它,是階段性的産物。後面可以優化它,也可以開一個新的。但一定要先把這個東西收拾到一個程度,不要半途而廢了。你想的東西是快的,但做出來是很慢的,眼高手低的狀态是經常會有的,但是這個必須要經曆的過程,還是要把這個東西做完。

大牛:我單獨問每個嘉賓一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可能跟電影相關先問問姚遠老師。您知道一個是疫情帶來的影響,再有是新技術包括像VR這些,都會對電影行業帶來很多變化。尤其依照傳統的模式肯定是院線出品方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投資方等等來進行配置設定,在未來背景下會不會有一些更多元的模式出現?

甚至說有一天每人都在家戴一個VR眼鏡看電影了,院線這個東西就消失了,那個時候會是什麼樣的狀态?

姚遠:我其實是悲觀主義的,我們跟很多動畫工作室的導演制片人聊的時候,我自己就會覺得是會有那麼一天的,但是在我們有生之年應該不會。我完全不排斥這種形式,可能我是非常早的去接觸VR的。包括我自己其實就不是一個影院愛好者,對于大屏的需求沒有那麼強烈,對于音畫部分的效果沒有追求到那個層次。而且我更想在自己私密空間中享受這個東西,因為看電影本身不是分享性的活動,不像劇本殺,不像吃飯,是必須我要跟衆人一塊體驗的。電影我喜歡就是我喜歡,不需要跟所有人坐在一起去觀摩這個事情。這跟作品内容的好壞,和我們研究這個東西怎麼去做,這是有非常大的差別的。就好像大家肯定也看Netfilx,也知道這幾天《鱿魚遊戲》非常火,他們這種平台對于内容的扶持是非常多元化的,他會給創作者很大的創意權。但是目前我們的這個平台是長視訊的平台,對于内容的限制是非常多的。我們都有核心閱聽人,我們都像是服務的行業,但是影院端相對來說好一點,因為是TO C的,不會完全通過資料來判斷這個東西對内容好壞的展現。包括做電影的人大部分都是(有)一個藝術夢想,跟做劇集的人還是有一定差別的。我們覺得應該去引領一個好的内容,去呈現在所有的平台之上。而不是說,我們完全去遵從一個關于閱聽人的(方向),因為這個東西太個體了,沒有辦法放大。

大牛:您有沒有預測或者判斷,比如說我們好傳已經做出一個特别好的作品了,而且環境已經變了,像您喜歡的,有某種更私密的方式去看這個内容了。就像現在院線是相對比較直接的方式,我們可以直接從票房把收益分出來。那個時候是不是可以有更直接的獲得收益的方式,未來會不會産生其他的可能?我們現在跟平台合作的話,是沒辦法直接面對收益的。平台通過廣告和其他方法轉化收益之後再配置設定,有沒有可能我們能夠更直接去參與這個配置設定?

姚遠:比如說VR的話,就我現在接觸VR的片方他們是花錢買資源的。包括朱芷怡剛剛提到的IPTV,還有很多一些國外的合作方,我們會管它叫第二屏。所有大屏以外的第二屏的收益,通常會有營運公司專門來營運。隻不過中國版權過于分散了,要一家一家談。目前作為創作者端,作為創意性的公司你們還沒有接觸到,作為我們的平台實際上接觸的這種需求非常多。這也就是為什麼回到第一個問題的話,版權為什麼最好不要分太分散,一旦需要做這類決策的時候,你可能接觸不到但我接觸到了,但是在這個時間裡版權在你那,我是沒有辦法push這件事情的。多屏模式收益在我看來已經存在了,隻不過沒有辦法做規模化。前端是一個布局的問題,大家都是希望把東西控制在自己的手裡。哪怕大家都知道中影算是國内最大的影視類國企,但是大部分電影版權也不在我們手裡,我們有的也隻有中影版權。

比如說《長津湖》我們是出品方之一,但是核心的版權還是在博納那裡,當有一個合作方來跟我談《長津湖》的第二屏的這些權利,我沒有辦法給他,但是他能不能對接到博納呢也不一定。對于(需要版權這一方)他來說這個情況就過于複雜了,他需要去把國内的出品方摸一遍,甚至一個片子因為多個出品方導緻版權分散特别厲害,我需要十幾家全部給我授權。你希望會看到後端的收益模式這個一定是在擴大的,隻不過誰來對接,會不會有一個中間方出來幫大家協調。

大牛:問問徐老闆,我們也知道分子互動除了《非人哉》還有好多作品也都做了很多布局。你覺得未來,整個分子互動除了主要的這幾個IP以外,能夠支撐你們走的更遠的是單純的發行收益還是其他更多衍生的收益,或者說産品跟衍生的收益您認為最終在你的布局裡比例占多大?

徐丁:可能我的角度不太一樣,我們并沒有把公司内的某個資産當成我們賴之以生存的東西。而是更在意分子互動的品牌,輸出的價值觀,輸出的作品給使用者帶來的東西是什麼,給平台帶來的東西是什麼,這個價值可能是我更關注的。

大牛:不關注收益嗎?

徐丁:當然關注,這個是跟我們平台合作跟商業公司合作的根本。因為合作就是我得到了什麼,你付出了什麼,這樣的價值交換。說回到品牌這個事情可能更想說的就是,分子互動在做作品這件事情上有一些自己的堅持。大家能看到從《非人哉》到我們第二部動畫作品《萬聖街》到接下來要上線的《有獸焉》,我們在價值觀的輸出上都是以友情、快樂這樣的形式。這樣的一種調性去做内容,可能對于商業合作的品牌客戶介入是比較友善和容易的。

舉個例子,我們在跟騰訊視訊合作期間,接了三個廣告客戶,每一個廣告客戶的回報都是幾百萬級别的回報。但是大家能找到共性,這三個客戶一個是雀巢脆脆鲨一個是統一老壇酸菜泡面,還有必勝客。品牌客戶的市場人員是非常敏銳的,他們會找到好的作品去做投放。這種比較比對他們商業投放調性的作品,會給他們的産品,會給他們的口碑都有一個很好回報的時候,他們會主動找到我們。是以說我們也會做一些經驗性的總結,分子互動在這個領域,比如說泡面番,短視訊内容,去做多一些的深入的探索。

因為在這個層面有足夠多的經驗,也有足夠多的商業資源,可以去讓作品做很好的變現。說回你的問題,這些工作的意義會給分子的作品和品牌做一個标簽。

大牛:什麼标簽?

徐丁:輸出的價值觀是一緻的,作品調性是一緻的,而且商業化的接口非常多元,從出版到、遊戲、電影到衍生品的開發到商業廣告的植入都非常的友善。這就是為什麼像最開始說的,分子互動這家公司可能從始至終并沒有特别艱難的在求生存。因為根據我們對于商業作品的了解,更前一步的去考慮未來它如何開發。那可能給大家的建議就是,如果我們可以做對于商業客戶對于平台更友好題材的話,多做一些這樣的選擇,對将來把作品做的更大更好有很多前置性的優勢。

大牛:我覺得,我們的題材都不太滿足這個條件,那怎麼辦?聽完之後我就考慮,我們選題會要回去再開一下。我們能很明顯感受到分子很多作品确實有商業思路,我們很多作品,尤其是早期都是做完再想的。也是以沒有掙到錢,吃了一些虧,但我們新的作品已經考慮到這些了。朱芷儀順着問問你,我們都知道《請吃紅小豆吧!》會有一系列的開發計劃。剛才你也說了,從開始可能就有一個很長遠的,比如說十年或者更久的開發計劃。你可以聊聊對于作品的生命力,像《請吃紅小豆吧!》短短小小的,但又希望它生命又很長,你們是怎麼計劃或者怎麼實作這個東西?

朱芷儀:我一開始沒有缜密計劃十年都做什麼,我也算是走一步看一步。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發現,可能要跟你的粉絲閱聽人保持密切的聯系,無論看到評論還是粉絲群溝通也好,就看大家對于你内容的回報。當時做到第四季的時候我們發現觀衆們已經開始疲軟了,是以沒有繼續出第五季,在這個階段我們停了大概一年的時間。因為我們其實都是影視動畫這個專業的,做動畫電影也是大家的夢想,是以在一年的階段裡,我們一直策劃長片電影怎麼去創作。這一年裡面觀衆雖然對第四季疲軟了,但卻還是很想看,是以我們也在想有沒有别的創作的條件。每個星期我們都會開劇本會讨論,大家每個星期即使沒有新的提案我們也要去碰撞。我們就突然發現,還有其他的角度可以去進行創作,于是接下來繼續不停地去規劃。

也許在這樣的新的題材去創作了幾部以後,觀衆又開始疲軟了,于是我們就必須去想新的形式,這是我已經認命的事情了。我還真的有一種走一步看一步的感覺。

大牛:那你們現在是有一些計劃了吧。

朱芷儀:有一個基礎的計劃,内容的走向和題材還有角度可能會根據當時的一些情況,觀衆的一些反應去做變化。像是《請吃紅小豆吧!》我發現觀衆特别喜歡這個角色,是以給他開設了個人帳号,也給它做了一些個人短片内容的輸出。

大牛:我小孩莫名其妙特别喜歡《請吃紅小豆吧!》,我給他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周邊,幾乎全套收集了。我覺得挺貴的,有一些品質确實很好。是以你們在授權的過程中有沒有被坑過,反正我買過你們一個産品不便宜結果品質不太好。

朱芷儀:哪一個?

大牛:喝水的小杯子。

朱芷儀:方法論都在這個地方,知道IP要賺錢,首先第一個授權合作。其實也很多品牌方因為你的名氣熱度找到你,因為你才是IP的親身父母。對于品質上面他們并沒有太在意,如果說品質不好罵的是這個IP,跟他們也沒有關系。這個就有點糟心,我不是說都是這樣的,當然有些很好的。但是有一些合作方沒有那麼在意這些點,我們在談合作的時候在合作方上面大家也是多去留意一下,他們對于IP的了解程度和品質把控什麼的。包括我們自己做衍生品,畢竟做内容公司的,去跟工廠合作這個事情也是很辛苦的事情。方法論雖然都在這個地方,實際上做出很好品質的東西,中間要經曆很多折磨的。你知道那個水杯工廠,他當時看我們設計很可愛,後來上線以後發現我們賣的不便宜于是開始漲價,我們說你的品質還不行還要跟我們漲價于是我們換了一家工廠。

大牛:銷售的時候客服體驗也不太好。

朱芷儀:可能後面咨詢人還挺多的。

大牛:我不是在你們旗艦店裡面買的。

朱芷儀:那為什麼還怪我?

大牛:我就說一下,我們自己也遇到這個情況,授權出去分銷的時候就會有問題。

朱芷儀:前面談授權合作的時候剛開始做還不懂,有的合作找上來他們很開心很激動,我們也很開心激動。在一起以後發現并沒有那麼的順利,中間鬧了挺多不愉快,大家談合作的時候要多多注意這些後面實施的過程。

大牛:最後跟以北這邊再聊聊,因為《白色閃電》後面還要開發,慢慢自己的原創作品也都做出來了。你對于作品未來的規劃上,你會把自己定位的更像是把作品做好,然後找到一個特别靠譜的合作方我們一起做起來;還是說包括像芷儀他們,我也有興趣自己去探索一下更多的模式。因為我還挺好奇的,因為我們已經完成這個過程了,我想知道新的這些還在做的大家會更傾向于哪些方向?

以北:我們不太可能找到靠譜的就完全不管,太理想了。但是我們會做到什麼程度,什麼樣子的合作可能最适合畫枚動畫,我們也在探索的過程中。我們做原創動畫也是剛開始從0-1的孵化過程中,商品化是更遠的事情。我很難說現在想清楚了,後面就一定是這樣,他肯定跟我想的或多或少是有差距的,甚至是很大的差距。隻能說在我現在的資源和能夠知道的情況下,盡量去想清楚怎麼走,但是後面知道東西變了,就要再去随機應變了,肯定是在擁抱變化。

大牛:可以跟姚遠老師多聊聊,獲得一些更多更好的資訊。确實我也特别能了解,這種情況也挺多的,在沒有建立一個特别堅定的信任的前提下,很難放心的把我的内容交出來,讓别人去營運。但現在比如說徐丁說,大牛你把哪個東西拿過來我們來幫你營運,你看我一年營運能掙多少錢,我保底你比我這還多。那我是絕對有信任可以做這個事情的,我覺得現在選擇還是挺多的,有一些值得托付的可以試試。

以北:我覺得大家合作肯定想要雙赢的,沒有人說合作為了做慈善。還是希望後面能夠長期的合作。因為前面我們很多都是從做動畫的角度思考,現在慢慢的轉成去做公司或者做商務的思維很多,這是之前非常不想考慮的事情。之前可能想說就是把動畫做出來了,這個作品我喜歡,再做下一個。可能就是在探索作品,但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嘛。但是我覺得也挺好的,隻有這樣子才能夠更直接的,不管跟觀衆跟市場跟社會去見面。

【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大牛:其實很多事聽我們在這裡說沒什麼用,隻能給大家帶來一些有的沒的,我們經曆過的東西。但确實環境也一直在變化,很多東西大家要親身體驗一下。

現場提問:各位老師們好,我的問題有一點多,先把問題都說一下,各位老師選擇比較感興趣的方向回答。我的問題比較實在,我個人這邊屬于一個比較初創前期的團隊,大家還是屬于第一批新作品剛剛積累的階段。第一個問題是,最近也在跟各個平台方去進行洽談,也了解到如果是跟某一個平台去單獨合作的話會得到一個相應比較豐厚的資源。如果不跟某一個平台單獨合作,而是去選擇多平台釋出自己作品的話可能會得到比較廣的宣傳機會,對于一個比較前期作品來說哪一種是相對比較好的。

第二個問題,也是在跟平台對接的時候發現一個問題。因為現在我們還在處于前期設定的部分,跟各個平台方對接的過程中,我們現在是看樣片再去确定推廣資源,或者後續的事情。聽到老師們之前提到有一個比較多産能儲備,以後再去溝通可能得到的資源會相對更好一些。在這種前期的階段是去跟平台商量政策,一起看這個東西怎麼做比較好,還是有一定産能儲備之後,儲備一季或者多少集之後溝通比較好,先是這兩個問題。

大牛:第一個問題全網發好還是平台獨播好。這個确實是要跟團隊的情況和項目情況不一樣去判斷,總體來說肯定是哪個給的錢多要的權益少哪個就好,這個我覺得是一個基礎。當然也要考慮比如說平台的調性社群的氛圍,包括你在跟他們平台的從業人員接觸過程中一系列的是否順暢,這個是很綜合的。但是總體的原則你從公司的競争角度做出對你最有利的選擇,那就是給的錢多,要的權益少那就是更好一些。

當然我覺得可能有些作品是更适合全網發的,比如說你的團隊的條件還不錯,我可以支撐,可以抗得住,包括第二個問題。如果你有條件能把他多做一點,肯定是比沒做要好的。包括比如說你有條件,可以能接受作品稍微的發生收益少一些,但是能獲得更多流量和曝光的話這個都是可以的,主要還是根據你自身的條件。

朱芷儀:我覺得是新作品的話我個人更偏向于平台多一些,因為你會對自己的作品也許沒有了解到那個程度。也許你的作品并不适合某一平台,是以每個平台都可以試一下。但是最主要的是平台發的時候你們的資源要談好一些,當然是一個平台發的話機會會少一點,但是要看滿不滿足自己的需求。

第二個問題,你可以一邊準備一邊談,一開始有策劃案就去談,他給你的條件不滿意就繼續做。再做兩集你還不滿意就繼續做,他到這個階段給你的條件滿意了你就可以談。你可以一邊做一邊問。平台是不會說,你今天問了我了,明天我就不搭理你了。

大牛:你可以跟平台說,你買期房便宜。你早點買,價格就低一些。等我做完了,你都能看見好壞了,可能價格會稍微高一點。

以北:我是覺得基本上第一個作品可能還是要選擇一個平台好一點,因為全平台發就表示你前面要負擔更多的成本。基本上剛開始做都沒有那麼多錢,肯定是先找一個自己合适的吧,其實還是根據自己的情況,可能我們的觀點是給你參考,還是要适合你自己。

第二個你說什麼時候看,我覺得開始肯定是可以找不同的人看,不管是平台還是投資方。因為我們自己的視角和他們的視角肯定是有很大不一樣的,找他們看我覺得是需要的,這樣可以做一個補充觀點。不一定要聽,但是你可以先去了解,打開一點,開闊一點。

大牛:我是不太贊成在現在這個階段,新的團隊要把一個項目完整的做完再去談了。我們當時可能是沒有辦法被迫做了這個選擇,因為現在平台他們對于作品的判斷已經很準确了,不需要像以前一樣全部看完才知道這個東西好不好。基本上一個PPT,隻要這個PPT講明白,所有點他們都能GET到,也能做出相應的評估。隻不過如果能做一個樣片出來,工藝就明确了,對于你們自己也能更清楚自己的成本,對于平台看到更直接出來内容的,就更好給你評估這個價值,後面談的時候就更好談一些。

朱芷儀:而且平台方是會給你一些建議的。你在創作的過程中,不一定全部做完了,在前面隻有策劃案的時候它甚至會給你一些更有利的建議。比如說這個片子每一集的時長,或者每一集的宣傳點什麼的,甚至會給你商務上面的一些想法,這些都是很好的。

姚遠:我提供另外一個視角,你剛剛說的肯定是劇集或者短片的項目。還有一個視角是從平台對你這個項目提供的意見内容本身來看。假如說他涉及到你的方向性的選擇,從一個項目上每一個平台看到的事情,或者項目的走向其實不一定是相同的。有一些人可能看中後端的娛樂價值,有一些人可能看中它獲獎的價值,還有可能看中的是我們粉絲的吸引度或者是我的品牌的價值。是以當你談判過程中可以捕捉詢問或者判斷,他提供的方向是不是你想要的,對于你來說是不是對的。假如說所有的平台方回報給你的都是你的内容足夠好,每一方面都可以去滿足的話,那我覺得你可以多平台去發,盡可能大的擴大宣傳力度。但是如果說它涉及到你方向性的選擇,包括内容創作上的調整的話,那你就要取舍和判斷對你來說最有價值的和最有幫助的。

徐丁:反正都是美院畢業的,可能數學不太好,你們要找一個數學比較好的小夥伴先算一個賬。你們手裡面的錢可以支撐你們這些小夥伴把這個東西做到什麼階段,或者是做出多少東西來。在你們錢花完之前一定要找到可以給你們去投資,或者是平台合作的offer。不然的話你們的幾年,可能很長時間的努力就直接清零掉了,因為是沒結果的事。這個賬算清楚了,本着最後死線的時間點去做事,如果說你們的錢很多,像大牛一樣他可以去把這個東西做很多。那你們可以不在乎平台對你們的意見,去把作品做到你們認為最好,認為做到最完美的狀态。但是如果說現在的錢還有三個月就要用完了,那盡可能放低姿态,甚至舍棄一些條件,讓這個項目有結果,我覺得可能是更好的選擇。

大牛:另外再說一下這個算賬啊,其實我發現好些動畫公司,他們都不太會算。尤其在成本計算的時候,因為成本這個東西你要去跟人家談,人家肯定要了解這個東西到底花了多少錢。很多人他們成本算的基本上就是就是最基礎的工資和簡單的營運成本,他也不會考慮到比如說這個項目要做3年4年或者很長時間。那這些人的工資是會變化的,越畫越好收入一定是增加的。可能也會有産能銜接不足的時候,産生一系列必然會發生的成本,大家還是要仔細算一算到底這個項目做出來要花多少錢。

現場提問:最近也是根據國家政策形勢影響,國家鼓勵文化出海。有一些像昨天分享的《伍六七》還有一些其他的動畫積極的做平台出海或者在海外播放的政策,請問各位老師對于這個狀況是怎麼看的?

朱芷儀:這是一個好事啊,我們現在準備日本發行。因為我們雖然有做商務和營運,但相對來說人沒有那麼多,一般都是合作方找到我們再談再篩。但是現在我們就決定,可能在今年年底的時候就會發到日本去。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事情。

徐丁:還是借用優質合作方的力量吧,我們作為作者本身,可能對于商業化或者平台的資源,很多時候聚焦在是不是了解某一個海外平台,有沒有這樣的個人關系。而我們更多要專注在作品本身,發行這個事就像一個象限,他更多提供Y軸的廣度,無論是在國内還是在國外,但是向上的X軸——所謂作品的本質和深度一定是自己決定的。大家肯定都希望出現右上角的這個區域裡,那麼品質這一點是你沒辦法回避的。不能說因為國内的紅線或者各種各樣的政策,導緻我這些作品不能播或者有各種各樣的限制,成績不好就出去試試。出去要面對的是四肢更發達,頭腦更靈活,更有這個領域有創作經驗的外國人,也未必能打的更好。

大牛:徐老闆其實說的很對,作為内容方還是要自強不息,沒有什麼救世主。你指望平台救你,指望其他人救你,如果你做特别差的内容誰都救不了你。在座的大部分都通過作品證明了自己,當我們能夠做出足夠好的内容,模式自然也就成立了。當你沒有做出來内容的前提下這個模式就不成立,雖然今天聊的是假設已經做了一個特别好的作品了,但其實回過頭來我們要面對的還是之前聊的,無論是人才,無論是創作,還是最終怎麼能解決産生好的結果。有了作品才有了後面聊的這些,今天在座的主創多一些。大家回去還是加油努力吧,這次東布洲其實看到挺多特别好的作品。希望未來有更多優秀的作品走出來能給合作方帶來持久長遠的價值,這樣才是行業發展欣欣向榮的路徑吧。今天就到這,謝謝大家!

活動嘉賓

EVENT GUESTS

- 主持人 -

大牛

本名尚遊,好傳動畫創始人,畢業于天津大學。

《大護法》、《昨日青空》、《大理寺日志》等動畫作品制作人、出品人。

- 嘉賓 -

【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賈雪雯/以北

目前是杭州畫枚動畫合夥人之一,《白色閃電》制片人。

之前作為制片統籌曾參與項目《黑白無雙》第1季,第2季,《萌妻食神》第1季。

【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徐丁

北京分子互動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創始人,動漫IP《非人哉》、《萬聖街》出品人。

【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姚遠

中影動畫開發部經理

【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朱芷儀

九五年動畫(前身紅小豆動畫)創始人兼CEO,畢業于廣州美術學院影視動畫專業。

入選2019年中國福布斯U30榜單,畢業前後曾擔任多部作品編劇、制片人及導演。

任《請吃紅小豆吧!》、《我真的沒用咩?》監制及編劇。

【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論壇實錄】有了好作品,然後呢

主辦

東布洲國際動畫周組委會

承辦

東娛文化

協辦

娛貓傳媒

互象動畫

發起人

皮三、徐楊斌

策展人

陳廖宇、于洲、皮三

組委會主席

徐楊斌

-獨立思考,趣味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