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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山魚譜》| 南韓人講中國哲學是認真的

作者:唯一論

前日教師節,看了一部和老師有一點相關的南韓電影——《茲山魚譜》。改編自真實史學材料的一部電影,說它是南韓電影,不禁有些慚愧。這富含儒家哲學思想的古裝曆史電影,居然是南韓拍的。

整部影片以黑白影像呈現,隻有最後的海景變了一次彩色。

本以為黑白有什麼特别的含義,看了一下對導演的采訪,導演表示:在符合故事設定的情況下,黑白是節約預算的一種方式。

《茲山魚譜》| 南韓人講中國哲學是認真的

好吧,那,咱們專心看故事。

主人公丁若铨曾是個精通國學又知曉西學的朝廷大官,因受辛酉迫害事件影響被發放到黑山島。有才能的人即使是被流放到黑山這個小地方,當地人民對這種有文化的人還是懷有崇敬之心的。

在黑山,丁若铨結識了一個求知不得的捕魚達人張昌大。丁若铨很主動,得知他想求學問,主動提出要幫昌大,都被昌大拒絕了。

在昌大眼裡,丁若铨是個被西洋宗教侵害,背叛祖宗思想的人。但其實昌大内心對丁若铨的學識是佩服的,既尊敬又害怕。在昌大心裡,像丁若铨這樣飽腹詩書的官人,有他描摹的形象。是以當丁若铨不顧形象地朝昌大跑過來的時候,昌大說了這麼一句:身為兩班幹嘛跑得跟個下人似的。

《茲山魚譜》| 南韓人講中國哲學是認真的
《茲山魚譜》| 南韓人講中國哲學是認真的

故事為丁若铨對魚産生興趣做了很多鋪墊,從他的第一餐開始,他就在被安利魚。

人思想的參差可能就在這,同樣的東西,在丁若铨眼中是可以記錄成書供後人翻閱的書,在昌大眼中卻是旁人不想知道的沒用常識。

人呐,意識很重要。在丁若铨意識到自己對魚的知識怎麼淺之後,看見魚思維就發散了,問題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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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因自己的學問高而驕傲,他與昌大互拜為師,他教昌大學問,昌大教他辨認魚,助他完成“魚譜”。昌大也仿佛找到了台階,抓住這個機會向丁若铨請教。

丁若铨文質彬彬的氣質加上深厚的文化修養,更是不缺婦女的崇拜了,一直照顧他吃喝住的女人,最後與他生了兩個孩子。而這位後來的丁夫人,在父系社會時代對母親地位的思考也讓人刮目相看。被教導的昌大回家後居然主動幫母親做事了。

《茲山魚譜》| 南韓人講中國哲學是認真的

丁若铨從開始就問昌大,你一個捕魚的,學學問幹什麼?賤民又不能考官又不能賺錢。

昌大是庶出,他爹是官員。正因為有這層關系,昌大一直抱有從政的心願。他看夠了官員的腐敗,對百姓的欺壓,他想讓人看見他的執政,報效這個他理想中的國家。

而丁若铨,是看盡了官場,對這個體制已經失望透頂了。他接受西學,不是叛國,是愛國,是不忍國家思想落後于西方。他希望無君主制,而在昌大看來,這種想法是不切實際的,統治一國怎能沒有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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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生政治理念不同,也為後來昌大與老師辭别做了鋪墊。

昌大在丁若铨的教導下,學識進步飛速,從不會作詩到出口成章,在父親的幫助下,他終于離開了黑山島,去内陸考官。當然,這也标志着他與老師丁若铨要開始分道而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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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未涉世事的昌大以為自己可以改變腐敗的官場,卻被勸告同流合污。

最後讓昌大爆發的畫面很刺眼,即使是黑白畫面,也能感到沖出銀幕的血腥。

三個月大的孩子也要被征稅,男人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了,于官府前自斷命根,婦女攥着男人的命根子,對着官員哭訴,還被毒打。

而離開黑山島的丁若铨一直身體不好,到死都在撰寫魚譜,倒真有古代文人那個執拗的勁兒。

很可惜,丁若铨死前并沒有等到昌大,但他預料到昌大會去看望他。

丁若铨留了一封信給昌大,裡面有句話是這樣:

“昌大啊,活成不斷向上飛的鶴雖也不算壞事,但是即便泥垢污穢沾染,也選擇活得像茲山一樣,荒涼黯然卻生機勃勃自由惬意,也未曾不是有意義的事啊……”

老師最後都在提點昌大,即使身邊都是污穢般的官員,也不要和他們一樣,深處邪惡,内心向善。如何去活,是昌大的選擇,他卻有鶴般的意志,終究沒能忍耐這腐朽的官場,回到黑山接着他的人生。

既然無法學以緻用,那我便選擇随性而活。

《茲山魚譜》| 南韓人講中國哲學是認真的

《茲山魚譜》本不叫《茲山魚譜》,丁若铨本想起名為《黑山魚譜》,因黑山之名“幽晦可怖”,是以丁若铨及其家人才改稱“茲山”,“茲”也是“黑”的意思。,

整部影片都向我們滲透哲學,讓我們思考如何去活,要有怎樣的出世與入世觀,影片頗多儒家思想的探讨讓我對這部南韓電影刮目相看。

你可以看遍污穢,退出這俗世,做個隐士;可以與污穢同流;也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于污穢中找到自己的一方淨土。

如何與這個有問題的社會妥協,如何看待這個社會的種種不幹淨,怎麼活,都是自己的選擇。

我們允許社會的不同形态存在,允許人有不同的志向,人之思想不同,才造就了社會的多元化。

這部南韓人拍的中國哲學,可惜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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