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蘇27 蘇轼與李清照:一株海棠,兩樣表達
<h1 class="pgc-h-arrow-right">綠肥紅瘦應知否 黃州海棠慰谪臣</h1>

在黃州,蘇轼對海棠花特别鐘情。
海棠在中國古代文人的意向表達中,是比較特殊的存在。
海棠花,棠取諧音堂,謂“海堂”,有着滿堂富貴的花語,但論起富貴來,又不及牡丹。
說到底,在世俗審美上,牡丹帶給人的視覺感受,确實要比海棠來得更具沖擊力。
是以,唐人才會用“牡丹嬌豔亂人心,一國如狂不惜金”來追捧、哄擡物價。
可要說到清高、孤僻、冷豔的情調,海棠又無法和古代文人最鐘意的梅花、蘭花、菊花進入同一檔哲學層次。
梅花的孤傲,蘭花的清雅淡泊,菊花的熱烈奔放,古人很容易就可以賦予其人格化的表達。
可是海棠呢?
這裡,我們排除植物學意義上的海棠,在視覺上,這是一種非常特别的花,似乎介于富貴的牡丹與清寒的梅蘭之間。
海棠的花期很短,隻在每年的晚春不足月的短暫時間内綻放。關于海棠花,最著名的文學表達來自中國最偉大的女性文學家李清照的《如夢令》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易安居士填上這首詞時,正是哲宗元符三年(1100),孤懸海外的東坡先生再次、也是最後一次被朝廷诏還,從儋州出發,準備跨海北歸。一年後,身故于常州。
有時,我們研究、或者說挖掘曆史,會找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新意。
說起填出如此凄美淩亂詞作的李清照,其父李格非(文叔),正是蘇轼晚年收教的學生。
在蘇轼仕途最高光的元祐年間,李格非成為蘇轼的四名館職學士之一,為了與聞名天下的黃秦張晁相呼應與差別,後世總稱為“蘇門後四學士”。
直到被貶谪海外的儋州時,蘇轼還惦念着這位後生。在寫給孫勰(志康)的信中提到:
李文叔書已領,諸兒子為學頗長,迨自宜興寄詩文來,甚可觀。
(李格非的書信我已收到,他的子女做學問都很優秀。)
李格非育有一兒一女,女兒就是李清照,蘇轼文中的“兒子”,應為子女的籠統稱謂,是以,我們可以欣慰地說,蘇轼是讀過李清照的詩文的,并且非常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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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回到元豐三年(1080)的晚春吧,當蘇轼還沒有成為蘇東坡之時,當蘇轼正在試圖從孤獨困惑的抑郁靈魂中掙紮突圍時,一株海棠的突然出現,仿若這幾盡絕望的生命中的一縷光。
前文說過,蘇轼初到黃州,暫住于定惠院,每天閉門不出,隻在深夜偶爾來到院中獨自飲酒賞月,感懷身世不幸。
三百多年前的一個深夜,另一位谪仙人李白帶着懷才不遇的愁苦與憤怒,以酒為友人踐行,酒酣耳熱,壯志豪情,喝得大了,竟想飛到夜空中擁抱明月。一挺身子,太白仙人發現自己竟然飛不上去,知這滿腔的抱負,無非是一場夢罷了。當适時,乘此心境,寫下了千古名句:
……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當酒精麻痹了神經,靈魂中那個放棄僞飾的自己出現了,這就是“愁更愁”的邏輯推演。
那麼,黃州之夜月下獨酌的蘇轼,又作何感想呢?
謝謝觀賞,再見
無犀 原創
《重新認識蘇東坡》是我自2021年起之日更文章,以地點或事件為節,每月講述蘇轼人生片段,不求全,但求心與坡公片刻共鳴。
蘇學已是顯學,我不乞更多新穎之貢獻,但求世人了解、了解蘇轼這樣一具曆千年而不朽之偉大靈魂,已不枉餘生每日之“蘇寫時間”。
是為日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