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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評丨一川:在簡約的力量中,王曉露有一種靜谧的勇氣

詩評丨一川:在簡約的力量中,王曉露有一種靜谧的勇氣
詩評丨一川:在簡約的力量中,王曉露有一種靜谧的勇氣

在簡約的力量中,王曉露有一種靜谧的勇氣

文/一川

一種靜谧的勇氣,要好過一些口号式,口水式的語言産品。這其中要有溫和的筆刃同時也需要超越日常瑣碎的洞察,這種專注力正是王曉露詩歌用心經營的部分。“我馳騁縱橫于方塊世界/看到蒙古草原上的射雕英雄/湘西吊腳樓的女子在梳洗長發/黔南的鬼怪出沒在深山老林/甚至還能看到奧涅金的馬車”不斷遞進的意象也呈現出向周身蔓延的态勢,紛繁中擁有結構和解構兩種能量互相交融。

他在嘈雜的工業時代,試圖建立某種詩性的黏合劑,同大海、陽光、波浪、天空、飛鳥等物質部分勾畫出語言的光芒,詩行試圖用一層層互相咬合的關系,組織架構出一圈穩定的亮色。

而在《作坊》這首作品中,他卻從另一個方向打開了某種詩性的啟示,“外面的世界聲音太嘈雜/耳朵裝一個過濾器/與人吵架總感覺聲音不夠響亮/嘴巴裝個擴音器/肢體太孱弱/就打幾針來刺激”他以反證略帶嘲諷的形式,建構出諸相非相的模型,這種身體主義的寫法在某種田園詩歌中俯視着與之相向的格調,意圖朝着一種後現代性的文本進發。

在向古典主義緻敬的同時,王曉露也在其中探索着自身的路途,詩篇中互文的部分成為他走出“影響的焦慮”的巨大陰影,由此對審美的開拓性表達也愈加濃烈,“心髒缺乏血液而蒼白/拿出來/刷幾遍紅色的油漆”在抓住日常瑣碎的過程中他試圖以一己之力完成對生命的新了解。

在這個過程中,也增進了個人審美的意趣,這種新的審美模式讓文本更具有陌生化的特征,或者說間離的效果。以物化的形式,打通人化的表達。

這是王曉露詩歌寫作優秀的特質,在其秉性的深處不斷探索詩化的外延,正如布魯姆所指出的:一切強有力的文學原創性都具有經典性。王曉露的寫作根植于這個基本點上,并在此溶解着模仿的成分,這個過程的完成,并不應該用時間來斷定,而應該用見證來肯定作為創作者一生的價值。

附:王曉露詩歌作品

作坊

在體内開了一間作坊

頭腦過于冷靜

用火焰槍加熱一下

腦筋不夠直

要重新焊接梳理

眼睛看不遠

裝一個望遠鏡

或者雷達、掃描器

外面的世界聲音太嘈雜

耳朵裝一個過濾器

與人吵架總感覺聲音不夠響亮

嘴巴裝個擴音器

肢體太孱弱

就打幾針來刺激

心髒缺乏血液而蒼白

拿出來

刷幾遍紅色的油漆

夜讀

夜深人靜時

最适合談心

尤其是和未曾謀面的人

夜幕低垂

黑色掩去羞澀

隔着時空和思想的巨人交心

天籁清越悠揚

水聲和蟲鳴一樣動聽

還有風穿過樹林

一切都讓我愉悅歡欣

文字的精靈開始活躍

有如天馬展翅飛行

我馳騁縱橫于方塊世界

看到蒙古草原上的射雕英雄

湘西吊腳樓的女子在梳洗長發

黔南的鬼怪出沒在深山老林

甚至還能看到奧涅金的馬車

在俄羅斯的千裡雪域狂奔

年輕的歌德差點為愛跳進河裡

雪萊在西風中背着歲月的重轭前行

漫長的閱讀

是我在深夜的修行

每一次頓悟

都讓我更卑微

或者說更加無畏

原諒我吧,媽媽

原諒我吧,媽媽

就像你一向的寬容和慈愛

原諒我在這堵厚重冰冷的牆外

徬惶無策

原諒我不能陪你走過

最後的一段時光

我們都是這個塵世的過客

來去匆匆

很多的話來不及說

很多的事來不及做

可是,我們終将要回家

回到那個沒有光明和黑暗

沒有永恒和短暫

沒有疼痛的家

我們借用了這個軀殼太久

世間形形色色的緣分從這裡經過

它們被結束生命

按照上帝的吩咐

以更卑微的一種形式

在我們軀體中延續

詩評丨一川:在簡約的力量中,王曉露有一種靜谧的勇氣

王曉露,祖籍浙江青田東源。西班牙籍華語詩人,西班牙伊比利亞詩社社長,歐洲漢俳詩社社長,絲綢之路國際詩人聯合會副主席,詩與遠方文化藝術委員會常務員,歐洲華文筆會創會理事兼秘書長,歐洲新移民作家協會副秘書長,世界詩人大會終身會員,中華詩詞學會、中國詩歌學會、浙江省作家協會會員。有多首詩歌在《人民日報》《詩刊》等國内外期刊報紙發表,多次獲國内外詩歌項獎。著有詩集《遠方的你》,主編中西雙語詩歌選本《中西詩典》。

一川,知名詩評家、詩人,作品散見于《星星》《揚子江詩刊》《詩潮》《鴨綠江》《解放軍報》《人民武警報》等報刊和詩歌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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