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佟家莊有個佟财主,因為唯一的兒子笨嘴笨舌,用佟财主的話說是個“悶葫蘆,三扁擔砸不出個屁來”,是以,就千方百計要找個能說會道的兒媳婦。
這一天,媒人來介紹說鄰村有個肖姑娘,人長得如花似玉,就是家務活不太會幹,但嘴就像八哥一樣,巧舌如簧,出口成章。佟财主立馬答應了這門親事。在他看來,家務活不會幹可以學,隻要模樣好、能說會道就行。
于是,經過媒人的幾番張羅,就定好了辦喜事兒的日子。
那時候,媳婦娶進門拜完了堂就要到新房“坐福”。“坐福”就是在炕上把褥子疊三層,底下放一把用紅紙包着的斧頭,新媳婦坐在褥子上。左鄰右舍、親戚朋友就要到新房看媳婦,人越多證明事主家人緣越好。
肖姑娘坐了不到兩刻鐘,新房的裡裡外外就圍了幾十号人。大家正在指指點點看媳婦的時候,就聽“嘭”的一聲,媳婦放了個響屁。大家驚愕片刻,就大呼小叫地鬧起來:“新媳婦還會放屁,新媳婦放了個響屁………”
新媳婦聽了,俊俏的臉上立馬漲紅了,她忽地站起來,雙手掐腰,怒斥圍觀的人說:“屁是一條蟲,不放就不行。豁上去了人,不能送了命。”
這話很快就傳到了佟财主耳朵裡,他覺得這兒媳婦給他丢了面子,事後就把兒媳婦叫到跟前訓斥。可是沒等佟财主訓完,兒媳婦就大大方方地說:“屁是一杆槍,人人都要放。何必訓斥我,爹爹真能裝。”
佟财主一聽,氣得半天沒說上話來。
新媳婦娶回家第二天早晨必須做飯,叫拜竈王。肖姑娘第一頓飯就做糊了。佟财主看着端上飯桌的米飯黑乎乎的,就說:“這飯怎麼糊成這樣?”
肖姑娘就說:“粳米下鍋白花花,燒火看鍋是俺媽。有心想把她埋怨,話到嘴邊又咽下。”
佟财主一聽是老婆子燒了過頭火,也就不再吱聲了。他剛吃了一口米飯,“咯嘣”一個沙子,硌得佟财主呲牙咧嘴。
他扔下筷子問:“誰淘的米?”
月姑娘理直氣壯地回答:“我。”
“長眼喘氣的呀,看不見沙子?”佟财主訓斥道。
肖姑娘不氣不惱地說:“井裡的蛤蟆,醬裡的蛆,飯裡有沙是規矩。”
佟财主氣得飯也不吃就走了。
肖姑娘來到佟家兩個多月了,轉眼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這天,佟财主想吃狗肉,就買了條狗雇人殺了。殺完狗,佟财主就帶着大人孩子出去踏青,隻有肖姑娘在家炖狗肉。
狗肉炖熟了,人還沒回來。肖姑娘從小就愛吃狗肝,這會兒看着熱氣騰騰的狗肝忍不住地咽口水。她拿起刀割了一塊肝尖吃了,這更引出了饞蟲,她一來二去把整個狗肝都吃了。
可是沒想到佟财主也最喜好吃狗肝,他領着全家人回來以後,燙上酒就喊兒媳婦把狗肝端上桌。肖姑娘一聽,心裡一緊,不過她很快就想好了對付的話。
隻見她不慌不忙地切了一盤狗肺子,端到佟财主面前,說:“海沒有底,天沒有邊,牛沒有上牙,狗沒有肝。”
佟财主一聽兒媳婦就是胡扯八扯,狗肝一定是叫她偷吃了。他剛要拿起狗肺扔到她臉上,轉念又一想,罷罷罷,誰叫當初自己非要找個能說會道的兒媳婦來?忍了吧。
佟财主正忍着氣,又見兒媳婦笑模笑樣地說:“天下良藥味兒都苦,狼心狗肺是大補。爹爹吃下這狗肺,必能活到七十五。”
佟财主聽了,忽地就把桌子掀翻了。原來佟财主還差56天就要過75歲生日,照兒媳婦的話,他就剩下不到兩個月的壽命了。
故事名《巧嘴媳婦》取材于《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