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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行漸遠的故鄉

文 | 楊愛武

父親健在的時候,回老家上墳是父母的事。1998年,父親去世,上墳成了我寄托對父親哀思的最好的方式。每當父親的祭日、清明、七月十五等需要上墳的日子,隻要能抽出時間,我都會風塵仆仆地趕回老家。跪在父親墳前,一切世俗的喜怒哀樂都統統被我抛到了腦後,那時那刻,我的心中隻有天地之間的我和九泉之下的父親。

為此,我很感激我的母親。按我們老家的規矩,女兒是不允許上墳的,尤其是家裡有兒子的人家,女兒上墳是一大忌諱。父親去世後,我提出給父親上墳,母親曾猶豫了一下,但深明大義的她很快便同意了。

因為父親在老家,我們才多了回家的機會,能夠一年幾次地去感受家鄉的氣息。當我一次次趕在回老家上墳的路上,沉浸在回家的興奮中時,我才知道母親的決定是多麼英明:父親去世後,我們想把他安葬在公墓裡,是母親主張把父親送回老家,母親說根在那裡呢。

那時,我們的外婆外公還健在。回家給父親上墳的時候,我們會順路去看望我們的外婆、外公,兩個已經年過八十的老人算着我們回家的日子,眼巴巴地盼着我們回去。已經基本失去了自理能力的外婆外公,由我的幾個姨們輪流照顧,我們每次回去,姨們都給我們準備可口的飯菜,祖孫三代一起吃飯,也是一種天倫之樂。

外婆、外公相繼去世之後,舅媽成了接待我們的人。每到我們回家的日子,舅媽都提前來電話,問我們幾個人回去?她根據我們回去的人數,根據我們每個人的口味給我們準備飯菜,舅媽的熱情讓母親感動過好幾次。

幾年前,舅媽不幸病逝,舅舅随表哥去了城裡,外婆家、舅舅家都成了空房子。從此之後,我們再回老家,都是直奔父親的墓地,完成一個祭拜的過程就匆匆往回走。我們來或者不來,再也沒有人關心了。家鄉已成了我生命中一道漸行漸遠的風景,它實在地存在于我的生命中,我卻已經無所依賴了。

漸行漸遠的故鄉

作者簡介:楊愛武,筆名阿彌。農工民主黨黨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省青年作協會員,市青年作協常務副主席,《淄博晚報》專欄作家。文章散見于《淄博财經新報》、《文學現場十年》、《淄博聲屏報》、《青島早報》《北京青年報》《中國紀檢監察報》、《山東畫報》《農村大衆》等省内外報刊,多次在各級征文中獲獎,有散文集《石榴花開》出版。多年來喜歡在名著裡徜徉流連,以文字記錄生活,在寫作裡不斷修行,希望逐漸完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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