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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賣花那些事:我的地壇

作者:作家璎甯的後花園

這篇小文寫于2014年10月20日的一個早晨。那個時候,我來濱州快一年了。但是我依然迷惘,依然在城市的邊緣徘徊而融不進這裡。當我不知道要怎麼融進這座城市的時候,我向自然去尋找答案,或者說是自然的事物,在拉近我與城市的距離。

那個清晨,秋風蕭瑟,霧氣濛濛。出小區門口向東走。街道上車輛極其稀少,都像蝸牛一樣,慢慢爬行,連喇叭的鳴叫聲也沉悶低矮了。人們晨練的音樂從霧氣中傳出,飄飄渺渺,有點不真實。

站在彩虹橋上,看不清來路,也不知道歸途。密集的樓群,街道都被霧氣掩埋着,依舊是我陌生的。在城市裡如我掙紮的人們,我依舊不知道他們來自何處。一時間覺得這是一個慢節奏的城市,每一個城市人都豐衣足食,不會和我一樣早出晚歸,為了五鬥米而折腰。季節行進的腳步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就像我自己,自從搬進這座城市,就像上了弦的鐘擺,時刻保持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态,為生活而打拼。真怕有一天聽到啪的一聲,那根弦終于斷了,隻剩身體的鐘擺,在時間的匣子裡,不由自主地晃動着,沒有了靈魂。

下彩虹橋的時候,一池慘敗的枯荷灼傷了我的心。竟然不由自主地淚流滿面。真恨自己太不成熟,都人到中年了,對于生命的突變還是不能理智地承受,就像無法承受說愛你的人突然離去一樣。

作家賣花那些事:我的地壇

蘆葦,蒲草徹底敗軍了,以枯黃的面容示我。好像說,我這個不服輸的女子,終于有一天也會說投降的話,也會癱倒在時間的湖面。還有幾株蘆葦蒲草站立在池水裡,不着急歸去的樣子。是啊,明知道歸去老去是早晚的事情,何必去和時間叫陣,弄得自己遍體鱗傷。時間面前,人人都是敗将。

作家賣花那些事:我的地壇

突然那麼懷念在故園的幾十年歲月。那淺淺窄窄的池塘,那稀疏的白楊樹法桐樹,那唯一的一棵西府海棠,那穿着白色真絲長衫打太極的男子,那悠遠的《天邊》的曲子,那沒有了尾巴的魚的雕塑,那斷了角,眼神憂傷的石羊,那倒塌的假山,那沒有了猴子和孔雀的生鏽的籠子,那到了秋天随随便便開滿園子的雛菊。那爬在南牆上,消瘦的黃花,那些不識人間愁滋味的鳥兒,那些依舊喊着前進的牽牛花,那個站在紫藤蘿的長廊下吹奏《落紅》的男子,那個穿着長裙,披着長發,捧着書本讀詩寫詩,沒有憂愁的女子……轉眼都成了回憶。

很多年裡,我遠離塵寰,孤獨的一個人,不言不語,在這個園子裡藏匿自身。這個園子就是我那些年歲月的地壇。那麼,在這個城市裡,比故園更加豐富的彩虹湖,會不會再次成為我的地壇呢?事實上,塵世喧嚣,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藏起一個人。

好想從霧中扯住一個人的衣角,突然叫出他的名字,說出他的位址,問問他故園的雛菊是否開遍?從故園突然消失的女子,你們可知道她魂歸何處……

2014年10月20日

作家賣花那些事:我的地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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