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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科紅隊損失殆盡,叛徒張阿四消失八年後,和日軍女少佐一同殒命

1934年11月6日上午,上海法租界,秋雨淅瀝,馬路上灑滿了枯黃的梧桐葉,一片蕭肅之氣。

國民黨中統上海區、上海警察局特務股、租界工部局應急巡捕隊,采取了一次臨時合作行動,在6個不同處所,同時對中共特科紅隊展開搜捕。

整個特科紅隊35人,除方嘯勇負傷後跳窗逃脫外,其餘34人全部被捕。

特科紅隊損失殆盡,叛徒張阿四消失八年後,和日軍女少佐一同殒命

特科紅隊,又名特三科、行動科、打狗隊,是我黨一支精幹有力、紀律嚴明的保衛隊伍,主要職責是保護核心機關、營救同志、鏟除叛徒特務。

紅隊成員來自地下黨鋤奸隊、根據地的紅軍神槍手,槍法百裡挑一。

隊員分為若幹小組,互不接頭,由隊長和各小組聯系。成員之間誰也不叫誰的名字,都用别名,并不時更換。隊員通過二房東租房,每住一處,改換一個名字。

隊長邝惠安,原名龔昌榮,1903年生,廣東新會人,人稱 “老廣東”,原紅4師連長。

特科紅隊損失殆盡,叛徒張阿四消失八年後,和日軍女少佐一同殒命

在他擔任紅隊隊長的4年裡,中共上海地下組織先後6次遭到大破壞,上千名地下黨員被捕,大批人員叛變,對革命造成極大的危害。

面對殘酷血腥的地下鬥争,他決定主動出擊,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邝惠安是詠春拳高手,藝高人膽大,而且思維缜密,行動設計極為周詳。

他先後帶隊刺殺了中統上海區兩任區長史濟美、王永華,以緻叛徒、特務人人自危,外出活動就怕碰上紅隊。

紅隊先後行動100多次,一直不曾暴露。敵人隻知有“老廣東”其人,對邝惠安的真實姓名、身份和體貌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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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統特務頭子徐恩曾在回憶錄中寫到:“這一連串的傷亡,引起大家的不安。尤其是史濟美、王永華兩案,直接刺殺我們派去的總負責人,而且其選擇的地點和時間,都是經過周密的計算和布置,使人難于提防。”

這樣一支組織嚴密、行動嚴謹的隊伍,為何被敵人一鍋端了?

這跟叛徒張阿四有關。

張阿四,原是中共滬西區委下面的一名地下交通員,1933年被中統秘密抓捕,經過“感化”之後放回,成為一個打入地下黨組織的“細胞”——卧底,由中統上海滬西分區主任、中共叛徒蘇成德單線聯系。

1934年10月,蘇成德在敏特尼因路水泥橋下,和一個多月沒有見面的張阿四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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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成德問他為何沒有按時聯系。張阿四說坐船去了長江吳淞口外,在一個偏僻的無人島上練槍法,一直不能出來。

蘇成德十分熟悉紅隊程式,他覺察出張阿四馬上要被紅隊吸收,成為實習隊員,就布置特務在他住處斜對面馬路上,擺了一個水果攤;次日,又在旁邊租房,開了一間鞋匠鋪。

通過跟蹤與張阿四聯系的紅隊隊員趙軒,再逐級盯梢,敵人找到了紅隊隊員的所有落腳點,以及隊長邝惠安的住處——法租界巨賴達路風翔銀樓二樓。

中統上海區特派員遊定一在書面報告中稱:“我們對于紅隊的内容已完全明了,它一共有35人。”

特科紅隊34人被捕後,邝惠安等27人在敵人的嚴刑拷打下堅貞不屈,其餘7人變節。

1935年4月13日下午4點,邝惠安、趙軒、孟華庭、祝錦明等人被押解到南京憲兵司令部軍法處,“套以麻繩,絞決木椿”。這是國民黨法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判處絞刑,行刑的劊子手都是臨時教育訓練的。

行刑前,當牧師禱告完,要給邝惠安等人灑聖水,讓其忏悔時,遭到了嚴詞拒絕。

邝惠安對隊員告别:“我等同時上路,不緻孤單,唯願死後同埋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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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科及紅隊的一代傳奇,就此悲壯落幕。

根據跳窗逃出的方嘯勇的彙報,以及潛伏在中統的内線發回的情報,确認正是張阿四的叛變,才導緻特科紅隊損失殆盡。

上級訓示,不惜代價,鏟除叛徒張阿四。

但是,經過長時間的查找,始終沒有發現張阿四的下落。

張阿四去哪了?

原來,拿到一大筆賞金的張阿四,為了躲避地下黨的追殺,一口氣跑到了四、五千裡之外的僞滿洲國。

在哈爾濱,他經常出沒于賭廳舞場,花天酒地,出手大方,引起了一名舞女的注意。

舞女叫柳扶英,出生于哈爾濱的一名日本女人,真名秋田野子,是日本特務機關哈爾濱本部的一名女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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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扶英的發展下,張阿四加入日本間諜系統,在哈爾濱特諜班受訓後,成了一名專門破壞抗聯地下組織的暗探。

1942年初,日軍偷襲珍珠港之後,為了抽調更多兵力南下東南亞,日本改變了侵華的政策,采取威逼利誘的方式,拉攏國民黨政權。日本特務機關也改弦更張,加緊策反、勸降國民黨要員。5月,張阿四被派回南京,配合這一工作。

回到南京後,張阿四找到擔任汪僞警政署長的蘇成德,和主管情報的汪僞政權二号人物周佛海見上了面。

周佛海根本瞧不上張阿四。這個無名鼠輩、四姓家奴,竟然借着日本人的勢,直接插手與重慶的“和談大業”,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周佛海一面敷衍,給了張阿四一封親筆信、一些金銀古玩,讓他坐船去重慶,策反國民黨将領;一面派人去上海,通過中間人,将張阿四的行蹤透露給中共在上海的秘密情報機構——潘部,以便借刀殺人,除掉張阿四。

延安收到潘部這一情報後,立即下令:除掉張阿四,不能讓邝惠安等特科紅隊同志的血白流。

張阿四坐船到重慶後,住進了嘉陵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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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嘉陵飯店,由國民黨财政部長孔祥熙私人出資開辦,在重慶旅館業大名鼎鼎,有“國飯店”之稱。來這裡開房的,除了國民黨要員,就是富商巨賈,一般人不敢問津。

張阿四住在一層八号房間,連續五天都是緊閉房門,深居簡出。中間,一名年青的國防部軍官兩次來訪。張阿四每次都短暫出門,接送客人。

第六天晚上,108号門口來了4個人,按響了門鈴。

房門遲遲才開,3個黑衣人擠進房去,另外一灰衣人守在門外。

“有什麼事嗎?”裡面的張阿四問。

“開燈吧,六分局的,查夜。”

又是一陣磨蹭,燈開了。

“床上唾的什麼人?”

“我在外面叫的姑娘。”

“有證件嗎?”

“有。我叫劉長順。”

一黑衣人接過證件瞄了一眼,遞還給他。

“劉先生,對不起,你包房宿娼,妨害風化,請跟我們走一趟。”

“慚愧!我馬上讓她走!”說着,張阿四伸手從抽屜中取出一捆法币,遞了過來,點頭哈腰地說:“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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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将法币丢落在桌子上:“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公務嘛,應當配合,應當……”張阿四一邊說着,一邊像一條驚水的泥鳅,哧溜向床邊的廢紙簍撲去,探下身去拿槍。

3個黑衣人縱身撲了上去,把張阿四按倒在地毯上,兩個黑衣人扭住他的雙臂,一個黑衣人順手把床上的紅绫被子拉了下來,使勁捂在張阿四頭上。

床上的人四腳八叉裸露在目光之下。

黑衣人滿懷歉意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張阿四很有一股蠻力,3個人對1個,他竟然還在拼命掙紮。

守在門外的灰衣人,聽到裡面一直在扭打,便推門進來,看一下情況。

這一看不打緊,隻見床上的那名女子,赤身撲向衣帽架,一隻手正向一條黑色湘緞旗袍的口袋掏去。

不好!她在掏槍。

千鈞一發之際,灰衣人飛身騰起,在空中一腳将她踹倒,然後趁勢一個跪壓,一手掐住她的咽喉。

“讓我死個明白,你們是什麼人?”她的聲音滿含怨恨和哀求。

“你是什麼人?”灰衣人反問道。

“我是日本關東軍少佐,秋田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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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盯着她狠狠地說:“我們是中國人!沒有忘掉祖宗的中國人!” 說完一拳把她打昏。

灰衣人騰出手後,抄起台燈,向張阿四的後腦勺上掄去。

哐當一聲,張阿四高壯的身子癱成一團,房内的光線也暗了一半。

4人将張阿四、秋田野子捆住手腳,用毛巾堵上嘴。

一會,黑衣人用涼水把張阿四澆醒,問了一些口供,最後低沉而嚴肅地說:代表組織,宣判張阿四死刑。

驚恐萬狀的張阿四正要高聲呼救,一根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随着繩子越勒越緊,張阿四一命嗚呼。

灰衣人問:“這個女的怎麼辦?”

“留她一命吧。”

4人出了嘉陵飯店,走向通往江邊的馬路,迎面走來一名中年人。

“完了?”

“完事了,方隊。”

一輪圓月挂在天邊,馬路上樹影婆娑,耳畔傳來長江的波濤聲。

方隊輕聲自語:“挺想老廣東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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