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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特工李士英,鋤奸被捕進死牢,解放後接管上海國民黨警察局

1949年5月28日上午,上海四馬路 ( 今福州路185号) 上的國民黨上海警察局,一面大白旗赫然懸挂在大門口。

9 時許 ,兩輛美式吉普車在大門前戛然而止。20多名荷槍實彈的解放軍接管人員,迅速跳下車,在門口和大院内執行警戒。樓内的窗洞裡,一些舊警員手持大小不一的小白旗,伸出胳臂高喊 : “歡迎解放軍 ! ”

紅色特工李士英,鋤奸被捕進死牢,解放後接管上海國民黨警察局

一位身穿黃布軍裝、打着綁腿、30出頭、身材挺拔的高個男子,走下車來,向樓裡探出頭來的人員揮手緻意。

一名身着舊警服的中年警察,上前 “啪”地一個立正敬禮:“報告長官,敝人陸大公,有一事相問,不知可否?”

“請問。”

“我看長官老面熟,請問民國22年在上海被判刑的共産黨李士英,和長官是同一人嗎?”

“正是本人,當年被國民黨判了兩次死刑。” 李士英說完哈哈大笑。

“哎呀,老神奇,老神奇了,這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位大難不死的男子,正是解放後上海首任警察局長李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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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英為何被國民黨判處死刑,又是如何逃脫的呢?讓我們走進李士英的傳奇人生。

李士英,河南省内黃縣井店鎮人,1912年12月21日出生于一戶世代貧農家庭。自幼随父習武,擅長梅花拳。因為家境窘迫,13歲辍學,到布店當學徒。1929年加入中國共産黨,1930年被調到中共北方局擔任交通保衛員,參加天津、北平兩地的鋤奸工作。18歲的李士英,膽大心細,有勇有謀,多次出色完成鏟除叛徒任務,深受北方局書記賀昌的信任和欣賞。1930年底,被選派到上海中央特科參加教育訓練。

教育訓練結束,李士英被組織留在上海,配置設定在中央特科第三科紅隊。

三科也稱'“行動科”。其下屬的紅隊負責鋤奸,又名“打狗隊”。隊員約二三十人,分為若幹小組,互不接頭,由三科和各小組聯系。隊員來自上海勞工糾察隊骨幹、北伐軍和紅軍神槍手、全國各地鋤奸尖子,每人都接受了嚴格的黨性教育和軍事訓練,成為讓叛徒敵特聞風喪膽的“伍豪之劍”。

由于李士英身手靈活,機警過人,意志堅定,作風頑強,很快成為紅隊的骨幹。

1931年3月,北平地下黨組織出現多名叛徒。北方局要求調李士英回來,協助開展鋤奸活動。李士英獨自一人來到北平,住進了設在蘇州胡同的山西忻定會館,見到北方局同志,領受了任務,先後在頤和園西北的紅山口和圓明園兩處,處決了兩名叛徒。

1931年4月,中央特科負責人顧順章被捕叛變。國民黨黨務調查科科長徐恩曾、調查科總幹事張沖等特務頭子,率領大批特務,帶着顧順章等叛徒,勾結租界巡捕房,四處搜捕,氣焰嚣張,妄圖把在上海的中共機關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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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特科決定,要采取堅決措施,打擊最兇殘的叛徒王斌、曹清澄等人,保護中央機關的安全 。

李士英接到中央特科的緊急通知,立即傳回上海,和劉國寶、 李澤才組成一個特别小組,承擔了鏟除王斌 、曹清澄的任務,由李士英任鋤奸組長 。

劉國寶曾經在武漢國民政府警衛團任職,參加過八一南昌起義。李澤才原是上海紗廠勞工,參加過蘇聯紅軍。

叛徒王斌,熟識我黨活動規律群組織關系,現任淞滬警備司令部督察員兼行動組長。叛徒曹清澄,原在上海總工會工作,現任國民黨上海市警察局督察員兼情報組長。兩人叛變後,成為死心塌地的國民黨鷹犬,手上血債累累。

由于小組成員都不認識王斌,為避免差錯,李士英根據打聽到的線索,找到南京路一家照相館,弄到一張淞滬警備司令部人員的合影照。通過内部同志的指認,熟識王斌的相貌特征。之後,去白爾路永安裡王斌的住處進行辨認,确認無誤。

經過連續多日的盯梢,掌握了王斌的行動規律。發現他中午常到一個情婦家裡午休,便制定了下手計劃 。

1932年4月2 日中午,王斌出門,乘坐一輛黃包車,行至維爾蒙路愛來格路時,行人稀少。埋伏在路邊的李士英快步上前,抽出駁殼槍對着王斌就是三槍,得手後按原定路線快速撤離。五分鐘後,一幫法租界巡捕才吹響警哨,匆匆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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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 日,上海各大報刊登載了王斌被刺的新聞,震動上海灘。叛徒曹清澄,長得高大俊朗,為人陰險狡猾。得知王斌被刺後,他讓一個身材外貌與自己相似的手下,住進拉斐德路的曹宅,自己則躲到了附近一個秘密住址。法租界也加強了防範,在拉斐德路周邊,布置了巡捕埋伏。

5月16日,李士英又率組員劉國寶、李澤才、袁立夫3人,分頭前往拉斐德路源順裡41号曹清澄的住宅守候伏擊。當時安排分工:劉國寶、袁立夫在門口監視,并采取行動;李士英、李澤才在外圍望風掩護。

下午一點半,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從弄堂裡出來,此人的身材和衣着頗似曹清澄。劉國寶誤以為是叛徒,當即開槍射擊。槍聲馬上引來了埋伏的巡捕,一時警哨大作。劉國寶在撤離時被盯上,當他拼命跑至白爾路桂福裡11号,剛将槍扔入垃圾桶,就被緊跟而來的巡捕抓獲。

李士英等人聽到槍響,便按計劃分頭撤離。當李士英行至茄勤路白爾路拐彎處,突然發現前面有一人行色匆匆,很像曹清澄。難道劉國寶失手了?不容多想,他大喝一聲:“曹清澄!”對方扭頭一看,發現不妙,拔腿就朝巡捕方向逃跑,同時沿街大喊:“殺人啦!”

此時下手,危險極大,但放棄又不甘心。千鈞一發之際,李士英果斷開槍,當場将其擊斃。随即被剛從嵩山巡捕房趕來的華捕當場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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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淩晨,李澤才回住地取東西時,落入捕房的埋伏圈。至此,三人小組無一幸免, 全部落入敵手。

法租界巡捕房馬上對李士英三人進行了審訊,三人堅決否認自己共産黨員的身份 。

巡捕房對李士英用了20 多種酷刑 ,包括電刑、老虎凳、灌涼水、灌汽油、灌辣椒水、燒紅的通條燙身等等。但李士英表現了共産黨人的铮铮鐵骨,堅貞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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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也很少見到這樣的硬骨頭,無奈之下,于1932年5月31日,将他們移送到設在法租界的“江蘇高等法院第三庭”審理。

1933年1月17日開庭,法官根據李士英被捕時繳獲的槍上的手印,以及死者身上的彈頭,認定李士英是主兇,以“危害民國為目的組織團體預謀殺人罪”,判處李士英、劉國寶死刑,李澤才有期徒刑19年。李士英等不服判決,提出上訴。1935年2月22日,高院宣布維持原判。

中央特科用盡各種辦法營救,請了大律師章士钊、史良為他們再次上訴。當時,抗日的氣氛日漸高漲,我黨和民主人士呼籲團結抗戰,一緻對外,放棄前嫌。1936年7月13日,國民黨最高法院作了終審判決,李士英改判無期徒刑,劉國寶、李澤才分别改判有期徒刑10年和12年。

1936年春,李士英被轉移至上海北新泾附近建立的國民黨“司法行政部直轄第二監獄”關押。

1937年8月13日,淞滬抗戰爆發。第二監獄根據駐軍的要求,将在押犯送到真如,為陸軍保安五團當挑夫。

8月18日,李士英等送彈藥到江灣、吳淞前線,途中遭到日機狂轟濫炸,許多挑夫被炸身亡,幸存者四處逃散,李士英也在混亂中趁機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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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輾轉,李士英來到延安,曆經5年多囚禁折磨之後,終于回到了黨的懷抱。

在延安,他先後在中央黨校和中央情報、保衛訓練班學習,1938年2月,訓練班第一期結業,李士英被配置設定到中央社會部工作。

1939年秋,中央派李士英赴莫斯科,在共産國際辦的中國黨校學習。1941年6月,德國法西斯大舉入侵蘇聯,共産國際黨校停辦,學員陸續回國。

學員們原計劃從蒙古啟程,經沙漠地帶、蒙中邊界、内蒙古回到陝北。途中,因日軍嚴密封鎖,隻得折返烏蘭巴托,滞留一年多。李士英、李天佑(後來成為開國上将)兩人回國心切,1943年夏,決定步行4,000公裡,從烏蘭巴托向西,由蒙古西南部繞過日軍控制的蒙古邊界,進入甯夏,再返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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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風餐露宿、忍饑挨餓,穿越茫茫戈壁沙漠。時值盛夏,戈壁灘被太陽曬得滾燙,兩人幾次因烈日暴曬暈倒,也飽嘗斷水之苦,數度瀕臨死亡的邊緣。

直到1944年春,兩人才到達延安。此時,兩人胡子拉碴;皮膚黝黑,布滿裂口;衣服棉花外露,布條橫飛。中央高度贊揚他們不畏艱險,穿越“死亡之海”的壯舉。

回到延安後,李士英繼續從事情報保衛工作。1945年,他當選為黨的七大代表,後擔任華東社會部副部長。1949年上海解放,李士英出任上海首任警察局長。

新中國成立後,李士英先後擔任山東省委副書記,最高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江蘇省委書記處書記、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常委等職務。2001年8月15日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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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英一生铮铮鐵骨,對敵無比堅決,對黨無比忠誠,曆經磨難,堅貞不渝,譜寫了一曲傳奇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