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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當成姜大牙式的骁将,為何成了殺害首長級别最高的叛徒?

十多年前,有一部熱播劇《曆史的天空》,劇中主人公姜大牙,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姜大牙,藍橋埠人,魁梧強壯,粗野率性,有時近似于街頭無賴,有時流露出土匪習氣,陰差陽錯的參加了新四軍。

他被當成姜大牙式的骁将,為何成了殺害首長級别最高的叛徒?

麒麟山軍分區司令員楊庭輝,十分欣賞姜大牙的倔強韌性和骁勇善戰,力排衆議,予以重用。姜大牙在戰争中成長和學習,氣質逐漸轉變,成為我軍的一員骁将。

他被當成姜大牙式的骁将,為何成了殺害首長級别最高的叛徒?

當時許多人都在讨論:姜大牙的原型是誰?有的人認為是梁興初,因為梁興初上将的綽号就叫“梁大牙”。也有人認為,姜大牙是多位新四軍原型人物的濃縮。

細數起來,在新四軍的曆史上,有一位叫劉厚總的人物,其經曆和性格,與早期的姜大牙十分相似。隻是後來,他走了一條與姜大牙截然不同的道路。

新四軍最高負責人項英,曾經對劉厚總十分信任和賞識,認為他是不可多得的好手,力排衆議,予以重用,把他放在自己身邊。

項英,黨和紅軍早期的上司人之一,新四軍的建立人和主要上司人之一。抗戰爆發後,任中共東南分局書記、軍委新四軍分會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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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不及的是,鬥争經驗十分豐富、一向機警過人的項英,千慮一失,恰恰死于劉厚總的槍下,成為被叛徒殺害的最進階别的首長。

劉厚總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何說他跟早期的姜大牙有相似之處呢?

劉厚總,生于1904年,湖南耒陽縣彙頭鄉曾家沖人,出身貧苦,文化不高,身高體壯,行事粗魯。

1926年,他在家鄉參加農會,1927年,擔任江頭鄉農會委員,打土豪鬥地主,成為農運骨幹。

1927年大革命失敗以後,國民黨湖南清鄉主任何健,喊出“甯可錯殺三千,不可放走一人”的反動口号,白色勢力非常猖獗,敵我鬥争極為殘酷。國民黨地方武裝“挨戶團”抓住赤衛隊便殺,連家屬也不放過。

劉厚總1928年參加赤色遊擊隊,在火燒沖一帶活動。一天夜裡,遊擊隊下山,殺了4個土豪劣紳。敵人瘋狂報複,挨戶團一夜之間殺了劉厚總的堂哥劉厚林、堂弟劉厚定、劉厚存等5人。

劉厚總所在的遊擊隊面對敵人的“圍剿”,經曆了極其艱苦的曆程,最艱難的時候,隻剩下7個人、兩條槍。

劉厚總打仗不怕死,敢拼敢沖,槍法奇準,在耒陽一帶非常出名。他身高1米75以上,膀大腰圓,力氣過人,面孔奇黑。當地人都叫他“總老爺”,也有說他是“大煞星”下凡的。

1934年,經湘南特委準許,耒陽遊擊隊改編為紅軍湘南遊擊隊第三大隊,劉厚總先後擔任大隊長、大隊政治委員兼耒陽縣委組織部長。

1938年,國共合作,共同抗日。南方八省紅軍遊擊隊,改編成新四軍。劉厚總帶着380名遊擊隊員,走出耒陽,開赴皖南雲嶺整編。臨行之前,劉厚總曾把一部分槍支留下來,埋藏在老家。

新四軍中校參謀謝忠良,前往湘南耒陽,整訓下山的紅軍遊擊隊。據他回憶:“劉厚總是堅持耒陽地區三年遊擊戰争的負責人,當地人多知其名。有一次我們進城宣傳抗日,劉同往。耒陽人聞聽劉厚總來了,便紛紛圍着他看。”

“部隊開拔時,幾十裡外的群衆,仍趕來歡送,場面極為熱烈。劉厚總問我,可不可以喊幾句蔣委員長萬歲的口号,我立即說不能喊。”

1938年,劉厚總的遊擊隊被改編為新四軍特務營。5月下旬,随軍部移駐土塘。同年9月,劉厚總被派往延安中央黨校學習,被分在第二十四班。

耒陽縣委書記謝竹峰,正好與劉厚總同期在延安中央黨校學習。據他介紹,劉厚總長期打遊擊,組織性紀律性差,不适應那種“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學習生活,一心想回老家。

1939年夏,劉厚總一路佩帶八路軍臂章,從延安回到皖南雲嶺,被配置設定在軍部副官處第二科,擔任副團職副官,分管飼養班和木工班等後勤部門。

他被當成姜大牙式的骁将,為何成了殺害首長級别最高的叛徒?

1941年1月6日,皖南事變爆發。新四軍軍部直屬部隊,在北移途中,到達皖南泾縣茂林地區時,遭到國民黨7個師約8萬人的突然襲擊。9千餘名将士,雖經浴血奮戰,終因寡不敵衆,無力回天,僅有1,300人零散突圍出來。

1月14日,項英帶着李德和、夏冬青和鄭德勝3名警衛員,向螺絲坑方向突圍。傍晚,在大康王附近,突然遇到劉厚總。

劉厚總主動要求留在項英身邊。很快,和項英并不熟悉的他,得到了項英的信任和喜歡。

一次遇到國民黨部隊搜山,劉厚總彈無虛發,連殺幾名敵人,然後背起項英涉水過澗,爬坡穿林,一路狂奔,後面的警衛,空身都趕不上他!停下來歇息時,項英發現,劉厚總的一隻腳,竟然沒有鞋子,腳掌上血迹斑斑。

從此,項英走到哪裡,總是帶着劉厚總。他的最老的警衛員夏冬青,就被疏遠了。

幾經波折,在泾縣濂坑一帶,項英彙合了新四軍副參謀長周子昆、軍部作戰科長李志高、偵察科長謝忠良、工兵連長劉奎等人。打散的同志越聚越多,達到40多人。

劉厚總看中一位排長手中嶄新的德國造二十響駁殼槍,讓項英出面,跟他調換了過來。後,來,正是這隻駁殼槍,奪去了項英的生命。

李志高、謝忠良曾提醒項英,說鄭德勝、李德和、夏冬青是跟你多年的警衛員,應将他們放在你跟前。項英認為劉厚總經過多年遊擊戰争考驗,可以信任。

據鄭德勝回憶,他曾聽到項英對周子昆說過,劉厚總這個人力氣大,個子高,槍法準,是個“打遊擊的好手”。

2月下旬,在石牛塢村黨員姜其貴的介紹下,項英、周子昆住進了赤坑山蜜蜂洞。

赤坑山海拔1,027米,主峰像一根石柱。蜜蜂洞位于接近山頂的懸崖上,洞口十分隐蔽。這裡地勢險要,除了獵戶和藥農,人迹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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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洞小,剛能容下四個人擠着睡。于是項英和劉厚總、周子昆和警衛員黃誠四人住在洞内。謝忠良、劉奎、李德和、鄭德勝、夏冬青等二十餘人,在下方百十米處,貼着懸崖搭棚而住。李志高率一小部,分散隐藏在附近山上。

終于有一個安頓之處的項英,坐在洞口脫下衣服捉虱子,身上攜帶的黃金、金表等,被劉厚總看在眼裡。

不久,躲在達鳳村的五團二營副營長(實為教導員)馬長炎,上山來看項英。馬長炎看到,項英穿一件破爛的軍棉襖,須發很長,人很憔悴,眼裡布滿了血絲。項英沉重地說:“這次皖南事變,部隊造成這樣大的損失,我負完全責任。突圍出去後,我會向中央作檢讨,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到蘇聯學習。” 馬長炎為項英勇于擔當的精神感動,劉厚總卻臉色大變。

3月14日淩晨3點,滂沱大雨聲、雷聲和風聲交織在一起。洞内一個黑影悄悄爬起來,掏出二十響駁殼槍,朝着項英的頭部連放兩槍;周子昆正想坐起來,胸口中了一槍。睡得正熟的黃誠被槍聲驚醒,擡手就去摸槍,結果左臂、右臂和脖子連中三槍,昏倒過去。

劉厚總搜走法币2萬4千餘元、金表一隻、鋼表一隻、槍兩把(其中一把是斯大林贈送給項英的,刻有俄文簽名)、赤金8兩5錢、自來水筆3支。然後匆匆下山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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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夏冬青按慣例去蜜蜂洞看望首長,一到洞口,便呆住了,趕緊往山下跑。

劉奎、鄭德勝等人,運糧剛趕回石牛塢村,看到劉厚總從山上下來,神态有些慌張,便喊他停下來,但喊不住。劉越走越快,到了村口竟然頭也不回地跑了起來。劉奎等人預感到大事不好,也立即往山上跑。

大家來到洞内,看到項英和周子昆已經遇害,黃誠身負重傷。

衆人用僅有的兩條毛毯,包裹了項、周二人的遺體,在離洞一百多米的石崖邊埋葬了。

謝忠良等人下山後,将黃誠安排在姜其貴家裡養傷,大家離開了赤坑山,向銅山轉移,和李志高他們會合。兩個月後,全體過江到了江北,編入新四軍第七師。

至于叛徒劉厚總的下落,有很多說法,活靈活現,有鼻子有眼,但經過項英後人查證,其實都是一些無稽之談。

在國民黨的檔案材料中,劉厚總的行蹤,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1941年4月,劉厚總因行蹤可疑,在安徽旌德縣玉屏鄉被國民黨鄉公所抓獲,随後招供,并帶旌德縣特種工作行動隊前往蜜蜂洞,搜尋屍證。在該石洞中,“檢獲已燃未了洋燭小半支,棋子四枚,小梳子一把,并未見有屍骸。”在分途搜尋之際,劉厚總趁機潛逃,連翻幾座大山,到了太平縣隔河裡。

因路上搜查得緊,他将随身攜帶的槍三支,“悉放在隔河裡保長處。“”赤金、法币、鋼表等件,悉被隔河裡持槍的人檢查拿去。”劉厚總見對方有劫财滅口之意,又跑路了。後來,劉厚總向太平縣政府投誠,被移送 “安徽省政府皖南行署”核辦。1942年下半年,被遞解重慶,關進渣滓洞看守所。

他被當成姜大牙式的骁将,為何成了殺害首長級别最高的叛徒?

據軍統特務王仁德1972年寫的材料稱,劉厚總“獨自一人關在樓下6号牢房。此人文化不高,與特務——上至所長濮齊偉、張少雲,下至獄中看守,都搞得很熟,他在獄中亦很自由。負責管理獄内圖書室。他的一張小床也安置在内,等于獨居一室。”

1948年春,國民黨軍統局決定“開釋”劉厚總,并發給二千五百萬元,以資返籍。同年5月10日,劉厚總呈上報告:“懇乞憫其投誠之愚衷,恩準另發救濟費(或作獎金)。” 搖尾乞憐的叛徒嘴臉躍然紙上。

1949年11月,人民解放軍向大西南勝利進軍,國民黨殘軍狼狽逃竄,成渝公路上亂成一團。有材料稱,劉厚總這條“蟻命”死于亂軍之中。

1953年7月,項英之子項學成等來到赤坑山,由劉奎引領,起走了項英、周子昆的遺體,重新安葬于南京雨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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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南事變死難烈士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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