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位于上海中心52樓的朵雲書院旗艦店
“朵雲”,所指是朵雲書院。“思南”的全稱,則是思南文學之家。
可以地理位置來解釋文章的标題。
到目前為止,上海冠名“朵雲”的書院總共有三家,一家是位于浦東上海中心52層的旗艦店,一家是在松江的廣富林遺址朵雲書院,一家是跻身市中心長樂路上的戲劇店。也在市中心臯蘭路上的詩歌店則隸屬思南書局的麾下。如果,将浦東的旗艦店和松江的廣富林遺址店說成是思南文學之家的左鄰右舍有點勉強的話,那麼,門牌号碼為複興中路505号的思南文學之家就千真萬确地矗立在了詩歌店和戲劇店之間。
假如以這個标題來總結我于2021年參與過的閱讀活動,也是恰切的。在這一年裡為了那些我所熱衷的與閱讀相關的活動,我雖然到過淮海中路上的上海圖書館和大隐書局、黃浦江畔的建投書局和福州路上的上海書店和上海古籍書店,等等,但我簽到最多的,還是“朵雲”和“思南”。
小而美的詩歌店
曾經,我是一個話劇迷。遙想當年,我狂熱地追看在上海舞台上演出的話劇,而當年的話劇,也從沒有讓我失望過,像在長征劇場演出的《安東尼和克莉奧佩特拉》、在瑞金劇場演出的《吝啬鬼》、在上海戲劇學院劇場演出的《實體學家》、在解放劇場演出的《留守女士》,等等,都成了我記憶中的珍藏。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話劇被更容易吸引觀衆的影視劇擠到了邊緣地帶。等到話劇重新登堂入室,我發現它已經不是我喜歡的樣子,是以,不看話劇已有經年。2021年4月10日下午,朵雲書院戲劇店舉辦了一場活動,“《塵埃落定》:從文學到話劇,如何用詩意再現曆史”。我是為了阿來的長篇小說《塵埃落定》去的活動現場,嘉賓們讓我在進一步認識了《塵埃落定》的文學價值的同時也讓我意識到,我可能誤解了上海的話劇舞台。傾聽他們聲情并茂地述說将《塵埃落定》由小說改編成話劇的過程,我當即決定第二天下午還去“朵雲“戲劇店,因為一場主題為“我們與戲劇的距離”的活動,會在那裡開啟。
4月11日下午,由上海戲劇學院教授孫惠柱先生領銜的“我們與戲劇的距離”,徹底扭轉了我對上海話劇舞台的态度,是以,打那以後我又開始進進出出演出話劇的劇場。有意思的是,像是為了獎勵我重新愛上了話劇,“朵雲”戲劇店2021年的最後一場活動又是關于戲劇的,名曰“俄羅斯作品的舞台呈現——紀念陀思妥耶夫斯基誕辰兩百周年特别活動”。我當然不想辜負“朵雲”的美意,冒着姗姗來遲卻特别寒冷的冬日,不知道是2021年的第幾次,又去了“朵雲”戲劇店。由上海大劇院首任藝術總監錢世錦先生和複旦大學俄語系副教授李新梅老師共同擔綱嘉賓的這一場活動,其實是為了與我們一起暢想将于2022年6月在上海大劇院推出的音樂劇《卡拉馬佐夫兄弟》的。能将《劇院魅影》、《貓》、《悲慘世界》、《媽媽咪娅》等著名音樂劇引入上海,錢世錦先生功不可沒,而他這樣年齡的文學愛好者,又對俄羅斯文學情有獨鐘,盡管如此,錢先生也難以揣測《卡拉馬佐夫兄弟》變成音樂劇後會是什麼樣子的。那麼,已經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原著掰開揉碎變成自己思想一部分的李新梅老師,又會怎樣預測音樂劇《卡拉馬佐夫兄弟》呢?哪曉得,太熟悉長篇小說《卡拉馬佐夫兄弟》以後,李新梅老師比錢世錦先生更加謹慎。于是,“朵雲”戲劇店2021年的最後一場活動,竟然是以一個大懸念為句号的。
長樂路上的朵雲書院戲劇店
其實,“朵雲”戲劇店的每一場活動,都能在參與者心中激起陣陣漣漪。關于日本作家堀辰雄的小說《起風了·菜穗子》那場活動,讓我想起了由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主演的《風雪黃昏》帶給我的感動;加拿大文學女王、布克獎得主瑪格麗特·阿特伍德《瘋癫亞當三部曲》中文簡體字版的首發式,讓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文學的警世作用……尤其不能忘記的,是夏天在那裡看的一場電影,一部根據愛爾蘭作家科雷·巴雷特同名小說改編的電影《格蘭貝的年輕人》,灰暗的天空、破敗的街區、戾氣十足的人們“聯手”造成的男主角的青春期疼痛,看得我久久不能釋懷,所謂藝術魅力,大概就指這種效果吧。
2021年的“朵雲”戲劇店,給了我不少難忘的瞬間!一樣留有我行蹤的“朵雲”旗艦店和思南文學之家,也從來沒有辜負過我。
“上海之巅讀書會:寫小說的年輕人在想什麼”,讓我看到了周嘉甯、王占黑等一批年輕作家正在試圖用自己的記錄為未來的上海留下她們在此時此刻看到的上海。
上海圖書館資深碑帖專家仲威先生的精彩演講,則用“闆凳要做十年冷”練就的功夫,為聽講者構築起了2個小時的高空“金匮石室”。
小說家趙松和詩人胡桑,是那麼熱切又急迫地要與讀者分享作為“短經典”的忠實讀者,他們從上海九久讀書人出版的90本世界上最棒的短篇小說集所得到的閱讀快樂。
以劉铮先生的新書《既有集》釋出會為名的那場活動,則讓到場的讀者在愉快的氣氛中見識了文學批評家們的可愛之處。
……
朵雲書院旗艦店的景觀長廊
在“朵雲”和“思南”的一場場活動中獲得真知灼見之外,我還收獲了一次次感動。一位年過古稀的許先生,是思南文學之家的忠實粉絲。自2014年2月起,思南文學之家的思南讀書會已經舉辦了381期,許先生幾乎一場不落地參加了。已經退休的許先生也喜歡旅遊,為了不錯過思南讀書會,許先生會盡量避免星期六下午不在上海。那一次,回滬的飛機是星期六上午抵達虹橋機場的,下了飛機後許先生索性拖着行李箱直奔複興中路505号。
朵雲書院廣富林遺址店
電影《愛情神話》正在全國各地熱映。一位90後山西籍小姑娘編劇和導演的一部以上海為背景的小成本藝術片,出人意料地獲得了一波又一波好評。我在影片公映後第一時間觀看了此片,也喜歡得線上線下地将這部滬語電影推薦給我的那些全國各地的好友們。隻在上海生活了6年的小姑娘,占盡了“隔岸觀火”的優勢,将我們這些久居其間而變得無感的上海風情,以涓滴細流表述得情真意切。是的,影片的重要場景永康路非常上海,影片的主要角色李小姐、格羅瑞亞、蓓蓓、老白和老烏都是非常上海的男人和女人。然而,就像上海女人不可能都像《愛情神話》中的三位女主角那樣個個婚姻失敗一樣,将上海銀幕化得如此真切的這部電影,也隻能“照錄”上海市民真實生活的一個側面、一個層面。君不見,隻要是讀書活動,無論是在浦東的朵雲書院旗艦店、松江廣富林遺址朵雲書院,還是朵雲書院戲劇店和朵雲書院詩歌店,更不要說有着更強号召力的思南文學之家的讀書會,總能招募來足夠多的忠實聽衆——我想說的是,“朵雲”和“思南”裡那些随講台上的嘉賓同歡樂共悲傷的閱讀愛好者,也是上海的一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