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與崔緻遠雖然都是各自時代封建統治集團的一員,但是由于他們身為文人,有對于遠大和單純政治理想的抱負,是以始終與當時黑暗官場的風氣格格不入。
這使得二人最終都不得已,且懷着充滿了無奈和憤懑的心情結束了自己的仕途,不過關于陶淵明和崔緻遠退出官場之後,選擇隐居的原因不同,卻也展現出了他們身處時代的不同。
我們先來看陶淵明,他是東晉時期地方上的一個縣令,準确來說是彭澤縣令。作為一方的父母官,按理說陶淵明雖然沒有足夠大的權力,但是也能夠将一縣作為自己施展抱負的舞台。
而且陶淵明一生為官十三載,從政治經驗來說,陶淵明也是官場老将了,可是即便如此長期的官場生活,卻依然沒有能夠改變陶淵明本人最初的文人志向。
《陶淵明集》載:"相将以道,忽忘饑寒。餘嘗學仕,纏綿人事。流浪無成,懼負素志。斂策歸來,爾知我意。常願攜手,置彼衆意。與汝偕行,舫舟同濟。"

也許在我們今天看來,或者在當時就有人認為這是窮酸書生的窮志向,或許你我都沒有能夠達到陶淵明那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認知,是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感覺。
而當自己的妹妹去世之後,陶淵明認為,自己解脫十多載無奈官場生活的時機終于到來,他毅然決然辭去縣令,以奔喪為由歸隐田居,從此一去不複返。
而崔緻遠雖然也選擇在仕途巅峰之時,選擇歸隐,重要原因便是當時的新羅,正處于非常黑暗的時期。
當時的新羅奸臣當道,崔緻遠的政治構想一直得不到支援,是以在實作政治抱負無望之後,他選擇了歸隐。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陶淵明的歸隐是跟随着自己的志向和心願,而崔緻遠的歸隐,則更多是顯示了其對于政治的絕對失望,最終選擇無奈退出。
陶淵明的歸隐倉促而且充滿了決絕,由此可以看出陶淵明那種,深受儒家思想治國平天下的熏陶,這也使得其在歸隐之後,能夠寫出"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千載名句。
陶淵明在辭官歸隐一事上,将那種文人的性格發揮的淋漓盡緻,既然這個官場容不下我,那麼倒不如說,我的心裡容不下這個官場,這就是那個時代書生獨有的性格特征。
《陶淵明集》載:"歸去來兮,世與我而相違,複駕言兮焉求?且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餘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疇。或命巾車,亦崎岖而經丘。"
而崔緻遠面對新羅政局的黑暗,面對自己孤獨戰争的局面,他的内心波瀾起伏,他想要通過自己的知識和政治思想,來為新羅謀劃一個美好的未來。
可惜現實情況,将其政治抱負壓抑的死死的,這就讓崔緻遠對于官場生活,産生了極度悲觀的看法。
與陶淵明的豁達和決絕相比,崔緻遠則顯得有點放不開,似乎對于自己的官場生活有些依依不舍,但是又被文人書生的那種,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性格所牽絆,這就造就了崔緻遠本人的沖突性格。
而這種截然不同的态度,直接造就了二人在告别仕途,步入隐居生活中的不同經曆。
陶淵明在歸隐鄉下之後,俨然與大自然與百姓融為一體,這一點從他的日常生活,即朝五晚九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能夠看出來,同時陶淵明在歸隐之後,也創作出了大量的田園風格詩,赢得了田園詩人的美譽。
而崔緻遠在遠離仕途之後,他并沒有選擇定居生活,而是通過遊曆名山大川,遍覽風土人情,來将自己的抑郁全部釋放。
既然官場上得不到才華和志向的施展,那麼以大山大河,以群眾百姓作為舞台豈不是更好?
陶淵明是生活在東晉時代的知識分子,而東晉所處于當時中國的整個曆史局面,确實一個大分裂、大變革的關鍵時期。
此時的北方正處于一片混亂當中,諸多入主中原的少數民族,紛紛開始建立屬于自己的政權,并且在與漢族文明的交流和吸收中,不斷走向封建化。
雖然北方一片混亂,可是偏安一隅的東晉,卻憑借着那時還難以逾越的長江天險,過着有滋有味的生活,這也造就了東晉統治集團不思進取的性格。
這也使得東晉政權内部形成黨派傾軋的局面,再加上當時屬于門閥士族的時代,是以陶淵明這種高傲知識分子,必然沒有出頭之日。
為此,他選擇退隐過起了無憂無慮的田園生活,而當她真正接近廣大勞動人民的生活之時,他才真正解放了自己的身心。
由此,陶淵明在隐居後的創作之風格開始不斷接地氣,每天過着耕種、自由飲酒之生活,他的詩歌大部分都是在描繪田園樂趣和生活。
而崔緻遠則是備受其他官員排擠,而最終不得不退隐的,他心中對于美好政治抱負的憧憬和不舍,其實還是存在的。
但是他為了堅持知識分子的那份傲氣,選擇了歸隐,随後在遊曆祖國名山大川、風土人情之時,進入了文學創作的黃金時期。
崔緻遠的文學内容和題材主要來源于自然風景,這表現了他雖然被迫歸隐,但是依然對美好山河充滿了敬佩,不過這或許也是他轉移自己注意力的一種方式。
而後又開始針對新羅人民,進行的詩歌讴歌和美贊,對于新羅後來抵禦強敵入侵,起到了重要鼓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