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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樯:天長别裁 | “知名作家走天長”采風作品展播(一)

作者:天長文旅

編者按

為進一步融入長三角,擴大天長在長三角地區的影響力,結合“2021安徽省自駕遊大會”,推介天長文旅資源,繁榮天長文學創作,2021年9月18至19日,由安徽省作家協會、天長市人民政府主辦,天長市委宣傳部、市文化和旅遊局、市文聯、市融媒體中心承辦的“愛在中秋,情到天長——長三角知名作家走天長”采風活動成功舉辦。

近期,參加活動的著名作家發來了他們的采風作品,本公衆号将以專欄形式陸續推出,分享他們的美文。

作者簡介

李樯,男,1974年生,江蘇徐州人。詩人,小說家,中國作協會員,現為《青春》雜志總編輯。出版有長篇小說三部,中短篇小說集《喧嚣日》,詩集《挑燈夜行》,英文小說合集一部。獲有南京文學藝術獎、金陵文學獎、紫金山文學獎等。

李樯:天長别裁 | “知名作家走天長”采風作品展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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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長别裁/李樯

一個地方就是一部書,既然是書,自有其正本,也難免有好事者查缺補漏,累贅些許和正本藕斷絲連的文字,是為别裁。鄙人不才,對天長更是一知半解,但也恰是這局外人般的懵懂,寫起來倒也無所顧忌,自以為可以信馬由缰,權當方家一笑而過的把柄吧。

天長這地方,對我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這二十多年來,每次從南京回徐州老家,天長是必經之地,名字再熟悉不過。但也僅僅到此為止,既沒有在天長逗留并知遇“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的不舍,也沒有“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那般心心念念的摯友,卻都是“花謝了春紅,太匆匆。”是以,天長于我來說又是十分陌生的。

近日有幸加入到天長采風的隊伍,在天長溜達兩日,總算有了一些具體認知。天長離南京不遠,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出六合金牛湖便進入天長地界。相比之下,南京人到金牛湖玩耍,開車要個把小時,天長人到金牛湖隻要半個鐘頭,這就難免讓人生出天長人讨了便宜的心理落差。一到駐地還聽到一則趣聞,就是那首享譽世界,被譽為中國第二國歌的《好一朵茉莉花》。我接觸的南京本地人士,皆曰此曲源自六合民間的“茉莉花調”,到了天長才曉得他們也有同樣的說法。想想這也合理,當初“茉莉花調”流行于天長、六合兩地接壤之民間,前村後店,你唱我哼,到底出自哪一地界,誰也說不出個絕對來。而且經過時間的淘洗和流傳,終于成就一首世界名曲,這對兩地的百姓來說,終究都是可以眉飛色舞的文化自豪,兩廂相安無事,共享這份榮耀,沒必要非得掰出個子醜寅卯。進一步說,如果兩方大膽些創新些,聯手籌劃個文旅項目什麼的,福澤兩地百姓,達成美美與共,豈不是對僅僅停留在自豪層面的現實超越。

李樯:天長别裁 | “知名作家走天長”采風作品展播(一)

除了這枝美麗的茉莉花,我覺得天長還有三個更為顯著且容易讓人記住的辨別。

李樯:天長别裁 | “知名作家走天長”采風作品展播(一)

一是天長“三面環蘇”的獨特地理位置,這一點可以和第二點即天長名字的由來一起說。你翻開天長的地形圖,一目了然,天長北鄰江蘇盱眙、金湖,東枕高郵湖西岸,東南方向是儀征,南邊是南京的六合。天長地界,大概隻有幾十公裡的邊線西接安徽,就像一隻口袋的張口,向安徽腹地鼓動着東來之風。不明行政區劃的人,也很容易相信這是江蘇的一部分,而非安徽的東大門,但它偏偏就是安徽的一個縣級市。至于為何如此劃分,自有其曆史原因,這裡沒有吊書袋的必要,而且糾纏它到底屬于哪個省也顯得狹隘,江山萬裡,草長莺飛,都是泱泱華夏的一寸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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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是天長名稱的由來,那是有正史記載,皇帝欽點,意欲長生不老的天長地久之地。據《舊唐書·玄宗紀》載,公元742年,唐玄宗改号天寶,并為慶生設“千秋節”,并“割江都、六合、高郵三縣置千秋縣”,和“千秋節”呼應。杜甫曾有《千秋節有感》一詩:自罷千秋節,頻傷八月來,先朝常宴會,壯觀已塵埃。天寶七年,宰相李林甫又建議“千秋節”應改為“天長節”,“千秋縣”應改為“天長縣”,玄宗和楊貴妃聽了都很歡喜,遂降旨準奏。改号之初,唐玄宗曾“改天下縣名不穩及重名者一百一十處”,但唯獨這個“天長”,專門祝他洪福齊天而割地新設,在中國曆史上的五百來個皇帝中,這種做法都别顯新異。

最後,也是我最看好的一個天長标簽,則是天長和吳敬梓的關系。方家看到這裡也許會笑,别瞎扯,吳敬梓祖籍安徽全椒,曾居贛榆,後遷居南京,客死揚州,跟天長沒有半毛錢關系。的确,在吳敬梓的生平資料中,我還沒看到他和天長有何交集,我這裡想說的是另一個人,那就是《儒林外史》裡的天長貴族杜少卿。讀過《儒林外史》的朋友,以及很多研究吳敬梓和《儒林外史》的學者,多有認為杜少卿就是吳敬梓的自畫像。天長豪族杜少卿的義氣俠腸、淡薄功名、傲視權貴與吳敬梓的“素不習治生,性富豪上”“傾酒歌呼,窮日夜”“生性豁達,急朋友之急”,廣交“四方文酒之士”的人生寫照,甚至兩人最後窮困潦倒的歸宿都如出一轍。可以說,杜少卿一生就是吳敬梓按照自己的一生寫的,這個說法,我也是認同的。其中之細節,熟讀《儒林外史》,再去網上查閱吳敬梓的相關資料,說得都夠清楚,無需累贅。

我想強調和設問的是,吳敬梓為什麼把杜少卿安在天長而不是他的老家全椒,或者他生活過的贛榆縣?吳敬梓去沒去過天長?他跟随父親去贛榆赴任,以及從贛榆回全椒,是否選擇了水路?如果是,那他乘船出湖或者登岸返鄉,或許都要路經天長?再進一步,他在天長也許結交過一個相談甚歡的朋友,及至寫作《儒林外史》并給自己畫像時,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位朋友并将自己的命運寄喻到他的名下?無論如何,我相信吳敬梓是遊曆過天長的,并且對那裡有着相當的好感。

一部名著成就一個地方的例子有很多,而于天長,《儒林外史》的意義和價值跟全椒一樣,都是一塊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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