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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神曲·地獄篇》第七章

作者:肉娥天

第四層地獄,犯貪财罪和揮霍浪費罪的在這裡受罰。他們各自組成一隊,用胸口推着重物沿着自己所在的這半個圓環朝對方那隊走去,邊走邊罵,碰頭時就折傳回去,永遠如此循環。

第五層地獄,憤怒的靈魂在沼澤裡赤身裸體的互相打鬥,沼澤底下還有其他鬼魂在歎氣。

“啊,撒旦,啊,撒旦,神哪!”普魯托用嘶啞刺耳的聲音喊到。洞察一切的維吉爾安慰但丁說:“不要被恐懼之情傷害;因為不論它有什麼權利,都不能阻止你走下這巉岩。”(chan(二聲),意為高而險的山岩)随後維吉爾轉身喝道:“住口,該死的狼!(狼代表貪婪,詳見第一章)讓你自己的怒火把自己燒毀吧。(無可奈何)是天上的意旨讓我們來到這深淵的,在那裡米迦勒曾經懲罰過狂妄的叛亂。”(大天使米迦勒曾讨平以撒旦為首的天使們的叛亂。因為普魯托乞靈于撒旦,維吉爾就針鋒相對地提這件事來懾服普魯托。)這殘酷的野獸一聽這話就倒在地上了。

但丁和維吉爾順着斜坡下到第四層。但丁看到了新的刑罰和苦難,感歎:為什麼我們的罪孽這樣危害我們?

在這裡的受苦的靈魂比别處更多。貪财者的亡魂成為一隊,在這半個圈子,浪費者的亡魂成為另一隊,在那半個圈子,各自用胸部使勁頂着大石球向前滾動。兩隊亡魂在終點遇到一起,就互相碰撞,互相責罵:“你為什麼吝啬”“你為什麼浪費”,然後,各自掉頭往復原動,到達終點時,就又互相碰撞叫罵。他們就是這樣來回來去地走着,一刻也不能停頓。

但丁——《神曲·地獄篇》第七章

到達這個終點後,他們就都順着自己走的那半個圈子轉回來,再次比武。

但丁看到這樣的殘酷景象心痛的像是被刺穿一樣,随後問維吉爾:“我的老師,我們左邊這些削了發的都是教士嗎?”(将頭頂的頭發剃去,形成一個圓形,大家經常在影視劇中見到頭頂上扣着小圓帽的教職人員。這些教士隻是左邊隊伍裡的一部分,但丁把教士當做反面典型來說明這一層的罪惡,這是完全符合現實的。由此一處也能看出當時的宗教權利機構腐壞的程度很深,可以說是人盡皆知,薄伽丘在《十日談》裡也有大篇幅描述宗教腐敗事實。)維吉爾:“它們活在世上時,心靈患上斜視,(不認識錢财的真正價值和用處)使得它們在世上時花錢永不适度。這些人都是教士、教皇和樞機主教,在他們身上貪婪的行為達到了過火的程度。”

但丁說:“老師,在這類人中我肯定能認出幾個來。”(有通過現實印證詩中所說之意)

維吉爾說:“你懷的是妄想:他們生前不明是非,使他們被罪惡玷污,如今使他們面目模糊,無法辨認。他們将永遠不停地來回在半個圈子的兩頭互相碰撞;貪财的将攥緊拳頭,揮霍的将剃光了頭發,直到最後從墳墓裡爬起來。(攥緊拳頭是貪财的外在展現;剃光頭發表示一貧如洗;就連頭發都沒有了;從墳墓爬起來表示:在最後的審判時罪人須接受審判)揮霍無度和一毛不拔使他們失去了美好的世界,(指天堂)被判處這種互相沖撞、叫罵的刑罰。現在,我的兒子,你可以看出,托付給時運女神的、人類互相争奪的錢财,乃短暫的騙人之物;因為,月天之下現有的和已有的一切黃金,都不能使這些疲憊不堪的靈魂中的一個得到安息。”(想起《十日談》第四天第七個故事裡說過一句話:盛宴時的金樽裡面原來藏着毒藥。)

“老師,”但丁說,“時運女神是什麼呀?手裡這樣掌握着世上的錢财。”

維吉爾:“智慧超越一切者,(上帝)給世上的榮華指定了一位女總管和上司者,她及時把虛幻的榮華從一個民族轉移給另一個民族,從一個家族轉移給另一個家族,人的智慧無法加以阻撓。現在我們就下到更痛苦的地方去吧,停留太久是不準許的。”(遊地獄的時間不能超過24小時。)

但丁和維吉爾穿過這一圈到達通往第五層地獄的地方,這裡有一泉源,污濁的黑色泉水順溝道傾瀉下去;他兩随着泉水從一旁崎岖的小路下到第五層。這條小溪從第四層流到這裡形成名為斯提克斯的沼澤。(希臘神話中環繞陰間的河流。維吉爾在《埃涅阿斯記》中提到這個沼澤:埃涅阿斯遊地獄時,神巫對他說:“你面前看到的是科奇土斯深潭和斯提克斯沼澤”。但丁沿襲維吉爾史詩,也把它作為地獄裡的沼澤。)

但丁凝眸注視,隻見這個沼澤裡都是沾滿污泥的人,一個個赤身裸體,怒容滿面。他們用手、用頭、用胸膛、用兩腳互相毆打踢撞,互相用牙齒把對方的身軀一塊一塊地咬下來。

但丁——《神曲·地獄篇》第七章

在斯提克斯沼澤裡互相毆打撕咬的犯了憤怒罪的鬼魂。

維吉爾對但丁說:“我的兒子,這些都是被怒火壓倒的人的靈魂;水底下還有人歎氣,使得這水面上冒着泡。”這些陷在爛泥裡的鬼魂說:“我們在被陽光照得歡快的溫和空氣裡時,心裡生着悶氣,郁郁不樂,如今我們在黑泥裡煩惱。”(在斯提克斯沼澤的黑泥裡受苦的都是生前犯憤怒罪者的亡魂。根據基督教教義,憤怒是一種罪過。)

但丁與維吉爾看着這些亡魂,在幹燥的陡岸和濕泥間環繞污濁的沼澤走了一大段路,來到了一座大廈腳下。(幹燥的陡岸指間隔第四層和第五層地獄的岩石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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