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九
編輯|司徒夜
“限制演員片酬，同時整治資本對行業的影響。”
這個口氣，不了解的人一定以為它出自哪位行業大佬。
其實不然。
這句話是演員馮遠征，就任北京人藝院長一職時的發言。
作為人藝曆史上，第一位演員出身的院長。
一上任就猛藥去疴，直指資本。
其魄力讓人佩服。
奇怪的是，近幾年，卻鮮少見到馮遠征。
逐漸“消失”的馮遠征，難道因為得罪資本遭到封殺了嗎？
01
1985年，馮遠征考上北京人藝。
2022年，被任為院長。
曆經37年，終于“身居高位”。
但成為人藝院長，比風光更多的，是心酸。
為了讓人藝融入時代，他必須引領創新。
進入人藝初，老一輩的藝術家教他們的第一課就是——
人藝一脈相承的理念：
做藝先做人，清清白白做人，認認真真演戲。
對比當下頻繁出事的年輕一代藝人。
人藝的理念就顯得尤為必要。
作為人藝的院長，他更是率先垂範，以身作則。
在采訪中被問到：
你認為自己是演員還是明星？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演員！
公開跟資本硬剛，不是他第一次這麼敢說。
2017年，演員袁立在社交平台怒怼《演員的誕生》節目組。
說節目組有黑幕，有劇本。
剛開始網友都大罵節目組，所有的焦點都放在節目組“不做人”。
不少明星也站出來力挺袁立。
但輿論經過發酵後，出現了不同的意見。
有部厘清醒的網友，也看到了此次事件中悄悄隐身的另一個主體——
為了賺錢毫無底線迎合資本作秀的明星們。
這個觀點一出，不少明星都不敢輕易發言。
生怕引火上身，無辜遭受謾罵。
此時，演員馮遠征卻站出來。
回憶了老一代的創作氣氛。
他直指：曾經專注、投入、敬業似乎是一種必然。
最後表示“演員就是這樣誕生的”。
這番言論不偏不倚，揭露雙方的虛僞。
至于說他硬剛資本後在娛樂圈“消失”，也是莫須有的事情。
實際上，在2017年以後，他就基本不接除人藝以外的工作了。
人藝内部的工作就夠他忙活。
現在的他，将重心放在培養新人。
更多在幕後為中國演藝事業培養新生力量。
但還是有不少觀衆，懷念他作為演員的時候。
因為，他真的是不可多得的，讓觀衆摸不着頭腦的演員。
02
上世紀八十年代進入人藝後，他并沒有馬上開始演戲。
而是先去德國進修了兩年。
說實話，他的長相在那個時代的娛樂圈并不好混。
在一堆帥哥裡面，他不算帥的。
在一堆醜星裡，他也算不上醜。
就因為這個，他一直沒有獲得很好的機會。
直到2001年，飾演表裡不一的家暴男“安嘉和”。
成功爆火。
在外是社會精英，在家卻是變态控制狂，不合心意就拿妻子撒氣。
這個角色也成了很多人的童年陰影。
甚至出了戲，觀衆一看見他的臉還是會覺得害怕。
這部劇成就了他，在一定程度上也“毀”了他。
因為“家暴男”的形象太深入人心，是以很多戲不敢找他。
怕産生不好的評價。
他也是以失去了很多機會。
不過他本人倒是沒有太在乎這個影響。
反而對這個角色有不一樣的了解。
他認為這是一個對演員和表演的挑戰。
這個角色在外是一個社會精英。
學曆高，腦子好，工作體面。
因為太愛妻子以至于無法控制感情。
成為一個一邊救死扶傷，一邊傷害夫妻的沖突體。
2001年播出的時候，“家暴”還是一個很模糊的詞。
在很多人的眼中，這僅僅是家庭私事。
并沒有上升到法律層面。
有些人可能正在遭受，但并不知道這就是家暴。
是以這部劇也讓很多正在遭受暴力的人覺醒。
在這一點上，他為能演這個角色感到慶幸。
“安嘉和”之後，他很長一段時間接不到戲。
直到2004年，他在《天下無賊》中，
飾演了一個非常不一樣的劫匪。
一開始，真沒認出來。
這竟然是那個給人留下心理陰影的變态醫生。
“嚴肅點，不許笑，我們這打劫呢！”
這個腔調、動作，渾然天成，一點不像演的。
四年之後，在《非誠勿擾》裡又演了一個娘娘腔。
親自設計表情動作，細節到美甲塗哪幾根手指。
這種對角色的了解力，才是他演好角色的秘訣。
演了兩個娘娘腔的角色後，他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終于擺脫“變态”的駭人形象了。
壞消息：又變成“娘娘腔”了。
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苦惱。
此後幾年，即使他演了很多角色，也難以擺脫娘娘腔的印象。
直到2011年，和陳寶國合作《鋼鐵年代》。
他才終于擺脫娘娘腔，建立起了純爺們的形象。
雖然代價是差點和陳寶國結下梁子。
03
劇中，這兩人就是一對“活寶”。
不是冤家不聚頭。
在新中國初期建設鞍鋼的背景下，這兩人飾演的角色。
擁有相同的理想，又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既是兄弟情深，又是歡喜冤家。
這部劇本來先定了陳寶國的角色。
另一個角色由誰來演，還在商定。
最後是陳寶國推薦，才定了由馮遠征來飾演。
這兩人劇外就是好友。
一起演戲自然是默契十足。
高手過招，演戲隻有兩個字——“過瘾”。
經常是兩個人一演完，現場就掌聲不斷。
戲中也有很多即興發揮的片段。
不過正是因為即興發揮，讓兩人差點結下了梁子。
拍攝過程中，演“扇巴掌”戲之前。
演員之間通常會先定好距離，再配合拍攝角度和手法。
能夠讓演員少挨點打。
但有一場戲，是陳飾演的角色，要給馮的角色一巴掌。
為了追求更真實的效果。
馮遠征就要求真打。
實際開拍的時候，陳寶國入戲太深。
實實在在進入了角色，說着台詞，情緒越來越激動。
一巴掌下去，直接把馮遠征從椅子上打到了地上。
按照原來的設定，這一巴掌，是不至于打到地上的。
是以馮遠征也有點被打懵了。
但看導演沒有喊停的意思。
他就趕緊從地上起來，繼續說接下來的台詞。
其實，他當時有一邊的耳朵直接聽不見了。
但還是一聲不吭，硬着頭皮繼續演下去了。
事後，對方非常真摯向馮遠征道了歉。
說當時入戲太深，沒控制好力度。
幸虧後來馮遠征的耳朵好了，不然說不定這個梁子就真結下了。
作為觀衆，應該沒人看出來這個情節是一處“失誤”吧。
一會是娘娘腔範，一會是純爺們範。
跨度這麼大的角色，怪不得讓觀衆摸不着頭腦呢！
盡管後來演了很多爆火的角色，但對于演員來說。
最難忘的一定是第一個爆火角色。
“家暴男”安嘉和火的時候，開心的是他，受苦的可是他的妻子。
04
他的妻子梁丹妮，同樣是一名演員。
因為他演得實在太好了！
是以當時有不少觀衆都說：
“如果你不打老婆，你不會演得這麼真實。”
以至于當時妻子去劇組，經常被人關心：
“丹妮，你沒事吧？”
問多了，妻子還覺得奇怪。
心想大家都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關心她。
直到有一天同僚終于忍不住了，直接問她：
“丹妮，你身上有傷嗎？”
這下，妻子才恍然大悟。
原來大家都擔心馮遠征是本色出演。
但實際上，婚姻中的馮遠征，是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
兩人結婚之後，選擇丁克。
沒有孩子，馮遠征就将所有的愛都給了妻子。
妻子不會做飯，馮遠征外出拍戲的時候。
到飯點就會給妻子打電話問她是否吃飯。
經常得到的回答是吃了零食。
他心疼妻子，于是就打電話給朋友。
讓朋友以請客吃飯的名義，叫妻子出去吃飯。
妻子生日恰巧在劇組，夫妻倆不能在一起慶祝。
馮遠征會打電話讓劇組的朋友給妻子買一束花。
晚飯的時候，劇組的人聚在一起。
給她買蛋糕，唱生日歌。
工作途中，路過玩偶店。
看見一個玩偶長得特别像妻子開車時的樣子。
就立馬買下來，回去送給妻子。
即使這個玩偶才四十塊錢，但帶給妻子的卻是無盡的感動。
愛情需要很多的錢嗎？
不，需要很多的在意。
結語
馮遠征多次公開與資本硬剛的赤心，戳穿了一個殘酷現實。
娛樂圈這片沃土，有人熾熱奪目，有人暗香襲來。
卻鮮少人，能稱得上“傳奇”。
演員和明星最大的差別，就在于目的不同。
如果你想成為演員，那你的目的就是演好戲。
反之，如果想成為明星。
那你的目的就是制造新聞，提高曝光度。
演技好不好，不重要，隻要擁有一大批粉絲就夠了。
他與妻子的感情讓人羨慕。
對待愛情的态度讓人敬佩。
不過，作為觀衆，我們還是更欣賞他的演技。
如果這樣的“傳奇”被封殺，才是娛樂圈一大憾事吧！
希望以後有機會，還能看到馮遠征演的戲。
部分參考資料：
《非常靜距離》|純爺兒們馮遠征
《面對面》|從演員到院長 馮遠征為什麼堅持重辦演員學習班？
《冰心小姐姐訪談錄》|馮遠征：現在人們願意說年輕人好，年輕人也願意聽到被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