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日本厚生勞動省3月26日公布了因攝取含有小林制藥公司“紅曲”成分的保健品後發生的第二例死亡案例，入院人數已增至106人。早在3月22日，小林制藥官網顯示，在日本制造、銷售的保健食品“紅麹膽固醇顆粒”，收到一些食用後可能導緻腎髒疾病等問題的報告。當天下午，在小林制藥召開的新聞釋出會上，相關負責人提供的資訊顯示，當時有6人因腎髒疾病和其他疾病住院。目前，小林制藥釋出公告召回紅麹膽固醇顆粒、幫助腸胃+膽固醇、納豆激酶幹爽粒GOLD等3款産品，并呼籲消費者立即停止服用這3款産品1-2。
時值清明，大陸部分地區有食用彩色米飯的習俗，例如紅米。是以，有部分人群對這一習俗有所擔憂，即我們還能在清明節或平日裡食用紅米或者包含紅曲的食物（如腐乳、醬油、酒類）嗎？
圖1 紅米
什麼是紅曲/紅米？
紅曲/紅米是紅曲菌Monascus spp.發酵後的産物，菌株大緻可分為3種：安卡紅曲黴Monascus ankasp.、叢毛紅曲黴Monascus pilosusSato及紫色紅曲黴Monascus purpureusWent。其培養物大多呈現紫紅色，古代稱丹曲，又稱紅曲，主要以大米為原料，接種紅曲菌發酵而成3。
在大陸古代科技巨作——《天工開物》中（圖2），明确了紅曲/紅米制作的傳統方式4。
圖2 天工開物的制作紅曲/紅米的方式
除了在大陸，紅曲及紅曲米在整個東亞地區的傳統文化中有重要作用。在部分東亞地區，如日本，其釀酒和發酵的方式與西方有顯著差異。大陸群眾最熟知的紅曲發酵食物除了紅米外，就是豆腐乳（日本稱：沖繩式發酵豆腐）。自20世紀50年代，紅曲也被廣泛用于工業食物加工，大家所熟知的蟹肉棒、火腿、香腸等加工肉制品中也會添加紅曲4。
紅曲/紅米有什麼功效？
事實上，紅曲在大陸的食用曆史已超過1000年，廣泛用于中藥、釀酒、食品着色等方面。紅曲味甘，性溫，歸肝、脾、胃、大腸經，具有消食和胃、活血止痛、健脾燥胃之功效。現代研究表明，其含有的他汀類、脂肪酸、甾醇、色素等成分具有調節血脂、抗炎、抗惡性良性腫瘤、抗氧化等藥理作用3。
上個世紀70年代，日本學者從紅曲中提取出了莫納可林，它是3-羟基-3-甲基戊二酰基COA（HMG-CoA）還原酶（調節肝髒膽固醇合成的關鍵酶）（圖3）。與安慰劑組相比，紅曲米可以顯著降低健康志願者的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圖4）。經過科學家們對紅曲更深入的研究，終于在1987年誕生了第一代他汀類降脂藥——洛伐他汀，并獲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正式準許上市4。
圖3 紅曲/紅米對血脂的影響
圖4 健康志願者的LDL-c變化
紅曲/紅米的安全性究竟如何？
01
對腎髒的安全性
首先，紅曲/紅米的安全性與制作方式相關。本次小林制藥公布的召回原因為部分紅曲原料中可能含有非預期的成分1-2。來自德國的一篇綜述表明，紅曲/紅米在制作時，如果未按照規定生産（如溫度異常），則可能産出一些尚未進行過毒理學評估的物質5，也有學者認為儲存不達标（如溫度較高，二次發酵或物質分解）也可能産生對人體有害的物質4,6。一些日本學者發現，部分紅曲米也可能産生真菌毒素（CIT）。但是現代食品廠對CIT等毒素有較好的監測手段，并且通過溫度、底物的控制，可以降低甚至避免CIT的出現6。此外，大量研究表明，如果僅食用包含紅米/紅曲的傳統食物，如腐乳、紅米等，不會對腎髒造成顯著影響4。總之，正規生産、儲存、銷售的紅米或含紅曲的食物，不會對公衆健康産生負面影響。
02
對其他系統的安全性
雖然，在前瞻性對照研究中，紅米與血清酶升高或肝損傷無關，但也有個别病例表明，紅米提取物可能與肝損傷相關。根據病例報道，在接受正常洛伐他汀治療的患者中，服用紅曲米提取物可能導緻患者的血清酶升高，是肝損傷的罕見原因。其具體機制有2種猜測，①紅曲和洛伐他汀通過同一肝藥酶代謝（CYP3A4），是以形成洛伐他汀蓄積，導緻肝損傷；②由于毒性或免疫原性代謝物導緻的肝損傷7。
總之，日常食用紅曲或紅曲米的安全性較高，但是或應避免與洛伐他汀同時攝入。
參考文獻
1.搜狐新聞，小林制藥“紅麹”産品已緻2死106人住院，國内藥企回應相關原料安全性. 2024,3,28. Link：https://www.sohu.com/a/767407991_121219327
2. 國際金融報. 知名藥企緊急召回！紅曲還能放心食用嗎？專家回應. 2024.3.25. Link：https://m.thepaper.cn/baijiahao_26816871
3. 蔣沅岐，董玉潔，周福軍，等．紅曲的化學成分、藥理作用及臨床應用研究進展 [J]. 中草藥, 2021, 52(23): 7379-73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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