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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賴家崛起看賈家衰落,曹雪芹準備了兩個版本的賈家興亡故事

作者:君箋雅侃紅樓

賈家甯榮二府各養着“三四百丁”。男人才為“丁”,意思是指“戶”。賈家兩府主子不過一二十人,卻每府各養着三四百戶接近兩千人口,日常開銷何其龐大。

榮國府的大管家是賴大,與賈琏配合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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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大執行大事小情,由賈琏主管賈政當家,二管家林之孝一幹人配合執行。形成榮國府的基本架構。

賴家是賈家幾輩子的奴才,從甯榮二公往下幾代伺候着。如今不僅榮國府的大管家是賴大,甯國府的大管家也名賴升又名賴二,與賴大就算不是一家也是堂族。

賈家主子以下的第一大家就是賴家,不但總管賈府大事小情,也早都置辦下不菲的家業,放到外頭也是可觀的富貴人家。

尤其賴大兒子賴尚榮被主子從小放了自由身,又替他捐官成了縣令。官雖不大卻是賴家由奴才到士族的跨越式轉變。等賴大這些奴才長輩一死,誰還知道賴家的過往?

賴家的興盛得益于賈家主子的扶持,盡管賈家這邊日漸衰落,卻一直對賴家寵信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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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家興旺,賈家敗落,此消彼長的興亡背後,曹雪芹交代清楚了何為“興亡”。

賴家堅定信念地抱着賈家主子的大腿不放,“賴”上賈家才有今日之興。

賴家肯定不幹淨,少不了摟主子的錢财、利益中飽私囊。但在“忠誠度”上卻表現得肝腦塗地,兢兢業業。

(第四十五回)賴嬷嬷道:“……你看那正根正苗的忍饑挨餓的要多少?你一個奴才秧子,仔細折了福!如今樂了十年,不知怎麼弄神弄鬼的,求了主子,又選了出來。州縣官兒雖小,事情卻大,為那一州的州官,就是那一方的父母。你不安分守己,盡忠報國,孝敬主子,隻怕天也不容你。’”

賴家興旺的秘密就在賴嬷嬷這三句話不離主子的恩典的态度上,閉口不談自己的辛苦和苦惱。試問這樣的奴才哪個主子不喜歡?就算知道他們撈點錢,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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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家一直用賴家,信賴家,就在于賴家聽話,有用,盡心盡力。工作幹得好壞另說,态度必須“肝腦塗地”知道感恩。

賴家“仰賴”主子大力扶持,悶聲發大财,努力壯大自身,他們不富貴誰富貴!

反觀焦大,當初救了甯國公那麼大功勞,卻混得越來越差,七老八十還要被安排工作,嘴裡被塞馬糞,惹得天怒人怨。

若隻看賈家對不起焦大,不談焦大躺在功勞簿上屍位素餐,驕狂自大,不努力上進,不把主子放在眼中,也是不客觀的。

賴家興旺,焦大頹喪,就展現出賈家的興亡過程。

甯榮二公當初建功立業時,何嘗不如賴家那樣兢兢業業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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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皇帝如何對賈家?一門兩國公,将控制京城命脈和安全的“京營”都交給賈家,任由賈家與貴為尚書令(宰相)的保齡侯史公聯姻結成四大家族。富貴、聲望達到了極緻。

反觀後來這代皇帝繼位之後,第一時間就拿回了在王子騰手中替賈家把持的“京營”,随後賈元春晉升賢德妃後,也沒給賈家任何好處,任由他們操辦省親花光了家底,直到最後抄了賈家。

賈家的問題出在哪裡?他們像焦大一樣,平時不想好好幹,看不起這一代皇帝。還對皇帝疏遠他們“心有不甘”。他們對皇帝收回京營不滿意,對省親後皇帝不給賈家封賞心存怨怼……卻不想他們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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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義忠親王老千歲與皇帝争權,薛家參與進去,賈家的立場顯然偏向義忠親王。

秦可卿葬禮的規模僭越,亂用義忠親王的棺材,出殡時北靜王等不得聖旨公然參加,與賈家暗通款曲。賈家對皇帝不忠不順。

元春省親是太上皇下旨,不是皇帝的意思,也不是非舉辦不可。賈家卻踴躍響應太上皇的旨意。

最終,賈家更是明确與北靜王結黨,與皇帝對立,試問皇帝如何能容他們這種逆臣賊子。

曹雪芹其實為賈家準備了兩個版本的興亡結果。賈家沒有選擇做賴大,而是做了焦大,最終被消滅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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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賈家就應該像賴大那樣,無論誰登基當皇帝,都是感恩戴德,肝腦塗地的忠順,擺正自己忠誠的立場,感恩皇帝的恩賜……皇帝面對這樣的賈家,又怎麼會抄了他們!

對皇帝來說,臣子的能力在其次,關鍵是否忠心成為表率。賈家與皇帝背道而馳,成為被打擊消滅的對象,也成了殺雞儆猴的立威對象。

真正是可悲可歎。

以上觀點根據《紅樓夢》80回前故事線索整理、推論。

文|君箋雅侃紅樓 插圖|清代畫家孫溫《繪全本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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