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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的史詩——讀《白鹿原》有感
□ 崔向祯/ 文
有關關中平原的秘史在這本《白鹿原》中進行了講述......
文中的角色各個鮮明有特點,你能很準确地記住誰是誰。故事背景經過了清末、民初、建國......白嘉軒剛強、固執、堅守原則;鹿子林狡猾、虛僞、小人得志;百靈靈動、剛烈、聰慧;朱先生簡直就是神的化身……太多可以去講述的人物。我想從兩位女性角色來談談自己的想法,一個是田小娥,一個是玉鳳。
脫離自我的小娥
小娥的一生經過了四個男人。小娥每一次的選擇男人,都是無奈。“書香之家”的小娥被貪财的父親賣給快奔七十的郭舉人,做了他的小妾,而小娥的主要任務就是“泡棗”。見到黑娃,原本就情無所托的她像久旱逢甘霖一樣,在郭舉人的眼皮子底下雲雨交錯。黑娃逃走後,陰險狡詐的鹿子林脫去長者的外衣,霸占了純真的小娥。在鹿子林的設計下,小娥走向了白孝文,在堕落的深淵裡無法自救。
她對這個社會的反抗是一直存在的,對于郭家的邪惡的泡棗,她把棗扔到尿壺裡,敢于釋放自己走向黑娃,在認清了鹿子林的嘴臉後,她把一泡尿尿到了他的臉上,對着惱羞成怒的鹿子霖,她大膽又痛快地罵道:“鹿鄉約,你記着我也記着,我尿到你臉上了,我給鹿鄉約尿下一臉。”封建社會夾縫中求生存,有錯嗎?假如從一開始,她遇到的是一個保護她珍惜她的男人,她一定是個好妻子。
社會對于女性的不尊重赤裸裸擺在青天白日之下。祠堂不讓進,被娘家急着要像“臭狗屎”一樣鏟除的她,被綁到祠堂時,她的腳被吊離地面,雪白的胸部裸露出來,和白狗蛋一起綁在樹上,族長白嘉軒一揚手,刺刷就抽到了她的臉上,男人和女人們争着擠着搶奪刺刷,呼叫着“打打打!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婊子”!刺刷在衆人的手裡傳遞着飛舞着,小娥的嘶叫,引起的不是同情,而是更高漲的憤怒。人就是這樣被一層一層地被剝掉皮,最後隻剩下魂魄。
善良是自始至終存在她心底裡的。為了救黑娃,傻傻地就被鹿子林當棋子一樣地利用。在跟白孝文交往中,她在心裡一次次地呻吟着:我這是真正害了一回人了。在被鹿三殺死時,她的一句“大啊”,意味深長,一生的無奈和辛酸都被喊了出來。
遇見自己的玉鳳
高玉鳳是黑娃的第二個妻子,也是影響黑娃改變對生活态度的人。
玉鳳和黑娃的對話中有關于讀書的讨論。
“我從今日開始讀書。”
“你想念就念。”
“晚不晚?現在才想起念書怕是遲了。”
“聖人講:‘朝聞道夕死可矣’。念書沒有晚不晚遲不遲的事。”
玉鳳的讀書和小娥父親的讀書形成了對比。一個代表是坦蕩、知理,一個是過去的頑固、死闆。玉鳳更有現代女性的特點,開放、自主,把從書中學到的已輸出為自身的東西,她的能量可以達到去把所有的黑暗一點一點地撩開,站在她的身邊就已經足夠地舒服。
黑娃的覺醒是被玉鳳喚醒的,夫妻兩人就是彼此的雕刻過程,站在一起一起成長。像是顧城裡的一首詩:
草在結它的種子
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站着不說話
就十分美好
很多時候我們喜歡用孤獨來形容自己,可真正的孤獨是什麼?玉鳳是一個孤獨者。孤獨是自成世界的獨處,有自成體系的完整狀态,是一種圓融的高貴,走在人群中,你一眼就可以看到一個圓融的孤獨者,是思想帶來的揮之不去的氣質。
然而常常我們的狀态隻能用寂寞來解釋自己,想看書看不進去,想看電影看不下去,做什麼事情都是無處安放自己的内心,百無聊賴地像隻困獸,在自己的牢籠裡踱來踱去。
小娥和玉鳳最大的差別就在于人格的獨立,尤其是在現代的社會,你可以随波逐流,你也可以烏合之衆,但都不能迷失自己。你也必須知道最終的目标是什麼,懂得如何選擇答案。像玉鳳一樣,自我解放不僅僅是從家庭走向社會,而是意識的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