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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隐秘的角落》後,李夢再演年輕媽媽,稱角色和自己很像

30歲的李夢覺得自己是那種運氣詭異的女演員,在一個人人為機會搏殺的名利場,她在最開始時被運氣眷顧,後來也被這種運氣禁锢。

她以一種看上去最好的方式進入這個行業,18歲拍了王全安的《白鹿原》,對方把她推薦給了賈樟柯,她又拍了《天注定》,兩位導演都曾盛贊她的面孔和演技,覺得她是那種天生适合做演員的人。她擁有一個令人豔羨的開局,但十年過去,提到李夢,人們頻繁提起的依然是《天注定》和《白鹿原》,或許再加上2019年《隐秘的角落》裡張頌文的妻子王瑤,她曾在一次采訪中感慨過:“人家把你帶到了最核心的地方,但是你又走偏了。”

“走偏”的原因很複雜,也許是因為強烈的個性,也許是因為機會和聲名來得過早,而過于年輕的她沒有駕馭它們的能力。作為演員,她憋着一口氣想要去到更高的地方,演更好的角色,但那些年總是不如願,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她為此焦慮、痛苦,為錯過機會而難過,走了幾年彎彎曲曲的迷茫心路,但好在後來,她還是一點點弄明白了,“你到底要争一口氣還是真的愛電影?”她問自己。

2018年,她在台灣演了一個剛出獄的媽媽,導演連劇本都沒給她看,她當自己真實地生活在那裡,每天買菜、做飯、聊天,那個緩慢的過程讓她覺得自己也仿佛從某個心靈的“監獄”裡走了出來,她覺得自己也許找到了某種根基,“我就會在每一個拍戲的城市去生活,去适應環境,讓自己的心穩定下來。我會意識到,不管輸成什麼樣,我還有生活。我就不會再想着,要怎麼樣才能得到什麼,或者好害怕失去什麼。”她說。

《雪雲》2023年柏林電影節首映

在剛剛過去的柏林電影節,她主演的電影《雪雲》入圍了“奇遇”單元,成為這個單元設立以來首部入圍的華語電影。在更早的2021年,《雪雲》的同名短片則入圍了戛納電影節短片競賽單元。在柏林走紅毯時,她遇到了戛納電影節的主席福茂,對方曾在2013年《天注定》入圍戛納時接待過她,他見到她很高興,說,多年後你又回到了這裡。李夢也很高興。

以下是她的講述:

“8年後你又回到戛納了”

《雪雲》在柏林電影節首映那天,我挺激動的,雖然說入圍這個事已經知道很久了,但是當你真正看到它實作的時候,你還是會感慨萬千,就像是從夢裡走進了現實。2019年拍攝《雪雲》短片的時候,我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一步步走到戛納,又能憑借同名長片再走到柏林。

2019年導演邬浪找到我的時候,我其實沒有任何預期,就覺得,隻是一個短片,而且隻拍四天。當時《雪雲》的男主已經定了由李康生(曾因出演《郊遊》獲得了50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來演。我就當跟影帝學習一下表演,就特别簡單的一個想法。拍攝的時候,我就是純素顔,頭發一紮,就開始演了。

後來2021年知道這個短片進了戛納的消息時,是某天夜裡2點,我都睡着了,接到了導演的電話。他就說,我們進戛納了,當時我就覺得,“卧槽,天呐,怎麼可能,不可能吧?真的嗎?”就是那種感覺。我當時眼淚就一下子噴出來了,(為什麼這麼激動)因為那個時候,我們跟着這個電影還是走了一段挺艱難的路,當時我們拍短片,其實是為了去融資拍長片,給資方看一下短片,證明我們是有能力拍電影的。拍完短片之後,導演就拿去參加上海電影節的創投單元,我們當時獲得了評委會的特别推薦項目獎,是王家衛給導演頒的獎,當時給我們很大的鼓勵,大家也覺得這是一個比較成熟的項目了。但長片一度沒能順利開機,項目一度就暫停了,後來是因為入圍了戛納之後,整個項目的進展才有了很大突破。

《雪雲》2023年柏林電影節首映

我在柏林電影節,走紅毯的時候,有一套造型我挑了一條鮮豔的紅色長裙,走在通往電影宮的路上,我聽到有人用中文叫我的名字,我轉過頭,發現有很多中國人,我猜他們都是本地的學生。在異國他鄉遇到同胞,并且他們還認識我,看過我的作品,那一刻,真的覺得神奇又感動。

在開幕紅毯上,我還遇到了戛納電影節主席福茂。他就走在我的前面。他也來看看柏林電影節。對我來說,他是電影節上的老朋友了,2013年就接待過我跟賈樟柯導演,21年《雪雲》短片入圍戛納,我再回到戛納,也見到了他,他那時候就跟我說了句,“8年後你又回到戛納了。”

我聽了很感慨。2013年我剛從北影畢業,當時演的電影《天注定》入圍了戛納主競賽單元,那年我20歲,第一次去法國,也是第一次去歐洲,當時的感覺就好像打開了一個新的、我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雪雲》入圍2023年柏林電影節紅毯照

我當時走在戛納的街頭,看到了很多海鷗,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很多明星,很多安保,你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國際的舞台,然後你要在這裡啟程。

那是我第一次走紅毯。之前我沒有參加過任何(和電影有關)的活動,一個都沒有。我記得首映那天我特别緊張,我們是坐專車進的主會場,在車上我用英文跟那個司機說,“我非常緊張,我覺得我應該會出錯。”他安慰我說,你不用緊張,他說他這輛車載過很多巨星,安吉莉娅·朱莉、茱莉亞·羅伯茨、布拉德·皮特、張曼玉……他跟我說這隻是一個活動、一個簡單的儀式,你去have fun就好,enjoy你的當下就好。

我當時就覺得好像有被安慰到,你發現很多西方人确實是個很easy的狀态,在很多我們看來很重要的時間節點,他們反而是很松弛的,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你就是來enjoy的。

那天還有一個觀影活動,台下坐着的觀衆有李安導演、劉嘉玲、梁朝偉、張雨绮、斯皮爾伯格,還有來自全球各地的觀衆,包括科恩兄弟他們也過來了,這些都是我後來才可能認知很深的一些全球巨星,還有章子怡小姐也來了,她還對我說了一句話,她說,加油小姑娘。

《雪雲》入圍2023年柏林電影節紅毯照

我當時其實很懵的狀态,感覺也不知道怎麼融入進去。我們參加完首映,大家都在那裡交流,但我是個新人,沒有人會跟我聊太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跟别人交流,他們在交流的時候我是插不進去話的。沒辦法和大家融入到一起,我能聊的就隻有我拍攝這部電影的經曆,但是大家也沒聊這些。我能做的,就是默默觀察大家,就躲在一個角落裡,看着大家,我其實是很疏離的狀态。

我印象中那天應該是2013年5月17号,我記得我發了一個朋友圈,我說今天我首映,今天我們2013屆的大學生拍畢業照,我的畢業照在戛納。我們當時拍了一個電影劇組的合照。我發這段話的話,其實還有點傷感,在于說,我今天畢業了,我在異國他鄉,一個我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我沒有和同學們在一起。

不管輸成什麼樣,我還有生活

當時我其實沒有意識到戛納是一個很高的起點,當時感覺很迷茫,這隻是一個開始,你用一種好像是最好的方式入行了。但其實它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隻是看上去是最好的。

去戛納之後我打開了一個視野,但是我不知道我未來該何去何從,我不知道回國以後會有什麼樣的機會找到我,或者我能遇到什麼樣的機會?我能不能再一次回到戛納,我能演得更好嗎?這些都是未知數,你隻是完成了《天注定》這個作品,它不屬于你,很大程度上它是導演賈樟柯的榮耀。

2021年《雪雲》短片入圍戛納電影節紅毯照

之後我們去跑組,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我該拍什麼戲,是該往前走還是往後退。人家覺得戛納是一個很好的出發點,一個夢開始的地方,但對于我來說,這後來可能變成了一種限制,就是覺得,挑劇本要更加謹慎一點。如果沒去過(戛納),可能心裡不會有這種限制。從戛納回來後我就有這種感覺,在接戲的時候會有一些障礙,我很害怕接一個戲,我也很害怕接不到戲,在選擇上就會很糾結。《天注定》之後有很多機會找過來,但是我沒有抓住最好的那幾個。

到了25歲那年,我就很焦慮了,覺得說再不抓住一點什麼就來不及了。我就進入了瘋狂接戲的狀态,成為了一個趕場子的人,一年接了七部戲,有主演,有配角,有客串,還有軋戲,但是密集的工作之後,又覺得很空虛,因為我感覺沒有任何進步和突破,也沒有辦法超越自己,我那時候情緒也變得很不穩定,很容易煩躁,感覺心裡是空的,好像就卡在那了,上不去,下不來。

轉折點是在2018年,我當時去台灣拍電影《那個我最親愛的陌生人》。導演張作骥當時剛從監獄出來,我在電影裡演一個剛出獄的媽媽,我覺得那就像是一個隐喻,我自己的事業生涯也處在一種困境裡面,這種困境的感受可能跟監獄很像,從監獄裡出來的人,一切都要重新适應。我那個戲拍了八九個月,很長的時間我都在過那種很落地的生活,去菜市場買菜,去路邊擺攤,和同僚一起做飯,晚上就喝點酒聊聊天,然後一個人散步回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流浪藝人”。那個電影運氣也不好,沒拿什麼獎項,但對我來說它很重要,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狀态好一些了,沒那麼焦慮和躁動,也不再很迷茫、很害怕,在這個過程中慢慢找到了接下來要怎麼做的答案。

在這個行業裡面,你其實很少去真正地生活,但那段時間裡,有很多時間我是在生活裡面的,連電影都是一種生活。我演的角色也是一個很貼近生活的人, 真實的生活才是每一個人的根基,還不隻是演員。

《隐秘的角落》

我覺得也不是在表演上比以前又進步了多少,内心又比以前強大了多少,其實是在尋求一種平靜,尋求一種永恒不變的東西。因為娛樂圈這個行業是一個名利場,會很容易忘記一個人,但是生活是會永遠圍繞在你身邊的。

等我2018年再回來的時候,我就會在每一個拍戲的城市去生活,去适應環境,讓自己的心穩定下來。我會意識到,不管輸成什麼樣,我還有生活。我就不會再想着,要怎麼樣才能得到什麼,或者好害怕失去什麼。

缺席的家

《雪雲》的英文名很特别,Absence,缺席,其實電影講的就是這個意思,一段缺席的感情,一個缺席的夢,一個缺席的男人,還有一個缺席的家。

拍短片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電影适合我,我知道怎麼去把這個東西(缺席)表達出來,我能了解她。女主角蘇紅是一個想要擁有家的女人,她在海南漂泊了10年,存了一筆錢,她這十年打工賺的,加上從銀行貸款來的,她就是為了買套房,這套房是她和女兒的栖息之地,她有了這套房子,就有了安全感,她就不會畏懼生活。

《雪雲》

我記得有場戲,是我跟仁科演的房地産經理争吵。這個人物是比較克制的,這是導演的想法。但我當時就覺得,她走到現在,需要有一個情緒上的爆發,房子對她來說就意味着全部。我當時開拍前,就跟導演商量,這場戲可不可以釋放着去演,可不可以是吵架的狀态。最後導演用了這一版。

這可能是我喜歡表演的原因,表演能會讓我呈現出完全不一樣的姿态,有時候跟我自己想象中的反應差别很大。對我來說,和不同的演員對戲或切磋都會得到不同的結果,最終的呈現也會出乎我的意料,你永遠不知道在臨場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我問過導演,蘇紅的孩子是不是這個男主角的,導演沒有明确的回答,這個是被模糊化的。是以在我的想象中,蘇紅應該很年輕就當了媽媽,獨自一個人帶孩子,她内心深處也是個女孩,不是一個成熟的母親狀态。

《雪雲》

某種程度上,我和她很像,我也有一個缺席的家。我一出生就跟父母分開了,我是湖南人。那時候,大家普遍都貧窮,都在創業階段,我父母因為要養家糊口,沒辦法,他們得去深圳打工賺錢。奶奶帶我到三歲,之後她帶着我坐綠皮火車到了深圳,我在深圳讀了幼稚園和國小,國中就一個人出國,去加拿大讀寄宿學校。當時深圳有個移民潮,有一些政策,就出去了。當時江浙滬一帶很多人都在那個階段出國淘金。

一個人在外讀書,其實挺孤單的,也有很多的話不知道跟誰說,你知道父母不在身邊,其實你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會覺得說别的小孩爸爸媽媽都在身邊,為什麼我爸媽不在我身邊。我爸爸媽媽在,我才是個寶寶,那我爸媽都不在身邊,我哪能叫寶寶。

我學校在多倫多的一個小鎮,人口很少,可以做的事情也很少,我空閑時間幾乎都宅在家裡看電影。我記得有一次看電影《亂世佳人》,我第一次覺得,也許我也可以通過表演的方式把我内心的情感表達出來,我莫名感覺這個東西我很擅長,因為我從小就是一個感情很豐富的小女孩,看電視劇呀,或者跟女同學聊一些秘密什麼的,我聽别人話說,我都能馬上進入那個情景之中,就很能共情。

那時候就特别喜歡做夢,上課在做夢,下課也在做夢,天天都在做夢,就總是會對生活有很多的幻想。然後老師就說我上課不認真聽講,注意力不集中,我媽就想給我改名,希望我注意力集中,然後我就跟我媽說,你也不能給我改名叫李醒啊,然後我媽說,肯定不能是這樣一個名字,給你改名一個斯文一點的,就說我命裡缺水,讓我叫李雅溪,然後我在廣東長大,我同學叫我名字,聽起來就是吃屎的意思(笑),然後我就跟我媽說,趕緊給我把名字改回來,因為我每天都覺得别人在罵我,後來就又叫回了李夢。

看完《亂世佳人》,我就隐約覺得可以用我擅長的方式表達我自己,同時也能找到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感和價值。我微網誌的頭像,那個小女孩,就是三歲的費雯麗。

後來我就去考北京電影學院這樣的專業藝術院校,在表演方面我本身就比别人晚了很多,但舞蹈我還算有點天賦,我就開始努力練舞蹈,跟舞蹈專業的學生比,我絕對是不如人家的,但是我也得練。我其他方面都不算太好,像台詞,我本身是那種小嗓,天生丹田氣不足,是以我隻能通過跳舞讓評委更加關注到我。

我爸媽當時反對我考藝術類院校,我國中剛畢業的時候我媽想帶我去清華和北大看一看,她希望我将來能考上這兩所大學,我說我想去看看中戲和北電,我媽覺得我特别沒出息,是以他們就沒陪我去考試。可能是因為從小就一個人的關系,我很小就開始自己做很多決定了,當時我就跟另一個女孩合租了一間快捷酒店的房間。我記得當時還是春節前,北京還挺冷的,我倆每天早上吃一個烤地瓜就出發去考試了,晚上才回來。我們一起報考的北電,考号也是一前一後,但她初試就被淘汰了。我就很順利,一次就考上了,我也不知道為啥。

大一的時候,王全安導演挑我去拍《白鹿原》,他當時跟我說,我有一張天生适合做演員的臉,适合大熒幕,說我唯一需要的,就是把握住一個好的契機,才能走出來。後來也是王全安導演把我推薦給了賈樟柯導演。

很多人都說,我有張有故事的臉。我說句實在話,我至今還是沒有那個自我認知。上大學之前,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漂亮的,高中的時候,有同學說我是校花,也有同學說我,嘴巴很厚很醜。

那時候,成千上萬的學生報考北電啊,最後就選30個。入行的門檻也非常高,導演來學校挑演員,真正被挑上也就隻有一兩個人而已。我爸媽當時就覺得,即便我考上了北電,我也幹不了這個行業,說白了,從你上大學到你做演員,還有很長距離。

但我九月份上大學,十月份,軍訓剛結束,還沒正式開始上課,我就被選去演《白鹿原》了,但那部戲最後隻剩下了幾個鏡頭而已。後來又拍了《天注定》我爸媽可能是從那會就開始認可了,說你就好好弄,萬一要是當了大明星,那不是挺好的(笑)。

同學都覺得我拍了兩個很好的電影,但其實運氣都不好,《白鹿原》到最後隻剩下了幾個鏡頭而已,《天注定》在國内也沒有上映。

但我現在覺得,這些都是有意義的。一個人的經曆越豐富越複雜,甚至說經曆的磨難越多,她才能更好去造就一個角色,或者呈現一個角色。

你看《亂世佳人》,或者随便看一個就是全世界最好的電影。舉個例子,《瞬息全宇宙》,楊紫瓊,楊小姐,她在成為奧斯卡影後之前,她經曆了非常多,所謂她人生的大起大落,其實說實話,她出身也非常的好,她是馬來西亞一個貴族家庭出身的,但她依然決定要成為演員,她從一個演員成為打星,再從打星又轉型成演員,中間經曆太多了,從她原來在馬來西亞演戲,後來到香港選美,然後成功,之後在香港演戲,然後發現自己的美并不能夠跟當年香港的那些大美人相比,什麼朱茵,林青霞,舒淇,都是super beauty woman。她演的《瞬息全宇宙》,就是把她這一生的經曆都演了,她光鮮亮麗的一面,拍戲的時候肋骨整個斷裂,她所有的傷痛,生理的,心理的,包括她離過婚,包括她重起爐竈,再成為演員,到好萊塢去打拼,遭人非議,被人甩臉子,就是很多這一切。她說遇到這個角色的時候,她感覺自己重新走了50年。

這就是演員的厚重感,我覺得對我來說可能也是這樣的。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演員這個行業有這麼多的複雜的東西,機遇也好,角色也好,挫折也好,所有的這一切我覺得都肯定是我當初無法預料的,但是我覺得難是幸運的開始,當你覺得很難的時候,你要知道幸運才慢慢降臨到你身上。有時候得到一些東西,有時候失去一些東西,如何去衡量得失,我覺得是一輩子的事,不是說就隻看現在而已。

你看我考上了電影學院,然後我又成功當了演員,我覺得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很幸運的事情,就好像夢想成真。我覺得我現在所做的一切的事情都在我的夢想這條路上,一點一點往前進。外界有很多的聲音,贊美也好,批評也好,但你最終還是要聽從自己内心的聲音,我為什麼那麼小的時候就選擇了這個行業?經曆了那麼多事情,為什麼還是要走這條路?我就真的很愛這個行業,就是愛幹這個事,幹别的都沒辦法讓自己内心那麼充實。

作者丨周甜 編輯丨張月 出品丨騰訊新聞 谷雨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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