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愛，是以存在

4月23日是世界讀書日，由騰訊新聞出品與“寶貝回家”公益組織聯合發起的朗讀直播活動。由失孩的家長講述有關孩子的故事，邀請名人為其在遠方的寶貝們朗讀童書。

我記得是那部關于尋子的電影《親愛的》上映之後，我和尋找兒子的杜小華在一個節目當中相遇，當時我也幫助這些尋子的家庭發出呼籲，希望能夠有更多的人來幫助他們找到自己的孩子，給我印象比較深的是杜小華，他不僅在忙自己的事，而且他特别熱心的在幫助其他尋子的父母，去關照他們的需求。

之後在我看到像孫海洋還有其他的一些父母，先後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在忙碌的畫面中，我還是會偶爾看到杜小華的身影，他還是在那樣忙碌着，我似乎能夠感受到他複雜的心情，既為自己的同伴感到興奮和高興，也因為自己還沒有找到孩子而感到失落，甚至還有一點惶恐。我覺得天下做父母的都能夠感受到這種複雜的心情，我也希望杜小華不要放棄希望，繼續加油，你一定會找到你的孩子。

我選擇朗讀童話故事《絨布小兔》的片段，它講述了愛的傷痛和愛的力量。絨布小兔因為小主人的真愛而變成真兔子的故事，是一本非常溫馨的睡前故事繪本。該書完美地闡釋愛的真谛——無法離開的依戀。

以下是朗讀的原文：

絨布小兔—瑪格麗·威廉姆斯（美）

從前有一隻絨布小兔，非常漂亮，胖乎乎的，尾巴也短短地豎起來，很像一隻真正的小兔子。它的外套上布滿了棕色和白色的斑點，胡子是用線做的，非常逼真，耳朵内襯也是用粉色的棉緞做的。聖誕節的早上，它與其他聖誕禮物一起，坐在男孩的聖誕襪子最上面，爪子裡夾着一小截冬青樹枝，那樣子真可愛。

當然，襪子裡還有其他東西：散放的堅果、橘子，一個小小的玩具發動機，一些杏仁巧克力，還有一隻發條鼠。但是，絨布小兔是所有禮物中最棒的。小男孩很喜歡它，一直和它玩了兩個多小時。不一會兒，叔叔阿姨們帶着禮物來吃晚飯啦，一陣‘沙沙’聲後，男孩拆開了所有的禮盒，興奮地看着這些各式各樣的新禮物，漸漸把絨布小兔忘了。

從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絨布小兔不是待在玩具櫃裡，就是在嬰兒室的地闆上，沒有一個人想起它。它天生害羞，又是絨布做的，一些更昂貴的玩具根本瞧不上它。機械玩具們總是高人一等，小看其他玩具，它們的腦中充滿了種種現代的思想，總是假裝自己是真正的機械。船模已經在玩具櫃度過兩個冬夏，船身上大部分的漆都褪色了。但隻要聽到機械玩具們的聲音，它就會用難懂的話語炫耀身上的繩索，不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絨布小兔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的模型，因為它壓根不知道世界上有真正的兔子，以為它們也和自己一樣，是在肚子裡裝滿了鋸末。它小小的腦瓜裡，覺得鋸末簡直是太過時了，肯定不會在現代的玩具圈裡被提到。甚至提摩西，那個由殘疾士兵們制作而成的木獅子，也總裝作自己見識廣闊的樣子，聲稱在政府裡有關系。處在它們中間，絨布小兔覺得自己簡直是太不起眼、太普通了，唯一對它友好的就是皮馬了。

皮馬已經在嬰兒室待了很久很久，比其他任何玩具待的時間都要久。它年紀太大啦，見多了機械玩具們的生生死死，它們開始總是大吹大擂、大搖大擺，慢慢地，它們的發條斷掉了，然後就被丢棄了。

一天，絨布小兔與皮馬肩并肩躺在嬰兒室的護欄邊。

“什麼是真的呀？”絨布小兔問道，“是不是就像有東西在身體裡‘嗡嗡’叫，還會長出長長的搖桿呢？”

“真的并不是制造出來的，”皮馬說。“它是你本來就有的。如果有個孩子愛了你很久很久——他不僅僅和你玩耍，而是真正地愛着你，你就會變成‘真的’啦。”

“那變成真的會疼嗎？”絨布小兔又問。

“有時會，”皮馬說，它總是這麼實話實說。“一旦你變成真的了，你就不會在意這些疼痛啦。”

絨布小兔又問：“那是一下子就變成真的了，還是會一點一點，慢慢變成真的？”

“當然不會一下子就變成真的，”皮馬說，“這需要很長時間。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容易打碎的、那些有尖角的和那些儲存完好的玩具一般不會變成真的。一般來說，你變成真的時，身上很多毛都會因為孩子的愛撫掉落，你的眼珠會掉出來，身體連接配接處也會變得松松垮垮，看起來又破又舊。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你一旦變成真的，肯定不會是醜八怪，除了那些不了解這一點的人。”

它接着說：“你一旦成了真的，就會一直是真的，不會再變回去了。”絨布小兔聽了，歎了口氣，它覺得一定是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魔法才會生效，把它變成真的。它渴望變成真的，體會一下那是什麼感覺；但是那樣的話，就要變醜，變破，丢眼睛，掉胡子，那才更讓它傷心。于是它幻想有一天，根本不用經曆這些不舒服的事兒，就可以變成真的。

有一天，男孩因為找不到陶瓷小狗陪他睡覺了，有一個叫娜娜的嬰兒室管理者就挑了絨布小兔陪男孩睡覺，自此男孩對絨布小兔愛不釋手。絨布小兔嘴邊的胡子都被他的親吻磨掉啦，耳朵的粉色襯裡也變成了灰色。甚至它的身材也開始走樣，看着都不再像一隻兔子。但男孩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它。

後來有一天，男孩病了。絨布小兔乖乖地陪在男孩身邊，甚至不敢動一動，怕驚擾到男孩。……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男孩漸漸康複。大人們談論着一切，絨布小兔悄悄把頭探出來，認真地聽着。他們說，這屋子需要認真、徹底消毒，所有男孩床上看過的書和玩過的玩具都要燒掉。

這時，娜娜一眼看到了它。“這隻舊兔子怎麼辦呀？”她問道。“它？”醫生說，“它上面都是猩紅熱的細菌，立刻把它燒掉！——什麼？胡鬧！給他買個新的，再也不許他玩這隻舊兔子了！”于是，絨布小兔就和那些圖畫書，還有一大堆垃圾，一起裝進了一條大麻袋裡，扔到雞窩後面花園的角上。那是焚燒垃圾的好地方，隻是園丁太忙了，都沒注意到這袋垃圾，他要挖洋芋，還要摘嫩豌豆。但是他答應第二天早早過來，把所有的垃圾都燒掉。

男孩睡着了，夢到了海邊，可是絨布小兔卻在雞窩後面的角落，躺在一堆圖畫書裡，感到很孤獨。它想到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他們在花園裡玩耍——那時的他們是多麼快樂呀——不由得傷心起來。

從前和男孩在一起的情景閃現在眼前，一幕比一幕更美好，花園裡的精靈小屋，安靜的傍晚，它躺在鳳尾草叢中，小螞蟻在它的腳邊爬來爬去；還有很激動的那一天，它第一次知道了它是真的；它想到了皮馬，那麼聰明，那麼溫柔，還想到了皮馬和它說的一切。如果結局注定被燒掉，那麼從開始被人愛着，慢慢變破、變舊，到最後成了真的，這個過程又有什麼意義呢？這時，一滴淚，一滴真正的淚，滑過它小小的破舊的絨布鼻子，又掉到了地上。

就在這時，奇迹出現了！淚滴掉落的地方，竟然長出了一朵花，一朵神秘的花，花苞慢慢打開，一位花仙子從花朵裡走出來。絨布小兔擡起頭，看着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她把絨布小兔緊緊地抱在懷裡，帶着它飛向樹林。月亮升起來了，明亮地照耀着一切。樹林裡美極了，鳳尾草的葉子亮晶晶的，好像敷了一層白霜。

時間一年一年過去，當春天又來時，男孩走出屋子，在後面的樹林裡玩耍，兩隻兔子從鳳尾草叢中溜出來，注視着他。其中一隻兔子全身都是棕色的毛，另一隻絨毛下面還有奇怪的斑紋，好像很久之前，那兒是有斑點的，現在仍然可以隐隐約約看出來。它那小小的軟鼻子和圓圓的黑眼睛是那麼熟悉，是以男孩在心裡想：“為什麼它看起來那麼像我原來的絨布小兔，我得猩紅熱時把它丢棄了！”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就是他的絨布小兔，現在回來看他了。因為是他，第一次幫助絨布小兔變成了一隻真正的兔子。

相信愛的力量，在不遠的日子裡，找不到家的孩子，終會踏上回家的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