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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耋老人與司馬光“獨樂園”的緣丨守望者計劃

耄耋老人與司馬光“獨樂園”的緣丨守望者計劃

策劃:頂端新聞·河南商報記者 齊亞瓊 楊書貞

執行:頂端新聞·河南商報記者 徐玉濤

“獨樂園”是宋代司馬光在洛陽修建的私人園林,雖非豪門大院,卻因司馬光在此編著《資治通鑒》而聲名大噪。

現如今,洛陽伊濱區諸葛鎮司馬村退休教師許慶西,對“獨樂園”遺址從發現到考據再到證明,用20年時間,完成了他與司馬光及其“獨樂園”跨越千年的守護。

◎“獨樂園”失樂

孟子曰:“獨樂樂,不如與人樂樂;與少樂樂,不如與衆樂樂。”這兩年,司馬村的許慶西守着“獨樂園”卻快樂不起來,原因是自己研究了20年的“司馬光獨樂園遺址”,将被命名為“司馬光文化園”。

失去“獨樂園遺址”文物遺産的元素,在許老看來,并非隻是變成平庸化的命名那樣簡單,而是“司馬光文化園不能反映獨樂園文化”,此舉弱化了這一文化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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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慶西老人

除此之外,2020年,由于土地開發需要,承載司馬光獨樂園的千年古村司馬村民整體搬遷,許慶西也被遷移至10裡外的小區。雖然司馬村的獨樂園遺址、鴻恩寺、許文正公祠堂得以保留,但曾經的“獨樂園遺址”已經變了“味”。

81歲的許慶西老人有自己的執念,自2002年退休後,便一直從事司馬光和許衡文化的學習和研究。

20年的研究,讓他成為了司馬光曆史文化的“活字典”,僅與司馬光有關的史實、詩文和轶聞趣事,便出了三本著作——《司馬光修史獨樂園》《司馬溫公獨樂園》《司馬光洛陽全詩》。他還任過司馬光獨樂園展覽館館長,并榮獲過河南省優秀文物保護員榮譽稱号。

據了解,20年間,他一直緻力于司馬光曆史文化研究,不管實地考察,亦或資料考據、出書推廣,許老都自掏腰包。作為“業餘文化保護員”,老人每月僅有200塊錢的補助。“我有退休工資,研究不是為了報酬,是真心喜歡,才一直堅持。”

是以,對于遺址“改名”,研究了這麼長時間的許老始終心有芥蒂,雖說如此,但他仍在“喧鬧”中堅守。如有人來參觀,他依然會從十裡外趕到,擔當獨樂園遺址的“講解員”,81歲的他仍然聲音洪亮,思路清晰,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尋找“獨樂園”

司馬光的《資治通鑒》不僅是“鑒于往事,有資于治道”治國安邦的寶典,也是普通人進入中國曆史深處,領略中華文化的深沉智慧的史著。而這部影響深遠的巨著,是司馬光和他的助手們在其洛陽居所“獨樂園”曆時十五載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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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樂園圖》 明·仇英 繪

“獨樂園”在哪?在2002年之前都無定論,甚至還有争議。談及尋找“獨樂園”遺址的原因,許慶西老人介紹,源于1973年日本前首相田中角榮訪華來到洛陽,他要求參觀獨樂園,但那時不但沒有獨樂園,獨樂園遺址還是個謎。

為了揭開“獨樂園”遺址之謎,許慶西便開始學習研究司馬光文化,投身于探尋獨樂園遺址的隊伍。2002年,一次偶然,他在村子裡看見到一塊石碑,模糊的碑文記載:“今洛城東南常安村(今司馬村)乃司馬溫公獨樂園故址也"。

看到這裡,許慶西欣喜若狂:這不就是我們村嗎!于是他掏出筆記簿,抄錄了碑文,通過一個朋友,聯系到了偃師文物局。文物局的人趕到檢視後說:“碑文非常珍貴,有可能會有重大發現,以後有其他石碑,要立即聯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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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破敗的“司馬光獨樂園遺址”

随後不久,在許慶西的主導下,又在該村國小地下挖出了多通與獨樂園有關碑石,進一步印證了獨樂園故址所在。同年,許慶西與同村人又遠赴山西夏縣司馬光祖籍收集有關資料。

2003年8月,司馬中學翻修教學樓時,又從牆基下挖出了《洪恩寺重修大佛殿六祖殿碑》,一塊塊石碑所記,都将獨樂園遺址指向了司馬莊。回來後,在偃師古都學會指導下,許老便着手開辦了“司馬光遺迹展覽館”,以上的這些石碑都儲存在展覽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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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慶西講解司馬光曆史文化

當時,洛陽市文物局文物科科長鄭貞富參觀完展覽館,聽到許慶西說明後,認為許慶西的說法互相對照,研究有理有據,便給許慶西辦了“業餘文物管理者”。自此,許老餘下的光陰便與司馬光曆史文化緊密地聯系起來。

冬去春來,曆時五載,經過河南省文史研究館、洛陽考古研究、偃師古都學會、中國園林學會的專家驗證、考據,都認定獨樂園遺址在司馬村。終于在2007年,司馬村司馬光獨樂園遺址列入洛陽市第三批文物保護機關。

◎呼籲重修司馬光名祠

許慶西不但守護着關于“司馬”遺址及殘留文物,他還熱衷與傳統文化研究,主編了《許文正公世家譜》,編寫《偃師姓氏源流》等書籍,在萬安山上發現摩崖題記,向洛陽市申報“許文正公祠”入選市級文物保護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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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身後的牆面上書“緻力光複獨樂園”

20年來,有不少村民問他:“你領着雙工資,掙村裡多少錢?”許老則回複說:“除領終身俸外,沒拿過多餘一分錢,如果想要雙工資,退休後早就應聘教書去了。”

現如今,許慶西依然沒有停下腳步,他正呼籲,重修司馬光名祠。他說:“千年來,司馬人鹹尊司馬光,傳承司馬光文化,弘揚司馬光精神,修建千年的司馬光名祠應該修複。”

20年彈指一揮間,對許慶西而言,這期間發生很多事,曾經一起為之努力的同村人大多數都已離開,孩子也因病永遠地離開了自己,司馬村也不複存在……唯一不變的就是許慶西老人身後的“千年文脈”;那個用一支筆、一顆心寫出《資治通鑒》,細細感受洛陽興衰史的人。

【特别鳴謝】感謝河南省改革發展研究院院長周健對本組報道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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