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批判“天人合一”：不存在神意，人與萬物差別，僅在擁有智慧

文|顔小二述哲文

在董仲舒的“天人合一”被後人極端發揮、在“人的命運由神意安排”幾乎成為共識的年代，生于公元27年的王充，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高舉“批虛妄”的旗幟，直接否定“天人合一”理論，更是否定“神”的存在，這在當時來說，需要勇氣，也極具進步性。

而王充對自然界的客觀認知，以及他對人認識世界的方法的推論，對我們今人來說，具有一定的啟發意義，即“沒有生而知之的聖人，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靠後積累而逐漸增長見聞、修養德行，也就是所謂的“不學不成”的。于此，在顔小二看來，王充的思想裡面頗有“事在人為”的意思，同時也有鼓勵“主動積極學習”的勸學内涵在裡面，對于我們而言，也能起到自我鼓勵和自信的作用。

1、王充的《論衡》與他對“天人合一”的批判

說起王充，不得不提他的代表著作《論衡》，王充在《論衡》一書中尖銳批判了當時風靡一時的“天人合一”理論。至于王充為何如此排斥“天人合一”思想，一方面，顔小二舉得與他個人學習積累有關，一方面，與讓的身世有關。

關于王充的身世，從《論衡》一書中，我們可以知道，王充本人屬于當時的小地主階層”，他自述自己的家庭是“細族孤門”、“以農桑為業”、“以賈販為事”。根據史書記載，年輕的時候，他曾做過小官，但思想獨特、敢于提出自己不同意見的他顯得并不那麼“合群”，于此，官場并不适合他，這也間接造成他晚年生活困苦。而他的哲學思想，對當時鼓吹“天人合一”、維護自己特權的豪強貴族以及官僚地主，進行了激烈批判，這實際上也反映了寒門庶地主的進步要求。

下面，我們來看看王充哲學思想中對“神”以及“天人合一”的批判。

關于對“神”的否定，王充是這麼說：

“夫天不能故生人，則其生萬物亦不能故也，天地合氣，物偶自身矣”。

這裡，王充其實是在否定“神”對人命運的主宰，他指出，自然界的萬事萬物，都是自己生成變化的結果，不存在所謂的神意安排。

否定了“神”，王充趁熱打鐵，接着批判“天人合一”的荒謬，他是這麼說的：

“然則人生于天地也，猶魚之于淵，虮虱之于人也，因氣而生、種類相産。”

王充這裡并未以“魚”作類比，他指出，在自然意義上，人的本質和水中的魚兒一樣，是“因氣而生”，以此，他否定了“天”和“人”之間的特殊關系，而他本人則對當時風靡的“天人間的特殊感應”嗤之以鼻。

2、王充觀念裡的“事在人為”

上面，我們簡單從家世入手，了解了王充為何對當時“天人合一”思想給予如此激烈的批判，然後，我們比較直接地體會到，在王充看來，人于天地之間，猶如“魚”在天地之間一樣，不存在“神”的特殊照顧，全然“因氣而生”而已。那麼人之于萬物，有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呢？王充說：有！

王充指出：

“人，物也，萬物之中有智慧者也。”

王充認為，人與萬物不同的地方在于，人有智慧。并且，他還進一步指出，聖人也并不是一出生就是聖人，而是“需學以聖”，即聖人在成為聖人之前，是需要後天不斷學習的，即便再小的事情，如果不去接觸、學習，也沒有“不學而知”的。

正是因為人有智慧，是以對于客觀的物質世界，要想去認識大千世界，就需要“效驗”。關于這一點，王充指出：

“凡論事者，違實不引效驗，則雖甘義繁說，衆不信見。”

這句話是王充在表明，如果不能在實際行動中根據事實和客觀情況進行檢查核實，那麼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不過是空談，讓人無法相信。

也就是說，在王充哲學理念中，他更趨于追求“實際效用”，這是典型的“唯物主義”，其中也更加注重人的“實際行動”。

從他否定當時“天人合一”、肯定“自然之天”的觀點來看，他否定命運說，更不相信什麼神意，他認為“為聖之學”需要我們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積累而來，而人因為與萬物不一樣、擁有智慧，是以通過努力，也有成為聖人的可能，同時，他注重在實際中檢驗“實效”，頗有“實用主義”的傾向。

3、總結，啟發

結合上面的叙述，我們可以看到唯物主義者“王充”，在唯心思想橫行的亂世中的呐喊，他将”天”和“人”分開，否定了所謂“命運天定”的觀念，認為人可以通過後天努力成為聖賢，王充這種“敢于發出不同的聲音”、能夠擁有自己“判斷力”，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很難得。

另外，他的觀點裡面有強烈的對人後天努力的肯定，而他提出的“人因擁有智慧”可以在學習中“積累聖賢之德”的理論，不僅内涵了一種“事在人為”的意氣風發，更是對人的主觀努力給予了極大的肯定，這都是值得我們今人進一步體會的。

但是，顔小二這裡抱着負責的态度必須說明的是，王充的思想在當時确實有較大的進步性，但是依舊逃離不了當時的曆史背景的局限，他對人認識世界的方式方法，沒有區分開“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更沒有了解到二者的“辯證關系”，以至于他雖然否定“天然合一”，但是卻他的一生之中也有肯定“祥瑞”的情況出現，于此，他本人也并沒有将“無神論”進行到底，關于這一點，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翻查王充哲學相關思想，以作進一步了解。

好了，本次顔小二的分享就到這裡，我們下期再見。

【本文為顔小二述哲文原創且獨家釋出，搬運、抄襲等任何侵權行為，發現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