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新聞記者 朱久陽 通訊員 黃秉桦/文圖視訊 陳姝/剪輯
“自從孩子患病以來，我們（夫妻倆）常年帶孩子四處奔波求醫很少回家！天冷了，母親從老家給我們三口寄來了棉鞋……”日前，河北燕達陸道培醫院住院部。小衛收到了母親寄來的包裹，從發件地陝西省榆林市到醫院的距離是1000公裡，包裹裡打包好的三雙手工棉拖鞋是母親特意趕制出來的。小衛稱，“冬天冷，她怕我們在外受罪！”
小衛，家住陝西省榆林市。2013年，他和現在的妻子小霞結婚。然而，由于小霞身體原因，婚後兩人的“孕育計劃”遲遲沒能如願。這期間，二人四處奔波，求醫無數。直至2015年，小霞通過試管移植成功，懷上了雙胞胎。“當時的心情，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我記得我哭了！”小霞講述着當時的一幕。
縱然懷孕後的小霞格外小心，但還是出現了意外。“懷孕54天見紅，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打了三個月的保胎針！”而後，小霞在8個月的時候突然羊水破裂。無奈之下，于2016年3月24日進行了剖腹産手術。“大兒子4斤，小兒子4.8斤！”兩個兒子過早地降臨，讓夫妻倆先前的欣喜一掃而光。“因為早産，我還沒看一眼孩子，他們倆就被抱走放進了保溫箱！”
未來得及體會初為人母的喜悅，小霞先看到的卻是兩個小生命飽受苦痛。“他們那麼小，頭上、胳膊上到處紮着針！”當時的小霞切身體驗到了何謂“母子連心”。極度思念之下，小霞終日以淚洗臉。也許是上天的眷顧和憐愛，最終，兩個孩子還是頑強地挺了過來，夫妻倆給這一對兄弟取名小楠、小然。然而，令夫妻倆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更大的劫難還在後頭。
2018年6月29日，小然因一次發燒住進了醫院。然而，這一次貌似“感冒”的症狀卻跟以往不同。“孩子進行血正常檢查之後，多項名額存在異常！”當時，察覺到異常的小衛和妻子連夜帶孩子趕到北京。7月2日，小然在北京八一兒童醫院确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拿到診斷證明的夫妻倆瞬間心如死灰。“孩子哭我聽不見，醫生說的我聽不見，滿腦子都是這幾年走過的艱辛路和孩子将要承受的痛苦……”當時，絕望透頂的小霞曾想過一死了之，但是卻被兒子的堅強觸動。“我不哭，媽媽不哭，找哥哥……”年幼的小然抱着小霞的腿不肯松開，那一刻，稚嫩的聲音和天真的笑臉讓作為母親的小霞振作、強大起來。
病情來勢洶洶，确診後的小然随即便開始住院治療。當時，小然在北京八一兒童醫院十個月的時間裡進行了8次化療。這一次治療，讓小然外貌和性格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長期化療之下，小然的頭發也全部脫落。與此同時，巨大的花銷也逐漸将整個家耗盡掏空。“北京治療期間花費超過百萬，除了報帳，還欠了40多萬的外債！”所幸治療之下，小然的病情得以暫時控制。而當時，為了給小然及時有效地治療，患有漸凍症的外公果斷放棄治療，如今老人已是全身癱瘓。
病情穩定之後的小然進入了維持治療階段。這期間，由于住院開支較大，夫妻倆商定之後決定進行分工：妻子帶兒子定期去醫院複查，小衛則負責外出務工掙錢為孩子治療。“經常帶孩子半夜三更趕火車，記得有一次，兒子迷迷糊糊胡的睡覺的時候還說夢話，問我的包包丢沒丢……”小霞提及此前的過往，言語裡更多的是酸楚和無奈。
2020年7月，雜亂無章的生活開始出現頭緒。哥哥小楠開始上學，弟弟小然雖然不能入學，但是對于接送哥哥樂此不疲。平時，哥哥小楠還會将幼稚園學的唐詩和兒歌都教給弟弟。然而，這樣短暫地平靜之後，最終還是迎來了爆發。
2020年11月，小霞最為擔心的一天還是到來了。“帶孩子去北京做正常複查期間，結果顯示孩子病情全面複發！”小霞心裡很清楚，複發就意味着孩子先前的道路推翻重來，且這一次的行進也會更加艱難，無論是經濟壓力還是精神考驗！随即，複發後的小然轉院至河北省陸道培醫院繼續治療。最終，小然的治療方案是進行骨髓移植手術。在經過骨髓配型之後，最終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雙胞胎哥哥小楠身上。2021年1月5日，小然由哥哥小楠作為供者進行了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
然而，移植過後的小燃又一次迎來了抗排異治療。“孩子處于移植過後的第10個月，目前出現了肺部、皮膚等多種排異，且血紅蛋白低，一直做抗排異治療。”小霞稱。“爺爺流轉了老家的田地，變賣了牲畜，給孩子湊了七萬元，之後便趕赴甘肅打工！”由于奶奶患有股骨頭壞死無法接送正在上學的小楠，無奈之下，5歲的小楠便隻能辦理了退學和奶奶留守在家。而自從小然患病以來，小衛和妻子、兒子三人四處求醫。“孩子爸爸平時要打工賺錢，還要定期往返醫院照料母子！”三年來，分身乏術之下的小衛回家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母親擔心我們三口，特意趕制了三雙棉鞋托人郵寄到了住院部……”小衛稱，老母親已年過七旬，現在在陝西老家負責照料小楠，雖相隔千裡老人卻無時無刻不在惦念着小然，但這些年小然生病後一家人聚少離多，很少回去探望母親。而每次，小衛提及這些都會滿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