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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上海六旬老漢探望沂蒙啞母,膝行而前連喚三聲:娘!娘!娘!

作者:文乎

47年後,老兵看望沂蒙山啞母

“蒙山高,沂水長,好紅嫂,永難忘。”

沂蒙山,那是一片紅色的沃土。沂蒙紅嫂的名字,鑄就曆史的豐碑。

沂蒙紅嫂的群體,輝映着那如金子般璀璨的人性,如母愛般博大的真情。

本文講述八路軍老兵莊新民尋“娘”的往事,重溫那一段讓人動容的史實。

1990年,上海六旬老漢探望沂蒙啞母,膝行而前連喚三聲:娘!娘!娘!

1990年10月14日,秋意沁染着沂蒙大地,雲停風靜。

沂南縣橫河村的一戶坐北朝南的農家院落裡,擠滿了圍觀的鄉親們。一位從上海來的老兵,面對坐在院子當中輪椅上的沂蒙啞母,膝行而前。

這樣的舉動,讓鄉親們都看呆了。莊新民來到跟前,撲在滿頭銀發的老婦身邊,連聲喚着:“娘!娘!娘!您的兒子來看您啦!”

1990年,上海六旬老漢探望沂蒙啞母,膝行而前連喚三聲:娘!娘!娘!

明德英,端詳着眼前這位頭發花白的同志。她從遠去的滄桑歲月裡搜尋出一段記憶。

認出來了!這是抗日打鬼子時期,丈夫背回來的那個受傷的八路軍戰士。當年他還隻是個13歲的孩子。

她是雙手一下子拉住莊新民的胳膊。“啊,啊——”大聲喊,像是在說:“孩子,你還活着,為什麼沒有早來看娘,娘一直在盼着你啊!”

這47年後的母子團聚,這一連疊聲的“娘”,背後深蘊着一段烽火硝煙處,抗日軍民生死與共的真情大愛。

1990年,上海六旬老漢探望沂蒙啞母,膝行而前連喚三聲:娘!娘!娘!

小戰士莊新民被李開田大爺救回家中

1930年,莊新民出生于山東日照,父親是日照支前民船大隊的總指揮。

他為了革命需要,早早地離開了父母兄妹。

1942年秋,12歲的莊新民已經是香爐石分所的一名衛生員。

在突圍的日日夜夜裡,小戰士莊新民,不知道摔倒了多少回。

身上多處被尖刺的石頭磕傷,青一塊,紫一塊;雙腿被荒山野坡裡的酸棗樹劃開了一道道的口子;鞋底都磨出了洞,腳掌被石頭紮破。

1990年,上海六旬老漢探望沂蒙啞母,膝行而前連喚三聲:娘!娘!娘!

1943年正月的一天下午,飛機嘶叫,地上到處放槍放炮,衛生所的人員被沖散。

莊新民又着急又害怕,又不能大聲呼喊,這是突圍前特别強調的紀律。

他找了好一陣子也未找到一起的同志。第一次脫離集體,那種孤雁離群的滋味,比傷痛、饑餓、疲勞還要加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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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一位大爺發現了這個可憐的“小蘿蔔頭”。走到他的跟前,熱心地遞過來的一把生地瓜幹,說:“孩子,餓了吧?給,先吃點。”

莊新民雙手接過,大口大口地嚼起來,又香又甜好吃極了。莊新民以感激的目光,不時地看着大爺的臉。

這位大爺名叫李開田,沂南縣馬牧池鄉橫河村人。他為前線送軍糧回來的路上,突遇鬼子掃蕩,躲着鬼子轉山頭。

1990年,上海六旬老漢探望沂蒙啞母,膝行而前連喚三聲:娘!娘!娘!

第二天天亮,李大爺帶着莊新民往家鄉馬牧池方向走着。一路上,敵機轟鳴,丢下一顆顆罪惡的炮彈,硝煙四起。

沒多久,敵人沖上來把無處藏身的群衆們包圍起來。大爺始終拉着小莊的手,并安慰他,說:“孩子,不要怕,就說你是我的兒……。”聽了大爺的話,莊新民的心胸頓時感到鎮靜了許多。

上百名的群衆,被趕到馬牧池附近的南廟裡,關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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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十來個鬼子端着刺刀,牽着兩條狼狗助威,把大家都吆喝起來。

鬼子從人群中挑出年輕的幾位男勞力,逼問他們是不是八路軍。

當拿指揮刀的鬼子走到莊新民跟前時,瞪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把扯着他的破棉襖吼道:“說!你的,是不是八路……?”

緊靠在莊新民身邊的李開田大爺,硬拉着小莊的胳臂說;“這是俺小兒子,跟俺一起出來幹活的……。”

鬼子一腳把李大爺踢倒在地,莊新民看着心疼,就搶着撲在李大爺身上,忍不住哭喊着:“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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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看他長得又瘦又黑,怎麼看也不像八路軍。最後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也就算了。

鬼子們又開始了新的行動。将被抓的群衆,通通用繩子綁起來連成一排。押送出了廟門直往東走,一長串隊伍天黑到了沂水城。

第二天,鬼子給大家松了綁,讓他們牽着從老百姓那裡搶來的許多牛和驢,出了沂水城一直往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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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新民的身體本就極度虛弱,走這麼遠的路程,真是步履艱難,難以支援。

一路上,大爺牽着牛趕路,沒吃沒喝,自己已疲憊不堪。但還得千方百計地照顧他,唯恐小莊在敵人的刺刀下有什麼不慎而吃虧。

莊新民盡量不讓大爺照顧,心裡覺得應該對大爺多照顧一點,自己心裡還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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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百十來個人被關在一間屋子裡,拎進來一桶冷水和一些生地瓜。

日寇怕八路軍襲擊他們,一律不準生火做飯,更不準生火取暖。

小莊躺在大爺身邊,望着他瘦削的面孔,就想起自己的父母親:“如果他們在身邊又能怎樣地照顧我呢?父母能做到的 ,也不過李大爺如此吧!”

想到這裡,莊新民不自覺地暗暗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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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牲畜送到了泰安城,任務完成了,敵人就放他們走了。

大家都像有一塊背了許久的大石頭,一下子落了地。頓時感到渾身上下輕松了許多。

盡管又饑又渴又非常疲勞,但什麼也顧不得了,紛紛逃離敵穴,出了泰安城,直奔自己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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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離泰安城之後,大爺對莊新民說:“孩子,先跟我回家吧,到家後再說。”

莊新民心想:“大爺是馬牧池鄉的人,自己的部隊原來的駐地離馬牧池也不很遠,先到大爺家,也便于找到部隊。”

這幾個月的磨難,使莊新民的身體非常虛弱,整個人骨瘦如柴。回來的路上,他已經因為高燒不退,昏迷在大爺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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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英照顧昏迷的小戰士莊新民

李開田的家住在一個樹林子的旁邊,兩間團瓢屋,是個看墓的人家。

他的啞妻明德英正在家中焦急地等待,望眼欲穿。

經過了好幾個白天和黑夜,終于在一天夜裡他們回到了馬牧池,到了家。

看到自己的丈夫經過這一場大難,還能安全地回來,明德英高興地用手比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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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開田說明情況後,明德英就像見到自己出遠門的兒子歸來一樣高興。

趕忙燒了點米湯一口一口地喂他。小莊的腳後跟已腐爛化膿,腿上也多處傷痕。明德英大娘不顧難聞的氣味,用艾草熬水給他進行燙洗包紮。

等莊新民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明德英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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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英的身世

說到明德英大娘,也是一個曆經坎坷的苦命人。

1911年,明德英出生于沂南縣馬牧池鄉,橫河村以西5公裡多的岸堤村。

明德英的大兒子李長俊說:“俺娘的生日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後來俺弟兄們合計着,得找個日子給俺娘過生日,就找人查了黃曆,定下來每年的9月16日為俺娘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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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英兩歲時,因病緻啞,5歲失母。她18歲那年,又沒了父親。

父親明清山曾過繼給一個膝下無子的裁縫做義子。裁縫老爹過世後,還留給他20多畝地。

明德英帶着弟弟妹妹,接過父親曾用的撅頭、鐵鍁,一年到頭勞作在田地裡。因為聾啞,過了25歲,還未有人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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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英嫁給大21歲的李開田

1936年的一天,明德英的二叔明清河路過橫河村,因口渴到老鄉家讨口水喝。

說來也巧,遞水給他喝的人就是李開田。倆人見面,自來熟,你一言,我一語,開始拉呱。

李開田也是一個苦命之人。1890年,出生在一戶窮困的家庭。

家中的二畝地也因為老爹酗酒賣給了地主。有一個哥哥早夭,父母過世後,就他一個人孤苦伶仃。

給地主當長工維持一個人的生活。因無田無錢無父無母,年過四十也沒有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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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河看着李開田這個人,像是個忠厚老實的,閑談中,知道他還沒有成親,試探地說:“我家有個侄女,是個啞巴,年齡不小了,還沒有安家,也是俺的一樁心事。”

李開田的本家兄弟李開文,當時聽到這話,他便上前問道:“老明哥,你家侄女今年多大了?”“屬豬的,今年25了。”李開文極力撮合,明清河牽線,在他倆的說合下,兩家便商定下了這樁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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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良辰吉日,明德英穿上紅嫁衣,騎一頭毛驢。在親人的陪同下,以沂蒙山區最簡單、最樸素的送親方式,嫁往橫河村。嫁給了大她21歲的男人——李開田。

婚後,兩個人的生活無着落,既沒有土地,也沒有石屋。好在,熱心的鄉親們又幫扶着,給他們找了歸宿,去河邊的李家林地為李氏祖茔守墓。

從此,一個團瓢屋立在李家林地前,那是沂蒙山區一種圓錐狀小草屋,低矮、窄仄,出入都得低頭躬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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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英雖然聽不見、說不出,但她懂得人世間的一般道理。白天,她到地裡幫着丈夫勞作,夜裡點着油燈紡線。丈夫收工,她備好了飯。丈夫到地裡幹活,她送去了水。丈夫睡覺她展開了被……。

夫妻倆日子雖然過得十厘清貧,但非常和睦,先後生下了兩個兒子三個女兒:李長俊、李長印、李長英、李長娟、李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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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新民在沂蒙爹娘家住了41天

電影裡唱到:“我給戰士熬雞湯……。”現實中,明德英家裡哪有雞湯啊!

敵人挨天來掃蕩,風卷殘雲似的。盡管家裡很窮,明德英把家裡可吃的東西都做給莊新民吃。

他有時看到大娘在悄悄地擦眼淚,他感覺到大娘是在為吃得發愁。

除了為吃飯發愁,明德英大娘還要想辦法掩護好八路軍小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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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突然多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很容易引起敵人的懷疑。敵人來掃蕩的時候,明德英打着手勢和丈夫商議,把他轉移到林地一座空墳裡。

等敵人不來掃蕩的時候,李開田大爺就把他接回去。

他看大爺大娘家裡實在太貧寒,經常有上頓、無下頓,她的幾個孩子經常餓得哭。

一家吃挖來的野菜充饑,卻傾其所有,把一點洋芋、地瓜煮熟了讓莊新民吃。

莊新民幾次退讓,叫給弟弟妹妹吃。明德英打着啞語跟他說:“你要多吃,身體長得棒棒的,好狠狠地打鬼子,給咱中國人出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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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大爺、大娘家休養了41天,傷口愈合結疤,基本恢複了健康,他們才同意讓他走。

那天夜晚,明德英大娘在如豆的小油燈下,一針一線,把莊新民破了的衣服、爛了的鞋子細細地縫好。煮熟的地瓜、洋芋,給他包上,帶着路上吃。

離别之前,莊新民的心情十分複雜,即将回到部隊的喜悅與恩人難舍難分的心情交織在一起。他一點睡意也沒有,看着明德英大娘忙這忙那,陪着她一直到天明。

1990年,上海六旬老漢探望沂蒙啞母,膝行而前連喚三聲:娘!娘!娘!

臨行前,大爺大娘,打量了又打量,送了又送,仿佛又要送兒子出遠門。明德英大娘眼含熱淚,一個勁地打着手勢,跟他說找不到部隊再回來。

莊新民哽咽着說:“娘,您和爹的大恩大德,俺一輩子也忘不了。隻要俺還活着,就一定會回來看爹和娘!”

李開田大爺把莊新民同志送到集上,買了一個鍋餅給他,讓他在路上吃。臨别時,兩個人,淚水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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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新民重回戰場,解放之後尋找沂蒙爹娘

莊新民經過幾番周折找到了自己的部隊,繼續投身于血與火、生與死的鼓角铮鳴的戰鬥中。

他心中樹立了更加堅定的信念:解放被壓迫的廣大人民群衆,才能真正報恩于沂蒙大爺和大娘以及像他們一樣的老百姓。

1949年,部隊過了長江,莊新民參加了解放上海的戰鬥。上海解放後,莊新民成為了軍管會的幹部。

出生入死的戰鬥生活結束了,莊新民思念沂蒙親人的心情更加的迫切了。他想知道二老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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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新民去信多次 ,寄 “ 沂水馬牧池橫河西李大爺收 ”。信中說:“ 感謝救命恩人 ,叫來信說說情況 。”可是一直都查無此人。

後莊新民又去信 ,說 “李大娘是個啞巴” 。 村上李開文說 “ 開田家,開田家是個啞巴。 河西李家林,也屬橫河大隊 。”

1955年12月,沂南縣岸堤郵局終于給他來信了。

信中說:“莊新民同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經多方查找,我們已經與你的沂蒙親人聯系上了。他們是李開田和明德英夫婦,他們家的位址是山東省沂南縣馬牧池鄉橫河村李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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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老爹李開田來到上海莊新民家

得到這個消息後,莊新民興奮得一夜沒合眼,立即寄了一封信和路費,邀請沂蒙爹娘立即動身到上海來。

1956年春,李開田懷揣莊新民的位址,到上海來看兒子。一下火車,候在車站的莊新民将李大爺的手緊緊地握住,大聲叫道:“爹,您來啦,兒子就好盡孝啦!”

老人家身穿黑色的八成新的棉襖棉褲,棉襖外邊束了一條稻草繩。黝黑的面龐長滿了皺紋和胡茬,頭上已有了不少白發。

那時李大爺已經66歲了,他說起話來爽朗有力。透過神情可以看出,盡管生活還不是很富裕,但是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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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老爹住進上海“兒子”家裡。莊新民夫妻每天用不重樣的飯菜招待他老人家。

莊新民睡前給老人洗腳,早起給老人端飯,忙前忙後孝敬老人。

莊新民陪老爹逛夜上海,去動物園,泡澡堂子,講述大上海的滄桑變化,還帶他去了大兒子李長俊所在的部隊。

莊新民對兒女說:“這是你們的爺爺,你們可以不孝敬我,要是不孝敬爺爺,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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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那些年艱辛的世事,莊新民情不自禁地哭了,大爺也哭了。

李開田的臉上流着熱淚,說:“去年接到你的信,說到我們被鬼子抓住的情形,給鬼子牽着牛驢去秦安的事,我不知掉了多少眼淚。在鬼子用洋刀壓着脖子時,沒想到咱爺倆還有今天啊!”

老人家住了半個月,就要回。莊新民動員沂蒙老爹回去安排一下,同娘一起到上海來住,由自己養他們老。

老人家說大城市太鬧,人多,話又聽不懂,住的時間長了不習慣。他走時,莊新民将經上司特批借來的一疊錢給他,讓他老人家回去蓋間房子,不能再住團瓢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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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英大娘,第二次救了莊新民

此後的多少年,逢年過節,莊新民都寄錢、寄布料、寄糖果等孝敬老人,沂蒙的老爹老娘也讓家人往上海寄花生等土産品。

明德英經常對人家比劃,她還有個兒子在上海,待她好着呢!

60年代中期,有人對莊新民在明德英家裡養傷的40多天時間,提出了質疑。甚至污蔑他脫隊、逃跑。

百般無奈之下,莊新民隻好求救沂蒙的娘,他說:“我的曆史,我那個山東媽媽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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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調人員來到馬牧池,找到明德英的家,說明了來意。 當老人家弄清楚來人的目的之後,就指天畫地拍胸脯。又用手比量一個小孩的身高,怎麼給藏在用石砌的空墳裡……說着說着,眼淚就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李開田大爺對來人說:“她的意思是,天地良心,當時莊新民就在咱家養的傷。他那時還是個小孩子呀!就拼着命跟鬼子幹,不容易呀,他是個小英雄,你們可不要冤枉他,不要害他呀!”

來人也感動了,他們相信了老人家的話。莊新民再一次被他的沂蒙啞母救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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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重逢

1990年10月14日,莊新民剛離休不久,他感覺不能再拖下去了。李開田老爹已經于1972年離世,他不想讓自己探母的心願成為遺憾。

莊新民歸心似箭,就同夫妻鄭全英帶着一家三代,趕往沂蒙山。車子離橫河村越來越近,他的心情越來越不能平靜,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曾經,沂蒙老爹咬着牙,拖着疲憊的身軀。背着受傷的他,在陡峭不平的山坡上,一步步蹒跚前行。沂蒙老娘在煤油燈下,為他縫補衣服、給他擦洗療傷,蹲在鍋台旁為他熬藥、給他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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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的遊子見到親娘,大放悲聲。明德英拉着他的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掰着算,指着他,又指指東方。那年莊新民離開時,是朝東方走的,她還清楚地記得……。

他緊緊拉着老娘的雙手,這雙手曆經歲月的滄桑,不再靈巧,不再飽滿,不再有力量,卻依然是那麼溫暖,那麼慈愛!

老人流着淚水,拉着莊新民夫婦去看她的新木床、新棉被。看堆放在屋裡的小麥、玉米和花生。

然後比劃着說:“家裡現在不愁吃不愁穿,天天過好日子,這是以前做夢也夢不到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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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團瓢屋不見了,現在是三間紅瓦房。圍有一人多高的院子,小院顯得寬敞平整。

大兒子李長俊在上海參軍退伍,回到村裡工作。二兒子李長印在母親身邊。大女兒李長英、二女兒李長娟,分别出嫁北官莊和東山香爐石。小女兒李長花,也參軍,駐軍在河南靈寶縣,去上海學習時,也去了大哥莊新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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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一家人

1995年大年初二,一生沒患重病的明德英因感冒發熱,引起肺炎,導緻心功能衰竭,旋即進入昏迷狀态。由于明德英年事已高,經全力搶救無效,于1995年4月21日病逝,終年84歲。

噩耗傳到上海,莊新民心痛不已,可因病重卧床,無法前往山東悼念。

他立即讓兒子發去電報:“革命的老娘,偉大的母親,永存在子孫心中。”

莊新民在家中設了靈堂,全家人向山東方向跪拜。

莊新民又從上海寄到沂南1500元錢,以長子的身份,為他沂蒙的老爹老娘立碑。

2006年3月9日,老戰士莊新民在上海去世。臨終時,他囑咐子孫,要永遠銘記和感恩沂蒙的家人和老區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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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由作者主觀思想+曆史客觀事實梳理撰寫。

讀曆史生智慧,讀曆史長學問,讀曆史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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