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投胎是個技術活，但是投胎往往不由人。西遊中的天蓬元帥就被玉帝一腳給踢進了豬圈裡，氣得他一出世就在豬圈裡紅着眼大開殺戒，卻再也無法改變其豬頭命運。
封神中的靈珠子，被大老闆元始天尊安排去投胎，以後長大了還要給姜子牙去做保镖。靈珠子養尊處優慣了，當然不願意下凡去做打勞工。
有情緒也不管用。元始天尊讓太乙真人親自押送，靈珠子根本沒辦法，滿肚子不痛快，如喪考妣。最後也隻能在殷夫人肚子裡多折騰兩年，以示憤慨和不滿。
靈珠子轉世之後就成了短命鬼哪吒。他的情緒還在，終于搞出了鬧海屠龍之事。這事兒的結局其實挺鬧心，蓮花化身并非因禍得福，靈珠子再無回天之力！
關于鬧海屠龍，這件事偶然之中有其必然。東海龍王也有自己的小心機，他背靠天庭，絕非任人欺辱的鼻涕蟲，逆鱗不可批。哪吒為自己的“頑皮”付出沉重代價。
那麼削肉剔骨的背後又是什麼呢？申公豹最後突然被調去東海做将軍，又是要搞什麼事情呢？下面一起來看看。
一
九灣河流經陳塘關，之後注入東海。這條河不歸李靖管，而是在東海龍宮的勢力範圍之内。誰家孩子要是敢在九灣河裡撒尿，東海龍王一定會派混社會的紅毛夜叉出來吓唬一番。
有一天，天氣太熱了。哪吒本就火性大，早就熱冒煙了。于是出城散心，看到城外的九灣河，水流嘩嘩響，哪吒立即就有了尿意。噓噓之後，他又跳進去蛙泳狗刨，最後還拿出混天绫搓澡。
當時東海龍王正在家裡睡大覺，突然就被驚醒，又是童子尿又是地動山搖，惹得他一身起床氣。夜叉李艮拎起闆斧，趕緊跑出去看看啥情況。
夜叉小李子騎着皮皮蝦，分開水波，就看見了哪吒。于是就喊：“那光屁股的小孩兒，你在搞什麼鬼，這不是你洗澡的地方！”哪吒見了夜叉并不害怕，反倒挑釁道：“你是個啥玩意兒，怎麼還會說人話？”
被一個小屁孩如此藐視，夜叉更加猙獰，跳過去就要打。剛到跟前，哪吒掏出乾坤圈，對着他的腦門就是一下。直接嗝屁了！夜叉的小跟班們，一看隊長被打死了，都慌了，趕緊跑回去報信。
龍王聽說夜叉被人秒了，有些吃驚：“誰這麼大膽子？連昊天上帝的面子都不給？”剛想準備出去看看，三太子敖丙來了，說讓他去瞧瞧就行了。龍王說，那你去吧。
敖丙帶着蝦兵蟹将趕到九灣河，哪吒還在那戲水，玩得不亦樂乎。敖丙騎着避水獸，手拿方天畫戟，站在高高的浪頭之上。有一種泰山壓頂之勢。龍三看起來很拽，在哪吒眼裡，不過是插标賣首之輩。
乾坤圈不是開玩笑的，那是玉虛老大元始天尊的法寶，夜叉扛不住乾坤圈一擊，龍三太子敖丙也要被打掉牙，注定一場悲劇。
哪吒也不廢話，混天绫一出，裹住敖丙，拉下戰馬，用腳上去一頓踩。敖丙毫無還手之力，被揍得哭爹喊娘。接着，哪吒用乾坤圈敲死龍三太子，并抽了他的龍筋。真是不經打，哪吒還有些不盡興。
蝦兵蟹将全吓壞了，趕緊跑回龍宮去報喪。東海龍王聽了，又是吃了一驚。這一驚與上一驚并無太多差别，隻不過是加深了那麼一點點。倒不是說龍三不是親生的，隻不過龍子龍孫太多了，少一個也看不出來。
龍王之是以震驚，是因為夜叉小李和龍三太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是在昊天上帝那裡有花名冊的，他們的生死隻能由昊天來決定。“靈霄殿前禦筆點差，誰敢打死？”
哪吒打死夜叉，又打死龍三，這哪裡是打他龍王的屁股呀，明明就是打昊天的臉！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龍王無論如何也要表表态度。當然他也想借助哪吒這個熊孩子，搞點兒事情。
東海龍王一直做人很低調，這低調裡面卻藏着不安分。哪吒的鬧騰，其實是給了他一個試水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二
哪吒還是個七歲的孩子，跟一個孩子犯不着紅臉，東海龍王直接去找他的監護人李靖。李靖跟龍王曾有一拜之交。故人突然來訪，李靖慌着上茶上好茶。
龍王一擺手，怒氣滿臉：你兒子真有種，打死了我家夜叉和三伢子，這事兒你看着辦！
李靖一聽就笑了，這不是胡扯的麼，犬子不過七歲，況且一直在家裡圈養。打死夜叉已經不可能，又說還打死龍三太子，這一定是謠言。
龍王覺得李靖說得挺對的，莫非自己的情報有誤？不應該呀。東海龍王一時語塞，但是，面子比啥都重要。于是，他又說要與哪吒當面對質。或許能套路一下小孩子。
李靖比誰都雞賊，覺得還是自己先去交待幾句為妥，于是就說自己去向哪吒先核實一下，以人品擔保，絕對不會串供。不等龍王反對，他已經跑去了後院。
哪吒見了老爹李靖，不等問話，先興高采烈地說起自己的英雄事迹，打死夜叉，打死龍三，抽筋。這跟老龍王說得一模一樣。
李靖臉都綠了，想想坐在客廳裡的氣勢洶洶的原告，又想想自己的官帽子前途，于是拔出寶劍，一聲大喝：你這逆子，看劍！
這時候的哪吒不僅僅是哪吒，還是靈珠子。李靖再努力砍，也是妥妥地被空手接白刃。靈珠子從來就沒有把李靖當一回事。
知道李靖不扛事，靈珠子就去找太乙真人。太乙真人聽了嘿嘿一笑，别說打死一個龍三，就是把四海龍王全幹死，那也是小事一樁。
隻不過，東海龍王說要告禦狀，這讓豪橫的太乙真人不覺眉頭一皺。屁大點事，也要捅到天上去，太不懂事了。打你是你活該，這都是天數，你心裡竟然沒數！
該怎麼阻止老龍王上房揭瓦呢？總不能把他送進精神病院吧？太乙真人覺得，攔住他很有必要，但是又不能做得太明顯，于是給了哪吒一道隐身符。
太乙真人想要用實力說話，巧妙施壓。哪吒卻又有自己的想法。結果浪費了一張隐身符。
哪吒使用隐身符，在南天門成功堵截東海龍王，并偷襲了他。本來暗中打兩個嘴巴子吓走就完事了，哪吒偏偏撕掉隐身符露個臉：打你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家老三！
為了讓龍王的怒火更旺一些，哪吒拔掉了龍王四五十片鱗片，疼得老龍直咧嘴。後來哪吒逼着龍王變成一條蛇，還要拉着他去給老爹李靖磕頭認錯。
龍王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向苟慣了，再苟一下也無所謂。
到了李靖家裡，東海老龍王也不顧臉面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哪吒兇頑，然後撂下一句狠話：這事兒沒完，靈霄寶殿不會善罷甘休！
哪吒的背後是玉虛宮，龍王的背後是靈霄寶殿。龍王與哪吒兩個人鬧沖突，他們都有故意為之的想法，他們都希望看看背後的大佬會不會是以而幹一架。很多機會，都是在天下大亂的時候才會有。
三
龍王第一次上天，被哪吒明牌王炸。但是，龍王絕對不是吓大的，這就有了第二次上天。昊天上帝也許看不上龍王，但是對于玉虛宮的冒犯他是不能忍的。
當哪吒沒事人一樣的時候，突然傳來消息，說是他的爹娘被四海龍王奉昊天之命捉拿。為何不直接去幹哪吒呢？這是因為雙方大佬還不能撕破臉。畢竟封神計劃還在合作之中。
後來哪吒不忍父母為自己闖的禍而受連累，于是自己跑過來談判，說自己一人做事一人當，願意把自己的肉身毀掉，以命償命。
四海龍王聽了很滿意，也就答應了。哪吒曾經恐吓說，就是把四海龍王全滅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卻突然妥協，隻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元始天尊發話了。
昊天并沒有直接出手，這是留了餘地。元始天尊自然秒懂，那也就得拿出一些誠意。這份誠意就是讓哪吒獻出肉身，給龍王一個交代。
肉身被毀後，哪吒就僅僅是哪吒了，再也不是靈珠子。對于修道之人來說，肉身特别重要。一旦沒有了肉身，魂無所依，神無所附。
為了避免哪吒灰飛煙滅，太乙真人給他想了個法子，那就是在翠屏山塑個金身，吸收老百姓的香火，以衆籌的方式恢複肉身。隻不過後來被李靖給壞了好事。
這唯一能恢複肉身的機會也沒了，也難怪哪吒此後咬碎鋼牙要火并李靖。實在沒有辦法了，太乙真人才用蓮藕為哪吒捏了個看起來很别緻的造型。
看起來高大上，實際上是無可奈何後的退而求其次。也就是說，蓮花化身并非哪吒的因禍得福，而僅僅是湊合用，聊勝于無罷了。
肉身未毀之前，哪吒天生神力，連乾坤弓也能拉得開。爆打龍王也是不費勁，甚至敢于挑戰萬年修為的石矶娘娘。而之後，哪吒就隻能靠一堆神器維持戰鬥力。三頭八臂不空手，寶貝多的叮當響。
靈珠子提前轉世投胎，主要目的是為了幫助姜子牙東進，如果肉身未被毀，他絕對是最強推土機，一路推到朝歌也不成問題。這樣，元始天尊也根本用不着自己親自下山趟渾水。
哪吒肉身被毀，東海龍王也隻能見好就收。原來靈珠子也不是那麼有種。龍王想要看的大戲并沒有上演。此後，他隻能繼續在黑暗的海底蟄伏，住在那随時都能被震塌的危房水晶宮裡。
為了封神計劃的推進，元始天尊與昊天上帝并未讓導火索燃燒起來，但是火藥桶還在。如何徹底化解危機呢？元始天尊有一番周密的安排。
四
封神結束之後，封神榜上有水府星君，有“風調雨順”四大天王。職能都是與龍王的相重合，這就讓龍王有了很大的危機意識。更惡心人的是，申公豹這個死刑犯被拉到東海做分水将軍，姜子牙也在回到東海養老。
看到元始天尊如此安排，龍王還能安心睡大覺嗎？龍王一定覺得，元始天尊已經騰出手來，現在是要為靈珠子報仇來了。龍王還是格局小了。
元始天尊的目标是昊天上帝。萬仙陣之後，鴻鈞老祖終于出面了，并且給三個徒弟吃下了毒藥。這就是要強行壓制内部沖突，槍口一緻對外。封神之後，對付昊天的時機已經成熟。
昊天是龍王的緊箍咒，一旦這個緊箍咒不再了，龍王還會安心呆在水晶宮裡嗎？是以，元始天尊就用了一石二鳥之際。
申公豹是攪動風雲的一把好手。他本與姜子牙有嫌隙，去了東海之後，隻會是一場龍争虎鬥。龍王長期司雨，在老百姓心中極有威望。他去打壓姜子牙，勢必讓姜子牙焦頭爛額。
昊天倒台之後，元始天尊又會找借口來給龍王套上新款緊箍。龍王此後命運更慘，其家族勢力進一步被削弱，頭頂上一直懸着剮龍台。天庭搞宴會慶典，還要準備一道“龍肝鳳髓”。龍子龍孫是很多，但是被送到後廚流水線，也真是愧對列祖列宗了！
靈珠子是元始天尊的寶貝疙瘩，龍王想借助靈珠子搞事情，實在是打錯了算盤。而整個過程中，李靖也是夠涼薄的，他前期就想斷絕父子關系，後面更是毀了哪吒金身。
龍王被殘酷打壓，那李靖為啥一點兒事沒有呢？最後李靖肉身成聖，還做了降妖除魔大元帥，在天庭炙手可熱。元始天尊不敢動李靖，跟李靖背後神秘大佬度厄真人有沒有關系呢？這個問題留待下期探讨。
【封神雜談 第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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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燕市屠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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