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時期，順德府有個姓程的老漢，他家中有十幾畝田地，倒也吃喝不愁。随着程老漢年紀大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他為了幹活友善，就買了一頭驢幫忙幹活，沒想到那頭驢真的幫了程老漢大忙。
程老漢去街上買驢那天，看到一頭瘦弱的小驢站在角落裡無人問津，賣驢的人也十分嫌棄那頭小驢，還表示若是這頭驢賣不出去，隻能宰殺了。小驢似是感到了自己悲慘的命運，垂頭喪氣地耷拉着腦袋，一雙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來買驢的人，最後直接跪在了程老漢面前，似是在哀求程老漢救救它。
程老漢看到那頭驢如此可憐，不由動了恻隐之心，便買下那頭驢，将其帶回家中悉心照顧。在程老漢的精心照顧下，那頭小驢很快長大，并且長得十分健壯，幹起活來十分有力，程老漢看到那頭驢越來越壯實，心中格外開心，隻覺得自己買它買對了。
小驢長大的第二年，程老漢的兒媳郭氏進了門，郭氏溫柔賢惠，她進門以後孝順公婆，勤懇本分，将家事處理得井井有條，程家人都很喜歡她。
郭氏進門第三個月的時候，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程家人得知這個好消息，上下一片喜氣，程老漢卻發現那頭驢有些不對勁。
自從郭氏懷孕以後，那頭驢不知怎麼回事，每次看到郭氏就會叫個不停。剛開始的時候，程家人并沒有注意那頭驢的異樣，直到那一日晚飯後，郭氏在院子裡散步，那頭驢竟然咬斷缰繩，想往郭氏的肚子上撞，吓得郭氏大驚失色，差點動了胎氣。
程老漢及時上前拉住了那頭驢，看到兒媳差點受驚，程老漢心中越想越氣，拿起鞭子狠狠揍了那頭驢一頓，此後他将驢栓在了後院的豬棚裡，那頭驢看不到郭氏，倒是沒再鬧出什麼事情。
說來也怪，那頭驢被拴在後院以後，郭氏卻時常覺得不舒服，她經常會感到肚子痛，程老漢和兒子數次請來大夫，大夫為郭氏診過脈以後，卻沒查出是何病因，隻能每天讓郭氏喝一碗保胎藥。
好不容易到了第十個月，終于到了郭氏要臨盆的日子，郭氏剛剛開始發作，程老漢就請來了産婆，程老漢和兒子擔心地守在門口，卻看到那頭驢忽然從後院跑了到了前院。
程老漢看到那頭驢又咬斷缰繩跑到了前院，擔心那頭驢又鬧出什麼事情，急忙上前拉着那頭驢往後院走去，沒想到了後院，那頭驢竟然開口說話了，隻聽它一字一句地說道：“等到孩子出生，你就把我宰了吧！”
程老漢聽到那頭驢能口吐人言，頓時吓了一跳，他不由往後退了幾步，上上下下打量着那頭驢，這頭驢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怎麼能忽然開口說話了呢？
那頭驢看到程老漢驚慌失措的樣子，緩緩歎了一口氣道：“你不要害怕，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會傷害你，我忽然開口說話，也是為了救你即将出生的孫子！”
原來郭氏懷孕以後，就被附近的一隻惡鬼盯上了，是以它每次看到郭氏才會叫個不停，就是想趕走那隻惡鬼。那天驢想要撞郭氏的肚子，是因為它看到那隻惡鬼向郭氏撲去，惡鬼想要吃掉郭氏肚子裡的孩子，它沖過去就是想趕走惡鬼，可是郭老漢卻強行拉走了它，那惡鬼趁機吃掉了郭氏腹中孩子的一隻腳，便匆匆逃走了。
此後惡鬼并沒有再上門，郭氏總覺得肚子疼，便是因腹中孩子被鬼吃掉一隻腳的緣故。
那頭驢告訴程老漢：“當初是你救了我，現在是我報恩的時候，你等到孩子出生以後宰了我，将我的四隻蹄子砍下來，熬成水喂孩子喝下，讓孩子一個月别出門，他就能恢複正常。”
程老漢聽這頭驢說得如此離奇，本不相信它的話，恰好這時前院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程老漢急忙跑到前院檢視，發現剛出生的孫子果然少了一隻腳，和那頭驢說得一模一樣。
程老漢為了孫子，隻得忍痛宰了那頭驢，他按照那頭驢的叮囑，将它的蹄子砍下，煮成水喂孫子喝，一個月後，程老漢的孫子果然變得和正常人一模一樣。
程老漢感念那頭驢的幫助，便埋葬了那頭驢，逢年過節還會給它燒紙上香。此後，程家人的生活恢複了正常，他們再也沒有遇到過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