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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擊狂魔”楊永信:曾經的全國戒網瘾專家,如今過得怎麼樣?

很長一段時間裡,“網瘾少年”一詞一直是人們熱烈讨論的話題。在科學技術發展的同時,很多孩子在現實世界之中得不到該有的溫暖,反而在網絡之上尋求刺激,尋找安慰,最終沉迷其中。

面對自己沉迷于網絡之中的孩子,父母也是無可奈何,盡管他們打過、罵過,但最終都無濟于事,反而還加深了父母與孩子之間的沖突,促使孩子更加肆無忌憚地沉迷于網絡之中。

“電擊狂魔”楊永信:曾經的全國戒網瘾專家,如今過得怎麼樣?

也許是适應于天下父母的苦心需要,一個叫做“楊永信”的名字出現在了大衆眼中,他宣稱可以百分之百治療孩子,尤其是能夠讓孩子們徹底戒掉網瘾,一些抱着嘗試心态的父母将孩子送到了楊永信的手中,很快他們便收到了成果,是以越來越多的父母慕名而來,将他們的孩子送到了“戒網瘾中心”,楊永信也搖身一變成為了“全國戒網瘾專家”,深受無數家長的信任和愛戴,隻是這心被送進去的孩子們卻經曆了人間黑暗。

如今關于楊永信的事件已經過去多年,很多人也開始重新審視這一件事情,如果從事情表面上來看,網瘾少年的癡迷讓父母們無可奈何,隻能采用最極端的方法幫助自己的孩子戒掉網瘾,楊永信宛如就是這些父母心中的“神靈”,但是究竟誰造成了這些孩子的惡習,父母又是否反思過自己的過錯,孩子的成長真的隻是他們的迷失嗎?

楊永信的不幸童年

1962年,楊永信出生在山東省臨沂市河東區的一個普通家庭。父母兢兢業業,盡管是農民的身份,但也始終想要給家裡帶來更好的生活。小時候的楊永信也乖巧懂事,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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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時候的楊永信也是充滿了自信,對于人生也有無限的遐想,他總是說着自己一定會好好學習,給爸媽帶來最好的生活,這可能也是大多數平常人家孩子們最經常的說談。

到了上學的年紀的時候,他滿懷期待地進入校園之中,結果到了校園之中楊永信過得并不快樂。

原因則是因為當時在存在之中,有個人和楊永信的父母關系不是很好,是以經常會說一些流言,久而久之,這些流言反而成了很多人認定的事實,盡管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但說的人多了,反而被他們當作中傷别人的借口。

村子裡的各種流言,使得楊永信一家面對着各種各樣的輿論壓力,甚至于還把這種傷害轉移到年幼的楊永信身上。

隻要楊永信路過别人家門口的時候,坐着閑談的那些人就開始了各種諷刺:

“賤人的種放學了,我家崽估計也放學了。”

“他媽不幹淨,兒子生出來也邋裡邋遢,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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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還直接把小楊永信拉過去,當着面說着他父母的壞話,更有甚者還親自調侃他是“野種”,這一切對于年幼的楊永信來說是一種痛苦的回憶,畢竟一個健康的孩子怎麼可能健康成長于這樣的環境之中。

除了村中成年人的閑談,他們的孩子也自诩為“正義”的使者。這樣的情況在校園之中很是常見,一些本就不幸的家庭卻往往會成為那些人欺負的對象,這個時候的楊永信便成為了這些孩子欺負的目标。

他們說着父母常說的話,還在各種瑣事之上給楊永信制造各種麻煩,獨立排擠他。

還有一些過分的學生,經常趁着楊永信不注意,就拉開楊永信的褲裆,将小蟲子放入其中。

這樣的事情對于楊永信來說完全讓他丢掉了自尊,但他又不敢尋求老師的幫助,因為如果那樣的話,他将會受到更為瘋狂的報複。

這個時候的楊永信隻是希望自己能夠盡快跳出這個小村,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讓他能夠重新開始。他暗暗下定決心,他要成為一名醫生,因為這樣可以決定更多人的生死,讓他童年時期的經曆得到一些彌補。

踏上從醫之旅的楊永信

1982年,楊永信考上了山東沂水醫學專科學校,主修臨床專業,研究精神學,兼顧學習心理學。

在這裡沒有村子裡的各種流言蜚語,也沒有同學們的針鋒相對,他完全可以開始一段屬于自己的人生。在這裡,他改變了自己過去的孤僻性格,盡力去融入學校之中,和學校之中的老師們也交談甚歡,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迎來一段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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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年的學習生活中,楊永信成長了許多,也接觸到了自己許多從前沒有接觸過的東西。畢業之時,他被安排到了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工作,做起了一名普通的白領醫生。盡管那個時候專科生都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成就了,但是在醫院之中,優秀的人才更多,對于楊永信這種普通的學曆來說,完全沒有什麼競争力,平常隻能幹一些雜活。

這一切對于想要改變生活的楊永信來說,并不開心,他想要一個好的工作,想要一個被人重視的地位,但也明白,自己的學曆很可能會成為限制自己發展的因素,他決定再去學習,拿到大學學曆。

楊永信通過自考考上了濟甯醫學院,畢業之後,再次來到了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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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歸來的楊永信,也充滿了滿腔志氣,尤其是幻想着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在醫院裡有更多的話語權。但是當時的醫院之中,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年輕人,能夠有什麼大的成就呢,除非是在一些比較稀見的領域之中取得一番成就,才能受到人們的關注。

是以這個時候的楊永信便癡迷于精神類疾病的研究之中。但精神類疾病本身就是一個難以攻克的難題,即使楊永信兢兢業業,也沒有取得大的成果,但依靠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也混到醫院之中的中層。

某天的時候,在楊永信的值班室之中來了一位家長,拉着自己12歲的兒子,拉着楊永信哭個不停:“醫生你看看我兒子得了什麼病,怎麼治療,你救救吧……”

看到這種情況的楊永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上前對孩子進行檢查,在一番了解之後,才發現這個孩子原來是染上了網瘾。

當時網絡剛剛在普通百姓之中的生活中普及不及,對于網瘾一詞其實很多人都不太熟悉,隻是覺着孩子癡迷上了什麼東西,但他們又沒有什麼辦法。對于醫生們來說,也沒有合适的治療方法,隻能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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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沉下心來一想,楊永信覺得這反而可能成為一個很好的機會,尤其是能夠讓自己在此有所建樹的機會。在和自己的朋友經過一番交談之後,楊永信發現了原來在如今的社會之中,網瘾少年的問題已經成為了很多人家擔心的話題,如果自己在這方面有所針對方法的話,很可能成為該領域内的傑出者。

2006年1月,楊永信成立網絡成瘾戒治中心,宣揚能夠給孩子們帶來新的世界,給父母解除憂慮。

他聲稱隻要每個孩子進入“十三号診療室”,出來将會像變個人,還父母一個新的孩子。

隻是誰也不知道的是,這刺激了一位“惡魔”的誕生。

“十三号室”的可怕之處

十三号室不像其它醫院之中那樣有各種高精尖的儀器,它的配置十分簡單,一個普通的床、一把椅子以及一台楊永信引以為傲的儀器。

這台儀器被稱為低頻電子脈沖治療儀,也就是電擊治療的直接誘發器,隻要孩子有什麼行為的不端,這台儀器能夠解決一切的煩惱。

來到這裡的孩子,很多都是被父母強制帶進來的,因為在家中,他們的父母已經對這些孩子無可奈何,甚至于覺得這些孩子無可救藥,當楊永信的廣告詞出現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無疑是在黑暗之中抓住了一把希望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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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被送進來的孩子,第一時間便會被送到“十三号室”之中,他們強制将孩子綁在床上,然後楊永信本人坐在椅子之上,開始了自己的治療過程。

他拿着儀器的觸發器,然後和善地問道:“你知道你為什麼來到這裡嗎。”

“不知道”

孩子本人也不知道這個答案會為他帶來什麼?楊永信将儀器觸發器放在了孩子的太陽穴之上,然後一股電流便會觸發,孩子便成為了電流到達的終點。

這個時候楊永信再問到:“你現在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裡了嗎?”

“因為我有網瘾”

“你覺着你父母做得對嗎?”

“對個……”

在孩子還沒把話說完的時候,楊永信的儀器就已經到了孩子的身上,孩子隻能改變答案。

也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楊永信隻想聽到他想聽到的正确答案,孩子隻要回答得不正确,便會成為電流的導體。

電擊儀器雖然在今天也會成為一些治療的手段,但如此頻繁地使用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危害,目前還尚不知道,但迫于眼前的局勢,很多孩子隻能乖乖改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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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承受的電擊最高不過3毫安,但在楊永信的治療過程中,5毫安—10毫安都是常有的事情,更有甚者,碰到一些極不配合的孩子,楊永信還會加大程度。

要知道,這種儀器原本是為了治療人體而生,現在卻成為了楊永信的治療方案。因為這種方式往往還伴随着很大的危險,很可能讓一些人陷入休克之中。

現在我們也可以在平常的一些生活之中看到電擊在宰殺牲畜之中使用,1秒之前還是一個嚎叫的豬,一秒之後便安詳地沉靜了下去,可見電擊本身的威力所在。

在楊永信的治療方案之下,很多孩子也有昏迷的時刻,但在他清醒之後,楊永信依然不會放過他,因為在楊永信的眼中,這些孩子連“畜生”都不如。

楊永信交給父母的答卷十分成功,從這裡走出去的孩子,幾乎都畏懼了網絡,至于網瘾更是不可能有。

但是父母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孩子經曆了什麼,有人在電擊過程中大小便失禁,有人昏迷,有人流血,有人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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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曆這種非人的折磨之後,很多孩子對這個“十三室”充滿了畏懼,隻要他們表現出一點不滿,将會迎接電擊的洗禮,也正是在這種模式之下,很多孩子變得麻木,變得忘卻了人間誘惑。而這一切表現在父母的眼中,便是他們的孩子變乖了,他們對此十分滿意,也覺得将他們的孩子送到這裡十分欣慰。

在這裡的孩子,也曾想過逃走,但在嚴密的防守之下,逃走根本就是一個理想中的事情,每次想要逃走的孩子,被抓住之後,便會接受更為瘋狂的治療。還有一些孩子想要自殺了卻自己,但在這裡,孩子們連自殺都不能如願,時刻被人監控。

在這個人間地獄,一個月的費用是6000塊,每4個半月為一個療程,也就是說一個療程要花掉家長2萬7000塊錢。

而在後來,治療費更是漲到了每月3萬。

不僅如此,楊永信們在網戒中心,還制定了多如牛毛的罰錢制度,一次幾百上千不等。

也就是說,楊永信依此獲得了巨額的财富,盡管這裡對待孩子是非人的折磨,但急于看到成果的父母們根本不在乎過程,他們需要的就是孩子的轉變。

惡魔的敗露

2008年,楊永信網瘾戒治模式被列為全國重點推廣項目。也就是說這種模式曾被廣泛推廣,而目标便是那些患有網瘾而無法自制的孩子。

當時有的媒體發行紀錄片《戰網魔》和同名書籍進行宣傳,以及其他電視台及報刊也刊發相應紀性報道。楊永信更是成為了全國知名的戒網瘾專家。

但從2009年4月起,媒體開始對楊的治療方式提出質疑。在其論壇被黑後,有媒體進行追蹤調查,其中資訊時報刊登了《戒瘾過程如在集中營受刑》等文章,而《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郭建龍得出的結論是,楊永信“其實就是摧毀孩子的抵抗心和自信心,讓其産生恐懼感,然後暫時屈服”,認為楊永信的手法類似傳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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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更多的媒體也開始關注楊永信及其他的戒網瘾治療中心,随着更多細節的暴露,這一事件很快成為媒體和網絡上熱議的中心。

網友們除了批“網瘾測試”不科學之外,更有媒體披露網絡成瘾戒治中心有如“集中營”般,在裡面接受治療的時候苦不堪言。一匿名網友在4月初發表文章《集中營還是戒網所》,文章中提到,在該中心一般的治療療程有4個月,每個月的收費6000元。接受治療的人均以“盟友”相稱,除了交納固定的費用外,如果盟友在治療過程中出現各種違反治療中心紀律的問題,都會按照标準罰錢。

在出院“盟友”的透露下,臨沂網戒中心實際上用的是一套結合了電擊、捆綁、限制人身自由、個人崇拜和洗腦等方法的“療法”。

很多人表示:電擊治療這種治療方法引起了廣泛争議,對于這一療法,很多網民認為不人道,是一種強制性手段,侵犯了孩子的人權,甚至觸犯了《未成年人保護法》。

最終,在極大的輿論壓力之下,楊永信停止了所謂的電擊治療方法,但是依然還在接收着一些網瘾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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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事情根本不可能就這樣截止,網絡之上更多的人關注這件事情,也有更多人對這樣的事情提出了質疑,楊永信曾多次出面表示自己是一種和善的治療方法,根本不會對孩子造成什麼危害。

但随着越來越多親曆者的講述,楊永信治療的真相也浮出了水面,在那裡孩子們丢掉了尊嚴,丢掉了自信,甚于丢掉了做人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他們需要像機械一般行動,要聽命于治療中心的各種指令,因為在這裡抵抗将意味着更大的懲罰。

之後不久,網戒中心也随之關閉,紛争不斷的“十三室”也逐漸消散在大衆的視野中。

但這一切并不代表楊永信會沉寂下去。

楊永信過得如何?

很多人以為楊永信的這件事情敗露之後,将會對他産生極大的影響,但誰曾想到他反而更加風光。

此前,在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大會之上,楊永信以第四人民醫院副院長的身份出席了大會。

他現在是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一級主任醫師,并且還主持精神科教育訓練開班儀式,成為了指導老師。在這裡他主要針對抑郁症的治療,并且對外宣稱,治愈率高達98%,10天之内治好抑郁症。

很多人可能知道抑郁症有多麼地折磨人,有明白抑郁症的人自然會知道這個病症是多麼難以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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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楊永信卻依然宣稱這種快速治療的模式,是否還有着曾經電擊治療的影子,這一切我們并不清楚。但可以想象到的是,楊永信必然又會靠此給自己謀取巨額利益。

結語

其實回過頭來再看,那些迷失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犯的錯嗎?從對那些孩子的采訪來看,他們大多數無法得到父母的關愛,隻能在網絡之上尋求安慰,歸根結底,還是父母造成了孩子的堕落。

很多時候,父母總是忽視孩子的教育,以各種借口逃避孩子的成長,他們以為隻要給孩子錢就能解決一切的問題,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孩子需要的親人的陪伴,需要人性的溫暖。與其想辦法去治療孩子的心理疾病,倒不如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看看自己為人父母是否合格,是否給孩子提供最基本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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