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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劉全德暗殺陳毅被抓,獄中交代出女特務,潛逃8年後終被抓

前言

1958年,在山東濟南火車站,幾名警察拘押着三個犯人準備登上火車,其中有一名女性,她留着短發,年輕漂亮,卻愁眉不展,這是在濟南抓獲的潛逃犯,警察們準備将她押回上海,接受法律的審判。

暗殺陳毅

這個女人曾經參與過暗殺陳毅的行動,事情需要追溯到1949年5月,

上海解放,陳毅成為第一任上海市市長。

當時的上海百廢待興,除了下崗的、倒閉的、吃不上飯的,最讓人焦慮的是社會治安問題,

大量國民黨散兵遊勇和特務流散在看不見的角落中,台灣不斷派人在大陸制造恐怖行動。

有一天,陳毅秘書遞來一封信,封皮上寫着“新任市長陳毅先生收”,陳毅沒想太多,直接打開了,一顆子彈掉在了辦公桌上,不用看信的内容,陳毅也明白了:這是一封恐吓信。

1950年劉全德暗殺陳毅被抓,獄中交代出女特務,潛逃8年後終被抓

陳毅把信随手一團,扔進垃圾箱:

“我陳毅千軍萬馬都過來了,還會被一顆小小的‘花生米’吓到?”

陳毅本人并沒有特别在意,但是上海市警察局立馬進入了嚴陣以待的狀态。

在“保密局”局長毛人鳳的安排之下,6月至9月,僅僅4個月時間,利用槍擊、投毒、爆炸、撞車等手段,針對上海市中共黨政軍主要上司人的暗殺行動,均以失敗告終。

1950年初春,蔣介石再次向毛人鳳下達了暗殺令,這一次,他親自指定刺客:“不要叫别人去,就派劉全德去,隻有劉全德,能夠解決陳毅。”

這個劉全德原籍江西吉水,吉水作為最早的蘇區之一,劉全德算是被共産黨養大的,他16歲就加入紅軍,沒過多久便入了黨。

他曾經給羅瑞卿當過警衛員,還是陳毅手下的傳令兵,後來因為機靈聰明,槍法還好,被選到中央特科工作,成為一名紅色特工。

1935年,劉全德被國民黨抓獲,經不住威逼利誘,很快就倒戈叛變,投靠了軍統。

1950年劉全德暗殺陳毅被抓,獄中交代出女特務,潛逃8年後終被抓

1941年,他接到一個任務,對汪逆所建的中央銀行上海分行實施爆炸,幾天後,中央銀行大廳内一聲巨響,接着就是一片狼藉,盡管并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劉全德依舊在軍統内部出了名,戴笠随口“誇”了他一句:“劉全德以後可以叫劉全能啦。”

大概是這次任務消耗了他所有的運氣,沒過多久,劉全德就被抓了,劉全德假意投降,成為了汪逆特工學校的教官,暗中依舊和軍統保持聯系。

抗戰勝利後,劉全德短暫入獄,很快就被釋放,後進入國民黨軍隊與解放軍作戰。

1949年,國民黨逃往台灣後,劉全德留在了上海,6月,他被解放軍抓獲,但因掌握不足,未識别出他的身份,一周後便釋放了,出來後,劉全德和保密局聯系上,逃往台灣。

剛剛來到保密局,

劉全德就接到了任務——暗殺陳毅,劉全德急于邀功,積極答應。

他明白,台灣很小,想要在這裡立足,就必須做出點什麼。

針對這一任務,劉全德制定出計劃,毛人鳳給他撥了黃金30兩,事成還會再給100兩,限時6個月完成。

主管反間諜工作的警察局局長揚帆,在收到情報後立即就向陳毅、潘漢年作了彙報,随後,他召開科長以上的幹部會議,作出訓示:

一手抓偵捕,一手抓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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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網恢恢

一張天網随即張開,凡是劉全德有可能進入的港口,或是到上海有可能選擇的落腳點,通通派人做了監控。

根據情報,劉全德可能會僞裝成糖商,雇兩艘滿載白糖的船,從吳淞口進入,指揮部派了偵察員過去,10月30日,果然有兩艘裝着白糖的船進來,偵察員把船查了個底朝天,卻沒能找到劉全德的身影。

偵查人員又陸續找了幾個地方,依舊沒能找到劉全德進入上海的任何情況,于是,偵查人員開始把重點着手在落腳點上面。

11月4日,先後得到幾個情報,他們在上海的馬路和電車上見到了劉全德,其中一份情報甚至說出了劉全德出現的準确地點。

所有人的心都揪緊了,因為看見劉全德的武康路,正是陳毅所居住的地方。

原來,劉全德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了,并且已經開始頻繁活動了。

1950年劉全德暗殺陳毅被抓,獄中交代出女特務,潛逃8年後終被抓

指揮部連夜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對策,對劉全德在上海的社會關系進行反複分析,最後在劉全德常出現的4個地方,建立了固定和流動的監視哨,24小時候嚴密監控。

同時,

指揮部還建立了陸仲達、高激雲兩張特情網,這兩個人都是劉全德的舊交,也都有一定的負面曆史,上海解放後,經過思想教育,願意為我所用。

11月8日晚,陸仲達去了朋友家,一進門,就看見了劉全德,他趕緊調整狀态,熱情地跟對方寒暄起來。

劉全德突然見到陸仲達也是萬分驚恐,趕緊伸出腦袋往窗外望了望,見沒有可疑的動靜才安下心。

坐下後,劉全德開口:“我剛從舟山過來,想找個熟人介紹,去警察局自首。”陸仲達也做了僞裝:“我失業了,今天過來,是想讓老朋友問問,有沒有關系給介紹個工作。”

幾句話後,劉全德站起身說要走,并讓陸仲達跟自己一起走,他的眼神中滿是警惕,估計對任何人都沒有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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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仲達就這樣跟着劉全德出了門,他有點後悔自己今天單獨行動了,一直跟着,劉全德必然起疑,想要扭送,恐怕自己也對付不了,猶豫再三,陸仲達決定從長計議,他借口說自己要去見另一個朋友,跟劉全德分手。

陸仲達遇到劉全德一事,在指揮部引起巨大反響,大家都覺得撒網撒對了,而且劉全德确實還在依靠老關系進行活動,那麼他就怎麼都跳不出這個圈了。

不過也暴露了一個問題,

就是偵查和特情兩條線分别在走,彼此合作銜接不上,關鍵時刻就容易掉鍊子。

局長揚帆先是承認了錯誤,又邀陸仲達、高激雲兩位商讨下一步的行動,參照陸仲達的意見,

高激雲提出想去史曉峰家看看,因為劉全德曾經在史家一藏就是幾個月,足以見得,兩個人關系很鐵,是可以托命的交情。

11月9日晚上,高激雲便來到史曉峰家樓下,他把車子停好,朝着門口張望的時候,剛好被隐藏在暗處的史曉峰看見,史曉峰主動走過來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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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激雲看着突然出現的史曉峰,收起自己被吓到的表情,“我剛準備上去呢,你就下來啦。”

“我也是剛剛下來,沒想到正好碰見你”,史曉峰熱情地回應,然後,他指了指遠處,“你看,那是誰。”

高激雲一回頭,看見了劉全德,劉全德也正好走到他面前,“高激雲,還認得我嗎?”

“當然認得啊,劉全德,好久不見,你原來也在上海啊。”

“噓”,史曉峰示意兩個人小聲,“這不友善說話,我們上樓談。”

上樓坐下後,也是一番寒暄,高激雲故意歎口氣:“唉,現在的日子真難過啊,工作工作丢了,生意生意難做,曉峰,你是老闆,有沒有生意能幫我一把”,說

着,他掏出了稅務部門遣散的證件,證明自己所言不虛。

可能是看到證據,劉全德要比上次放松一些,到了飯點,史曉峰還張羅大家一起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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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三個人推杯換盞,你敬我,我敬你,實則各自心懷鬼胎,不一會兒,劉全德跟高激雲彪上了,非逼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幹,明顯是不懷好意。

高激雲很了解劉全德,他這個人善飲,烈性酒能對瓶幹,自己怎麼可能是對手,更何況自己還有任務在身,于是,便客氣熱絡地控制場面,盡量偷偷地少喝。

高激雲看着劉全德鼓鼓囊囊的腰間,猜測劉全德很有可能是帶槍了,要抓他絕非易事,自己隻有先想辦法脫身了。

吃飽喝足後,高激雲和劉全德下棋,史曉峰帶着笑在一旁圍觀,高激雲故意走幾步臭棋,輸掉一盤,喝醉的劉全德滿臉帶着得意的笑,趁其不備,高激雲把香煙屁股吞進肚子。

聽說香煙屁股能夠引發嘔吐,高激雲想借此裝醉,離開史曉峰家。

香煙屁股剛下肚,高激雲就感覺到一陣反胃,他急急忙忙離開座位,做出嘔吐的樣子,史曉峰急了,“唉,你是醉了嗎,别亂吐。”

“我沒醉.....你放心,你們玩.....吧,我……回家……睡覺了……,高激雲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史曉峰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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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大街上,高激雲茫然地環顧四周,他隻知道附近有人監視,但是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他們,高激雲想要打電話請求支援,可是1949年通訊裝置不夠發達,倉促之間去哪找電話呢,時間長了,高激雲也怕劉全德溜走。

急中生智,高激雲騎上車子,找到了附近巡邏的解放軍和交警,向他們彙報了情況,一行人在高激雲的帶領下,來到了史曉峰處,擔心劉全德已經離開,會打草驚蛇,高激雲決定再上樓确定一下。

劉全德還在,并且已經脫下衣服,準備睡覺了,史曉峰詫異地問高激雲,“你怎麼回來了?”,

高激雲借口說自己喝醉了騎不了車,想把車暫存在史曉峰家。

史曉峰擺擺手,說沒關系,高激雲下了樓,向解放軍和交警示意,人還在,可以動手。一行人沖進史曉峰的家,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劉全德酒也吓醒了,雙手下意識舉過頭頂。

落網後的劉全德很快便交代了所有情況,并交代了另外兩個“關系”,一個叫雷霜,40歲,這個雷霜很快就被抓捕歸案,并因為肺病複發,死在了獄中。

另一個“關系”叫做勞有花,遺憾的是,這次抓捕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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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勞有花

勞有花出生于山東濟南一個相對富裕的家庭,她曾就讀于南京一所外國教會創辦的護士學校,後來南京淪陷,學校遷到重慶,勞有花也就來到了重慶。

1941年,勞有花畢業,

她本想去前線抗日殺敵,不料卻被分到了軍統局做一名護士

,因為不甘心,勞有花寫下一份血書,要求戴笠準許她上前線,戴笠對這個果敢的小女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軍統局開辦女子特訓班以後,戴笠點名讓勞有花參加教育訓練,就這樣,勞有花陰差陽錯成為了一名女特務。

她曾經在南京、鎮江、上海等地執行過對付中共地下黨的特工任務,因為任務完成得好,破格晉升為陸軍少校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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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11月,國民黨大勢已去,開始準備後路,其中一條就是安插大批的潛伏人員,其中便有勞有花的名字

,勞有花在一家診所找到了一份護士的工作,還沒“安定”多久,診所倒閉了,在老闆的介紹下,勞有花去到一家紗廠做醫務工作。

不料,這紗廠老闆是個不折不扣的色鬼,從看見勞有花第一眼起,就動了歪心思,不到一星期,勞有花就跟老闆發生了關系,她安慰自己,至少老闆能成為自己的一個保護傘。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有點魔幻了,1949年10月的一天,老闆把勞有花接到自己家裡,突然,老闆猝死了,勞有花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吓暈過去了。

老闆的妻子回到家,便看見了這樣的場景:兩個衣衫不整的人倒在床上,其中自己的丈夫已經死亡,出身大家族的妻子很快便冷靜下來,出于對家族名譽的考慮,妻子決定聲稱丈夫是在睡眠中突發心髒病而死。

妻子叫醒勞有花,把一疊鈔票放在她的面前,指令勞有花即刻離開紗廠,并且永遠忘記今晚這一幕

,這個處理結果,勞有花可謂是求之不得,她拿了錢,很痛快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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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紗廠後,勞有花又在一家診所找到了工作,

根據“保密局”的要求,勞有花用密寫藥水将自己的新住址和新職業寫在兩張紙條上,并貼在兩塊固定的廣告牌上。

勞有花沒有見過自己的上司,聯系隻靠這兩塊廣告牌,等了好幾天,勞有花都沒接到上級的消息,心裡有點高興,她渴望這樣“不聞不問”的狀态能夠維持下去。

1950年2月,勞有花突然接到一封沒有落款的信,用密寫藥水顯示出來一看,是“保密局”下達的新指令:

搜集中共華東局和上海市委要員的所有出行、生活情況,名單中第一位便是陳毅。

根據以往經驗,勞有花猜測到,台灣方面準備動手了。

一個月後,勞有花再次收到信件,這次信件是由密碼所寫,破解之後,上面是短短的12個字:

即将來客,準備接應,務予配合。

然後,勞有花就在等待,

直到她在報紙上看到劉全德落網的消息後,勞有花想也沒想,立刻離開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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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有花決定回老家濟南,她的父母早就已經去世了,老家隻有一個表妹,這個表妹在抗戰後期去過重慶,勞有花還接待了她,姐妹倆一直有聯系 。

表妹和丈夫商量過以後,

把勞有花安排到了一家工廠,還是在醫務室工作。

勞有花這次離開上海,沒有往廣告牌貼條子,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她心想自己應該算是和“保密局”徹底脫離了吧,便想着重新去過太平生活。

在廠子裡,勞有花算是教育程度最高的,是以她要經常負責讀報紙、做記錄、出黑闆報、寫智語之類的工作,久而久之,勞有花在廠子裡出了名。

後來,

勞有花上交了入黨申請書,每天又是上黨課,又是開民主生活會,忙得不可開交,這個國民黨女特務竟然成了共産黨的積極分子。

到了1958年,

黨組織正式派人找勞有花談話,讓她填寫登記表,登記表上,需要如實填寫本人履曆,并得一一列出證明人及身份、位址等,審查非常嚴格。

1950年劉全德暗殺陳毅被抓,獄中交代出女特務,潛逃8年後終被抓

勞有花把自己的經曆篡改成:1937年護士學校畢業後,在重慶、南京的私人診所工作,直接忽略軍統局的那段經曆,這些,都是自己表妹可以作證的。

至于在上海的那段經曆,勞有花不是特别擔心,她是這麼考慮的:當時她從上海來到濟南的時候,位址是盧家灣的診所,就算劉全德把自己供出來了,那家診所也不知道自己的任何情況,是以自己隻要咬緊牙,說自己從紗廠離職後便來到山東四處找尋親戚就可以了。

登記表交上去後,黨組織首先向表妹和妹夫進行調查,兩人分别為勞有花作了證明,勞有花大為得意,心想這一關還是讓自己混過去了,殊不知,

工廠黨組織已經向上海方面發出了外調公函,公函随即被送到警察局。

上海警察局還儲存着8年前那場懸案的記載,即便當年的調查人早就已經調離了,隻要稍微一查,立馬就清楚了,上海市警察局局長黃赤波親自簽署逮捕令,派警方去往山東濟南,對勞有花進行抓捕。

3月,勞有花被押上開往上海的火車,

不久後,她被判處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