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備受争議的億萬富翁已超越地球
編譯 | 楊玉科
編輯 | 葛幫甯
出品 | 幫甯工作室（gbngzs）
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沒有一所自己的房子，最近一直在變賣财産——但他将衛星送入軌道并收集太陽能。他開着一輛自己創造的汽車，不用汽油，而且幾乎不需要駕駛員。他的手指輕輕一敲鍵盤，股票市場要麼暴漲，要麼暴跌。他每一次發聲都會吸引一大群虔誠的粉絲。當他在地球翻雲覆雨時，他的夢想早已飛到了火星。
這位方下巴，不服輸的狂人，就是埃隆·馬斯克（Elon Musk）。
最近，馬斯克很喜歡在推特上戲谑自己的大号過程。2021年11月29日晚，這位50歲的億萬富翁在推特上告訴他的6600萬粉絲：“這沒什麼，隻是把一些朋友送到池子裡而已。”此前他曾透露，至少有一半推文是在“陶瓷寶座”上構思的。間隔一段時間——如果非得搞清楚的話，就是21分鐘後，更新消息是——“啪嚓撲通”。
談到他的幼稚表述時，馬斯克呵呵一笑：“不得不說，有時我在幽默方面确實能勾起共鳴。”這是2021年12月一個溫暖多風的日子，在馬斯克位于德克薩斯州南端的新火箭制造和發射場地——星際基地（Starbase），兩枚星艦（Starship）火箭高160英尺，尖尖的頭，在夕陽照耀下閃閃發光。
火箭不鏽鋼筒倉的剪影落在馬斯克身後。“你明白吧，不是所有的笑話都是笑話。”
這個人渴望拯救我們的星球，為我們尋找新的家園。我們對他的評價是：小醜、天才、搞怪、夢想家、實業家、表演者、無賴。他是托馬斯·愛迪生、巴納姆（馬戲之王）、安德魯·卡内基（企業家）和曼哈頓博士（漫畫《守望者》中的超級英雄）組成的狂妄的混合體。曼哈頓博士是一位憂郁的、藍皮膚的人神，作品中他發明了電動汽車，并且移居至火星。
馬斯克的初創火箭公司SpaceX已經超越波音和其他公司，擁有美國航天的未來。而特斯拉是電動汽車先驅者，在數十億美元市場中占據三分之二份額，估值高達1萬億美元。這使得馬斯克淨資産超過2500億美元，成為曆史上最富有的平民，至少在賬面上是這樣。
他也參與機器人和太陽能、加密貨币和氣候、腦機接口技術（以抵禦人工智能的威脅）、以超高速運輸人員和貨物的地下隧道等領域。
他甚至主宰着華爾街。“現在金融運作的方式是，事物的價值并不取決于它的現金流，而取決于它們與馬斯克的距離。”今年2月，Bloomberg專欄作家馬特·萊文（Matt Levine）這樣寫道。
此前，一家遊戲網站GameStop被多家公司賣空，馬斯克就在推特上寫了一個詞“Gamestonk!!”，這支股票價格随後上漲60%。
01
綻放之年
馬斯克用一輩子時間來向那些反對他的人證明。現在看來，他終于可以讓那些人消停了，因為2021年是馬斯克綻放之年。
4月，SpaceX公司赢得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獨家合同，為自1972年以來首次将美國宇航員送上月球做準備。5月，馬斯克主持《周六夜現場》。10月，汽車租賃巨頭赫茲計劃采購10萬輛特斯拉。
在NASA發射首次針對小行星的“行星防禦試驗”幾天後，這個孩子氣的人按耐不住把推特頭像更換為火箭。就在幾周前，另一顆衛星發射了首次研究宇宙X射線的任務。
馬斯克出售了10%的特斯拉股票，這一過程直接攪亂了市場，耗費了他數十億美元，是以産生的稅收收入足夠為商務部提供一年資金。這項交易是馬斯克在推特上進行的一項民意調查促成。此前，他對自由派參議員向億萬富翁征稅的提議感到憤怒，便在推特發出民意調查。
許多人的一生都被贊揚超越生命，但真正能承載的人并不多。我們中有多少人能真正超越自己的生命寬度？有多少人能被載入太空後代将要學習的數字教科書？正如莎士比亞在《尤利斯·凱撒》中所言，做壞事的人往往比做好事的人更容易被人記住。先不說宇宙，就單單說地球，有多少人會因為他們的貢獻，而不是他們的罪行而留下印記？
就在短短幾年前，馬斯克還被人嘲笑為一個瀕臨破産的瘋狂騙子。但今天，這位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羞怯的南非人，擺脫了童年的桎梏，克服了個人遭遇，終于用他的野心征服了政府和行業。
對馬斯克來說，他的巨額财富隻不過是其能力的副産品。在事關人類生死存亡的領域，他不僅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還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在艱苦環境裡長大，天生就有一個非常特别的大腦。”馬斯克的20年密友，曾在特斯拉和SpaceX董事會任職的安東尼奧·格拉西亞斯（Antonio Gracias）說，“這種背景下，99.9%的人無法走出困境。隻有很小部分人擁有在巨大壓力下做出偉大決定的能力，并且擁有永無止境地改變人類程序的動力。”
這樣的宇宙野心往往也會帶來一定程度的後果，馬斯克仍然要面對地球上的當局。他的公司面臨性騷擾和惡劣工作條件的指控。今年10月，一個聯邦陪審團下令特斯拉向一名黑人員工支付1.37億美元，該員工指控特斯拉無視種族歧視。同時，馬斯克的業務因多次違反監管規定而被罰款。
此外，聯邦調查局正在調查特斯拉的Autopilot軟體。該軟體涉及數量驚人，與停放應急車輛碰撞的事故，并導緻傷亡。
馬斯克的強硬作風對員工的影響衆所周知。以前的同僚形容他小心眼、殘酷無情、暴躁，尤其是在遇到挫折或挑戰時。
最近，他和藝術實驗音樂人格裡姆斯（Grimes）分手了，格裡姆斯為他生了第七個兒子。他的兄弟、商業夥伴金巴爾·馬斯克（Kimbal Musk）認為：“業務方面，他是個專家，但他的天賦裡沒有感同身受這一條。”新冠疫情肆虐期間，馬斯克發表聲明淡化病毒影響，他違反當地衛生安全條例，繼續維持工廠運作，并放大了人們對疫苗安全性的懷疑。
馬斯克告訴《時代》雜志，他和他符合條件的孩子都接種了疫苗。一方面，他認為“科學毫不含糊”，但另一方面，他又反對強制接種疫苗。他對未接種疫苗的人說：“你是在冒險，但人們一直在做冒險的事情。我們必須警惕對美國自由的侵蝕。”
也許對一個着眼于火星的人來說，浩瀚的人類苦難似乎不是現在要琢磨的事情。
02
制造巨頭
馬斯克很容易被貼上“傲慢的超級反派”标簽，與科技兄弟和太空花花公子們混為一談。對後者來說，金錢就是一個數字，火箭是他們的終極玩具。但馬斯克跟他們不同的——他是制造巨頭——他移動的是金屬，而不是銀行裡的數字。
他的火箭打破正常，以一個自學成才的人的願景為基礎，從零開始建造，為納稅人節省了數十億美元，重振了美國的太空夢，并正在發射衛星以擴大全球網際網路接入。如果特斯拉兌現承諾，它很有可能控制全球變暖程序。
他信奉科技讓一切成為未來。這個來自未來的人，讓我們不自覺地想起輝煌的工業曆史。在此之後，美國一直停滞不前，除了規則、限制、設限、阻礙和Facebook外，沒有任何發展。
“他是一個人道主義者，我的意思不是說他是一個好人，因為他不是。”火星協會（Mars Society）創始人羅伯特·祖布林（Robert Zubrin）說。他于2001年認識馬斯克，當時這位年輕的、新興的百萬富翁向火星協會寄去一大筆支票。
祖布林這樣評價馬斯克：“他希望做偉大的事情，并獲得永恒的榮耀。他是人類的寶貴财富，因為他把對人類有意義的事情定義為偉大的事情。他貪慕榮譽，金錢對他來說隻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今天，誰會根據愛迪生的發明所創造的利潤來評價他？”
盡管馬斯克擁有特立獨行的品質，但他也展現了這個時期的時代精神。這一年，我們克服百年一遇的疫情，反過來卻發現，我們再也回不到正常的生活軌道。這感覺就像，我們來到一個勇敢或可怕的新世界的風口，沒有人掌管，也沒有舊秩序可以模仿，一切都需要重新定義——從如何工作如何旅行，到去發現并珍惜的意義。
此時此刻，馬斯克成為無限可能的化身，引領我們進入再造世界。在那裡，陳腐的做法被抛棄，前所未有的事情變得合乎邏輯。在那裡，地球和人類仍然可以被拯救。或許沒有哪個人可以單獨擁有所有的力量，或許這種人類更高利益的願景需要付出代價。但如果，很多人從來沒有投票或報名參加馬斯克的狂野零重力之旅，這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馬斯克彎腰來到火箭巨大的底座下，這裡承載着有史以來最高、最強大的火箭。他凝視着為火箭提供動力的幾十個發動機噴嘴，他毛茸茸的小灰狗Marvin緊跟在他黑色牛仔靴後面。馬斯克為這雙牛仔靴搭配黑色湯姆福特品牌的夾克和黑色牛仔褲。
他突然不再繼續那些興奮的技術話題，安靜了下來。他在一堆粗糙的金屬管裡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這讓他很不高興。“如果一個引擎着火，”他解釋道，“我們要確定火勢不會蔓延到整個空間。”為了這個目的，各個發動機之間都設有障礙，但他不認為這些障礙就足夠安全。
馬斯克跟人握手很輕柔。他一直用一種平和的語調，不論是表達憤怒、喜悅，還是表達激動人心的雄心壯志。特斯拉可能是他巨大财富和名望的主要來源，也是他迄今對地球最大的影響。
但激發他最狂野、最極端野心的目标是太空。馬斯克正蹒跚學步的小孩子X A-Xii最近開始學說話，他一開口說汽車的時候，他的父親立刻回應道：“說火箭！”
“總的目标是讓生命在多個行星存在，并使人類成為太空文明。”馬斯克說。不是因為有利可圖，而是因為這令人興奮，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下一件大事是，在火星上建立一個自給自足的城市，把地球上的動物和生物帶到那裡，有點像諾亞方舟。不過我們不止帶兩個，如果隻帶兩個有點奇怪。”
03
迅速失敗，快速疊代
當你了解到馬斯克目前的太空成功有多麼渺茫，也許你就會更容易了解，他怎麼會相信如此不可能的事情。成為美國進入太陽系的通行證之前，SpaceX差點讓馬斯克破産——第一枚火箭“獵鷹”在2008年進入軌道前就失敗了三次。
SpaceX繼續開發了獵鷹9号，然後是重型獵鷹，它有三組，每組9個引擎。聚類引擎以前被認為是一個壞主意，因為移動部件的數量過多，可能會發生爆炸，這也是馬斯克推翻的許多假設之一。
“當我第一次在獵鷹9号看到這些聚類引擎時，我不得不翻白眼。”喬治·華盛頓大學空間政策研究所主任斯科特·佩斯（Scott Pace）說，“但這就是為什麼馬斯克比我聰明的地方。”
4月23日，一枚獵鷹9号火箭發射升空，搭載一名宇航員前往ESA國際空間站。通常情況下，火箭一般隻飛一次。幾十年來，廢棄的火箭都被遺棄在海裡。馬斯克說：“還沒有人制造過任何一種完全可重複使用的軌道火箭。在我們生活的星球上，這是一項極其困難的工作。”
他自豪地向我們描述這項挑戰。“這就像，如果這是一款電子遊戲，設定為最大值，但不是不可能的。”過去6年，SpaceX已經成功地讓90枚獵鷹9号火箭的第一級着陸，并讓其中72枚重新升空。馬斯克還沒有實作完全重複利用火箭的兩個階段。
在馬斯克之前，美國航天工業停滞不前。2011年，NASA與SpaceX簽訂一項協定，向國際空間站（ISS）提供無人貨物補給，之後，便封存了最後一架航天飛機。
SpaceX于2012年首次進行這樣的飛行，比競争對手早兩年。2014年，NASA邀請SpaceX和波音公司将宇航員送往國際空間站。SpaceX于2020年5月通過“龍”飛船，向國際空間站運送第一批宇航員。波音公司由于研發問題而推遲，要到明年才計劃進行無人駕駛試飛。
在“龍”飛船上，馬斯克撤掉了老式儀表闆，換成3個超大觸摸屏。沒有操縱杆，飛船的姿勢、軌道和引擎都由螢幕控制。
宇航員道格·赫爾利（Doug Hurley）是“龍”飛船首次載人飛行的指揮官。他曾擔心螢幕會延遲反應時間，但SpaceX通過将“龍”飛船變成一艘自動化飛船，解決了這個問題。
“目前還沒有計劃進行更多的人工飛行，NASA中的任務肯定是這樣。”赫爾利說，“除非在系統故障情況下需要這樣做。”
這些成功并沒有滿足馬斯克的探險偏好。乘坐超級重型獵鷹火箭進入太空後，他的下一枚火箭“星艦”将向月球發射——在月球上着陸、起飛，并傳回地球，在月球之旅中不需要任何其他階段。
這種所謂的單級入軌模型，一直是火箭設計師們的“白鲸”（比喻夢想很大，現實無力）。測試飛行中，在去年5月的一次成功測試之前，4艘原型“星艦”在着陸時爆炸。
對NASA和大多數私營航空航天公司來說，一次失敗就是一次挫折，可能需要數年時間才能恢複。SpaceX的運作方式更像是一家矽谷的初創公司，其目标是迅速失敗，快速疊代。
這個快速需要付出代價。感恩節期間，馬斯克給員工發電子郵件，稱“星艦”的新猛禽（Raptor）發動機正面臨生産危機，如果猛禽不能滿足明年“星艦”至少每兩周飛行一次，就可能導緻SpaceX破産。
“最糟糕情況下，破産并不是不可能。”馬斯克對《時代》雜志說。他說這話的意圖，是提醒員工——我們不能失去優勢，但也不能自滿。
04
5年内登陸火星
通過星鍊（Starlink）項目，SpaceX希望發射多達4.2萬顆衛星，為全世界提供網際網路服務。但這種繞軌道飛行的衛星群破壞了我們對天空的觀測。“你到底想在上面放多少東西？”美國賴斯大學科學技術進階研究員尼爾·萊恩（Neal Lane）問道。
“天文學家正在适當地發出反對聲音，他們的觀測能力受到了幹擾。”SpaceX總裁格溫·肖特維爾（Gwynne Shotwell）告訴《時代》雜志。該公司正在解決這個問題。
今年4月，NASA選擇SpaceX為阿耳特彌斯（Artemis）項目建造月球着陸器，部分原因是SpaceX的低價——29億美元。
傑夫·貝佐斯（Jeff Bezos）旗下藍色起源公司（Blue Origin）的出價，是這個價格的兩倍多。貝佐斯提起訴訟，指控馬斯克破壞競争。馬斯克借此機會向這位世界第二富豪炫耀他的勝利：“如果遊說和律師能把你送上軌道，貝佐斯早就在冥王星了。”他在推特上寫道。11月，聯邦索賠法院做出了有利于馬斯克的裁決。
在未來一兩個月的某個時候，馬斯克希望首次将“星艦”送入軌道。該飛船使用一個巨大的230英尺底座，由33個發動機提供動力。這個底座裝有近750萬磅過冷液體燃料。馬斯克說：“我們最快在2023年就能繞月球飛行一圈，并在3年内登陸月球表面。”
SpaceX是一家私營公司，它是否盈利不得而知。這不是重點，馬斯克說，他希望有一天，他的火箭一次能搭載100人前往火星。在那裡，飛船可以裝滿在火星上制造的燃料，然後傳回地球。
當被問及這個願望什麼時候實作時，馬斯克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好像在計算所有的變量——聯邦法規和排産時間表、試飛目标，以及洗浴室規格。“如果我們不能在5年内登陸火星，我會很驚訝。”他最後說道。
人類将在火星做什麼，待多長時間？自50年前登陸月球以來，月球似乎對我們沒有什麼用處。馬斯克反駁道，星際生命是人類進化的下一個重大飛躍，就像多細胞生物的出現一樣，而且，如果地球變得不适宜居住，火星可能會成為人類的一個家園。
但專家們對此并不确定。“我真的懷疑在火星上建立大規模定居點的可行性。”太空政策研究所創始人約翰·洛格斯登（John Logsdon）反問道，“那裡的人靠什麼謀生？火星經濟的基礎是什麼？”
馬斯克并沒有望而卻步。他在布滿自己創造的巨型機器的混凝土闆上蹦蹦跳跳，他承認其最新火箭的命運可能會像前三枚那樣失敗。“我不認為我們第一次進入軌道的幾率很高，樂觀估算是50%。”他說。
海灣黑黝黝的海面在他肩後伸展。這裡的手機能接收到墨西哥的信号，而墨西哥離我們隻有一箭之遙。想到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火箭爆炸成一個價值10億美元的火球，你有什麼感覺?“很可怕！”馬斯克笑着說，“發射當天肯定讓人興奮！”
火箭參觀結束。馬斯克轉過身，對小狗Marvin吹了聲口哨，快步走向等待他的特斯拉。
05
發明汽車屁的人
說說電動汽車。
就像自制火箭一樣，在馬斯克進入這個他沒有接受過任何學術教育訓練的行業之前，這隻是一個充滿善意投資的墓地（基本認為有去無回）。幾十年來，老牌汽車制造商一直在阻礙電動汽車的發展，他們遊說反對燃油效率标準，并對各州開發電動汽車的指令提起訴訟。
一定程度上，特斯拉的業務是靠聯邦政府的慷慨支援來維持，盡管該公司在上市前就已經起步。2010年，一筆4.65億美元的聯邦貸款幫助特斯拉在關鍵時刻獲得支撐，其客戶也受益于高額稅收優惠。
從一開始馬斯克就相信，锂離子電池技術的進步使遠續航電動汽車成為可能。實際上，這并不容易。創業前10年，特斯拉飽受未能按時完工、技術混亂和成本超支的困擾。
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資金過于緊張，特斯拉很快就要發不出工資。由于财産縮水，馬斯克個人從SpaceX借了2000萬美元，并從投資者那裡“騙”了2000萬美元，為了生存，他還提高了首款跑車的價格。
特斯拉于2010年上市，但多年來一直處于危機狀态。由于生産進度落後，公司面臨資金枯竭的風險。2018年4月的大部分時間，馬斯克都睡在工廠的地闆上，試圖解決裝配線上的問題。
馬斯克的顧問歐米德·阿夫沙爾（Omead Afshar）回憶道：“他當時睡在一張小床上。他會醒來，看着牆上的顯示器，然後去尋找問題。”
“他會親自檢查系統，重做代碼，解決問題，從一個站點跳到另一個站點。他以身作則，承受最大的痛苦。他身邊的所有人真的沒什麼抱怨，因為大家都不如他努力。”那年6月，馬斯克47歲生日那天，他短暫地停下來，在雜貨店吃了一口蛋糕，然後又回到油漆工廠中的房間的通道。
車輛終于正式下線。然而很快，馬斯克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2018年8月，他在推特上寫道，将以每股420美元價格将特斯拉私有化。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對他提起訴訟，指控他犯有證券欺詐罪。最終達成的和解協定，讓他丢掉了特斯拉董事會主席位置，但保住了首席執行官頭銜。
這位成年管理人逐漸開始放飛自我。3個月後，特斯拉發送一個軟體更新，使汽車能夠在指令下發出放屁聲（馬斯克發推文稱，“請在我的墓碑上寫上‘發明汽車屁的人’”)。
盡管他還不成熟，但他的公衆形象也有積極的一面。特斯拉董事會主席羅賓·丹農（Robyn Denholm）說：“我們沒在廣告上花一分錢。馬斯克通過社交媒體在全球範圍内廣泛社交的能力，對公司來說是一筆巨大資産。”
馬斯克的老朋友比爾·李（Bill Lee）認為，馬斯克的Memes（表情包、梗或者抖包袱）和惡搞“很有魅力”。李透露道，是他說服馬斯克加入推特的。“我還記得他沒有粉絲的時候，他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具病毒式傳播力的社交網紅。”
如今，從大衆汽車集團到日産汽車等跨國公司，都競相投資數十億美元在電動汽車上，這很大程度要歸功于馬斯克這位領先者。這些傳統汽車制造商的态度轉變，與其說是出于利他主義，不如說是因為他們漸漸意識到，馬斯克正在分食他們的午餐。
Cox Automotive分析師米歇爾·克雷布斯（Michelle Krebs）認為，是馬斯克和特斯拉推動了這種變化——他證明了電動汽車有市場。
電動汽車同樣使馬斯克成為應對氣候變化的最大私人貢獻者。去年售出的80萬輛特斯拉如果是汽油動力汽車，這些車輛生命周期内将産生4000萬公噸二氧化碳，相當于芬蘭一年排放量。
但電動汽車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的重要性，最終可能要敗給使其成為可能的核心創新——電池。
特斯拉已經重新利用為汽車提供動力的輕量化、能量密集的電芯，并将其改造成大型電網規模的電池，為可再生能源提供必要的後備。
随着消費者尋找電網的替代品，他們對特斯拉小型家用Powerwall的需求将飙升，Powerwall可以通過屋頂太陽能系統儲存電力。從今年2月德克薩斯州電力短缺，到導緻斷電的加州火災風險等種種因素，都在推動消費者尋找電網的替代品。
在一些地區，當電網緊張時，這個軟體可以讓公共事業公司利用家庭能源儲備，而不是啟動高污染的備用發電機。
來自佛蒙特州伍德斯托克（Woodstock）的72歲護林員格裡·霍克斯(Gerry Hawkes)，自2017年以來，一直參與這樣的項目，讓當地公用事業公司從他地下室的一對特斯拉備用電池中擷取電力。“這對電力備份和氣候變化都有意義。”霍克斯說。
06
緻命的Autopilot系統
馬斯克的部分目标引發了更多争議，他努力生産和銷售太陽能屋頂瓦的計劃步履蹒跚。2016年，他創辦的Boring公司提出一項緩解城市擁堵計劃，通過修建數英裡長的地下隧道，讓汽車以每小時100英裡以上速度行駛。但批評人士表示，普通的老式地鐵将更高效、更公平。
今年春天，馬斯克接受比特币作為特斯拉的支付方式，進而引發了僞善的指責。比特币的計算“采礦”操作是一場氣候災難，需要耗費大量電力來處理交易。馬斯克随後擱置了這個計劃。
今年1月，馬斯克宣布了一項1億美元氣候獎金，這激怒了一些環保人士，因為其中包括最佳碳捕獲技術的提議，這種巨大機器可以從大氣中吸收二氧化碳。雖然一些專家認為研究這項技術很有必要，但還有一些人認為，這是一種昂貴的分心。
斯坦福大學大氣/能源項目主任馬克·雅各布森（Mark Jacobson）說：“直接空氣捕獲是徒勞的，我們不能把時間和金錢浪費在效果不好的事情上。”
特斯拉的強硬政策也引起人們擔憂。2020年5月，馬斯克不顧當地公共衛生指令，重新開放加州弗裡蒙特工廠。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特斯拉員工告訴《舊金山周刊》：“這讓你懷疑自己的生命是否值每小時20美元。”馬斯克認為監管機構錯了。
今年3月，美國國家勞資關系委員會（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裁定，馬斯克2018年一條推文違反勞動法，該公司解雇了一名工會活動人士也違反了勞動法。特斯拉正在上訴。
今年夏天，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對特斯拉的Autopilot系統展開調查。自2018年以來，該系統已涉及11起與停放的應急車輛相撞的事故，造成17人受傷，1人死亡。
馬斯克被指責誇大和歪曲了Autopilot系統的能力。從它的名字就可以一窺端倪——盡管特斯拉承諾，未來即将實作無人駕駛，但目前，特斯拉的司機仍然必須把手放在方向盤上。
談到真正的自動駕駛汽車時，馬斯克稱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過他堅稱，目前的軟體是安全的。自去年9月全面釋出以來，特斯拉最新自動駕駛測試版軟體已被指責造成了至少一起撞車事故，顯示這些汽車犯下危險錯誤的視訊也在網上流傳。
特斯拉自動駕駛開發項目的一名前高管告訴《時代》雜志，新系統的名稱“完全自動駕駛”（Full Self-Driving）是不負責任的。
2018年，馬斯克在上海建立一家特斯拉工廠。現在，約一半特斯拉汽車産自中國。
盡管供應鍊短缺，特斯拉在最近一個季度仍傳遞24.13萬輛汽車，創下傳遞紀錄。雖然福特汽車和通用汽車的總銷量是特斯拉的3.5倍，但其總市值還不到特斯拉的五分之一。今年9月，特斯拉Model 3成為歐洲最暢銷汽車，該公司被大量新訂單淹沒。随着需求飙升，馬斯克正在擴大生産，準備在德國和德克薩斯州建立工廠，将産量翻倍。
特斯拉的盈利激勵投資者向Rivian和Fisker等電動汽車初創公司傾注數十億美元資金。其中一個競争對手是Lucid Motors，該公司由一名特斯拉前工程師營運，他曾幫助研發Model S。該公司研發的Lucid Air轎車最近被評為MotorTrend年度最佳汽車。
福特汽車和通用汽車已經投入大量資金，阻止特斯拉向皮卡領域擴張，皮卡是美國市場最賺錢的汽車領域。但馬斯克表示，他并不擔心在競争中被淘汰。“如果有人生産的汽車比我們好，銷量也比我們多，這完全沒問題。特斯拉的宗旨一直是為汽車行業樹立榜樣，希望他們也生産電動汽車，這樣就可以加速向可持續技術轉型。”
|馬斯克訪談摘錄
馬斯克，《時代》雜志2021年度人物，已經超越了地球。這位備受争議的億萬富翁同時掌管着特斯拉和SpaceX，他計劃建造一艘“未來派的諾亞方舟”。
但這并不意味着他隻關注行星。12月3日，馬斯克在其位于德克薩斯州博卡奇卡工廠接受《時代》雜志采訪時，談到了他的财富、電動汽車市場、SpaceX以及他與格裡姆斯的最新關系。
以下是馬斯克的采訪摘錄，略做編輯。
談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嗯，我認為有一些，你知道，主權國家。我認為（俄羅斯）總統普京比我富有得多。我不能冒犯某些國家。”
談收入不平等：“在研究收入和資産配置設定時，将其正常化是非常重要的。是以，随着社會的老齡化，老年人越來越多；年齡越大，他們就越富有。但是，推動政府更多參與和政府征用資産的很多努力都是由一群政客推動的，他們實際上說，資源不應該由私人控制。他們應該由控制政府。”
成為“烏托邦無政府主義者”：“如果有一個烏托邦，人們可以獲得他們想要的任何商品或服務，那麼對每個人來說都有意義。如果我們有一個高度自動化的未來，機器人可以做任何事情，那麼你所做的任何工作都将是因為你想做，而不是因為你必須做。我不是說混亂，而是說你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特斯拉的估值：“我試圖壓低預期，我認為該股可能太高。目前的估值相當高，這表明市場對該公司未來的執行抱有信心，因為這肯定不是基于曆史盈利能力。”
電動汽車市場的競争：“如果有人生産比我們更好的汽車，然後他們銷售的汽車比我們更多，我認為這是完全可以的。我們與特斯拉的意圖始終是，我們将成為汽車行業的榜樣，并希望他們也生産電動汽車，以便我們能夠加快向可持續能源的過渡。”
馬克·紮克伯格（Facebook創始人）的上司：“我更擔心的一個現實情況，關于Facebook，現在的Meta，有一個股權結構，使得他的曾孫仍能夠繼續控制公司。這種給予超級投票權的股權結構應該被取消。”
SpaceX的過度自信：“如果我們有飛船和助推器，但沒有引擎，我們每季度将損失數十億美元。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那麼破産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覺得我們已經取得了多年的成功，公司的許多人從未見過發射失敗。許多人在他們的職業生涯中從未經曆過失敗經濟衰退。如果這些人是2009年之後進入職場，看到的似乎都是一直在提升狀态，我擔心我們可能會變得自滿。”
談加密貨币：“我并不像加密世界中的許多人那樣對法定貨币懷有極大的仇恨。但加密相對于法定貨币有很多優勢，因為無論是什麼樣的政府，法定貨币都會被稀釋。它最終會對人們産生有害的稅收，尤其是那些有現金儲蓄的人，因為貨币供應量被稀釋。我可以繼續談論這個問題。因為我在建立PayPal的過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是以金錢的性質持續了數小時。很少有人比我更了解（貨币體系）。”
馬斯克的推特：“我并不是真的在嘗試品牌優化。是以有時候，我顯然是在砸自己的腳。從我的推文中可以明顯看出，我覺得這些是幽默，但沒有多少人覺得有趣。”
愛和他與音樂家格裡姆斯的關系：“我想說，格裡姆斯和我可能是半分離的。由于我們的工作，使我們在不同的地方。是以我們沒有經常見面，因為她需要做的工作大多是在洛杉矶或是巡回演出，而我的工作大多是在像這樣的偏遠地區。我和所有人一樣，我不是機器人，但我這個工作的地方基本上是一個科技修道院。”
07
這家夥瘋了
馬斯克的母親是一個模特，父親是一個怪物。1971年，馬斯克出生在比勒陀利亞，他喜歡長時間沉默，快速閱讀百科全書。12歲時，他為一款名為Blastar的電子遊戲編寫代碼，并以500美元價格賣給一家電腦雜志。
“他總是與衆不同。他是我的小天才男孩。”馬斯克的母親——梅耶·馬斯克（Maye Musk）告訴《時代》雜志，“從他3歲起，我們就叫他天才男孩。”
父母在馬斯克9歲時離婚，馬斯克和弟弟金巴爾搬去和父親住。父親埃羅爾·馬斯克（Errol Musk）是一位傑出的工程師和企業家。按照馬斯克的說法，他也是一個“邪惡”的人，他在心理上折磨這個男孩，而這種折磨方式，馬斯克至今都難以開口。
埃羅爾·馬斯克告訴《滾石》雜志，他曾開槍打死3名闖入他家的武裝劫匪。他後來承認，2017年，他和比他小42歲的前繼女生了一個孩子。馬斯克表示，他已不再與父親聯系。
1995年，24歲的馬斯克坐在電腦前。那一年，他和别人共同創辦了第一家公司Zip2，這是一家線上城市指南公司，也是MapQuest和Yelp Courtesy Maye Musk的前身。
對早熟的孩子來說，學校幾乎和家裡一樣糟糕。一群惡霸無情地攻擊馬斯克，一度把他打得住院，直到他在高中迅速長高，并且開始進行還擊。馬斯克的外祖父1950年從加拿大搬到南非，于種族隔離的早期來到這裡。當馬斯克17歲時，他選擇了相反的道路，部分原因是為躲避政府兵役政策。他動身前往加拿大，在安大略省皇後大學就讀。
馬斯克後來轉到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時獲得實體學和經濟學雙學位。他被斯坦福大學博士項目錄取，搬到加州，但兩天後就退學。馬斯克和金巴爾轉而投入剛剛興起的網際網路熱潮。他們在帕洛阿爾托租了一間小辦公室，睡在地闆上，在基督教青年會(YMCA)洗澡，從鄰居那裡盜走一條網際網路線，靠便當為生。金巴爾努力招攬生意時，馬斯克則不停地編寫代碼。
Zip2是第一家網際網路地圖服務公司，利用GPS資料幫助消費者找到附近的企業——這是MapQuest的前身。1999年，康柏公司收購了這家公司，他們以2200萬美元收購了馬斯克的股份。
緊接着，馬斯克決定重新構想全球銀行系統。他的公司X.com最終成為PayPal的一部分，後者于2002年被eBay收購，馬斯克帶走了大約1.8億美元。他并沒有對收益幸災樂禍，他似乎對這些早期公司沒有發揮出他所認為的潛力而感到惱火。去年他在一個播客中說，如果Paypal僅僅執行他在2000年7月寫的産品計劃，它可能會讓整個銀行業破産。
30歲的馬斯克已經超級富有，然而在遊艇上消磨時光并不吸引他。2001年，一場嚴重的瘧疾差點奪去他的生命。他身邊的人說，他似乎感到有一種緊迫感，要在地球上活得更久。
大約在那時，他震驚地發現，NASA竟然沒有前往火星的計劃。祖布林是火星協會成員，他把馬斯克介紹給這群嚴肅的太空人，盡管他對最近出現的一群癡迷于太空的有錢男孩持懷疑态度。
一位名叫吉姆·坎特雷爾(Jim Cantrell)的環遊世界的工程師把他的大學火箭課本借給馬斯克，馬斯克如饑似渴地閱讀學習。坎特雷爾還同意帶他去俄羅斯，馬斯克希望在那裡買一枚舊的蘇聯洲際彈道飛彈，把它改造成火箭發射器。
他的言談并不讓人們可信。坎特雷爾回憶道，這些人會問，這個江湖騙子是誰？這家夥瘋了，他不會造火箭的。
幾次拜訪後，馬斯克得出結論，俄羅斯人試圖敲詐他，他們的火箭甚至不是很好。他收拾好行李，與坎特雷爾和邁克·格裡芬（Mike Griffin）一起從莫斯科飛回家。格裡芬後來在小布什（George W. Bush）總統時期擔任NASA局長，在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時期擔任國防部副部長。
“格裡芬和我回機艙喝威士忌，格裡芬說，‘你覺得那個白癡學者在上面幹什麼？’聲音大到每個人都能聽到。”坎特雷爾回憶道，“馬斯克就坐在我們前面一排，然後他轉過身說，‘嘿，夥計們，我想我們可以自己造這個火箭，我有一個電子表。’我們開始看電子表，‘馬斯克，你從哪裡得到這個的？’我今天仍在使用類似火箭模型的東西。他剛離開，就已經搞明白了。”
08
“至少我們會一起下地獄”
與此同時，馬斯克遇到了一位曾在斯坦福大學接受過教育訓練的工程師J.B.斯特勞貝爾(J.B. Straubel)。斯特勞貝爾正試圖将舊保時捷改造成電動汽車，能量儲存一直以來都是最大的障礙——傳統電池必須又大又重，這樣汽車才能以自身重量拉動車身，消耗大部分能量。
斯特勞貝爾相信，锂離子電池的最新進展将使密度更大、重量更輕的電力電池成為可能，隻要有人給他錢來證明這一點。他遇到的大多數投資者都認為，他是個瘋狂的牛虻。
但馬斯克通過計算，當場得出結論，斯特勞貝爾是對的。幾個月後，馬斯克向一家名為特斯拉的锂離子汽車初創公司投資650萬美元，成為該公司最大投資者，最終将其收購。
斯特勞貝爾說:“我看到很多人擁有巨額财富，但都非常謹慎。馬斯克的心态完全相反。”
馬斯克做出了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将自己的财富投入到高成本、開發周期長、啟動壁壘大的初創公司。美國汽車行業最後一家成功的創業公司——克萊斯勒成立于1925年，梅耶·馬斯克回憶道:“我說到，‘就選一個，太陽能、汽車或火箭。’顯然，他并沒有聽。”
到2008年，挑戰規模變得顯而易見。特斯拉已經從1000多名電動汽車愛好者那裡接受高達6萬美元的定金，但還沒有傳遞幾輛樣車。一個汽車部落格定期推出“特斯拉死亡觀察”評論。
SpaceX曾試圖從太平洋一個偏遠的環礁發射三枚單引擎獵鷹火箭，但都因發生爆炸而失敗。随後，金融危機爆發。
“世界崩潰了。通用汽車和克萊斯勒破産，我們不希望特斯拉也破産。”金巴爾·馬斯克回憶道，“我記得他（馬斯克）10月打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錢。我沒有錢，所有東西都沒了，除了我為度過經濟衰退而儲蓄的大約100萬美元。我給他發電報，将這筆錢投入特斯拉。我告訴他，如果一切都糟透了，至少我們會一起下地獄。”
馬斯克自己湊了800萬美元來支付一周的工資。
第四枚火箭發射成功。聖誕節前兩天，美國宇航局做出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授予SpaceX 16億美元，用于12次飛往國際空間站的飛行。金巴爾·馬斯克說：“我有時确實想知道，其他人創業是否更容易？因為我們所有企業都非常艱難。我們生命中的成長因素總是促使我們富于冒險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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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就不能那樣愛我嗎”
衆所周知，馬斯克讨論自己情緒時，會像讨論推力與有效載荷的比率一樣坦率而具有分析性。但在公開場合，他也會非常脆弱。“如果我沒有戀愛，如果我沒有一個長期伴侶，我就不會幸福，”他曾經承認。
他在幾次采訪中哭了，并在周六夜現場直播上宣布，他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一種自閉症譜系障礙。馬斯克如此尴尬地說出這個秘密，以至于許多觀衆把它當成了一個笑話。
他的第一次婚姻是他大學時的戀人——作家賈斯汀·米勒（Justine Miller）。根據她2010年在《時裝雜志》上寫的一篇文章，當這對新婚夫婦在婚禮上跳舞時，馬斯克告訴她：“我是這段關系中的主導者。”
悲劇發生在兩年後。他們10周大的兒子内華達在嬰兒床上停止了呼吸。心煩意亂的夫婦開始體外受精治療，賈斯汀生下了雙胞胎和三胞胎，都是男孩。就像賈斯汀後來所說的那樣，當她在洛杉矶一座變成鍍金牢籠的豪宅中陷入抑郁時，馬斯克抛棄了她，将精力轉向照料他的公司。
馬斯克于2008年春提出離婚，6周後宣布與英國演員塔魯拉·賴利（Talulah Riley）訂婚。他和賴利結婚，然後離婚，然後再婚，然後在2016年再次離婚。
2018年，馬斯克開始與音樂家格裡姆斯約會，他們的兒子出生在2020年5月。今年9月，這對夫婦宣布他們的關系已經結束。格裡姆斯最近釋出了一首新歌《遊戲玩家》：“駛向寒冷的太空，即使是愛也不能讓你留在你的位置上，但你就不能那樣愛我嗎？”她唱道。
馬斯克把這次離婚解釋為一個邏輯問題。“我想說，格裡姆斯和我可能是半分離狀态。”馬斯克告訴《德克薩斯時報》，“我們見面不多，某種程度上這是一件長期的事情，她大多是在洛杉矶或巡回演出，而我的工作大多是在像這樣的偏遠地區。”
他說，他們仍然是好朋友，他沒有新的女朋友。“這個地方基本上就像一座科技修道院，你知道。這裡有一些女性，但不多。而且很偏遠。”
“有了伴侶，他會更快樂。”金巴爾·馬斯克說，“但他也是一個很難合作的人。”家人和朋友都認為，馬斯克很敏感，當其财富和媒體報道不公平時進行攻擊。今年他在推特上承諾不再擁有住所，他賣掉了自己的7棟房子，并将主要住所視為德克薩斯州博卡奇卡市星基基地附近的出租房屋。
他和格裡姆斯的孩子目前和他住在德克薩斯州，一位保姆在約定期間将孩子帶給馬斯克。這個蹒跚學步的孩子有着他父親瓷質般的肌膚和一頭稻草般的金發，兩邊都剃成馬斯克最近采用的雞冠發型。
馬斯克把他帶到星基員工餐廳（Astropub）前的一塊人造草坪上，那裡有一個由火箭翼制成的遮陽篷。孩子蹒跚學步幾分鐘，馬斯克則雙臂交叉看着他。然後，小狗Marvin與馬斯克離開，而保姆帶着孩子離開。
10
我們要去火星
馬斯克認為，未來沒有人會告訴你該做什麼。機器人完成所有的勞動，商品和服務都很豐富，人們工作隻是因為他們願意。“不一定有人是你的老闆。我不是想說無秩序的混亂，而是說你不受任何人的控制。是以，你有做任何事情的自由，隻要它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
馬斯克與包括奧巴馬總統和特朗普總統在内的兩黨政治家保持良好關系，盡管他在退出巴黎氣候協定幾個月後，就退出了後者的商業委員會。對于喬·拜登（Joe Biden）總統，他說，“我不認為他做得很出色，但我不知道——這很難說明白。”
與一些技術自由主義者不同，馬斯克并不認為未來的資源競争，有天賦的人才會占上風。他不認為他的财富規模本身就是一個政策問題，也不認為他在道德上有義務以稅收形式繳納一部分财富。
ProPublica最近一項調查發現，馬斯克和這一納稅級别中的許多人，直到2018年才繳納個人聯邦稅，因為他們沒有收入，隻有資産。10月，參議院民主黨考慮對财富征收“億萬富翁稅”。當俄勒岡州民主黨參議員羅恩·懷登（Ron Wyden）在推特上表示支援時，馬斯克對懷登在個人資料照片中的形象進行了粗俗的侮辱。
接受《時代》雜志采訪時，當談到政府問題時，馬斯克哼唱着說唱歌手沃倫·G(Warren G)1990年代的嘻哈歌曲《監管》(regulation)，短暫地自娛自樂。他說：“他們基本上是在說，他們想控制這些資産。實際上，這并沒有給人民帶來好處。你希望那些管理資本的人成為好管家，我認為政府本質上不是一個很好的資本管理者。”
馬斯克對進步的信念不是絕對的。他直言不諱地面對失控人工智能的危險，并聯合創立人工智能公司Neuralink和開放人工智能來推進這一目标。
他發現加密貨币很有趣，可以沒完沒了地談論貨币作為“資源配置設定資訊系統”的概念，但他否認其推特在讓市場陷入混亂方面負有責任。“市場一直在自我波動。”他說，“據我所知，沒有任何依據。”
火星協會的祖布林認為，馬斯克有三種品質可能會讓人失望——他的工作狂、魯莽或某種自大。盡管如此，祖布林還是不會和他的老朋友打賭。“天才是一個經常與馬斯克聯系在一起的詞，而智慧不是。”他挖苦道，“但在我看來，馬斯克有一種感覺非常明智，他知道沒有永遠。”
換句話說，來吧，失敗者。我們要去火星。
（本文編譯自《TIME》，作者Molly Ball、Jeffrey Kluger、Alejandro de la Garz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