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軍曆任首長——政治部主任鄧子恢（21）

1968年春，鄧子恢、陳蘭與家人在北京萬壽路家中。

十一

1915年正月十二日，19歲的鄧子恢和幾個年輕的夥伴去觀賞一年一度的“遊天子”盛會。在擁擠的人群中，鄧子恢看見一位年輕的姑娘端正豐潤，竟然一見鐘情，決心娶她為妻。這位姑娘叫曹全地，1899出生于龍岩黃坊社南陽村的一個小商人之家，母親生了5個女兒，她是老三。父親在江西贛州謀生，她們五個姐妹跟着母親在家裡操持家務農活。鄧子恢在墟場上見到曹全地之後，回到家裡，向父母表達了心願。父母托人前往曹家說媒，曹的母親聽說鄧家清貧，幾次表示拒絕。但是，曹家終于被鄧家的誠意感動，又聽說未來的女婿人品很好，是一個有出息的孩子，終于答應了這門親事。1916年秋天，20歲的鄧子恢從龍岩中學畢業，17歲的曹全地與鄧子恢在這一年結婚。

1928年，閩西龍岩後田暴動之後，曹全地帶着孩子四處躲避敵人，後來躲在龍岩黃坑四姨媽家分娩。然而，舊時封建意識極強的農村是不允許嫁出去的女人在親戚家裡分娩的，結果曹全地在四姨媽家的廁所裡生下了女兒鄧小梅（芳梅）。一個月後的端午節，因民團的告發，曹全地和她母親、兒子及剛剛分娩的女兒一起被抓到了國民黨張貞師部，逼迫她交出鄧子恢。兩個月後，敵人問不出什麼，曹全地獲準保釋出獄。1932年冬天，在紅軍被服廠工作的曹全地，在上杭茶樹下生下了第三個孩子。一個夜晚，突然槍聲大作，敵人襲擊了被服廠，曹全地猛地抱起剛出生不久的兒子、背起女兒，拉起正在睡覺的大兒子便跑。 兩個月後，小兒子身患肺病夭折。後來，為了不給組織添加麻煩，為了她們母子安全，鄧子恢建議寫了一份離婚書。曹全地為了革命，隻好同意作出犧牲。

鄧子恢的第二位妻子黃秀香，1910出生，是龍岩縣東肖鄉榴坑村人，與鄧子恢家相距很近。1928年，鄧子恢在家鄉上司農民暴動，年方十八歲的黃秀香積極參加婦女活動，不久投身革命。1932年前往瑞金，在财政部當會計。鄧子恢和她在瑞金相愛，走到一起。1934年10月，紅軍長征時，黃秀香忍痛将出生才三天的兒子（鄧蘇生）交給紅軍家屬局長範樂春（林伯渠夫人）。剛巧，範樂春和林伯渠也有一個才出生半個月的男嬰，範樂春把這兩個男嬰包好之後，一起交給在贛南會昌謀生的堂哥撫養。孩子托付之後，黃秀香向會昌方向突圍，鄧子恢匆匆告别黃秀香之後，轉向長汀方向突圍。會昌突圍戰中，黃秀香不幸被打斷了腿。戰友們找來一個籮筐把她放在裡面，擡着她繼續沖鋒，擡籮筐的同志中彈倒在血泊之中，黃秀香成了國民黨軍的戰俘，被擡到了城裡殺害。犧牲時，黃秀香24歲。

1936年4月，在張鼎丞的關心下，鄧子恢和陳蘭在遊擊區結合。陳蘭出生于1913年，與鄧子恢是同鄉，出生不久就被送人，父親覺得她很可憐，又把她要回家。由于生活艱苦，6歲時被迫送到一戶石匠家裡做童養媳，所幸丈夫謝正金厚道、善良，對她很照顧。1929年，朱毛紅四軍入閩西之後，陳蘭和丈夫都投入革命。謝正金是“白皮紅心”的保長，暗中為中共地下交通員。1934年，由于叛徒出賣，紅軍剛走，謝正金便被敵人殺害。陳蘭繼承丈夫遺志，成為了一位女交通員。1935年夏天，22歲的她在當遊擊隊戰士的叔公陳新梅介紹下，參加了鄧子恢上司的遊擊隊。她熟悉地方情況，精明勇敢，募集糧食，收集情報，工作出色，引起了鄧子恢的注意，兩人從認識到相知相愛，一起度過了36年歲月，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不離不棄。

一直關心曹全地及兒女的鄧子恢，解放後将她接到湖南湘潭大兒子鄧毅生身邊，并将女兒鄧芳梅也安置在湘潭。1954年，曹全地不幸患了子宮癌，在鄧子恢的關心下，把她送到武漢治療，不久又轉到北京協和醫院治療，鄧子恢和夫人陳蘭親自前往火車站迎接。這年年底，這位在艱苦的戰争年代支援了鄧子恢、支援了閩西革命，并含辛茹苦為鄧養大了一雙兒女的平凡女性，含笑離開了人間，終年55歲。

陳蘭是一個寬厚仁慈的賢妻良母，“文革”前，鄧子恢家一直是個大家庭，陳蘭對每個孩子都十分關心愛護，曹全地所生的兒子鄧毅生一家（妻子和兩個兒子），還有黃秀香生的兒子鄧蘇生一直和陳蘭生的6個孩子生活在一起。2005年10月11日，陳蘭在北京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