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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帝國君王譜」元朝(九):元英宗

元朝(九):元英宗

至治元年(1321年)五月,碩德八剌下令毀掉上都的回回寺廟,在那裡修建大型佛教寺廟。七月,賞賜晉王也孫鐵木兒百萬貫鈔。十一月九日,群臣為元英宗上尊号繼天體道敬文仁武大昭孝皇帝。

「蒙古帝國君王譜」元朝(九):元英宗

自延祐七年正月仁宗去世直到至治二年(1322年)秋,從元朝中央政府的政令中,可以明顯地看出兩個不同政治派别的施政傾向及其互相沖突。仁宗死後第三天,英宗尚在“素服寝于地,日歠一粥”的居喪期間,答己便故伎重演,搶先命鐵木疊兒為右丞相。翌月,鐵木疊兒即與内朝相為表裡,奪前中書平章政事李孟所受秦國公印,命四川拘捕行省平章趙世延到京,并以違太後旨之罪殺前禦史中丞楊朵兒隻、中書省平章蕭拜住。與此同時,與答己集團關系密切的黑驢、木八刺、趙世榮等人則相繼從外省調入中書任職。這樣,仁宗時期曾與答己和鐵木疊兒相對抗的漢法派中堅分子,在英宗即位之前就遭到了答己的清洗,幸免于禍的漢人儒士,也在淫威懾逼之下箝口搖手,不敢再多出議論。答己還想進一步擴大清洗的範圍,通過徽政院使向英宗“請更朝官”。英宗顯然不滿太皇太後的作為,回答說:“此豈除官時耶?且先帝舊臣,豈宜輕動。俟予即位,議于宗親、元老,賢者任之,邪者黜之可也。”

英宗于大都即帝位後,在有關朝廷中樞機構的人事安排問題上,帝、後雙方長期争持不下。鐵木疊兒以趙世延嘗劾其奸,誣以不敬下獄,請殺之,并究省台諸臣。英宗不允,私下對近臣說:“頃鐵木疊兒必欲置趙世延于死地。朕素聞其忠良,故每奏不納。”鐵木疊兒又以和市織币薄惡,請免右丞高昉,英宗還是不允。時而仍有後黨得逞的迹象。最早揭發張弼案的上都留守賀勝,即于英宗繼位以後兩個月,被後黨乘隙奏準,以“便服迎诏”罪棄市。英宗的态度,有時也很強硬。賀勝坐棄市的同月,有告嶺北平章阿散(原中書左丞相)、新任中書平章黑驢、徽政使失列門等謀廢立,英宗不待鞠狀,命悉誅之。他估計此案很可能與答己有關,是以急忙将案犯誅殺了事,一則除去太皇太後的幾名心腹,二則也阻止了案犯旁牽蔓引,緻使帝、後沖突進一步表面化。

盡管有後黨的牽制,英宗登基之後,還是急切地希望有所動作,求收速效以逞快一時。他下诏由吏入官,秩止從七品,恢複了仁宗時曾經公布但又很快收回的規定。但是這些措置的實際效果究竟如何,不是沒有問題的。英宗的诏旨,有一些在京城之内都不克實行。關于罷建寺之費等規定,更被他本人熱衷營造的行為所破壞。延祐七年十一月,诏“各郡建帝師八思巴殿,其别視孔子廟有加”。這應是在全國範圍修建帝師寺的開始。這一時期的其他營建項目也不少,甚至已到“民勞役巨”的地步。

至治二年(1322年)八、九月,鐵木疊兒、太皇太後相繼去世。英宗感受到的政治壓力頓時減輕,他推進新政的決心也大為加強。十月,英宗擢升木華黎後人拜住為中書右丞相,虛左丞相之位而不拜,以示對拜住信任之專;次年五月又以鐵失獨署禦史大夫事,與專任拜住用意相同。這時兩人還已分别兼領左、右欽察衛和宗仁衛事,以及左、右阿速衛和中翊衛事。軍政權力的高度集中也隐約反映出,英宗身邊堪受信用的人似乎不是很多。農曆十月二十五日,元英宗任命拜住為中書右丞相,并且不設左丞相,以拜住為唯一的丞相。在右丞相拜住、中書省平章政事張圭等的幫助下,元英宗進行改革,并實施了一些新政。

「蒙古帝國君王譜」元朝(九):元英宗

英宗新政的主要措施包括:第一、大量起用漢族官僚和士人,張珪、王結、王約、吳險等人都被召超擢。“士大夫遭迸棄者,鹹以所長收叙;文學之士,則待以不次之除”。為召起虞集,朝廷遣使赴蜀未遇;求之江西,又不見;時虞集方省墓吳中,使至,乃受命趨朝。可見當時朝廷起用儒臣心情之迫切。第二、推行“津助賦役法”,即在各地确定一部分田畝,“使應役之人更掌之,收其歲入以助役費,官不得與”。在蘇湖地區,“凡民田百畝,令以三畝入官,為受役者之助”。此處所謂“入官”,僅指在各義上被征用為官田,實際上助役田多被配置設定到承當差役的各人戶,歸他們經營(自種或招佃),以其收入作為當役補貼。第三、至治三年(1323年)正月,诏令朝臣聽讀審議仁宗時編纂的累朝格例,并将延祐二年之後新頒格例類集增補入内。二月,遂定名《大元通制》,頒行天下,一共有二千五百三十九條,其中斷例七百一十七、條格千一百五十一、诏赦九十四、令類五百七十七。是書條格和斷例部分的篇目和編排,分别依照金《泰和律令》和《泰和律義》。《大元通制》中的許多條款,在形式上雖然屬于臨事制宜的個别指令或紀錄公文,但它們作為單行法,對處理類似事務具有普遍的法律效能。是以,《大元通制》是具有法典性質和權威的官方政書,對于統一進制朝的政制法程起了積極的作用,也展現了元廷通過頒布法典來加強它作為一個中原王朝的正統形象的用心。第四、清算太後集團遺毒,澄清吏治。十一月,答己死後甫兩月,英宗再次發出“罷世祖以後冗置官”的诏令。翌日,即罷去徽政院。按徽政院原是侍奉皇太後的機構,答己死後撤罷徽政院本來理屬當然,但在當時情況下,減罷“徽政院斷事官、江淮财賦之屬六十餘署”,這一行動難免帶有雷厲風行、傾其巢穴的政治色彩。與此同時,拜住把原先受鐵木疊兒壓制而未加追究的“诳取官币”案重新提出來,遂誅殺當時尚在世的鐵木疊兒之子八裡吉思以及劉夔、囊加台,仆鐵木疊兒父祖碑,追奪其官爵及封贈制書,他的另一個兒子鎖南也被黜職。

元英宗曾經想把征東行省(高麗王國)郡縣化,罷征東行省,改立三韓行省,完全和元朝的其他行省一個待遇,“制式如他省,诏下中書雜議”,因為集賢大學士王約說:“高麗去京師四千裡,地瘠民貧,夷俗雜尚,非中原比,萬一梗化,疲力治之,非幸事也,不如守祖宗舊制。”得到丞相的贊同,設立三韓行省奏議沒有實行。最終高麗國祚得以存續,高麗人知道後,為王約畫像帶回高麗,為之立生祠,并說:“不絕國祀者,王公也。”

元英宗的新政使得元朝國勢大有起色,但新政卻觸及到了蒙古保守貴族的利益,引起了他們的不滿。英宗對鐵失的寵信,似乎并未因他涉及诳取官币案而馬上改變。以鐵失獨署禦史大夫事,就發表在事後兩個多月的至治三年(1323年)五月。但是到六月,形勢突然發生了變化。由于拜住等人将鐵木疊兒的“過惡”反複陳奏,英宗對這個死去已近一年的權臣的憎惡,竟急劇加深而不能自抑。他的怒火開始發洩到被視為鐵木疊兒“奸黨”的那些朝臣,包括先已宣布赦免不究的鐵失身上。此時恰逢英宗在上都夜寐不甯。“懼誅者”于是唆使番僧建言作佛事禳災,希冀作佛事而獲得大赦。但拜住卻聲色俱厲地責備番僧:“爾等不過圖得金帛而已,又欲庇有罪邪?”鐵失等人把拜住的話了解為英宗又要懲治“有罪”的暗示。“聞之益懼,乃生異謀”。而且英宗下令清除朝中鐵木疊兒的勢力,随着清理的擴大化,鐵木疊兒的義子鐵失在至治三年八月初四(1323年9月4日)準備刺殺英宗。

「蒙古帝國君王譜」元朝(九):元英宗

英宗從上都出發,準備回到大都去。上都一向是保守派蒙古貴族勢力盤踞的據點。那天晚上,元英宗碩德八剌住宿在上都以南30裡的南坡店。鐵失糾集了一批對他心懷怨恨的守舊貴族,其中就有鐵木疊兒的兒子鎖南發動兵變。他們沖進碩德八剌的住宿地,殺掉宰相拜住。鐵失親自闖進碩德八剌的幄殿,殺害了英宗。史稱“南坡之變”。

從表面上看來,南坡之變完全是一次難以事先預料的突發性事件。但它的發生,又與英宗的個人性格以及當時的蒙古—回回貴族與漢法派之間的鬥争形勢,具有某種程度的必然聯系。雖然漢族文人經常喜歡按照儒家觀念将元英宗的形象理想化,英宗的個人性格卻絕非如此單純。或許恰恰是由于長期受太皇太後的壓抑,他似乎比在他之前的任何一位皇帝都熱衷于表現天子的威嚴。

元英宗去世時年僅二十歲,後從葬諸帝陵。泰定元年(1324年)二月,上尊谥曰睿聖文孝皇帝,廟号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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