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我們講到了齊國内亂,本來無緣王座的兩位公子突然收到捷報,說他們得到了繼承王位的機會。雖然兩位公子身處兩國,但他們不約而同的喊出了“噢耶”。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父皇駕崩時。
分别收到喜報的兩位公子連哭帶笑的接旨,可送信的人話鋒一轉,雖然你們的兄弟死了,但是,登基坐殿的名額隻有一個,正所謂是名額有限,先到先得,你們兩個看着辦吧。分别身處莒(jǔ)國和魯國的兩位公子真是心有靈犀,都立刻準備從自己的避難國往齊國老家趕。其實莒(jǔ)國和魯國都知道此中意義,畢竟齊國是個大國,誰保的公子登了大位,都是兩國睦鄰友好的開始。
莒國和魯國相比,占了地利的優勢,莒國也是非常支援公子小白,第一時間給小白準備車馬,并叮囑其快快上路,隻要回到了齊國,就能和小新一家團聚了…
而魯國也是大力支援公子糾,還派了軍隊護送以顯重視,魯莊公送行時緊緊握着公子糾的手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您回國繼位之後,可千萬别忘了把魯國這邊的夥食費結一下…公子糾也是感慨萬千,承諾隻要自己一回國登基,定會重重酬謝魯國。這邊公子糾剛轉身要走,魯莊公又是一把抱住公子糾,叮囑道:還有一件要事公子切莫忘記,魯國的飯店也是收費的…公子糾聽罷淚流滿面,“行了大哥,松手吧,您再不松手我就趕不上2路汽車了…”
魯國本來就比莒國的路遠,這一番讨價還價下來,公子糾在地利上的劣勢就更加明顯了。這個時候,千古名相管仲跳了出來,他自告奮勇,率輕騎日夜兼程,想要趕在公子小白前面将他攔截。
管仲不愧是千古名臣,眼光獨到算法先進,他算準了公子小白坐的是房車,走不快。星夜追趕之下,及時準确的鎖定了正在回國路上的公子小白。
小白遠遠望見管仲快馬而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沒憋好屁。于是二人開始假意寒暄起來,管仲先問:“小白,你這急急忙忙的,想要去幹什麼呀?”小白說:“王兄死了,回家道賀…啊!不是,是回家奔喪。”管仲又說:“喪事也好,喜事也罷,理應由家裡的長兄主持,你哥哥現在正在往家趕,你就不必着急上路了吧。”小白還沒有答話,鮑叔牙搶先争辯:“奔喪是王的家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應粗暴幹涉,再說了,傻子都知道這裡面是怎麼回事,你趕快走吧,多說無益。”
管仲一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别再說了,反正我文武雙全,既然禮樂不能說服你,那就動手吧。于是,管仲假意退卻,待到百步開外,彎弓搭箭回頭便射。管仲真是文武雙全神箭手呀,一箭就射在了公子小白的褲腰帶上。小白也是中戲畢業的,立刻配合管仲的箭法,裝出一聲慘叫。管仲聽着房車裡尖厲的叫聲滿意的走了,他想這次公子小白算是完蛋了,即便不死,回宮也隻能是當個公公。
俗話說得好,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管仲沒有想到小白是WC的冠軍,連上廁所都帶着金腰帶。再者管仲本來就是偷襲,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回去給小白探個鼻息。就這樣,管仲稀裡糊塗的回去跟公子糾結案,君臣一行人慢悠悠的往齊國老家趕,可是還沒等車馬走回國都,新聞上便刊登了公子小白在齊國繼位的消息。這下公子糾和管仲傻眼了,隻能返程再商大計。
雖然公子糾行程落後,但他自視生的超前,論資排輩也應該是我來繼齊王位。可之前的節目裡講過,比嫡長子繼承制更有法律效力的就是既定事實,哪怕是亂臣賊子指定的大王他也是大王,儀式就是法律,一旦登基儀式舉辦,那王位的争鬥也隻能存在于刀兵之上了。
對于小白登基的這件事,用一個形象的比喻來說,那齊國的臣子們就像是一個等待受精的卵子,無論是公子小白,還是公子小黑、小綠、小紅、小藍,卵子隻接受長跑冠軍第一名,這時的第二名和第五百名沒有什麼差別。這個道理也同創業一般,創業的成功是不可複制的,哪怕是自己複制自己。就如同那個至理名言一樣,第一個登月的人大家都知道他叫阿姆斯特朗,而第二名呢?他叫什麼來着…就連當事國的媒體都對他不感興趣,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雖然第一名的魅力無與倫比,但是魅力之下也是暗藏殺機,為什麼許多人不敢嘗試創業,甯可終日996,也不敢随意邁出登月的第一步。因為一旦創業失敗,員工還是員工,而老闆則不再是老闆。此時的老闆公子糾已經無路可退,要麼稱王,要麼滅亡。而護佑公子糾的魯國呢,眼看着要到手的夥食費打了水漂,魯莊公這個後悔呦!拍着大腿直呼,繁瑣的報帳流程害死人哪。
魯國知恥而後勇,決定出兵幹涉齊國内政,将“正宗”的太子糾扶上王位。可齊國這邊小白登基已經既成事實,小白恨不得現在就給自己上谥号,把自己的位子坐牢。
就這樣,一場由政局地震導緻的戰争不可避免。可魯國哪裡是強大齊國的對手,兩國一照面,齊國兩個巴掌拍過去,魯國立刻慫了。齊桓公小白借勢給魯國送去了一封信,信中先是訴說兩國長久以來的睦鄰友好關系,而後話鋒一轉,齊桓公表示自己非常想念在貴國寄宿的兩位重要政治人物。信中,齊桓公表示了自己對兄長的思念之情,雖然自己已經當上了齊國國君,但還是對自己的哥哥念念不忘,每每想起糾哥燦爛明媚的笑容自己都夜不能寐,希望貴國能以兩國友好關系為重,将公子糾與管仲引渡回齊國。信中還特别強調,管仲一定要活的,齊桓公說了,新鮮的才好吃。而公子糾呢,身份尊貴,如果一次性引渡不便建議分次引渡…
魯莊公讀了齊桓公的來信之後也是夜不能寐,公子糾現在成了燙手的山芋,夥食費和住宿費的尾款遙遙無期,聽了齊國的話吧,那就隻能是人财兩空。最後萬般無奈之下,魯國隻好按照齊國的意思将管仲裝進囚車引渡回國,而公子糾呢?按照齊桓公的意思,哥哥的身份比較尊貴,是以必須分次引渡,第一次引渡的是公子糾的上半身,過一陣再引渡公子糾的下半身,待到通關回國後再組裝入殓(liàn)…
齊桓公這招連哄帶吓算是把魯莊公的壞人形象坐實了,你魯國把尋求政治避難的人引渡出國,那以後誰還敢相信你魯國人,再者,齊桓公和公子糾也算是手足,反正我齊桓公是不忍心殺死我哥哥的,至于你魯莊公非要殺死我哥哥,那我也沒有辦法是吧。
就這樣,名臣管仲被魯國裝進囚車送回了齊國。囚車剛過邊境,鮑叔牙就趕緊上前把管仲松綁,原來鮑叔牙和管仲是青梅竹馬的發小,和殺死公子糾相比,得到管仲這樣的人才意義更加重大。鮑叔牙準備力薦管仲就任齊國高管,可是,此時的管仲反倒羞澀起來,管仲紅着臉說:“按理講,我應該追随先主而去,可是老鮑你也知道,我這人貪财惜命膽子小,如今沒能為主盡忠,現在怎麼好意思回齊國見小白呢!再者說了,見了小白,他一定笑話我箭法不好…”鮑叔牙一聽也是無語了,你要是箭法好估計現在就沒我什麼事了。
一番客套之後,管仲還是被帶到了齊桓公姜小白的面前。管仲看着不怒自威的齊桓公,心裡充滿了忐忑與慚愧,還沒等齊桓公發話,管仲急忙上前請罪:“微臣箭法不濟,死罪死罪”,頓時屋子裡的氣氛異常尴尬。
鮑叔牙看自己的發小哪壺不開提哪壺,急忙上前圓場,他對齊桓公說:“管仲當時射你,那是各為其主,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齊桓公聽罷不依。鮑叔牙見狀又說:“管仲才能百倍于我,他今天必須留下,他要是走了,我也不幹了。”齊桓公聞言面露喜色,拍手說道:“一言為定,雙喜臨門。”鮑叔牙一看,完了,尴尬了,他又急忙勸解說:“行了大王,您就别開玩笑了,您想要國泰民安用我可以,但若是您想要稱霸中原,那非管仲不可,其中緣由聽我一一道來。”
鮑叔牙開始語重心長的陳述起來:“首先,管仲為人不講道德,别人上陣打仗都是沖鋒在前退軍在後,而管仲呢?總是撅着屁股抱着腦袋往回跑,邊跑嘴裡還邊嚷,說自己家有八十老母,自己又是獨生子,不能死。再者,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他來說真是兩小無猜,他跟我呢,屬于是連坑帶拐。我倆一起做生意,他總是出小力拿大頭,賠了算我的,掙了算他的。你就想吧,這麼沒有節操、沒有底線的人,什麼事幹不出來。您若想稱霸中原,必定要啟用管仲才行。”
齊桓公在一邊聽得一愣一愣,覺得鮑叔牙說的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但好像又覺得哪裡不對。沒想到在鮑叔牙的伶牙俐齒之下,竟然把一個不講武德的人說的這麼無與倫比。最後,在鮑叔牙強大的感情攻勢下,齊桓公與管仲終于開始了君臣一體的治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