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豆萊說
編輯 | 豆萊說
序
夜晚,溫暖的燈光将整個卧室明亮,尚于博和母親如往常一般坐在椅子上聊着天。
突然,尚于博變得沉默,兩隻手也無規律的晃動着。
一會兒後,他仿佛是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對母親開口道:“媽……我好像,得了抑郁症。
”說完這句話後,尚于博像是松了一口氣般靠在了椅子上,但怕母親會過度擔心,他又緊接着說到:“我已經去醫院看過啦,也吃了藥,現在已經好了!”。
這是2009年5月的一天,也是尚于博第一次向母親提起自己的抑郁症。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還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那時的尚于博還沒有走紅,那時的毛愛珍也不知道什麼是抑郁症。
壞的種子
尚于博從小就被迫習慣了一個人待着,父母因為工作原因很少能夠在家給予尚于博陪伴。
誰也不清楚尚于博那些孤單日子是如何度過的,在一個人的時候内心中又會想些什麼。
幸好上學後尚于博可以在學校交到朋友,學校成為了他暫時的容身之處。
尚于博本來性格就開朗,再加上他對朋友也特别好,是以他的人緣一直都很好。
一直到高中,尚于博因為家中父母的工作都和藝術之類的東西有關,是以他也不免對此産生了幾分興趣。
恰好此時學校組織了一個戲劇社,尚于博便毫不猶豫地加入了。
這也為後來考入中央戲劇學院打下表演的基礎。
後來尚于博以670分這種幾乎碾壓的成績進入了中央戲劇學院。
但此時所有人,包括尚于博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抑郁症早已悄然埋伏在他的心裡。
世界上從來沒有完美的人,因為有缺陷的才被稱作人,而完美的通常隻有概念中的神。
尚于博的文化成績非常的優秀,并且在藝術上也有着不錯的天賦。
可他的内心始終都缺少着來自父母的愛。
盡管身邊有不少的朋友,可友情并不能将心中的所有空缺都彌補。
童年對親情的愛的缺失,其影響是一生的。
青春期的孩子雖然敏感,容易多想,卻由于對知識的儲備還不夠完善,不能把思考的問題深入。
是以,進入大學後的尚于博隻是覺得自己好像慢慢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他想不明白卻也沒有将這回事兒放在心上,偶爾和朋友聊起天,詢問朋友的看法。
朋友說這很正常,大家都有過這種時候。
特别是他們學表演的,有些共情能力強的就很難出戲,容易被戲中的劇情給影響到現實的生活。
聽完朋友的看法後,尚于博覺得很有道理,就沒有對自己的情緒深究下去。
在之後的好些年,每當出現負面情緒,尚于博都會用類似的情緒安慰自己。
這就導緻尚于博的内心一直處于一種無意識的壓抑狀态。
他正在對抗着
在“抑郁症”這個詞已經司空見慣的今天,為什麼我們還是很少看見不良行為的學生出現抑郁症呢?因為他們有情緒的發洩口。
而絕大多數的抑郁症患者之是以患上抑郁症正是因為他們的情緒始終被壓抑,就像被困住的野獸一直在撕扯着鐵籠,渴望片刻自由的喘息。
在全球範圍内,現代社會因為抑郁症離世的明星并不少。
人雖然是一個社會性動物,本能的渴求着集體的接納,但終究也還是一個人,需要自由的空間。
而明星作為公衆人物,比普通人更長時間待在聚光燈下,被無數雙眼睛緊緊盯着。
時間久了,雖然表層的壓力可以習慣,可以變得更加從容應對,但你“不能犯錯”帶來的深層壓力永遠不會消失。
除非你不在乎自己他人的看法和自己的聲譽。
是以,當尚于博從事演員職業越久,他便越能感受到自己情緒狀态與内心深處出現的問題。
真正成為演員後的感覺和在高中戲劇社時的表演,和大學中學習時的表演的感覺天差地别。
後兩者更為純粹,也更快樂,而前者總是會多了很多的目的性。
雖然本質上都是為了将戲演好,但實際過程并沒有那麼簡單。
時間來到2009年的5月份,尚于博将自己的病情第一次透露給了母親,但由于怕母親過度擔心,便謊稱自己的病好了。
那個時候“抑郁症”這個詞在國内還是一個非常罕見的詞,很少從别人口中聽到。
但它雖然很少被人提起,但它的患者卻從來都不少。
在鄉土社會為根基發展出來的國内社會,抑郁症經常被看作為不高興,矯情病,亦或者是精神病。
總之,抑郁症在這片土地上并沒有被正常看待,不是被看輕就是被過度看重。
而且抑郁症時常會帶來輕生的念頭,在連日常都晦氣提“死”的傳統觀念的影響下,抑郁症也變得愈加難以說口。
是以,尚于博願意将病情告知于母親足以望見他的勇氣。
至少,在與抑郁症的對抗中,尚于博不是消極的,而是在努力尋求幫助。
在抑郁症的治療中,最擔心的就是患者将自己封閉起來,怕自己傷害到或者牽連到身邊的朋友親人。
外界的壓力和内心的愧疚感無時無刻都在折磨着他們。
好在尚于博是非常積極的在進行治療。
他聽醫生的話,盡可能的把自己的時間投入到一個專注的狀态。
首先是健身,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的疾病,積極的鍛煉都是恢複健康的最佳手段。
其次便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避免閑下來,然後将自己感受到快樂的時候記錄在本子上。
因為抑郁症是一個終身病,一旦患上就永遠甩不掉它,是以隻能通過藥物加上其他方式的綜合治療使它安分下去,減小它對正常生活的影響。
人的離去
在2009年的上半年,尚于博的病情在逐漸加重。
藥物帶來的副作用也逐漸提現,經常給正在拍戲的他帶來不便。
不過他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母親,仍舊是一個人默默承擔着一切。
下半年的時候,《杜拉拉升職記》開拍,這本是尚于博事業上的一個轉折點。
如果沒有抑郁症的困擾,尚于博在不久的将來必定是能夠一路高歌的。
随着《杜拉拉升職記》的爆火,劇中的主演們的名氣也随之高漲。
但那時我們所看到的尚于博都是經過僞裝的尚于博。
他是一個演員,他将一個開朗活潑的尚于博扮演的太好了,以至于他身邊最親近的親人也沒有發現他的異狀。
時間來到2011年。
七月份的時候尚于博還帶着父母去旅遊,一路上有說有笑。
所有人都被這樣的尚于博騙到了。
其實這時候尚于博的抑郁症已經越來越嚴重了,甚至影響到了他對現實的認知。
在一次前往經紀人家中的聚會時,尚于博不知不覺來到了另一棟樓的樓頂。
輕生的念頭如惡魔地低語,時時萦繞在他的耳邊。
他的雙眼再也看不到任何色彩,雙眼所及都是黑與白。
直到輕生的前一刻,尚于博似乎終于從抑郁症的鎖鍊中掙脫出來,他打電話告訴朋友,他看到了這輩子最美的景色。
2011年10月25日,尚于博永遠的離開了我們,他暫停了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迹。
在他的手機裡有一條留言:
我的死跟他人沒有關系,無需責怪任何人。
正如後來關于尚于博死因的流言四起時,他的母親毛愛珍的解釋道,尚于博隻是病了。
他不是壓力太大,也不是陰謀論所說受到了迫害,尚于博隻是一個生了病需要治療的病人。
從尚于博患病到離去,整個過程都沒有給任何人帶來不友善。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努力與抑郁症作鬥争。
盡管有時候不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仍然為身邊的人和喜愛他的粉絲帶去笑容。
在尚于博離去後,毛愛珍終于意識到抑郁症的危害有多大,也想起了尚于博曾經對她說的那句話“我想幫助更多的人”。
于是在2012年,毛愛珍國内第一家與抑郁症有關的公益基金會。
毛愛珍體會過被抑郁症奪取孩子的痛苦,是以她希望國内能有更多的人意識到抑郁症的嚴重性,而不是把它簡簡單單當做心情不好。
如今距離毛愛珍的基金會成立也有12年了,這些年中毛愛珍一直笃行着她當初的信念,對抑郁症的科普推廣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之是以越來越多的人願意重視起抑郁症,願意将自己的病情分享,是離不開所有相關人員的努力的。
結語
正如尚于博一樣,抑郁的人恰恰是堅強勇敢的人。
他們并不是因為怯懦或者所謂的心理承受能力差而導緻的抑郁。
沒有經曆過他人的痛苦,就沒有權利對他人随意置喙。
病前的尚于博幽默風趣,以誠待人,是以他人緣一直都很好。
病後的他也在按照醫囑積極治療,對父母仍是一片孝心。
這足以證明尚于博的品行。
也不要說什麼“他既然有勇氣跳樓為什麼沒有勇氣活下去”之類的話。
抑郁症是一種會讓人覺得生不如死的病,是會漸漸像黑洞一樣将人的所有情緒和感覺都吞噬掉的一個怪物。
希望尚于博的故事能夠給我們帶來警醒的同時,也能夠感受到他給我們傳遞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