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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再度闖關。
繼“蔚小理”齊聚港股後，蔚來又率先叩響新交所的大門。
5月6日，蔚來宣布已從新加坡交易所取得主機闆二次上市的附條件上市資格函，并将于本月釋出上市檔案。
蔚來本次上市将采用介紹上市的方式，不涉及新股發行及資金募集。同時，新交所上市的A類股可與紐交所上市的美國存托股實作完全互換。
而就在蔚來謀劃三地上市的同一時間，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官網顯示，包括蔚來、小鵬、網易、京東等在内的88家中概股被加入“預摘牌”名單。加上此前已經被納入名單的理想汽車，如今蔚小理三兄弟都站上了“摘牌”關口。
此時距離蔚來3月10日完成港股二次上市，還不到兩個月時間。打開新路徑的蔚來，能緩解市場焦慮嗎？
美股之旅險象還生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雖然SEC所列出的“預摘牌”名單上的中概股企業在不斷擴大，但這并不意味着，進入該名單的企業一定會退市。
5月5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在回答相關問題時表示，中國企業被列入有關名單，是美國監管部門執行其國内法律的有關步驟。這并不代表相關企業必然摘牌。這些企業是否摘牌或繼續在美上市，取決于中美審計監管合作進展和結果。
目前身處其中的新造車表現仍算淡定。
5月4日，蔚來汽車回應稱：“蔚來一直在積極探索保護利益相關者利益的可能解決方案。公司将繼續遵守适用的法律和法規，努力保持在港交所、紐交所的上市地位。”
理想此前也強調稱，被納入不等同于美國退市，并表示“一直在積極尋找解決方案”，在根據國内外監管要求，積極配合審計底稿相關的工作。
按照SEC的說法，這些企業之是以會被列入，原因是“無法檢查這些公司的審計底稿”。而該說法的依據是此前由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簽署的《外國問責法案》。
該法案要求外國上市公司向美國公衆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PCAOB）提供審計底稿。如果“确定摘牌名單”中的公司沒有送出或送出的檔案不符合SEC要求，理論上将會在披露2023年年報後（2024年初）面臨強制退市。
早在2021年初，随着中概股相繼陷入跌跌不休的困局，中金公司曾指出，僅就法案本身而言，其對美國中概股市場的影響将是巨大的。在2021年的年報中，蔚來也曾提及該法案可能會産生的影響。
在一些業内人士看來，“審計底稿”本就屬于敏感資訊。其由審計人員詳盡記錄了包括審計過程中的全部工作記錄和擷取的資料。由于審計底稿可能會涉及商業秘密和國家秘密，出于安全的考慮，大陸監管機構對PCAOB的審查也一直持相對謹慎的态度。
“相比幾十頁上百頁的财報，審計底稿動辄幾個G，甚至記錄着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一旦公開可能會有很多麻煩。”一家零售企業CFO王緻告訴未來汽車日報。
不過抛開此次挑戰，回顧過去三年多的美股之路，蔚來走得并不順遂。2018年9月，頭頂着中國新能源汽車企業赴美上市第一股的稱号，蔚來沒能赢得一個好的開場，甚至融資金額都未能達到預期。
在2020年下半年的短暫輝煌過後，過去一年，相比于2021年1月的高點66.99美元/股，截至當地時間5月6日收盤，蔚來美股股價為15.92美元/股，跌幅近76%，總市值為249.23億美元。
過去一年蔚來股價表現 來源：百度股市通
而另外兩位選手的表現同樣不容樂觀。截至今日收盤，小鵬汽車股價為22.28美元/股，總市值190.99億美元，與今年年初相比，市值已腰斬。同一時間，理想汽車股價為20.92美元/股，總市值216.07億美元。
新勢力需要未雨綢缪？
如今來看，過去一年多新造車們之是以在資本市場動作頻頻，無一不是在尋找應對風險的新路徑。
對于在美上市的中概股被查後的“出路”，中信建設曾給出三個可選方案：1、考慮在其他交易所（如倫敦、香港）完成雙重主要上市或是二次上市，進而擁有兩個交易地點，并最終将“主要交易地移至美國以外的其他交易所”；2、私有化；3、遵守SEC的要求接受相關審計核查，繼續在美國上市交易。
蔚小理均選擇了第一種。2021年，小鵬和理想陸續在7月和8月赴港上市，今年3月，曾受困于使用者信托的蔚來，也選擇了介紹上市的方式，成功登陸港交所。
“蔚來需要在美國市場之外，多一條‘後路’。同時在兩個市場上市，有利于穩定蔚來的股價，減少因中美貿易摩擦所帶來的沖擊。”奧緯咨詢董事合夥人張君毅表示。
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蔚來又走向了新交所。
對于該選擇，蔚來解釋稱，新加坡是重要的國際金融中心，在此上市能夠擴大蔚來的投資者群體，尤其是不斷增加的亞洲機構投資者。在新加坡上市，可進一步增加全球可交易時間和流動性，提供一個備選的股票交易地點，進一步保護投資者利益。
作為亞洲主要的證券市場，新加坡證券市場主機闆的上市條件比較寬松，甚至不要求企業盈利。
對于蔚來而言，滿足其種種要求并不難。财報顯示，2018年-2020年，蔚來的營業收入分别為49.5億元、78.2億元和162.58億元，符合新加坡主機闆上市條件。
此外，新交所上市所需時間也相對較短。一位知情人士介紹稱，一般從上市工作正式啟動到公司股票獲準公開發售并上市交易需要6-12個月，實際操作可能會更快。
在香頌資本執行董事沈萌看來，蔚來到新加坡介紹上市，“不排除是考慮到部分美股投資者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意到港股市場交易，否則在港股挂牌就足以解決美股可能會被摘牌的擔憂。”
來源：蔚來官方
王緻認為，雖然在估值、規模、融資額度上，新加坡證券交易市場遠不及香港、紐約。但蔚來登陸新交所，“将進一步拓寬公司海外融資管道，尤其是在科技股相對缺乏的新加坡市場。”
短期來看，沒有太多的現金流壓力，也是蔚來選擇介紹上市的原因。截至2021年12月31日，蔚來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受限現金和短期投資為554億元人民币。融資所得現金淨額占其現金儲備的32.67%。
不過更長遠看來，造車新勢力仍未逃脫虧損困境。财報顯示，2021年，蔚來、小鵬和理想虧損分别為40.16億元、48.63億元和3.22億元。
更不用說如今各家還面臨着停産停工以及供應鍊短缺危機。受此影響，今年4月，蔚來的傳遞成績僅有5074輛，環比下降49.2%。
而今年也是蔚來“全面加速的一年”，新車釋出、技術研發、出海、換電，甚至進軍手機業，都需要更充足的資金支援。
為了提升銷量，各家還在補能效率上競賽，而蔚來的路線和定位也決定了其投入規模。蔚來聯合創始人、總裁秦力洪曾直言，“2022年，我們要保持一個比較高的基礎設施投入的節奏”。
在王緻看來，“新勢力之間的較量，不止是産品的較量，背後資源也得跟得上。”
（注：文内受訪者王緻為化名）
作者| 吳曉宇
編輯| 王 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