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V疫苗，可以說是人類第一種可以有效預防癌症的疫苗，不僅能有效預防因高危型HPV感染引起的宮頸癌，也能預防類似原因引起的肛門癌、陰莖癌等多種癌症。
也就是說，不論男女，都能通過接種HPV疫苗受益（隻不過，目前世界大部分國家，包括中國在内，還是“女士優先”）。
随着科普宣傳普及，很多人都想知道這兩個問題：HPV疫苗到底值不值得打？效果到底有多好？
到今年，距離人類第一支HPV疫苗上市（2006年）已經過去了15 年。科學家們還真的找到了大量在這15年間進行了疫苗接種的人，研究了他們的情況後，得出了很值得我們參考的結論。
這篇，我們就結合3個最新、最權威的世界重磅研究，來詳細說說。
（如果你想省點時間直奔結論，可以直接看文中加粗的字型。）
圖檔來源：站酷海洛
幾乎所有的宮頸癌（99.7%）都與HPV感染有關，通過接種疫苗，預防HPV感染，可以有效預防宮頸癌。
那麼在真實世界中，HPV疫苗的預防效果如何呢？
2021年10月，世界權威醫學期刊《新英格蘭醫學雜志》（NEJM）發表了一份瑞典科學家的研究。
這份研究包含了瑞典超過160萬女性十幾年的跟蹤結果，時間跨度長，樣本量也很大，可以說是一項“裡程碑研究”[1]。
（論文題為《接種HPV疫苗與浸潤性宮頸癌風險之間的關系》，截圖來源：nejm.org）
研究人員在2006~2017這11年間，對瑞典大約167.3萬名10~30歲女性進行了追蹤，并篩查、評估她們是否患有宮頸癌，直到她們滿31歲。
看下面的圖表，你肯定不難發現：接種HPV疫苗，能顯著降低宮頸癌發病率，并且越早打越好。
更具體地說：
在被追蹤的11年間，167萬名女性中超過50萬接種了HPV疫苗；
接種人群中有19人被診斷為宮頸癌，累計發病率分别相當于47例/10萬女性，未接種人群中，有538人被診斷出宮頸癌，累計發病率相當于94例/10萬女性[1]；
在調整了年齡因素、居住地、教育程度、家庭情況和相關病史等影響因素後，總體來看，接種HPV疫苗的女性宮頸癌發病風險顯著降低了63%[1]！
如果在17歲之前接種疫苗，發病率下降幅度高達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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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這個研究中，瑞典女性接種的幾乎都是四價HPV疫苗（預防HPV6、HPV11、HPV16和HPV18這4種高危型HPV感染），那是不是“價高”的疫苗，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呢？
這個問題，另一項英國的研究說清楚了。
英國在2008年開展了二價HPV疫苗接種計劃，為12~13歲女孩提供正常疫苗接種，并為14~18歲少女提供補充接種。
就在2021年11月，國際頂尖醫學期刊《柳葉刀》發表了一項英國研究人員的成果，這也是迄今為止最大規模、最長時間的關于宮頸癌疫苗的真實世界資料[2]。
（論文題為《英國HPV疫苗接種計劃對宮頸癌和3級宮頸上皮内瘤樣病變發病率的影響：一項基于注冊資料的觀察性研究》，截圖來源：the Lancet）
研究團隊評估了2006~2019年這13年間，居住在英格蘭的20~64歲女性的宮頸癌和宮頸癌前病變的診斷資料，并設定了7個組進行分析，發現：
最基礎的二價疫苗，如果是在16~18歲接種，疫苗預防宮頸癌的有效率為34%，預防重度宮頸上皮内瘤變（CIN3）的有效率為39%；如果是12~13歲時接種的，這兩個數字分别高達87%和97%[2]；
但是，即便是九價的HPV疫苗，如果是30歲之後接種，雖然仍然會有效果，但是有效率遠遠不如在年輕時接種二價HPV疫苗[2]。
總結一句話：HPV疫苗，“早接種”比“價次高”更重要。
其實，世界衛生組織早在2017年就明确指出：
現有證據表明，從公共衛生角度，二價、四價和九價疫苗在免疫原性，預防16型、18型（高危型）HPV相關宮頸癌的效力和效果方面無差别，三種疫苗都可預防大多數的相關癌症[3]。
這對于我們的實際行動，也很有指導意義：
如果你家有9歲以上的女兒，可以讓她先接種二價、四價疫苗，真的不必等16歲之後接種九價疫苗。
畢竟，比起未來“可能更好”的保護，還是早接種能早受益，不是嗎？
圖檔來源：站酷海洛
既然要早點打，那HPV 疫苗的保護效力能維持多久呢？會不會打得早，失效也早？
針對這個問題，《柳葉刀》子刊《柳葉刀感染》上，發表了一項來自芬蘭的研究。
這項研究經曆了長達12年的随訪，發現接種二價HPV疫苗的女性，在接種12年時，仍然可以檢測到HPV疫苗誘導的抗體滴度[4]。
（論文題為《由二價或四價HPV疫苗誘導的中和抗體的可持續性及其與療效的相關性：對兩項随機、雙盲、多中心、3期試驗資料的聯合随訪分析》，截圖來源：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
HPV疫苗上市到目前也就15年時間，我們還無從得知更長時間範圍内的保護效力。但至少從目前來看，保護效力令人滿意，也不存在需要接種加強針的情況。
不過，這裡還要啰嗦一句：接種了HPV疫苗不等于“再也不用擔心宮頸癌”，還是要定期做好篩查[5]。
宮頸癌篩查建議：
（1）有性生活的，且年齡在21~29歲女性：每3年進行一次細胞學篩查；
（2）30~65歲女性：有條件的，推薦每5年進行一次細胞學檢查和HPV·DNA聯合檢測，條件不充分的，可以每3年進行一次細胞學檢查；
（3）65歲以上女性：如果既往多次篩查結果為陰性，就根據個體差異或者遵醫囑選擇是否篩查。
圖檔來源：站酷海洛
你可能還想問：這都是國外的案例，我們國家自己的呢？
目前大陸國産的HPV疫苗（目前隻有2價HPV疫苗），在III期臨床試驗中也展現出了良好的安全性和保護力結果[6]。
這項臨床試驗始于2012年11月，納入了超過七千名女性志願者，她們被随機配置設定到疫苗組（接種國産二價HPV疫苗）或對照組（接種戊肝疫苗作為對照）分别在第0、1、6個月時各接種一劑疫苗。
經過了42個月的随訪，發現國産二價HPV疫苗[6]:
預防癌前病變的有效率為100.0%（疫苗組0/3306 ，對照組10/ 3296）；
預防HPV16/18型持續感染的有效率為97.8%（疫苗組1/3240，對照組45/3246）。
也就是說，經過17年的研發，我們的科研人員為中國女性帶來了一種高效安全的HPV疫苗。這對于大陸普及HPV疫苗接種，是利好的消息！
圖檔來源：站酷海洛
在國内很多地區，比如廣東省、四川成都等地，都已經開始為适齡的女孩免費接種HPV疫苗。相信未來，更多的城市和地區都會加入這個行列。
城市和地區以及當地接種政策
江蘇無錫、江蘇連雲港：自2021年12月啟動HPV疫苗免費接種項目，為初二學段女生提供2劑次國産二價HPV疫苗的免費全程接種。
廣東：2022年起，具有廣東省學籍、9月起新進入國中一年級且未接種過HPV疫苗的14周歲以下女生可免費接種。
四川成都：對于13~14歲的在校女學生由财政資金給予600元/人的疫苗接種補助，接種者可以在國産/進口2價和進口4價HPV疫苗中自主選擇。補助後的疫苗費差額和疫苗接種服務費（2元/劑）由受種者家長（監護人）承擔。
内蒙古鄂爾多斯市：13~18歲女性免費接種三針HPV疫苗（接種周期為0月、1月、6月），群眾僅需繳納接種服務費。
山東濟南：年齡≤14歲（15周歲之前）且無HPV疫苗接種史的在校七年級女孩，可以免費接種。
四川省阿壩汶川縣和馬爾康市：将在未來3年免費為9~14歲的适齡女孩接種。
就在2020年，WHO釋出了《加速消除宮頸癌全球戰略》，設定到2030年時，HPV疫苗接種覆寫率達90%、篩查覆寫率達70%以及宮頸癌前病變和宮頸癌治療可及性達90%。
這裡的“HPV疫苗覆寫率”，指的是到2030年時，所有國家達到15歲之前的女孩有90%接種HPV疫苗[7]。
也就是說，如果你接種了HPV疫苗，那麼你不僅保護了自己，也對人類消除宮頸癌的美好未來，貢獻了一份力量。
如果你身邊有适齡的女孩，也可以把這篇文章轉發給她或者她的家人，讓有效的疫苗，幫助更多女孩。
讓我們期待，未來某一天，宮頸癌真的可以被人類消滅，也祝願接種了HPV疫苗的你，能夠見證這一天的到來！
特約作者：莊時利和
日本北海道大學神經科學碩士
審稿專家：
盧學新
中國疾控中心病毒病預防控制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免疫學博士
劉海防
複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婦産科副主任醫師
參考文獻
[1]Lei J, Ploner A, Elfstr m K M, et al. HPV vaccination and the risk of invasive cervical cancer[J].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20, 383(14): 1340-1348.
[2]Falcaro M, Casta on A, Ndlela B, et al. The effects of the national HPV vaccination programme in England, UK, on cervical cancer and grade 3 cervical intraepithelial neoplasia incidence: a register-based observational study[J]. The Lancet, 2021, 398(10316): 2084-2092.
[3]王真行, 鄒力, 徐冰. WHO關于人乳頭瘤病毒疫苗的意見書 [J] . 國際生物制品學雜志,2017,40 (6): 303-309. DOI: 10.3760/cma.j.issn.1673-4211.2017.06.010
[4]Mariz F C, Gray P, Bender N, et al. Sustainability of neutralising antibodies induced by bivalent or quadrivalent HPV vaccines and correlation with efficacy: a combined follow-up analysis of data from two randomised, double-blind, multicentre, phase 3 trials[J]. 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 2021.
[5]喬友林,趙宇倩.宮頸癌的流行病學現狀和預防[J].中華婦幼臨床醫學雜志(電子版),2015,11(02):1-6.
[6]Wei L,Xie X,Liu J,et al.Efficacy of quadrivalent human papillomavirus vaccine against persistent infection and genital disease in Chinese women: A randomized, placebo-controlled trial with 78-month follow-up[J].Vaccine,2018,364:401-411
[7]魏麗惠. 面向加速消除宮頸癌的挑戰[J]. 中國婦産科臨床雜志, 2021, 22(1):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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