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稅還是做慈善？馬斯克捐的57億美元都去哪了？

文/Eliza Haverstock

埃隆·馬斯克的個人淨資産已經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截至美國當地時間周二下午，他的身家估計達到了2,460億美元。雖然從過往的捐贈記錄來看，馬斯克從來就不是一個大慈善家，但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周一晚公布的新檔案顯示，馬斯克在去年11月将約500萬股特斯拉股票轉讓給了“慈善機構”，按當時股價來算大約值57億美元。如果這是真的，這筆捐款将占到其個人淨資産的2.3%。這個比例并不高，但已經是馬斯克此前捐款額的20多倍。

當檔案公布時，有一些人猜測，這裡面包含了馬斯克向聯合國世界糧食計劃署（WFP）捐贈的一大筆錢。在11月轉讓股份的一個月前，馬斯克曾在推特上表示，他将向世界糧食計劃署捐贈60億美元——如果該組織能夠描述出“這60億美元将如何解決世界饑餓問題”（有人猜測，長期以來一直喜歡輕率地發推文的馬斯克隻是在惡搞）。

不過，世界糧食計劃署在周二對《福布斯》表示，自己沒有收到這樣的禮物。該機構執行主任David Beasley則在一份聲明中稱：“世界糧食計劃署是否會收到這筆錢還有待觀察，但我很高興聽到埃隆會參與進來。”目前還沒有其他慈善機構宣布收到捐贈，而馬斯克也沒有回應記者的多次置評請求。

如果從一個更加說得通的角度來看，這筆錢應該是落在了一個捐贈者指定基金（DAF）上。該基金的行為就像一個慈善銀行賬戶，本質上是一個黑匣子，因為其不包含具體要求，如年度配置設定或公開披露與特定捐贈者相關的贈款。資金可以存在DAF裡面多年而不用流入運作中的非營利組織，這就是為什麼《福布斯》不會在評估慈善家的時候将這些基金納入測量标準中，除非富豪們會分享自己旗下DAF所作出的實際捐贈細節，就像馬斯克的一個代表曾做過的那樣。據《福布斯》估計，在馬斯克目前向慈善機構捐贈的2.8億美元中（最近的這筆巨款不算在内），約有20%是通過DAF捐贈的。

把股票捐給DAF的好處之一，是能讓馬斯克享受到捐贈後帶來的稅收減免，而減免幅度可以達到他2021年經調整後總收入的30%，盡管他捐的股票還完好地放在賬戶裡。

另一種情況則是，馬斯克可以将這筆錢注入自己的基金會。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可以立即獲得稅收減免。但是，與直接捐給DAF不同的是，基金會每年需要配置設定大約5%的資産（如果沒有達到這個比例，基金會要支付更多的稅）。

至少到目前為止，馬斯克一直是世界上慈善度較低的億萬富豪之一，尤其是相對于其财富規模而言。但有證據表明，他可能正在考慮采取進一步的行動。2021年2月，他表示将通過“XPRIZE”大賽，将1億美元獎勵給有能力在大氣中除碳的團隊。據馬斯克的一名代表稱，他将總獎金的一半多一點捐給了X-Prize基金會，由其負責監督這個獎項。該基金會已經向23個由學生上司的團隊發放了500萬美元，以支援其碳去除項目的早期發展階段，但整個競賽要到2025年才會結束。

去年，馬斯克向聖裘德兒童研究醫院（St. Jude’s Children’s Research Hospital）捐贈了5,500萬美元，并向位于德克薩斯州南部的Rio Grande Valley的各種公立學校和非營利組織捐贈了約3,000萬美元，而那裡也是SpaceX制造火箭的地方。這些捐款是在2021年3月宣布的，當時來自當地活動人士的批評越來越多，他們指責SpaceX正在破壞該地的生态系統，并對長期存在的社群進行了排擠。

在截至2020年6月的财年中，馬斯克基金會（Musk Foundation）的總資産為9.41億美元，其中發放的資金不到2,400萬美元，其中有約2,000萬美元被投入了DAF，而其餘的290萬美元則主要用于教育相關事業。位于弗吉尼亞州北部的喬治梅森大學莫卡斯特中心（Mercatus Center）從馬斯克那裡獲得了100萬美元。該機構是一個自由主義智庫，旨在推進自由市場理念。根據馬斯克基金會的稅務申封包件，對莫卡斯特中心的捐贈是為了推動“新冠病毒的科學研究”。還有100萬美元則捐給了維基百科背後的非營利組織Wikimedia Foundation。此外，有50萬美元捐給了Hack Club。這是一家位于佛蒙特州的非營利組織，管理着全球近500個由學生上司的程式設計俱樂部。去年秋天，馬斯克又向Hack Club捐贈了100萬美元。

馬斯克也為該組織的運作付出了時間。2020年3月，該組織中有數名青少年成員從公開記錄中找到了馬斯克的聯系方式，并要求他與該組織對話。馬斯克同意了，并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花了一個多小時進行現場問答視訊聊天，而不久之後，他就向該組織進行了捐款。Hack Club的COO Christina Asquith表示：“這筆錢能夠讓我們招聘大量的工程師來制作很酷的程式設計遊戲，以及對青少年進行一對一的指導，進而更好地支援他們學習代碼。”

2020年，馬斯克還向洛杉矶的幾所私立學校進行了捐款，包括十字路藝術與科學學校（Crossroads School for Arts and Sciences）和迎風學校（The Windward School）。他的基金會為聖心大學（Sacred Heart University）的一項新冠病毒抗體研究撥款了5萬美元。另外，馬斯克向Ad Astra School捐贈了6萬美元，這是他于2014年在SpaceX洛杉矶校區與他人合作創辦的一所實驗性私立學校，其子女和一些SpaceX員工的子女都在這所學校裡就讀。該學校位于德州奧斯汀，馬斯克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那裡，而特斯拉也已經把總部搬到了那裡。

馬斯克從未登上《福布斯》的頂級慈善家排行榜。該排行榜會追蹤富豪捐贈額占其淨資産的百分比，而且隻計算流入到慈善機構手中的資金（不計算富豪自己的慈善基金會或DAF中的資金）。目前，馬斯克隻捐出了他2,460億美元财富的0.001%，而《福布斯》也并未将其最新公布的57億美元捐款計算在内，除非确實知道這筆錢已經被慈善機構所使用。

相比之下，馬斯克的大多數富豪同行們都有更好的慈善記錄。沃倫 巴菲特無疑是慈善程度最高的人，他一生中捐贈了約461億美元，占其1,156億美元财富的40%。2010年，巴菲特和比爾 蓋茨共同創立了“捐贈誓言”（Giving Pledge）。這是一個世界上最富有人群做出的不具限制力誓言，即在生前或死後捐贈自己的大部分财産。蓋茨和其前妻梅琳達·弗蘭奇·蓋茨共捐贈了334億美元，約占兩人總資産（估計為1,407億美元）的24%。亞馬遜創始人貝索斯是全球第三大富豪，他已向慈善事業捐贈了21億美元，其中約13億美元被用于氣候變化相關的事業，這相當于他1,880億美元财富的1%左右。

馬斯克在2012年簽署了捐贈誓言，而他已經表示，将在之後的人生中加大捐贈力度。2018年，馬斯克在推特上表示，自己将“每隔幾年”就出售價值約1億美元的特斯拉股票用于慈善事業，并将“在特斯拉處于穩定狀态時的20年内作出重大的支出行為”。自這條推文釋出以來，特斯拉的股價飙升了1,200%，馬斯克的賬面身家也是以增加了數千億美元。

随着時間的推移，馬斯克57億美元捐款的接收者很可能會浮出水面。但在那之前，人們最好記住，他在捐出個人人生中最大一筆錢的同一年中，也賣出了個人人生中最多的特斯拉股票，并行使了個人人生中最多的特斯拉期權。是以，贈送股票的動機可能是為了減少稅單，而不是其他任何原因。如果馬斯克過去的記錄能說明什麼問題的話，那就是這筆錢很可能還沒有送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手中，後者可能還得等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