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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走基層】東坡故裡看文化傳承

【新春走基層】東坡故裡看文化傳承

“歸去來兮,吾歸何處?萬裡家在岷峨。”峨眉山下,玻璃江畔,川南小城眉山是蘇轼的故鄉。1月21日(臘月十九),适逢蘇轼誕辰985周年,紅梅迎春,蠟梅送香,記者與四川杜甫研究中心的幾位師友一起從成都出發,應邀到眉山市參加一場當地重要的新春壽蘇民俗活動。“壽蘇”指每年臘月十九各地民間為蘇轼祝壽的民俗文化活動,記者此行觀摩了一場會通雅俗的民俗活動,也走進薪火相傳的蘇轼研究學術史。40餘年前,在中國社會科學院等學術機構支援下,巴蜀學人建立中國蘇轼研究學會,自此不斷推進蘇轼研究以及中國古代文學研究深入發展。從“壽蘇會”到“蘇研會”,巴蜀學人會通雅俗、融貫古今,不斷推動蘇轼研究與蜀學創新發展,努力傳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

會通雅俗“壽蘇會”

三蘇祠是蘇洵、蘇轼、蘇轍的專祠。祠内古樹扶疏,池塘清幽,翠竹濃蔭中布置堂軒亭榭,曆代詩人和學者題寫的牌匾楹聯和碑刻随處可見,人文與自然相得益彰,是西蜀文人園林天然疏朗之美的典型代表。

每年臘月十九,巴蜀鄉親紛紛來到三蘇祠,拜祭前賢,傳承文化。來祠鄉親都可以在東廂房邊領三束菊花,心香一瓣,以祭前賢。“公之遺愛,人心碑镌。公之文章,國寶簡編。”中國蘇轼研究學會會長、四川大學中國俗文化研究所教授周裕锴每年都到眉山參加壽蘇活動。作為學人代表,他今年賦詩一首,并在三蘇祠式蘇軒現場誦讀。他在詩中特别強調了蘇轼在文學藝術之外的多方面功績:“議論英發,巨筆如椽。治國紀綱,上書萬言。民生為本,道義在肩。出入州郡,赈窮濟艱。捕蝗抗洪,築堤開田。刑賞忠厚,拒貪立廉。”新春在即,周裕锴還在詩中送上祝福:“殘臘将盡,新春在前。願我神州,慶雲翔鶱。”

式蘇軒外,蠟梅送香。關于蠟梅名字的由來,正與蘇轼有關。三蘇祠博物館青年學者翟曉楠搜尋文獻發現,宋末元初方回《瀛奎律髓》記載,元祐年間,蘇轼和黃庭堅把黃梅花改名為蠟梅。蘇轼《蠟梅一首贈趙景贶》詩寫道“蜜蜂采花作黃蠟,取蠟為花亦其物”,黃庭堅也以蠟梅為題作詩,“蠟梅”應是由蘇、黃得名。

式蘇軒遺址考古成果的最新展示,引起大家濃厚興趣。大門外現場展示考古發掘的宋代水渠遺址,部分出土宋代文物則陳列在軒内。記者了解到,因式蘇軒文物庫房改造項目建設施工,經前期勘探發現文物遺存,在國家文物局準許後,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蘇祠博物館、眉山市文物保護研究所組成聯合考古隊,于2019年9—11月展開考古發掘,并出土各類可修複的文物共500餘件,包括陶器、瓷器、石雕、陶石建築構件以及銅錢等。根據考古工作進展,可以判定該遺址的年代上限為北宋中晚期,與“三蘇”在眉山生活的年代大緻相同。這是三蘇祠區域内首次發現北宋時期遺存,出土的大量宋代生活常用物品反映了三蘇祠區域在宋代時的情況。

蘇轼誕辰日當天,“吾家東坡”文物特展開啟,這是三蘇祠在新春期間向公衆奉上的文化盛宴。三蘇祠鎮館之寶——北宋蘇轼書《醉翁亭記》拓本也得以首次展出,人們紛紛來祠圍觀,一飽眼福。據介紹,1959年,三蘇紀念館成立之時,故宮博物院将這件拓本調贈給三蘇祠,成為三蘇祠鎮館之寶。為辦好這次特展,三蘇祠又從故宮博物院借展8件《赤壁賦》主題瓷器。以東坡為媒,眉山與故宮開啟文化合作新篇,共同擦亮東坡文化名片,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

融貫古今“蘇研會”

在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動态組編印的《文學研究動态》1981年第1期上,刊發了《蘇轼學術讨論會簡況》。該文由文學所前輩學者吳庚舜撰寫,記錄了1980年9月在三蘇祠舉辦的首屆全國蘇轼學術讨論會和中國蘇轼研究學會的成立情況。根據這份學術資料記載,蘇研會是在中國社會科學院等全國各地學術機構的支援下建立的。胡喬木同志1979年10月在成都會見四川學人,提出要加強大陸曆史文化的研究。他說道,四川文化史上的杜甫、李白、岑參、蘇轼、陸遊、黃庭堅等這麼多名人無人研究,為适應發展的需要,可以邀請全國知名人士來參加,成立研究這些曆史文化名人的學會,出刊物,要搞出研究成果來,才能适應形勢發展的要求。根據胡喬木同志的指導意見,巴蜀學界于1980年先後成立成都杜甫研究學會和中國蘇轼研究學會,分别在杜甫草堂舉辦了全國性杜甫研讨會、在三蘇祠舉辦了全國性蘇轼研讨會。

走出三蘇祠,回望何紹基題匾的大門,四川杜甫研究中心首席專家徐希平回憶自己教古代文學課程時,每年都堅持帶學生來三蘇祠,使青年學子感受古典文學魅力和前賢精神力量。西南民族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學院副院長王猛表示,自己就是當年的學生之一,并受益于這個傳統,學院現在還保留着這一傳統——帶領古代文學專業的學子到眉山三蘇祠以及成都杜甫草堂、江油李白故裡等訪學熏染。學子們在觀竹讀碑間潛移默化,形成巴蜀獨具一格的文風氣質和蜀學傳統。

适逢東坡誕辰日,周裕锴、徐希平、王猛三位學人也在三蘇祠合影留念。周裕锴從闡釋學視角探讨“蘇轼眼中的杜甫”,提出這是“兩個偉大靈魂之間的對話”。他認為,蘇轼和杜甫兩位偉大詩人之間是心靈的碰撞和共鳴,他們穿越了時空,完成了隔代的“對話”。在他看來,研究古代文學的過程也是和古人“對話”的過程,學術要有這樣一種“對話”的精神。

蘇轼是“雅俗共賞”的人物,還是會通儒釋道思想的“蜀學”大師。前不久,記者采訪四川大學教授項楚。年逾八旬的他指着書櫥裡的蘇轼著作線裝古籍說:“我喜歡蘇轼,學生時代就開始在成都各個古舊書店搜集,陸續把各種版本的蘇轼著作配齊全了。”來到眉山,記者再次想起項楚建構會通雅俗、融貫古今的“新蜀學”學術範式,思索“蜀學”與“新蜀學”的對話和承傳。

巴山蜀水孕育了蘇轼,而蘇轼的人文精神和藝術成就也浸潤着這片大地,滋養豐富着中華文化。

編輯:宗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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