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暗沉的房間裡,冰涼的地闆上躺着兩人,一男一女。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男人附在女人耳畔輕聲低語。
他剛剛準備去洗手間醒醒神,路過這個雜物間,就被眼前的女人拽了進來。
他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可眼前這個女人,引起了他的興趣。
似乎神志不清呢,真是有意思。
于曦試圖定神,可是沒有成功,她不安分的扭動着身子,雙手死死抓着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倔強地望着男人,可眼角的濕潤暴露了她的脆弱,“求你……”
求他救她?他勾起唇角,似乎,更有意思了。
于曦紅唇緊咬,那裡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咬,意志也慢慢被蠶食……
“求我——救你?”
聽着男人直白的話,于曦本就漲紅的臉更深了一個色。
現在隻有這個男人能救她了,媽媽還在等她,她不能死。
如果她能早點看出那鬧事的人不懷好意,不喝那一杯酒,就沒事了。
可随即,她又是苦笑起來,她隻是個小小的經理,夜色的客人,她惹不起,她今天是注定要栽了。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于曦感覺全身像散了架一樣,這樣的痛仿佛在提醒着她,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于曦撐起身子,身邊的男人還在熟睡,完美的輪廓在布滿灰塵的光線裡也依舊超然出塵。
于曦緩緩閉上眼,心頭一陣酸澀,呵呵,是不是還得慶幸一下,幸虧沒有毀在那些人手上。
細微的震動拉回了神,看着手機上的來電人,她皺了皺眉。
想穿好衣服盡快出去,卻發現衣服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隻好拿過男人的外套裹住身體,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一路上行人的指指點點還有鄙夷猜測的眼神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坐上計程車後便回了她在外租住的房子,一個十平米的房子。
回家的瞬間,她便把外套扔進了垃圾桶,鑽進浴室把身上一遍又一遍的洗了個幹淨。
然後,選了一套中規中矩的衣裙換上。
沒有任何妝容,也沒有虛僞的笑容,和晚上在夜香的樣子,判若兩人。
來到醫院的病房,她整理了一下儀容,敲了敲門,進去之後,看見床上骨瘦如柴的母親,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曦曦,今天沒上班嗎。”文麗滄桑的面容上依舊能看出她年輕的時候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于曦緩步走過去,坐在一旁,自覺的拿起蘋果削着,“今天公司放假。”
“曦曦啊,媽不用你照顧,媽……咳咳。”
“媽,你沒事吧。”她連忙放下蘋果,焦急看着她,擔憂溢滿了眼眶。
文麗示意她不要擔心,正要開口說什麼,于曦的電話再次響起。
她皺着眉,果斷的挂了,可文麗卻仿佛知道那是誰打來的一樣,“是他吧。”
“媽,我和他沒有關系。”
“媽可沒說你和他有關系,急着解釋什麼。”文麗慈愛的看着眼前的女兒,姑娘大了,談情說愛是她樂意見到的,她也想要她的女兒能找一個可以照顧她一生,保護她一生的人。
“曦曦,你不用經常來看媽,媽身體好的很,你安心工作,你好不容易進了富環集團,不要錯過這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媽沒有本事,幫不了你什麼,你得靠自己。”
于曦乖巧的點點頭,富環集團,南市最大的企業,她确實有機會進去,可她放棄了。
媽的病需要錢,進了富環集團,她要從底層做起,那麼一點工資根本交不起醫藥費。
是以,她拿着她的管理學碩士學位,去了夜香。
沒坐多久,于曦便離開了醫院,夜香每天晚上7點開門,她作為經理,下去兩點便要過去。
剛出醫院門口,她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身子僵了僵。
是他,和她在雜物間的男人。
也許是她視線太過灼熱,男人也看了過來,不過隻是淡淡的一眼,如同看一個陌生人。
也是……那麼黑的地方,根本看不清臉,再加上今早她走的時候,他還睡着,他怎麼會記得她。
于曦不再多想,攔了一輛車匆匆的離開了。
就在她上車不久,男人的視線突然看了過來,盯着車子揚長而去的地方,勾了勾唇。
踏進夜香的瞬間,便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就連掃地的阿姨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知道嗎,于經理昨晚和那個老闆睡了。本來以為多清高的一個人呢,不過如此,為了錢為了上位,還不是什麼都做的出來,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
“好了好了别說了,她看過來了。”
于曦緩慢的走到兩人面前,聲音清冷但卻動聽,“把你們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2
這世界上多的是誤會,她沒有必要去解釋,可任由他們去誤會,也不是她的作風。
這個經理,不是叫着玩兒的。
兩人垂着頭不發一語,于曦再次出聲,“别再讓我聽見這些風言風語,要是有什麼意見,可是當面跟我說!”
“是,是。”兩人忙不疊的點頭,随後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于曦,見她冷着臉不再說什麼,便飛快的逃走了。
對于于曦這個經理,大多人都是不服的,可身份在那兒,上司就是上司,他們隻能在私底下抱怨,在心裡吐槽,卻不敢真的說出來。
當晚,于曦聽到一些消息,昨天鬧事的劉總,今晚還會來。
頓時,她便想找老闆請假,能躲就躲,那些人,她惹不起,更不想和他們發生些什麼。
可在這裡上班的一個姑娘,卻怯生生的拉住她的袖子,大眼裡滿是畏懼,“經理姐姐,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對于這個剛來不久的小姑娘,于曦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她膽子很小,長的雖比不上那些豔麗的小姐,但也算是清純可人,可好好的一個大學生,卻主動來這裡上班,她見多了人情冷暖,世故繁華,她的心思,她能猜到。
“說吧,要我做什麼。”
陳煙垂下眸子,眼睫毛微微顫抖着,“劉總點了我的台,你可以不可幫幫我,我不想去。”
對于她的要求,于曦倒是有些意外,她雙手環胸,勾了勾嘴角,“這件事,我幫不了。”
陳煙詫異的擡起頭,眼中似乎有東西快要落下,“經理姐姐,求求你幫幫我,你和劉總關系不一般,你隻需要和他講一聲……”
話音還沒落下,于曦便輕笑着打斷,“誰跟你說,我和他關系不一般。”
“昨天,昨天晚上……”陳煙吞吞吐吐,别過頭仿佛不敢說。
對于劉總,她是厭惡的,雖說她追逐名利,劉總又喜歡女人,更喜歡為女人花錢,可她對着那樣的一張臉,她實在做不到。
于曦眼睛眯了眯,從她來這兒到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她和那劉總睡了。
想必這樣的謠言,不是空穴來風。
“陳煙,你是來這上班的,不是來這兒八卦的,既然這是你的工作,那你現在來求我,是不想幹了?”
“我沒有。”陳煙瞬間慌了,她沒想到一向溫和的于曦,此時卻突然這麼犀利。
于曦别過眼,冷聲道:“沒有?那你現在該做什麼?站在這兒和我聊天嗎!”
陳煙的指尖死死的掐着掌心,内心極怒,可她仍然帶着顫抖的聲音,仿佛被吓壞了一般的道:“經理,我……我知道了。”
她匆忙轉身離開,在别人的眼裡,仿佛于曦欺負了她一樣。
“經理,老闆讓你在門口卻接一位客人。”
不遠處的服務生緩慢的跑過來,詫異的看了一眼陳煙後對着于曦道。
“接客?”從她來這開始,還沒見過哪個客人尊貴到要經理親自去接的!
“什麼人?”
“聽說,是言氏的總裁,反正老闆交代了,讓我來告訴你一聲。”
于曦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踩着高跟鞋,走向門口,等着那位尊貴的客人。
半晌之後。
她摩挲了一下臂膀,四處張望了一下,微微有些不耐煩。
她在這兒,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
正在這時,匆匆跑來一個服務生,神色焦急的對着于曦道:“經理,劉總那邊出事兒了。”
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如果和昨天一樣,就不用說了。”
那人臉上閃過一絲窘迫,随後再次道:“不一樣,經理你去看了就知道了,陳煙和他吵起來了,那劉總還說陳煙今天不道歉,他就砸了這兒。”
于曦冷冷一笑,“那就讓他砸。”
昨天,也是打架鬧事,今天,性質也差不多。
他就不能換點新鮮的?
“經理,你就去一下吧,陳煙平時那麼溫順,一定是劉總做了什麼,她才……經理,去看看吧。”
于曦皺着眉,想用等人為借口逃避,對于這樣拙劣的把戲,她上過一次當,怎麼能再上一次!
“我還要在這兒接人,你先去看着。”
話音剛落,服務生的傳呼機便響了起來,似乎那邊的形勢真的有些嚴重了。
導緻一些客人都開始投訴,甚至直接走人了。
作為經理,此時于曦不得不去。
她扭頭便走,一身的怒火,可到了包房門口時,她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辱沒上司的身份。
兩人吵得如火如荼,陳煙手上更是拿了一個酒瓶,大有劉總再多說一句,她便動手的意思。
“陳煙,把東西放下。”
陳煙随着聲音看了過來,她淚眼朦胧的走到于曦身邊哭訴着,“經理,我……”
她說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是以然來,于曦聽得雲裡霧裡,但她卻明白了一個事兒,這劉總,是因為她,才會對陳煙苛責,讓她在這兒伺候他,伺候不好就讓人把她開除了。
于曦心裡雖然惱火,但面上卻仍然帶着得體的笑容,“劉總,陳煙還小,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讓她陪你多喝兩杯,來這兒,就是圖一個開心,何必小事化大呢。”
“讓我不計較?可以,你們先出去。”
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對着陳煙,還有門口那些看熱鬧的人吩咐着。
門被人大力的關上,此時的房間内,就隻剩下了她和劉總兩個人。
見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她心中警鈴大作,連忙轉身去開門。
可腰際,卻突然多了一雙手,她被劉總騰空抱起扔在沙發上,她衣衫淩亂,短裙略微向上移動,仿佛再往上一點,便會春光乍洩。
她故作鎮定,咽了咽唾沫,“劉總,這裡是夜香,我是經理,有些事情,請您想想後果。”
他大笑兩聲,随後扯了扯脖子上細長的領帶,“後果?我今天就在這兒把你上了,你們老闆也拿我沒有任何辦法,你信不信!”
她當然信!她的話隻是為了恐吓,如果她真的被劉總睡了,最多也就是給她漲工資,根本不會說什麼讨回公道這樣的話,在這裡,有錢的才有資格說話,有錢的就是大爺。
她死死的扣着沙發,劉總按着她的腳踝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他泛着綠光的眸子邪惡的看着她,那雙手不停的在她腿上摩挲,她咬了咬牙,一腳踹了上去。
八厘米的高跟鞋,就這樣踹在劉總的嘴上。
趁着他痛呼之際,于曦連忙從沙發上爬起來,眼見着離門隻有一步之遙,腿上驟然一痛,她扶着牆,緩緩滑落在地。
小腿上冒出汩汩的鮮血,一條長長的劃痕尤其刺眼。
眼前的男人,手裡拿着半截酒瓶,對着于曦粹了一口,咒罵着:“呸,臭表子,給臉不要臉,你跑啊,繼續跑啊!老子今天就要上了你!”
說完,他便一把抓住于曦纖細的手臂,毫不留情的撕破她的衣服。
就連裙子,也被他無情的掀開,露出裡面肉色的絲襪。
這難堪的一幕,讓于曦絕望的閉上眼,身體不斷的顫抖,她此時的神情似乎讓男人更加興奮了。
3
他有些變-tai的笑着,“叫啊,叫出來。”
于曦死死的咬着牙,拼命的讓自己忍着,想到病房裡的母親,她不能反抗,她不能把事情鬧大,盡管,她多想殺了他。
‘砰’的一聲,門突然從外面打開。
此時正在興頭上,被人打擾,劉總面露不悅,怒火重重的看着門外的男人,“給老子滾。”
于曦靠在牆邊,看不見那個人,她隻是默默的穿好衣服,心中無比感謝這個在關鍵時刻出現的人。
“劉洋,你剛才的話,我似乎沒聽到,你再說一遍。”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諱莫如深。
劉洋這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人,因為燈光的原因,他剛才沒認出來,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兒。
頓時,他戰戰兢兢的伸出手,讪笑道:“誤會,誤會,言總,我不知道是您。”
言沉擡了擡眉頭,那隻插在口袋裡的手緩緩伸出來,推開擋在他面前的劉洋走了進去,眼神直直的看向不遠處狼狽的坐在地上的女人。
目光太過于灼熱,于曦微微擡頭看去。
那張帥氣逼人的臉讓她頓時僵住了身子,這個男人……
昨晚是他,今天在醫院門口遇見的是他,現在,依舊是他。
他的長相根本就讓人忘不了,是以她才會在看向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他是誰。
見于曦呆愣的模樣,他皺了皺眉,這個女人,似乎變蠢了。
而他身邊,不需要蠢蛋。
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眼睛裡慢慢消失,他收回眼神,勾了勾嘴角,那張烨烨生輝的臉上正在發光,“走了,劉洋,好好玩兒。”
聽見這句話,劉洋笑開了花兒,而于曦卻震驚的看向他。
從他剛剛的氣勢,她明明可以感受到他是來救她的,可是現在,他卻要走……
不,她不能讓他就這樣走!
她忍着小腿的疼痛,一步一步朝着言沉走去,在他快要踏出門口時,一把抓住他的衣角,“言總,你就這樣丢下你的女人不管了嗎。”
她嘴角有些幹裂,之前鮮血的流失讓她已經沒有半分力氣了,可她知道,她現在不走,那她今晚,就走不了了。
她不在意她剛才的話有多大膽,有多露骨,她眼神堅定且帶着希奕。她希望……他看在昨天一夜荒唐的份上,可以幫幫她。
言沉回過頭看向她,目光陰翳,随後他的視線緩緩的向下移,當看見她站得直直的腿時,笑了笑。
在所有人的始料未及之下,言沉一個橫抱,把于曦抱在了懷裡,眉眼盡是溫柔,可說出的話,卻是對劉洋的,“我的人你也敢碰,劉洋,你是活夠了?”
聽着言沉冷漠的聲音,劉洋心裡是萬般思緒,沒有人能看懂這個人在想什麼,他陰晴不定是出了名的,就如同現在,他隻能戰戰兢兢的目送他離開。
于曦躺在言沉的懷裡,聽着他有序的心跳,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一絲安心的感覺。
昨晚的他,和現在的他,是不一樣的。
她被毫不留情的扔在車後座,後背砸在上面,痛的她叫出了聲。
車子開的很快,可卻不是開向醫院的道路。
終于,于曦忍不住出聲,“去哪兒。”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
直到車子駛入一片豪華區域,再駛入停車位,她才隐約猜到了這是哪兒。
這樣華麗的房子,她是第一次見到,以前,她隻在電視上看見過。
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言沉吧她從車裡抱出來直直的坐上了電梯。
電梯裡,安靜的出奇,她似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不敢去看他,更不敢說話。
她第一次看見他,以為他隻是一個尋常的客人,第二次見到他,也沒發現什麼不同,可是現在,她連手心都出汗了。
這樣危險的氣息,還有那強大的氣場,讓她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面對劉總那樣虛張聲勢的人,她還勉強可以應付,可是對于這個男人,她應付不了。
進了屋子,很大,很幹淨,但是明顯可以看出,這裡很少有人住。
因為東西,少的可憐。
言沉把她放到沙發上,随後拿出手機打着電話,“給你十分鐘,來麗園。”
電話挂斷,言沉轉頭看向于曦,說出了他對她的第一句話,“你在害怕。”
于曦别過頭,解釋道:“沒有,隻是腿……有些疼。”
言沉眯着眼打量着她,于曦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甚至領子和裙子都裂開了,隐約可見裡面的春光。
察覺到言沉的眼神,于曦緊了緊領口,雙腿閉的緊緊的,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帶她來這兒做什麼,但是想到昨晚和他發生了關系,此時又被他帶回了家,她手心微微出汗,下意識的開始緊張。
昨晚是她中了藥沒有别的辦法,可是現在她是清醒的,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次發生那種事情。
于曦心裡想的什麼,在臉上表現的一覽無餘。
言沉隻是略微的掃了她一眼,坐在她身邊,雙腿交疊,渾身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霸氣,“于小姐在夜香,過得并不舒坦吧。”
于曦身體一緊,此時的氣氛,讓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不安的情緒,多年的僞裝讓她在面對任何場合,都能泰然自若,她挂上一個标準的笑容,說出的話不卑不亢,“言總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言沉敲打着沙發的手一頓,随後微微挑眉,看向于曦,嘴角勾着一抹魅惑衆生的笑容,“我要你,做我的人。”
4
于曦輕笑兩聲,盡管心裡萬千思緒,可面上卻仍舊不露聲色,“言總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話的人,可言總不知道,我從來不會做誰的人,包括你。”
她知道她的話有些大膽,甚至可能惹怒眼前這個連劉總都畏懼的人,她似乎可以料想到他一怒之下讓她失去工作,甚至讓她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的後果。
心中多了三分後悔,但話已經說出口,她隻能希望眼前這個男人講點道理。
“哦?是嗎?”
于曦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這麼多年,想爬上他的床,在他身邊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太多太多,可以說于曦是第一個拒絕他的人。
男人本身的挑戰因子被激了起來,他眯着眼,擡手捏住她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你知道不知道,我要是想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于曦蹙眉,她能感受到言沉的怒火,但她的原則不能放棄。
若是媽媽知道她做了晴人,一定會難過,甚至會再也不要她了。
她閉上眼,睫毛輕顫,那死不松口的模樣讓言沉真的有些生氣。
沒有人,敢忤逆他!
就在這時,門鈴聲急促的響起,招現着外面的人有多不耐煩。
言沉松開手,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的男人臉色陰沉的拿着醫藥箱走了進來,在看見于曦的瞬間,他有些訝異。
随後言簡意赅道:“你,還是她。”
“我……”趁着言沉還沒開口,她便主動出了聲。
男人走到她身邊,看見她小腿上的血漬已經結成了血鉀,皺了皺眉,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
從醫藥箱拿出東西,幫于曦處理着傷口。
整個過程很漫長,沒有一個人說話。牆上的時鐘聲音仿佛是催命符。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把東西收拾好,轉頭看了言沉一眼,二話不說便走了。
此時,又剩下了他們兩人,為了不繼續剛剛的話題,于曦假意看了一眼時間,着急道:“我該回家了,不然我媽該擔心了,言總,有機會再見。”
也不管言沉答不答應,她一瘸一拐的朝着門口走去,就在她以為成功逃脫了的時候,言沉磁性的嗓音傳入耳朵,“你媽,知道你在那種地方上班嗎?或者說,需要我去醫院和她聊聊?”
腳底像灌了鉛似的,邁不開步子。
于曦臉色慘白,咬着牙不敢再有所動作。這個男人什麼都知道,他調查她!
“現在想談了?”對于于曦的反應,言沉很受用。
女人,乖乖聽話的樣子才最可愛。
他心情頗好的轉頭看向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回他身邊坐下,勾了勾唇,“放心,我看中的,是你的性格,不是你的人。”
“隻要你幫我做件事,你就再也不用去那種地方上班了,明白嗎,管理學碩士于曦小姐。”言沉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于曦恍然看見了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
她如今,有拒絕的選擇嗎。
“要我做什麼。”
“乖。”像是撫摸聽話的寵物一般,言沉欣長的手指放在于曦腦袋上揉了揉。
自從她答應言沉幫她做事之後,言沉就再沒有來找過她,而她也繼續在夜香上着班。
不過她往日的形象已經完全變了味,那天晚上的事迹所有人都知道了。
都說她之是以不答應劉總,是因為她攀上了一個更高貴的男人。
一些膽子小的,都對她戰戰兢兢,因為她身後有那個人。
而一些膽子大的,都私下給她使絆子,完全不把她這個經理放在眼裡。
最為突出的,便是陳煙!
她年紀小,長的又清純,别人不知道,但她卻能看出她心機不淺。經過上次的事情,她更明白,陳煙到底是什麼人。
她不喜歡私下内鬥,而她經理的身份,也給了她教育别人的權利。
她叫來陳煙,看着她那雙無辜的眸子,冷笑兩聲,“那天的事情,給我一個解釋。”
陳煙慌張的四處看,說話也吞吞吐吐,“經理姐姐,你在說什麼。”
她知道,她本來的模樣不是這樣,這樣隻是裝的。
“陳煙,在我面前裝沒什麼意思,那天晚上,劉總點你的台,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和他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就算你被逼急了,你手裡的酒瓶子也早就砸過去了,不會等到我來。你那麼生氣,我一句話就讓你消了火,現在想想,你不覺得假嗎?”她既然不願意承認,那她就一個字一個字的分析。
陳煙擡起頭,眼裡還是那副懵懂的樣子,可說出的話卻不如之前那麼畏懼,“于經理,你到底想做什麼。”
于曦冷呵一聲,一步一步的逼近,“想讓你,收斂點,不要在後面耍小動作。”
陳煙瞳孔緊縮,大眼裡滿是委屈,漸漸地,就連眼眶都濕潤起來,“經理姐姐,我什麼都沒有做,你為什麼要冤枉我。”
她的聲音不小,雖說這裡位置偏僻,可偶爾路過的人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甚至有些人還站在一旁竊竊私語。
更甚者,還有拿出手機錄視訊的。
見到這一幕,于曦皺了皺眉,掃了一眼陳煙,發現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得意。
她瞬間便明白,這是她故意的,還想抹黑她?
于曦冷冷一笑,轉身便走,誰知裙子卻被人一下揪住。
5
若不是有上面的衣服擋着,此時站在她身後的人定能看到她搖搖欲墜的裙子。
于曦暗罵一聲,正想開口,陳煙卻先她一步,“經理姐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對,你不要趕我走。我是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我以後一定離他遠遠的,我不知道你喜歡他,我把他讓給你,讓給你好不好。”
她聲淚俱下,楚楚動人。
可于曦卻沒有心思卻聽她在說什麼。
陳煙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她咬着牙想走,可她動一下,那裙子便會往下一分。
“于經理,小陳還是個小姑娘,别跟她生氣,她要是做錯了什麼我幫她擔了,小姑娘爹不疼娘不愛,讨生活也不容易。”
“就是啊,于經理,别為難她了。”
聽着周圍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陳煙也沒有要罷休的意思,于曦一狠心,使勁一扯,布料撕碎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耳朵裡。
陳煙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做,有些意外,臉上還挂着未幹的淚水,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而于曦則是毫不在意,她輕笑兩聲,彎腰拉起還跪在地上的陳煙,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責怪她了,或者說要安慰她。
誰知于曦卻淡淡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見,周圍太吵了,你再說一遍。”
陳煙臉色一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随後吸了吸鼻子,準備開口,于曦一下打斷,皺了皺眉,像是在回憶,“我想起來了,你說,你要辭職是吧。”
“我沒有……”
“雖然有點不舍,但我準許了,老闆那裡我會去說。”于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後在無數震驚的目光下走開了。
陳煙捏着拳頭,看着于曦離開的背影,心中是說不出的氣惱。
盡管那些人全都來安慰她,全都為她憤憤不平,甚至她的計謀也成功了,讓于曦的形象大跌,可她還是不甘心。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都能睜眼說瞎話,她難道不在乎别人怎麼看她嗎!
陳煙被她趕走了,議論的聲音小了不少,她殺雞儆猴的效果很好,至少在夜香,清淨了。
就在她快忘卻言沉那件事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她走在寂靜的小路上,隻有微弱的路燈照着她單薄的身子,她仔細聽着電話裡那人說的話,随後有些疑惑道:“言總隻是讓我去麗園嗎。”
“是。”
想起他之前的威逼利誘,時間過了這麼久,她都以為那是一場夢的時候,他卻讓人打電話來提示着她那是真的。
可他要她做什麼他不說,隻是讓她去上次的那個房子。
于曦摩挲了一下臂膀,攔了一輛計程車,準備去麗園。
就在車子快到的時候,電話再次響起,她接通,聽着護士着急的聲音,她差點連手機都拿不穩。
她讓司機立馬趕去醫院。
一路上她内心忐忑不安,媽媽的病又嚴重了……
她匆忙趕去,此時的醫院沒有多少人,她來到急救室外,看着亮起的紅燈,焦急的從視窗往裡看。
“别擔心,她會沒事的。”
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于曦身子一僵,不敢相信他竟然也在這裡。
“怎麼?不接我電話,連看都不敢看我。”似笑似嘲的聲音傳來,于曦緩緩轉過頭,看着眼前帥氣的男人。
一身休閑的服裝,簡短的頭發,幹淨,爽朗是所有人見到他的第一印象。
他有着不亞于言沉的長相,但卻比言沉少了一分氣質。
這是她的弟弟江淮,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卻要喚一聲弟弟的江淮。
或者說,他也是她的前男友,是她曾經最愛的男人,是她心底的倒刺,一觸碰便會疼到窒息……
“你怎麼來了。”
江淮沒有回答,隻是深深的看着她,眼底有着化不開的哀傷,“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隻是最近有些忙。”
于曦面不改色的說着慌,可江淮卻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到她的背抵在牆上,沒有一絲縫隙,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帶着一絲清草的味道。
于曦心跳如鼓,那抑制不住的悸動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和江淮沒有任何可能,她明明告訴過自己,他們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是她的弟弟!
對,隻是弟弟!
她擡眼,看着江淮諱莫如深的眼神,嘲諷道:“你就是這麼對自己姐姐的?你的教養呢?”
手腕上的力道大了幾分,江淮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氣讓她無措,可她掩飾的很好,她不緊不慢的繼續道:“江淮,你看看那裡。”
于曦指着急救室的門,眼中泛起點點恨意,“如果不是你媽搶走了于慶輝,我們不會落到如此地步,我媽也不會一病不起。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想恨你,但你别逼我。”
江淮看着于曦泛紅的眸子,心裡某個地方很痛,他嘴角勾着一絲冷笑,放開了她。
于曦松了一口氣,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陌生電話……
于曦掃了一眼江淮,随後小跑着去到樓梯間接了電話。
“人呢。”言沉的語氣中隐約透露出一絲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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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曦聽着電話裡言沉不滿的聲音便知道他生氣了,她輕輕閉了閉眼,深呼一口氣,輕聲開口,“言總,很抱歉,今天我這裡出了點事,很緊急,沒來得及更你說……”
言沉倚靠在沙發上,一隻手輕輕敲打着沙發,皺着眉打斷她,沉聲說道,“什麼緊急的事?我隻知道我要你來麗園,而你,現在沒有在這裡。”
于曦此刻一顆心都在擔心躺在急救室裡的媽媽,根本沒有心思跟言沉在這裡解釋,然而想到他的威脅,冷着的臉又透露出無奈。
不得不硬着頭皮敷衍他,“真的很抱歉,言總,沒能趕過去這件事我沒提前給你通報一下是我的不對,可是我現在真的有很緊急的事情,是以不能趕過去了,你有什麼非常要緊的事麼?如果沒有的話我明天再過去,可以麼?”
于曦的語氣态度已經壓的很低了,然而言沉此刻情緒卻不怎麼好,心情極差,并不準備放過她,“我不想聽你的任何借口,我要你現在就過來。”
“我……”然而話還沒有說完。
“嘟嘟嘟……”聽筒裡傳來電話被掐斷的斷線音,于曦皺眉看着滅掉的手機螢幕,一張明麗的臉此刻冷凝着,媽媽這裡必然是走不開的,她不放心。
然而言沉……這号人物也不是她能随随便便惹得起的,電話裡他的語氣陰沉的很,也不知道又吃了什麼炸藥。
想起言沉的陰沉不定,于曦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
“是誰?”身後突然響起江淮的聲音,于曦被吓了一跳,連忙捂着胸口轉過身來,看到江淮就站在她身後,昏暗的樓梯間裡,他的神情隐隐約約看不真切。
“你在這裡做什麼。”于曦掃了他一眼,并沒有理他的問題,徑直想要越過他朝走廊裡走去。
然而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手腕卻被他攥住,于曦被迫頓住腳步,她沒有回頭,隻是輕斥一聲,“放手!”
江淮卻攥的更緊,轉過身來雙眸緊緊的盯着于曦,沉聲質問她,“于曦,你和我之間非要這樣嗎……”
于曦使勁動了動手腕卻掙脫不開,聽見江淮的話,心髒突然的抽痛,她深吸一口氣,轉身一臉怒容的看着江淮,語氣也變得淩厲起來,“江淮,我希望你随時記得我是你的姐姐,永遠都隻是你的姐姐!”
“我要你回答我!”
近距離的對視,于曦看着江淮漲得通紅的雙眼,平時清秀俊朗的面容此刻陰沉着,她不禁擡起頭怒極反笑,“哈……”抿了抿唇角,她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好,我回答你,我和你之間除了那層薄弱的姐弟關系,再沒有别的了,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是以,不要再問這些幼稚的問題,會顯得你,很蠢!”
她極力忍住心中撕裂般的疼痛,語氣中淡淡的顫抖被她掩飾的很好。
“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麼?”江淮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隐隐有些受傷的樣子。
看着江淮眸子裡的難以置信和失落,似乎是不忍她說出這些話來,她隻覺得心被撕扯着,然而卻不能表露出來。
想到急救室裡的媽媽,她冷硬着聲音輕聲回道,“事已至此,我們之間,還能怎樣?”趁着他失神之際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不想再和他有過多糾纏,她快步走回走廊。
看着急救室依舊亮着的紅燈,于曦焦急的來回走動,一顆心怎麼也沉不下來,又想起言沉還在麗園等着自己,她焦躁的咬着下唇。
半晌,紅燈終于滅了,門被打開,醫生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于曦急忙迎上去,因為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醫生,我媽媽怎麼樣?她有沒有事?”
醫生緩緩摘下口罩,對她搖搖頭,“問題不大,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期,現在可以轉回普通病房了,具體情況還需要後續觀察。”
于曦舒出一口長氣,對醫生道了謝,看到媽媽被推了出來,連忙跟在病床前。
回到病房裡,隻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媽媽,于曦看着她瘦骨嶙峋的躺在床上,嘴唇蒼白,面無血色。
于曦看着看着眼眶突然就紅了,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她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哭,她沒有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還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江淮慢慢踱進了病房,他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站在于曦的身後看了眼于曦的媽媽,又看了看她,沉吟了一下,低聲開口,“阿姨,她……怎麼樣?”
聽到他的聲音,于曦沒有回頭看他,目光依舊在母親緊閉雙眼的臉上徘徊,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絲毫溫度,“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這裡,這裡沒有人歡迎你。”
“于曦……”江淮張了張嘴,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現在這種情況,任何話語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江淮,如果不是因為你媽媽,我們也不至于此。”于曦雙手握成拳,指甲狠狠的戳在自己的手心,心裡的恨意無處發洩,就快要噴湧而出,然而此刻站在她身後的人是江淮,她始終沒辦法對他做到惡語相向。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可一張口還是染上了微微澀意,“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就像我說的,我不想恨你,可是你也不要逼我。”
江淮看着于曦纖瘦卻倔強的背影,他難以置信的發現,竟然在她的聲音中感覺到了一絲絲乞求,這些話就像一記記重拳,将他擊的節節敗退,他似乎再也不能接受于曦的冷言相對,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聽着病房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于曦對着虛空深深呼出一口氣,像是要将胸中的酸澀全部都一吐為淨,盡管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然而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再給自己留一點念想,這樣對大家都好。
沒有那麼多時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看了看手機,時間不早了,可是想到電話裡聲音陰沉的言沉,她即使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去,又深深看了一眼昏睡的媽媽,她輕輕的離開。
未完待續......
本故事【寵婚漫漫:老公别太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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