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無數日夜常相望,不盡山海夢他鄉

随着,年假的到來,彈指一揮間,回家的時間迫近了,回家的心情爆發了,心就像一隻飛越滄海的蝴蝶。誰說滄海彼岸沒有等待?隻是初心不夠決絕!時已值此,人也坐卧難安,月亮挂在天上,長路橫亘在腳下,故鄉留在心房,開始不受控制地浮想,滿腦子鄉音淳厚的畫面,滿腦子枯藤老樹的畫面,滿腦子臘肉臘腸的畫面,滿腦子殺豬放牛的畫面,滿腦子大紅燈籠高高挂的畫面,滿腦子舉家團圓的畫面,滿腦子親朋好友把酒言歡的畫面。

約莫,再過不了多久,出現在眼前的,都是拎包提桶的歸家狗,環繞耳邊的,都是推杆箱的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響。這回家的念頭一起,便什麼都顧及不上,恰如一艘逐江而下的小船,晃晃悠悠地向着生命的發源地啟程,不管是“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的熱切期待,還是“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的炙熱情懷,我們對故鄉的深深的眷顧,濃濃思念,是無法磨滅的。

無數日夜常相望,不盡山海夢他鄉

已然,常年不在老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化。時間不經意的,讓小孩子慢慢變大,讓大人慢慢變老。可是,跟一杆子人閑聊起各自家鄉的雜碎,都是一樣的說辭“能有什麼變化?還不是窮困潦倒的寒酸樣?”路還是泥巴路,屋還是老破屋,都是空巢老人和留守兒童,種田的也少了,好多田地都被承包了,還有怎樣的變化呢?說的也是,尤其是那些池塘,早已長滿了厚厚浮萍與綠苔,還有瘋長的蘆葦,牛屎豬糞,還有生活垃圾,全部傾瀉其中,早已肮髒得不成樣子……多年後,“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的場景不複存在,現實讓人很無奈。孩提時靠這一口塘的水洗衣做飯的,現在家家戶戶都裝了自來管,料得如今成了可有可無的垃圾場。着實也讓人揪心!

已然,當下的狀況,很難再回到從前,我們也不可能回到小時候。稍稍對生活有所期待的人,都在大城市裡安身立命。隻有蠅營狗苟,對未來沒有憧憬的人,繼承着祖祖輩輩的寒屋草廬,而人生沒有任何起色,隻好分守着一畝三分地,心安理得地過一生。當然,也不是絕對,稍稍年輕力壯的,都在城裡奔啊!在農村,誰扛得住?其實跟衆多的說辭無異,故鄉給人的印象,又能好到哪兒去呢?隻是略微還有一些變化。當然怎麼會沒有變化呢?但變化總得的是有的,隻是不曾認真地留意。至少這些年,鄉村的公路,修得通達。鄉村的水渠,建得牢靠。坐在山坡上,仰望小時候插過秧的農田,遊過泳的水庫,以及放過牛的田埂,難免會有莫名的感慨!當然,也還記得,爸媽每次幹完農活回來,都會給我帶一草帽秧苞、桑葚和刺果,一些山村所特有的自然野味,讓人大快朵頤一飽口福,卻是多年以後不曾體味到的!

無數日夜常相望,不盡山海夢他鄉

隻此,縱使浪得浮生,卻也命不如人。也曾想,待他日羽翼豐滿、一躍而起,通過階層的跨越,實作人生的逆襲,何其不可?但也止于空談,能有怎樣的見地?人生到了一定的階段,就會發現,異鄉留不住,故鄉回不去,我們不過是浮遊天地之間的飄絮,沒有可持久的依存。每個人都有一個心結,旁人打不開,自己解不了,不是時間不夠長,而是格局不夠大。可是,一個遊走在城市和鄉村之間飄忽不定的人,又能有怎樣宏大的格局?沒有足夠改善富足生活的底氣,沒有在大城市安身立命的本領,沒有在鄉村怡然自得的惬意,沒有運籌帷幄的智慧,沒有曲意逢迎心性,所謂的格局,也不過是撲面而來的“碎嘴”,毫無現實意義可言!也暗自想,保持對生活的熱愛,把普通的日子,過得溫柔一點,淡看似水流年,靜守清茶淡水,是正當恰好生活,也是安然自得的人生。

隻此,長大以後的人生,是沒有家的概念的。長大以後的歲月,是沒有年輕的念想的!年少輕狂的我們一直在逃離,逃離自己曾經一度厭惡的土地。年過半百的我們一直在回首,回首曾經成長的足迹。然而,早已成為過眼煙雲,尋不見童年的影子,隻是我們太心軟、太念舊。也不知是怎麼走過來的,一路穿越生命的荊棘,一路曆盡俗世的風霜,多少悲苦與辛酸,多少煩憂與無奈,也隻能獨自承受。有人說:“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隻是這一生的輪回,幸與不幸,皆是宿命;苦與不苦,唯己徹悟。人生往後莫回眸,一切都沒有退路。走到哪兒,哪兒就是他的家;在哪裡打拼,哪裡就是他的家;在哪裡生活,哪裡就是他的家。已然,作為漂泊不定的江湖客,全然沒有可以心有所屬的歸宿。因為那個朝思暮想的地方,也不過是生命旅途的一處驿站啊!

無數日夜常相望,不盡山海夢他鄉。

滄海彼岸花草香,柴門犬吠安可忘?

無數日夜常相望,不盡山海夢他鄉